天丰跟进来道:“师弟,如何?”
“丹药,我需要更多的丹药。”忽然,星夕目光一闪,坚定道:“离殒丹……”
“你疯了,离殒丹是何等难得的丹药,不说如今世上难寻,就是有,你何必给一个经脉尽损的低阶弟子服用,救回一条命,修为也废了。”
“她丹田还未损。”
“师弟。”天丰忍不住吼了一声,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道:“你冷静点,我现在给她疗伤。”
星夕倔强的不走,多年来第一次怒道:“我要救她。”
收徒几个月来,他什么也没教给她,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既叫了他师父,他就不能不管。
“我现在就是救她,你要离殒丹,东海关北郡都城的惠宝阁一日后有拍卖,听说就有两颗离殒丹,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天丰其实真的不想说这些的,但看星夕倔强的神色,只能无奈告诉他。
“放心吧,我会保住她不死,等你回来。”
星夕凑近看着张烬尘血污的脸,点点头:“师兄,拜托你了。”
星夕走后,天丰开始给张烬尘疗伤,用自身修为保住张烬尘一口气,却根本无法根治。
略微稳定了一点,天丰吩咐两名弟子仔细看着,然后出去找武宇门的人算账。
外面乱成一团,炼魂塔内,苍梧整个人陷入疯狂愤怒中,透过天眼通看着张烬尘死气沉沉躺在床上,那血红红的一片刺得他脑门都疼了。
苍梧握紧拳头,低沉吼道:“她现在都要死了,你还不打算把她放进来让我疗伤。”
炼魂塔震了震后,沉默了下来,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震动不断,拉紧铁链去勒苍梧。
身为神器的炼魂塔本身就有智慧,个中厉害它也是晓得。
确然,张烬尘若是死了,它也只能关上大门继续沉睡,不能像这般自在的吸收外界的气息。
而且此次若是再沉睡的话,它可能会从神器变成仙器,好不容易凝结成器灵,可能就此消失。
想到这点,炼魂塔再也不能淡定,刷的立马把张烬尘收进炼魂塔内。
哐当一声,那名看守的弟子愣愣指着空荡荡的床,整个人呆在了哪里。
“怎么了?”
“人……人……人不见了。”
“什么?”
那床上,除了一片血污,当真没了人。
此时,张烬尘正在苍梧的怀里,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感觉不到。
苍梧身上发出莹莹绿光,淡得几乎看不到,正源源不断的进入张烬尘的体内。
绿色的光芒如同温和的水流刷过干涸的大地,缓慢修复张烬尘受损的经脉五脏六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张烬尘身上的伤口均消失不见,经脉也恢复如初。
原本苍白难看的脸色恢复红润,苍梧这才停下,看着张烬尘的脸,伸出手,一点一点擦拭她脸上的血。
喃喃说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第四十章 通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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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烬尘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她鲜血的血衣,干枯得已经硬了。←百度搜索→【x书?阅ぁ屋
“我没死?”
她头疼的揉了揉头发,身受重伤,醒来除了一身血,半点痛感也没有,这诡异的感觉实在让人有点不适应。
苍梧上前拍了她一巴掌,怒道:“白痴。”
“你干嘛打我?”张烬尘捂着脑袋,怒瞪他。
苍梧更加生气,又打了一巴掌,吼道:“有危险不进炼魂塔,你是自己找死。”
“可众目睽睽之下,我要是消失了,炼魂塔岂不暴露。”
“那你就等死。”
“我知道你会救我的,现在不也没事了。”
张烬尘讨好的摇摇苍梧的手,保证道:“大不了,往后我都听你的,不跟人家拼命。”
看着苍梧有些低沉带着怒气的脸,张烬尘觉得心情很好,苍梧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表情,怎么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如今,却做出这样一副表情,她真的很高兴。
苍梧坐下,说道:“你欠我一条命。”
“我知道,我会报答你的。”
苍梧看着她,认真道:“要报答我,就努力修炼……”
……
张烬尘从炼魂塔出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人,就连整个院子都没有人。
上了飞剑来到比试场,果真看到五大派的人都在。
练气五层的比试最终结果没办法定夺,武宇门使用了违禁符箓,练气五层的比试中被除名。
但张烬尘受伤生死不明,如今就连人都消失不见了,这个第一,还需等到最后的结果,再商量定夺如何。
至于其他的,比试还在进行中,还有三个擂台上有人比试。
张烬尘远远看去,见三个擂台的人正打得火热,其中有两个还是阴阳谷的弟子。
脸上带着一块遮掩面目的面纱,这是苍梧施了法给她的。
张烬尘犹豫着要不要落下,明明受伤将死之人,这会儿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怎么都不可思议。
张烬尘思极厉害,转身就要离去。
苍梧忽然自大的说道:“下去吧,怕什么,在凡界,还没人能破得了我的幻术。”
张烬尘问道:“我不应该回去继续躺着?”
“你现在要知道的是,你消失了,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
“也是。”
张烬尘从飞剑落下,越过人群,悄无声息的站在星宿宫的人群中。
人群中并没找到星夕的身影,倒是天丰坐在前面,正认真看着擂台上的比试。
张烬尘不知道,她的突然消失,让这些化神期的修士心中转了多少思绪。
天丰虽然看着擂台上的比试,但心里却想着武宇门的掌门黑煞告诉他的话。
张烬尘不是个平凡的小姑娘,她身上流着的是龙皇的血,她是龙皇的子孙。
龙皇,神州大陆最古老的家族,身怀通天鉴,龙皇一族消失后,通天鉴也消失了。
如今通天鉴被黑煞所得,张烬尘也消失了。
他知道黑煞还没能悟出通天鉴,若非如此,如今岂会还是化神初期的修为。
追求大道长生,不心狠手辣如何能登顶问界,天丰紧了紧拳头,他可以不追究震天雷符的事情,但通天鉴,他一定要得到。
半日之后,比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了,除了练气五层的结果,白骨门获胜的人次多一名,获得最终的胜利。
天丰面无表情的回到院中,其他长老半句话也没说,吩咐弟子各回各处休息。
张烬尘坐在门前的椅子旁,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
天丰显得很平静,星宿宫的其中一个长老说到张烬尘受伤失踪这事儿上很是生气:“若非如此,这次获得最终话语权的就会是我们阴阳谷。”
“别说了。”天丰冷声道:“张烬尘失踪至今未找到,明日星夕回来还不知如何交代。”
天丰对于星夕有着些微忌惮,虽说他比星夕要高一阶,然而星夕的厉害却是人人皆知的。
张烬尘还是他逼的星夕收徒,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头疼。
遣退了这几个长老,天丰出门,看了眼坐在门口椅子上的张烬尘,也没多在意,飞身离开了。
张烬尘走进屋内,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她仔细翻找了一下,天丰的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天色暗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
张烬尘闪身进入炼魂塔内,听着外面推门的声音。
屋里,天丰把房门关上,并打开结界。
黑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倒了杯茶。
天丰道:“拿出来。”
“急个什么?”黑煞却是不急,默默喝着茶。
“我不追究你儿子的事情,但你必须给我通天鉴。”天丰哼道。
“我只说给你副本。”
“我需要先看原本,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信不过。”天丰冷笑。
天丰到底是化神期的修士,黑煞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这种明显的亏他怎么可能吃。
黑煞面色一愣,忽而又啧啧笑道:“说得你有多正直一样,还不是觊觎通天鉴,给你,这是原本,副本你自己弄吧。”
黑煞把一块金色巴掌大的令牌放在桌上。
天丰迫不及待的拿起来,面上掩饰不住贪婪和激动:“这就是通天鉴!”
“没错,从张永安手里拿到的就是这个,龙皇的子孙也不过如此,那张永安修为才练气期,可竟然能杀死筑基期。”
“通天鉴的功劳?”天丰惊讶。
“谁知道呢?”
“好,我不追究你儿子的违禁。”天丰说着,开始复制通天鉴的副本:“但每隔半个月我要看一次通天鉴。”
“天丰,你别太过分。”黑煞怒道。
天丰冷着眉眼,说道:“每半月看一次没要过来,哪里过分了?你只有一个儿子,天赋还那么好,你舍得。”
确实舍不得,黑雾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唯一一个孩子,天赋又好,未来必定不凡。左右不过是每半月一次。
“好,我答应你。”黑煞说得咬牙切齿:“但张烬尘……”
“她消失了也好,省得你动手。回去之后,我就把她从阴阳谷除名,随便按个罪名就行。”
黑煞闻言嘲讽道:“说你们是伪君子还不承认,你们正道之人耍起手段来,比我们狠多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四十一章 西城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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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烬尘木然的坐在炼魂塔内,心里还无法从听到的内容中回过神来,原来……如此。
屋内的两人悄悄离去,直到晨光微露,天丰的房门被推开。
前往东海关购买离殒丹的星夕回来了,但他却没有看到张烬尘,得到的结果只有三个字,失踪了。
星夕神色疲倦的看着天丰,怒问道:“师兄,张烬尘呢?我徒弟呢?”
天丰带着微微哀伤之色,道:“师弟,你听我说,你徒儿,我帮她稳定气息之后,便去找黑煞,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可你说会保她性命,等我回来。”星夕大吼。
“师弟……”
星夕情绪有些激动,怒狂道:“说,她是不是死了?你没有保住她的命。”
“我没有,她失踪了。”天丰也怒了,更多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虚伪。
星夕看着他,忽然冷静下来,推门出去。
天丰跟在后面追出去:“师弟,你到底想干嘛?”
“找人。”星夕说得很平静。
“她不过是一个练气期的弟子,你甚至没有教过她一点,你至于吗?”
“正是因为我没有教过她什么。”星夕掩饰着眼中的哀伤,甩了天丰的手,御剑离去。
冷风拂面,星夕眼中缓缓流下一滴泪,喃喃道:“长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止没能保护你,就连龙皇唯一的血脉,我也没有保护好。”
炼魂塔内,张烬尘闭着眼睛许久,等睁开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
“人已经走了。”
“我知道。”
“你还要回阴阳谷?”
张烬尘一愣,忽然笑道:“那样一个地方,还回去吗?”
“我自己一个人,也能修炼。”武宇门,天丰,黑煞,你们都等着吧。
张烬尘紧了紧拳头,想到星夕的话,想到古月,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
苍梧撑着下巴,笑道:“我支持你。”
……
从炼魂塔出来,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张烬尘悄悄出了白骨门,溜下山。
回头看了看白骨门的山门,出来一趟,还真是看清了不少事情,看清了不少人心。
摸摸戒指,张烬尘把跑得快放出来,敲敲它的壳道:“别睡了,起来咯。”
“咕叽。”蜗牛壳动了动,从壳里面伸出两条软绵绵的触须,在慢慢伸出一颗光滑滑的脑袋,抖了抖。
“醒醒,你都睡多久了。”
从阴阳谷出来之后,一直睡到现在。
“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再长就成山了。”这么一个大蜗牛还不够诡异,如今还在长身体。
张烬尘叹了口气,侧身坐上蜗牛壳,说道:“走吧。”
“咕叽。”
“不回了,如今阴阳谷,已经没有我们的地位了。”逐出师门,还真是可笑。
“咕叽咕叽。”
“去哪里都可以,走吧,打几只山鸡给你解解馋。”
跑得快点点头,载着张烬尘往山里去,速度飞快。
……
夜幕降临,玉兔东升。
一只鸟从天空飞过,缓缓落在远处的山头上,隐于夜色中。
西城小镇点起了烛火,即便是夜晚,也依旧灯火通明,人生鼎沸,因为今日,是中元节。
洪老板今日生意很好,如今是饭点时间,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他一边结着账,一边指挥手下上菜下单,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十个。
一个时辰之后,店里的客人开始减少,吵闹的酒楼也渐渐安静下来。
“掌柜老爷。”小二大喊一声。
洪老板手一抖,算错了,顿时怒从心头起,吼道:“什么事,没看见我在算账,你个不长眼的,我扣你工钱。”
突然,眼前一张刀削黑脸凑过来,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磨得光亮的大砍刀架在洪老板的脖子上。
“掌柜的,消消气,今儿爷心情好,给上几个好菜好酒,顺便拿五百两出来,爷们儿还要上楼子消遣。”
洪老板腿脚一软,差点没倒下去,求饶道:“大爷饶命啊,您要好酒好菜都有,要银子也有,可五百两银子……”
刀疤男眉毛一挑:“嗯?你说银子怎么了?”
“银子……银子我……我实在拿不出五百两,就是今日,也才赚了一百多两……”
啪!
刀疤男身后的一张桌子被掀翻,一个汉子怒道:“狗娘养的,让你拿就拿。”
就楼内的人吓得纷纷躲起来,半声都不敢吭。
掌柜的吓得倒在椅子上,脸都白了,擦着额头的汗不停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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