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祝亦阳真的是谈判的一把好手。
打三寸打得妥妥的，沈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那句话确实打动了她。
整整十年啊，从只能远观的小粉丝走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和他共舞，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求也求不来的机会，难道真的舍得放弃吗？
沈黎自觉道行不够，难以拒绝。
从被推到助理总裁开始直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难以拒绝。
难以拒绝的并不是优质的条件，而是提要求的人。
祝亦阳对她确实算得上了解，见她这样的神情，已经知道自己把她说服了，当即不动声色地把剧本往她的方向又推了推。
这次沈黎果然伸手拿起来，直接翻到了结局的部分。
第五章 【最佳的舞伴？】（1）（）
祝亦阳说得没错，黎静走到这里，仅仅因为爱情就选择告别舞台，非但是对她粉丝们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一路这么辛苦重新回到舞台的她自己不负责任，所以如果非得选择离开，一定得有个站得住脚、说服得了观众的，合理的理由。
仅仅是爱情当然不够。
黎静并不是出身显赫的富家女，她走到巨星这一步，经历过很多心酸，然而一场意外，又把她打回了原形。
沈黎再次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觉得当初她走向成功时经历的挫折和痛苦，都成为了她后来跌落谷底时，重新再站起来的底气。
在这个行业里，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得到得太容易，都以为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成熟了才发现，其实有很多人在托着你，祝亦阳是个特例，所有人在得知他和祝氏的关系之后，依然没有把他成功的原因归结到这上头去，一则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二则……是因为他成功过程的曲折。
黎静在这方面和他很像，骨子里有股倔劲儿，就是不服输，觉得自己都有天赋，就是不想放弃。
对于女主角性格的把握，喜欢祝亦阳这么多年，沈黎觉得自己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对于结局那个合理的理由，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什么理由才算得上合适。
晚上是祝亦阳亲自下的厨，他虽然已经不吃荤了，但沈黎是吃的，所以还是做了几个荤菜，主食依然是粥，但明显火候掌握得比沈黎好多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实在是很难想象，他这样的出身，又有这么多兴趣和爱好，竟然还有时间研究和练习厨艺，有些事大概只能用天赋来解释了吧。
祝亦阳对此难得表现出不谦虚的一面：“有些事你得承认，天赋这种东西没有也不丢人，至少在做菜这方面……你还算努力。”
瞧这话说的，骂人骂得多么含蓄：虽然你做菜不好吃可是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天赋嘛，不能怪你的！
沈黎觉得无言以对，只好默默低头喝粥。
味道不出意外的好。他自己是不吃荤的，粥里却还放了鸡丝，沈黎忽然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如果有朝一日真的为人夫为人父，家里人该多幸福啊。
然后又默默地有些嫉妒起来。
当粉丝就是这点不好，没人喜欢的时候吧替偶像觉得委屈，喜欢的人多了吧又觉得不开心，不是自己独享的了，偶像再一成家那简直是要了命了。
好在祝亦阳至今单身，他的粉丝也素质奇高。
粉丝们有一个共识：走近他的作品，远离他的生活。
沈黎在这方面的自觉还是有的，但是就是在有些时候忍不住会暗搓搓地想啊，哪天他众叛亲离就好了，这样全世界就只剩下她爱他。
但这个愿望太难实现，他隐退十年后援会粉丝会依然傲然挺立，一朝复出……更胜从前了。
第五章 【最佳的舞伴？】（2）（）
粉丝们有一个共识：走近他的作品，远离他的生活。
沈黎在这方面的自觉还是有的，但是就是在有些时候忍不住会暗搓搓地想啊，哪天他众叛亲离就好了，这样全世界就只剩下她爱他。
但这个愿望太难实现，他隐退十年后援会粉丝会依然傲然挺立，一朝复出……更胜从前了。
“在想什么？”
沈黎回过神来，把嘴里的粥咽下去才回答：“在想……你这次复出，多少粉丝又要为之疯狂了，其实我还挺不明白的，以你的性格，当年刚出道都那么低调，低调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高调起来了？这种高调带来的影响，你以后能习惯吗？”
“那要看是什么程度的影响了，也要看你对影响这个词的定义如何，”祝亦阳放松了靠在椅背上，“比如说现在我就觉得，如果真的有伴侣，公开了也只是多一些人祝福而已，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
“那可不一定，”沈黎不以为然，“你的粉丝朋友当然是以祝福为主，我知道他们素质高也希望你好，可是括一些希望制造热点的媒体，他们都会无孔不入地介入你的生活，你觉得那样还能有私人空间吗？”
祝亦阳平视她的眼睛：“你不支持我复出？”
“那要看站在什么角度了，”沈黎笑笑，“作为粉丝的话肯定是希望你复出的。”
祝亦阳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重新抬起头来：“我明白了。”
沈黎：“……你明白什么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像小太阳了，直接能暖到人心里去，他说：“这之后我不会再进行任何商演，之前也跟你说过，欢跃只是请你代为看管，我还是要回去的，这个承诺不会变，我也不会骗你，但是这出舞台剧……”
这出舞台剧是他朋友投资和导演的嘛，得全力支持，沈黎明白的。
但他接下来说的却是：“这是我送给一个人的礼物，不能半途而废，你知道我的性格，既然决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礼物？沈黎本能猜测：“送粉丝的？”
“粉丝？”他玩味似的念出这两个字，然后轻轻摇头，“不能算是吧，但是她确实把我当偶像喜欢了很多年，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把我当成偶像那么喜欢……”
这样刻意诱人的声音让沈黎有些心跳加速，只听他继续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粉丝还真是幸福啊，沈黎有些感慨，喝完最后一口粥，她起身想要收拾碗筷，却被祝亦阳轻易按住了手：“放着。”
“阿姨这几天肯定没办法过来，再说上次也出过被清洁阿姨泄密剧本的事，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沈黎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笑得一点都不勉强，“我来就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祝亦阳却坚持：“放着。”
沈黎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很快就惊呆了。
因为她眼前的祝亦阳正在挽袖子，然后……就开始收拾桌子了。
“不需要……女人为我做这些。”
第五章 【最佳的舞伴？】（3）（）
厨房里有不间断的流水声，沈黎坐在客厅里吃水果，手还有些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他刚刚说……不需要……女人为他做这些。
可为什么总觉得，“不需要”和“女人”这两个词之间的停顿，有些奇怪呢？
沈黎不敢太认真仔细地想下去，生怕会有更惊悚的答案。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大概洗完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擦碗的祝亦阳。
祝亦阳竟然还表扬她：“不错，能忍到现在才来，作为演员的基本功还挺扎实的。”
“……老板，虽然您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能不能不这么自恋？”
“难道你坐在客厅的时候不是坐立难安？”
人艰不拆啊……
沈黎决定转移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洗碗了吧，先回去……”
“时间确实不算早了，楼上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被子什么的都是雪君亲自去选的，她说你会喜欢，”转眼他就擦完了碗，改在擦手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出去不安全，我送你也不方便，正好剧本方面还有一些地方需要沟通，你就在这里住下来。”
“不用了……”
“你的房间里有独立的浴室和衣帽间，二楼也有书房和会议室，”他简单粗暴地打消她的疑虑，“我住在楼下，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其实也不是……”
“我的人品你不放心？”
“当然放心……”
“上去吧。”
“……哦。”
祝亦阳的品味是毋庸置疑的，装修风格简约而不简单，整体给人感觉很舒服，床单被套什么的一看就是新买回来洗过晒过的，走近还有残留的阳光的味道，是他向来细心的性格。唐秘书难得做了这么多事还能忍这么久不跟她告密，这次真是长进了啊。
沈黎想着下次见面怎么敲她一顿，门外就响起了祝亦阳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可以说不能吗？
她不吭声，祝亦阳就继续说：“雪君给你准备了一些洗漱用品还有换洗衣物，刚刚忘记给你了。”
真是个不容反驳的理由啊。
沈黎打开门，他确实就捧着衣服站在门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沈黎是机灵人，这时候当然不可能接过衣服说声“谢谢”就关门送客，何况这里是祝家……他是主，她才是客。
“……进来坐会儿？”
祝亦阳还真就进来了，但是他很自觉地没有往卧房的方向走，就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来，沈黎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握着一本卷起来的剧本，他把剧本推过来：“这是结局的部分，之前你不看，是因为抗拒？”
连她其实没有看结局都猜到了，沈黎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就在她斟酌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又开口问道：“现在看过了，还抗拒吗？”
第五章 【最佳的舞伴？】（4）（）
“也不能说是抗拒，老板，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确实从很多年前你正当红的时候就喜欢你，小粉丝的心情不用说你也明白，我学跳舞这么多年，即使不从事相关工作，也不是说丢就能丢那么干净的，你说好几次看到我跳舞，其实那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和你不吃荤一样，不是不能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沈黎认真地告诉他，“我重新看了一遍剧本，这次很认真，黎静和我性格反差太大，我没有过相关的经验，舞台剧也不同于电影电视剧，没有ng重来的机会，搞砸了的话不仅仅是我个人被推到风口浪尖这么简单而已，我说不适合并不是单纯不自信，这是实话。”
祝亦阳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在她说话的过程中虽然一直皱着眉，但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直到她自己停下来。
“说完了？”
“还没有，”沈黎真诚地看着他，“我其实是想说黎静这个角色真的不适合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很多优秀的女演员都会愿意出演这个角色。哪怕我很想和你共舞，但这是实话，我必须说。”
祝亦阳很快松开了眉头，还挺轻松的样子，笑了笑才点头：“说得很有道理，看来是认真思考过怎么说服我了。”
“……说服这个词太见外了，”沈黎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老板你的眼光好啊，一早就看出来我不适合当舞蹈演员，这些年我做行政助理不也挺好的吗？可能我就适合做幕后吧，虽然我演黎静不合适，但是你演钟意很合适啊，不是说让我当经纪人吗？我会很努力的。”
祝亦阳笑得很有深意，“眼光确实好。”
……能谦虚点吗？
沈黎问：“所以你接受我的看法吗？”
“我并不觉得你很不合适，但无论如何都应该尊重你的个人意见，既然你坚持不想出演，导演那边我去说，”祝亦阳松开袖扣，很随意地扯了扯领口，“那么作为经纪人，对我出演钟意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换人，沈黎松了一口气，再聊这个话题就轻松多了，她把剧本翻开到最后一页：“抛开性别因素，其实我觉得你本身的性格和黎静更贴近，而钟意这个角色，因为先天性残疾的原因，原本心理上是有一定问题的，在他遇见黎静之前，其实种种问题已经有迹象了，然而直到结局都没有一个反转，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那么他应该有哪些举动才正常？”
“我也不敢说自己的想法就一定对，但是总觉得黎静和钟情认识的环境太特殊，他们之间当然是合适的，但是怎么去合适需要找准一个度，这个度要怎么把握，我就不知道了。”
祝亦阳认真听完之后，整个人换了个表情地问她：“喜欢这个故事吗？”
沈黎笑起来：“作为粉丝的心态，偶像出演就是最大的加分项，我当然喜欢。”
第五章 【最佳的舞伴？】（5）（）
沈黎笑起来：“作为粉丝的心态，偶像出演就是最大的加分项，我当然喜欢。”
“但是剧本还要打磨，等打磨完剧本还要高强度的排练，真正表演给大家看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想了想，“消息放得这么早，要等那么久，大家会很失望，所以我准备用另外一种形式，给大家一个惊喜，或者说补偿。”
不用出演女一号的沈黎无压力一身轻，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这时候好奇地问：“给大家什么惊喜？”
他缓缓扭头过来，直视她的眼睛，又用故意压低的声线问她：“如果不是舞台剧，只是一支舞而已，愿意当我的舞伴吗？”
沈黎一晚上没睡着，翻来覆去耳边不停地响起祝亦阳的声音。
他问：“如果不是舞台剧，仅仅只是一支舞，愿意当我的舞伴吗？”
要怎么才能形容她乍听之下的心情呢？或者形象一些说，就是买彩票多年，已经不抱中奖的希望，改行做起福利彩票的生意，结果忽然中了五百万的那种心情吧。
沈黎学跳舞这么多年，一直都习惯独舞，在挑选舞伴方面眼光高这种事在粉过祝亦阳之后，说出来也应该是能被理解的，好不容易天亮了，她顶着一头乱发起床梳洗，还心乱如麻地想着，这么张扬会不会不太好啊？转念又想，都已经辞演舞台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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