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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小问题，即使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也只能猜测，”沈黎打断她，“祝亦阳搞出这么多事，到底是想干什么，对我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第三章 【无辜被牵连？】（5）（）
祝亦阳想干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至少表面上来看，他是真的打算复出了，而且从他复出之后选择的第一部作品和他如此张扬的态度来看……怎么比他名气最盛的时候还要高调？
沈黎觉得自从祝亦阳让她当这个莫名其妙的助理总裁之后，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在去发布会的路上，她一直不停地给祝亦阳打电话，前三十五个都被转入了留言信箱，下车之后唐秘书尽职尽责地帮她开道挡开了围追堵截的记者，她不死心地最后又拨了一次，这次终于有人接了，接电话的却并不是祝亦阳。
“沈黎？”
沈黎听到这个声音，本能愣了愣，然后才艰涩着声音开口应答：“是我，祝总。”
祝易山早些年在商场上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虽说不至于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但也不是如今这样低调沉稳，到底是豪门公子，年轻时候也是有过高傲猖狂的，沈黎看过一些八卦，但这种江湖传言当然不能尽信，她对这位祝氏总裁的最终印象就定格在——祝亦阳对他十分信服。
这位能让连祝家老爷子都不怕的祝亦阳都信服的总裁，听声音好像心情还不错，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他忽然宣布复出，你什么感觉？”
沈黎老实回答：“感觉被雷劈了。”
祝易山的语气颇为欣赏：“我也差不多。”
“那……”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随他去了。”
这话说的，真是呵呵啊。沈黎心想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用“哎呀我弟真棒”的语气？这一家子的特色就是平时看着挺沉着挺稳重的，一到关键时刻就闹小孩子脾气，但这时候也没时间再腹诽了，她干脆直接问道：“祝总，那现在这情况，一会儿发布会我能说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说。”
沈黎急了，主动召开新闻发布会，结果一句话不说算怎么回事儿？结果不等她再开口，祝易山就忽然又说了一句：“你直接进去，我稍后就到。”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唐秘书突出重围跑过来的时候沈黎还捧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唐秘书推推她的胳膊：“你怎么了？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去找老板商量对策还站在这儿发呆？”
沈黎僵硬地扭头看她，唐秘书被看得全身发麻：“……你干嘛？”
“祝总说他一会儿就到。”
“你这不是废话吗？”唐秘书撇嘴，“他是这次发布会的主角啊，他不来还怎么开？”
“我说的是祝氏集团的总裁，祝易山。”
“……”唐秘书反应过来，“啊！所以这次老板复出连祝氏都支持吗？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媒体和粉丝本来就已经要疯了，祝氏一出面整个娱乐圈都要轰动了吧？老板这次是想干票大的啊！”
祝亦阳原本不是这样张扬的性格，十年前尚且一切都要靠自己，沉寂十年之后，为什么会忽然决定复出？还动用了家里的力量？
第三章 【无辜被牵连？】（6）（）
发布会现场人声鼎沸，沈黎跟在祝亦阳身边时，他从没让她见识过这么混乱的场面，以往给他的粉丝做一些活动的时候，也常常被他们的高素质惊艳到，因此当她推开门见识到这等场面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然而下一秒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拦住，直接被拥着带了出去。
沈黎对这力道并不熟悉，但他的香水味实在是太熟悉了。
其实以前祝亦阳并没有用香水的习惯，直到有一次沈黎接到大学同学聚会又恰逢一个还算熟的男同学过生日，就随意去买了瓶男士香水准备送给他当生日礼物，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祝亦阳误会了，以为是送给他的，从那以后就一直用了，唐秘书还吐槽过这香水味也太掉档了，完全不是老板的yle啊。
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
沈黎在万千闪光灯的注目下，微微偏头问他：“低调了一万年，忽然这么高调，老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同样在万众瞩目中对她微微侧目，笑得倾倒众生：“我想做什么吗？很快你就会知道。”
……
发布会流程中并没有记者提问环节，媒体眼中的祝亦阳，从来都是大家想看到的他的样子，以及他愿意分享的样子。
祝氏和欢跃的负责人在发布会现场都有自己的座位，只有祝亦阳全程是站着的。
一根立麦撑全场，沈黎坐在欢跃负责人的位置上，只能看到他的侧影，眼前正装发言的他和脑海里十年前震慑舞台的他交相辉映，沈黎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是极有家教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从不骄纵，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和、干净和良善，十年前身为偶像，对自己的粉丝时时谦和体贴，让人愿意亲近，后来退居幕后，也并不以老板自居，他的姿态从不会让人感觉到压迫。
其实哪里是不骄傲？只是那些真实存在不容忽略的优越感始终被妥帖归置，藏得很好。
沈黎不记得上一次这样正大光明地看他已经是在几年前，从坐在下面仰望他的小粉丝到现在坐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小助理，就像这十年光阴都在眼前闪过一样。
这些年来被刻意压制、狠狠埋藏的一些情绪忽然就像撕开了一道口子，奔腾着想要宣泄而出。
沈黎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场哗然，正在发言的祝亦阳停下来，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只见唐秘书凑在她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沈黎的脸色简直是一秒三变，祝易山坐在她身边，显然也听到了什么，嘴角一直带着一个玩味的笑容，连祝亦阳都好奇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当他望过去的时候，沈黎也正好望过来，她竟然朝他笑了笑。
身为最近最炽手可热的新晋绯闻情侣，这世纪对视简直让八卦记者们都沸腾起来了，祝亦阳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这样满场哗然的场合，同样面不改色地继续看着她，沈黎就不一样了，她很快别开头，俯身在祝易山身边说了句什么，然后祝易山就也站起来了，露出迷之微笑，然后朝记者群的方向耸了耸肩，毫无防备地就转身离席了。
“祝先生！祝先生看这里！”
“祝先生……”
第三章 【无辜被牵连？】（7）（）
“祝先生！祝先生看这里！”
“祝先生……”
唐秘书立刻接过话头：“各位记者朋友们不要着急，祝先生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儿，现在让我们有请沈总。”
沈黎对“沈总”这个称呼并不是很习惯，但还是很快就走到了祝亦阳身边，这次她并没有看他，直接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从前还真是没有机会这样和大家说话，今天也是托两位祝先生的福。”
祝亦阳在身边轻笑了一声，沈黎也没有看他，继续对着话筒说：“欢跃接下来一年的主要项目就是和祝亦阳先生工作室合作的巡回话剧演出，众所周知祝先生和欢跃的缘分匪浅，这次合作一定也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大家可以尽请期待一下。”
她毕竟不是祝亦阳，说话时的气场不比祝亦阳让人只能仰望，因此话音刚落就有记者发问：“祝先生和欢跃缘分匪浅，那么和沈总是不是也缘分匪浅？”
沈黎笑了笑，“从总裁助理到助理总裁，要说没有缘分大家也不信。”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有记者又问：“欢跃这一次作为投资方，除了祝先生本身的影响力之外，是不是也有这缘分的原因？”
“祝先生本身的影响力当然是我们首先考虑的原因，”沈黎一本正经的回答，“至于缘分这种事，该让我怎么回答好呢？如果说不是，你们肯定不信，如果说是，岂不是又会有人说祝先生是靠这种关系才成功的？”
这次不仅记者们笑起来，祝亦阳也跟着笑起来，他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自古以来裙带关系确实最好用，也怪不得大家会这样想。”
他这样说，倒是把记者们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隐退十年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而他和祝氏集团的关系也是在他最后宣布隐退幕后接手欢跃之后才被爆出来的，大家继而把话题都集中在了新的舞台剧上来，没过多久唐秘书就又凑到沈黎耳边去说了句什么，沈黎随即笑意盈盈地看向祝亦阳，祝亦阳眯起眼睛回视过去，两个人用目光厮杀，唐秘书围观得都要跳起来了。
沈黎的目光重新落在记者们身上，笑意盈盈地开口说：“祝先生回来了，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
但是大家当然没有放过她，依然在追问，倒是祝亦阳注意到祝易山回来之后神情一直很严肃，沈黎这时候刚好被问到“欢跃今后的发展方向”，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出她身为冒牌助理总裁的权限，她为难地看向祝易山，祝易山很快就站起来，用最随意的语气放了个最大的地雷：“一个小时前祝老先生在律师的见证下将他名下欢跃的全部股份悉数赠予沈黎女士，从今天起沈黎女士正式成为欢跃的最大股东兼执行总裁，接下来欢跃的一切事务都由沈总直接负责，祝氏今后和欢跃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放完大雷之后，他的表情就轻松了许多，甚至还开起了玩笑：“所以大家都别看着我了，关于欢跃今后的发展方向，我也很好奇，”说着他扭头看向沈黎，“沈总，不打算说几句吗？”
第三章 【无辜被牵连？】（8）（）
从祝亦阳发神经忽然说让她当欢跃的助理总裁开始，沈黎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刚刚唐秘书凑到耳边来告诉她说祝氏那边召开紧急会议，急召祝易山回去，当时她还挺高兴的，猜测是祝老爷子那边终于发现祝亦阳这么任性，打算采取点措施，比如说直接罢免她的助理总裁什么的，结果没想到啊……
但是记者的好奇心已经被全方位地挑逗起来了，全都围上去追问沈黎，沈黎自己也懵了，但祝易山完全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好整以暇地抄着手笑眯眯地围观，最后祝亦阳看不下去了，强行重进包围圈揽住沈黎就往后撤，唐秘书赶紧带着人来帮忙救场，原本气氛很好的发布会就这样乱糟糟地结束了。
沈黎被带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毫无风度地朝祝亦阳发难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只是做做样子的吗？现在你爷爷送我这么多股份是什么意思？还大股东，还执行总裁！祝亦阳你们祝家到底想干什么！”
祝亦阳原本也对这件事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到她这个崩溃的样子，倒是觉得还挺有趣，伸手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才慢慢笑起来：“这次总算敢叫我名字冲我发脾气了，沈黎，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自然地表达你的喜怒哀乐，为什么在我面前就一直要端着，我有没有说过，你发脾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沈黎忽然觉得那股提着的气一下子松懈掉了，她无力地靠在墙上，“老板，你们有钱人喜欢怎么玩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胆子小，经不起这么折腾，您和家里斗气能不拉上我吗？不觉得我很无辜吗？”
“这件事也打算算在我头上？”祝亦阳摊摊手，“我没有和家里斗气，我复出老爷子是支持的，这次赠与股份的事事出突然，事先我并不知道，当然你迁怒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不怪你。”
“……”这么说起来还是她错怪他、而他宽宏大量地原谅她了？
沈黎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有点超出她的脑容量，挣扎着站直身体，觉得头更疼了，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祝老先生的股份赠与，不用想都知道，明天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会有多么夸张，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这么大的消息出来非但我本人接受不了，对我的家人也会造成困扰，祝先生，抱歉我想辞职。”
祝亦阳挑眉：“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了什么困扰？你的家人都在国外，据我所知国内的这些消息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至于你……”
沈黎脑子里一炸，然后就听他继续说道：“从你选择走到我身边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不可能置身事外，沈黎，自欺欺人并不是好习惯，你得学着怎么对我坦诚一些。”
第三章 【无辜被牵连？】（9）（）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祝老先生的股份赠与，不用想都知道，明天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会有多么夸张，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这么大的消息出来非但我本人接受不了，对我的家人也会造成困扰，祝先生，抱歉我想辞职。”
祝亦阳挑眉：“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了什么困扰？你的家人都在国外，据我所知国内的这些消息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至于你……”
沈黎脑子里一炸，然后就听他继续说道：“从你选择走到我身边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不可能置身事外，沈黎，自欺欺人并不是好习惯，你得学着怎么对我坦诚一些。”
“我对老板向来很坦诚，”沈黎几乎是下意识回嘴，“祝老爷子那边还得老板去说，无论是股份还是执行总裁我都不能接受，本来连您说做做样子我都不敢答应，现在这样不是逼着我辞职吗？”
“多少人求之不得这样的好事，只有你居然还被吓成这样，老爷子送你股份的事事先我确实不知情，”祝亦阳耸耸肩，“大概是上次真的糊弄过去，他老人家真以为你和我一起，这是送见面礼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要了，老爷子那边……”
祝亦阳打断她：“发布会前你发了疯似的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倒还真不是，沈黎想起来，赶紧问他：“你为什么忽然要复出？你明明不是……”
“不是什么？”祝亦阳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不是喜欢风光和荣耀的那种人？沈黎你应该比谁都明白，难道你十年苦练，就只是为了一朝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