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轻描淡写,甚至很温和,但话语中的动机,却不敢让人小觑,无论岳飞阳的回答是什么,郝俊的处境都会变得很尴尬。
至少多数人并不认为郝俊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少年人虽然淡定,但前面的话语都有些瞎闹腾。
岳飞阳欲哭无泪,他已经隐隐后悔把郝俊三人给带进来了。
郝俊觉得这中年男人的用心险恶,便直接采取无视的态度,继续找沈大师的茬。
“沈大师,其实证明这个酒盏是个假的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不知道您舍不舍的!”
沈大师郁闷了,他想要功成身退,尽量低调的想法瞬间被破坏了,他不明白,这个少年怎么就那么喜欢跟他较真,没看到边上那位文老的跟班不乐意了吗?
沈大师还真不冤,谁叫他刚刚跟cris动手动脚,而文老这位倚老卖老的泰山北斗又正是郝俊无视的对象呢!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郝俊跟cris抛了个小眼神,朝着他撇了撇嘴,然后就是他一系列吃瘪的开始。
沈大师无暇多想,尽管他认为这帝王酒盏是假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但少年人笃定的态度和似乎有检验的办法,让他谨慎的性子无限放大。
他禁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郝俊却并不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笑眯眯地反问道:“沈大师,这帝王酒盏的归属还暂时算不上是你,你舍得舍不得可没多大关系,除非你跟那位德高望重的文老已经达成了协议!”
郝俊这句德高望重没有太多的诚意,直接把那位中年人给惹得涨红了脸。
但沈大师并不关心这个,他的处境被郝俊三言两语置于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帝王酒盏,他和文老的交易通过叫价只是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意向,当然,若是没有郝俊的出现,这场交易的结果还尚未可知,岳飞阳志在必得的心思,郝俊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的,所以他才会不顾身份的阻止他。
沈大师其实和岳飞阳抱得是同一个心思,都想在这个圈子里赢得一定的地位,酒盏无疑给他们提供了一蹴而就的机会。
但对于沈大师来说,买下酒盏无疑是一场豪赌,赌胜了,凭借他在这个行当里的浸淫,很快就会在圈子里出头,但赌败了,他前半生的积蓄就会化为乌有。
所以,尽管他表面上对郝俊的言语嗤之以鼻,但心中的零点零一的可能性依旧挥之不去。
郝俊似乎把握到了这种心理,一直与这位历尽人生艰辛困苦处事油滑的较量之中丝毫不落下风。
他的这一番话,更是让沈大师的眼神阴晴不定起来。
这一番短暂的交锋,终于不可遏制地将周围的人的视线重新集中在了双方的身上。
文老拄着一根乌木拐杖,雕刻着极其复杂的饰文,光泽圆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撑着拐杖,文老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立刻安静下来,默默地注视着这位老者的举动,由此可见,文老在这个圈子里超然的地位。
郝俊并不是一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人,但他尤其厌恶倚老卖老的人。
从最初的表现来看,文老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但郝俊相信,这个文老不可能不知道这酒盏的真假,那么他拿出这酒盏出来所谓的提携后辈,就值得推敲了。
郝俊静静地注视着这仙风道骨的老者,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之下,丝毫不为所动,在外人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现。
“小同学,鄙人在这一行里浸淫了将近五十年,自认这眼光还是过得去的,没想到到老来,却要向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请教……“
”学到老,活到老嘛!“
郝俊知道这文老的话里必然是有转折的,却很恶趣味地直接打断,把文老噎地差点背过气去,郝俊可算是欣赏到了什么才叫做吹胡子瞪眼睛。
文老再好的涵养,也被气的不轻,下意识地带上情绪说了句:”恭请赐教!“
郝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熟悉他的人想必知道这是他心情很不错的习惯性动作,没想到这文老这般容易就入毂了,比沈大师还不如。
他却是不去想,他一个在这个圈子里无名无姓的小卒却硬是死皮赖脸地跟这些个功成名就的人打擂台,招招致命,哪里容得别人再气定神闲。
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和这位文老直面。
他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赐教可不敢当,您可是这行当的领军人物,咱们小胳膊小腿可掰不过,说这帝王酒盏是假的,那也不是信口开河!”
文老眯着眼睛,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人。
“这帝王酒盏的来历,我可说不上来,兴许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个酒盏存在过!”
郝俊嘴上极刁,还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三言两语听得他人纷纷倒吸凉气。
沈大师心里七上八下,几乎是下意识地顺着郝俊的思路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郝俊仰起头打量地看了这位沈大师一眼,眼神里的似笑非笑让沈大师分外难受,但终究是硬着头皮等待郝俊的回答。
这一回,郝俊的回答很及时。
“沈大师不妨把酒盏扣下一角来,交给某个化学实验室做一下化验,里面包含的化合物,是不是即使在现有条件下想要获得也非常困难?”
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第394章 没有交集()
郝俊一直注意着文老的神情,众人的哗然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尽管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依然淡定从容,但郝俊还是从他的一时间波动的眼神之中招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平静,他的不动声色,正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帝王酒盏的价值无人否认,若是真品,其等价于金钱的数量对于在场的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使眼前的文老也不例外。
但郝俊所说的办法却是要从这酒盏之上扣下一块来,直接等同于将这无价之宝变成一文不值的废品。
作为酒盏所有人的文老,之前一直被郝俊所质疑,随后又冒出来这么一个可谓是在他们这些行家里手眼里天方夜谭的办法,文老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极度的愤怒。
但这份平静相较于郝俊挑衅之后的吹胡子瞪眼就显得不合常理了!郝俊正待说话,沈大师又蹿了出来。
“臭小子,果然是个门外汉,帝王酒盏真扣了一角,真的也变假的了!呆一边去,别妨碍我们!“
郝俊没有想到,他说出了真实的情况,沈大师的反应却并没有他预料之中那般谨慎地收手。
这个时候,他跳出来,无疑再一次向众人说明,他坚信这帝王酒盏是真的,并且愿意与文老达成这个交易。
”沈大师,好魄力!“
郝俊愣神之间,凝神看了一眼沈大师,发现并未在他脸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禁回了一句。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下意识地”好魄力“三字出口之后,他便悄然往后退去。
沈大师却不想让他如意,高声郑重道:“那是,光凭文老在咱们这个行当里的眼光和实力,就不止这酒盏的价钱,帝王酒盏,我沈从武是志在必得!”
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表态,与他之前的表现,实在是格格不入,郝俊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沈大师突然改变了想法。
只听得他继续道:“当然,即使这帝王酒盏是假的,我也不亏,以文老的地位,我沈从武就当是交学费了,谁没有个走眼的时候!”
周遭的应和声在沈大师略显撩拨的高调下,迅速响了起来。
文老皱在一起的花白眉毛,舒展了开来,淡淡地瞥了一眼郝俊,复又瞅了一眼岳飞阳,轻轻点了点头。
岳飞阳的心里,瞬间如坠冰窖。
郝俊听着沈大师马屁如潮,恭维的近乎谄媚,文老却受之如甘霖,心安理得。
郝俊的摇头自失地一笑,隐隐间似乎明白了沈大师的想法,但无疑,这其中的代价太过巨大。
但他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好色沈大师的魄力,接下了这帝王酒盏,就如同一个烫手山芋,通过郝俊的插科打诨,无论它的真假,都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沈大师无疑等同于在这个圈子里投下了一块巨石,至于激起的浪花,得以观后效了。
不过,只是目前,文老看着沈大师,双眼带笑,目光之中如同看待子侄般温和和鼓励,就让沈大师霎那间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岳飞阳一行人显得很是落寞,在角落里无人理睬,沈大师成了这次聚会的主角,游走于一个个同行之间,笑容里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谦卑,郝俊想到了四个字,“平起平坐!”
沈大师是个高手!
郝俊也只能如此想了,同时也有点意兴阑珊。
因为回想刚刚虎头蛇尾的过程,他在这些收藏圈子里的人看来,多少有些哗众取宠,不知所谓了。至于有几个人真正将他所说的办法放到心里头。
郝俊苦笑,因为他看到了即使如岳飞阳,脸上的表情也略显呆板,虽然他并没有责怪郝俊,毕竟,一方面他的默认也使得郝俊在众多前辈面前能够说上那么多话。
此刻,无人再去理睬岳飞阳四人。
岳飞阳咬了咬牙,从困惑到落寞,再到释然的情绪演化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
“走吧,带你们去外面兜兜风!”
岳飞阳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邱鑫与夏雨清,只是两个女孩子并没有他那么强大的调节能力,一时半会儿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郝俊一直有着自己的骄傲,既然岳飞阳不问,他也觉得并不需要多说什么。
无论帝王酒盏的真假如何,这表明了他的态度。
四人很同步地齐齐往门口走去,并未发现,人群中的沈大师回头望了一眼,目光直指郝俊的方向。
沈大师兴许是精力不足,夸奖鼓励了一番沈大师之后,就重新闭着眼睛假寐起来,好似周围的繁杂都与他无关似的。
中年男人在他边上耳语了几句,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再不愿多说。
沈大师叫来了跟班,同样也在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跟班就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人来人往之间,并没有人去注意沈大师跟班的动作,互相之间又开始吹捧对方或者炫耀自己的见闻。
郝俊扬头看着沈大师跟班浓妆艳抹的脸蛋,职场西服里面是妖娆动人的身段,十厘米的高跟鞋将她的长腿衬托的越发迷人高挑,男人的多数眼光都会第一时间集中在她的一双白腿之上。
不得不说,除了浓妆艳抹之外,这个跟班女人还是很耐看的。
“有事?”
郝俊挑了挑眉,毕竟之前与沈大师的交谈,并不是太过愉快的过程,尽管这个女人姿色都称得上上乘,也难怪看起来像色中恶鬼的沈大师会将她带在身边。
女人犹疑地看了一眼岳飞阳和邱鑫三人。
郝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知道女人眼神之中的意思,想要跟他单独谈谈。
他就是不喜欢看别人的眼色,即使这是出于一种礼仪和习惯。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他们都不是外人,我想沈大师和我之间,想必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郝俊这时候才想起了他想要尽量避开这个圈子的初衷,否则迟早一天会露出马脚,而沈大师却是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往里钻的人,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交集。
第395章 再见关清媚()
郝俊不得不将自己在学军中学的宿舍号报给了关清媚,让他郁闷的是,他发现,李智慧也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记了下来。
关清媚的主要目标并不是郝俊,但她似乎又发现了,其实郝俊是个契机。
她在莲花市逐渐布开的网络,其实已经可以给她反馈足够的信息了,少年人在莲花市的能量隐隐之中让她觉得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但现在,这个少年并不知道太多关于她的信息,况且,沪城的繁华,以及这国际都市里的人脉,都使得她对于放弃这两个字没有太多的勇气。
相比于郝俊,岳飞阳,这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她的生死,只是自己求了他好几次,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她知道,很多男人都觊觎自己的身体,若是能够保住眼下的一切,她并不觉得自己这身体,有什么足以珍惜的地方,但偏偏,岳飞阳不为所动。
但若是让她委身于那些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她实在是不甘心,所以,她给自己在莲花市留了一条后路,只是这后路,也远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简单容易。
她是特意从一场聚会上赶过来的,据似水流年的工作人员说,郝俊一行人居然在大厅里滞留了下来,她似乎隐隐间抓到了一个契机似的,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弟弟,这回来,可是有什么好东西出手?姐姐可是托了你的福,上次拿来的古玩让姐姐小赚了一笔,好多零花钱!”
她斜了一眼岳飞阳,实质上,她对于古玩这一块,基本上也是个门外汉,之前缠着岳飞阳教了她许久,不外乎存了勾引的心思,毕竟,找到岳飞阳这样一个靠山,在沪城就更能够如鱼得水!
所以岳飞阳实在是有点怕她这个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
因为他分不清她的本心。
他其实十分清楚,关清媚抑或是她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与沪城另一顶端势力之间的斗争,其实若是他出面做这个和事老,两边都是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但他却不想掺和到这样的事情中去,他可以凭借着身后的依仗去为所欲为,但他之所以能够在沪城如鱼得水,同样也是因为他懂得进退,况且他有和关清媚身后的那位一点都不熟!
岳飞阳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他与关清媚的交情还不足以让他不计后果的放出这个人情!
像今天在似水流年门口的遭遇,足以给一直向他暗示不断的关清媚一个交代。
郝俊摊了摊手,“姐姐,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您可不能把我当取款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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