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伐天下- 第26部分

　　　　离远这时候思虑反转难平，不知道应该先学第十三式，还是该找肖师问问父亲为何要如此。

第五十七章　追问真相（）　
阿苏勒本来对自己还是有一些信心的，特别是想到自己从一窍不通修炼到四品境界只用了三年时间。但今天被迫与老师切磋后才明白，四品与八品之间的差距无异于天堑鸿沟。因此，沮丧与期盼兼具，一方面丢失了青锋剑而无法与师傅联系，导致自己进步缓慢，一方面肖师为自己请的这位老师厉害之极，新的东西可能足够自己学好几年了。

　　　　这一段时间一直跟随肖师学习，又沉浸在铸剑坊中想寻找一些答案，因此抱着忐忑的心情去找已经很久没有理会的清卓了，也顺便打听一下今天这位老师的底细。

　　　　离远自从改变不了铸剑坊的局势之后，便一直醉心武道，却苦于自己拜不了名师，武艺提升缓慢。阿苏勒的到来既解决了铸剑坊的铸剑难题，又提供了能够时常互相切磋的机会，因此对武艺的提升看到一些希望。今天与老师一番较量，让自己震惊不已，一方面武学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着自己眼界的提升，武艺的提升值得期待；另一方面却发现自己并未习得全部的家学武艺，搞不明白背后的原因。

　　　　离远思来想去认为肖师或者老师应该不可能加害自己，而且对于“破阵十三式”实在是期待无限，因此连夜便去拜访肖师。

　　　　只听到敲门声，肖师便猜测到了门外的是离远，直接在屋内唤离远进去。离远进去之后，一句话不说，直接跪在了肖师面前。

　　　　肖师依然手不释卷，半晌之后才合上书籍，问道：“想问破阵十三式还是想问关于你的父亲？”

　　　　离远也不掩饰，直接说道：“都想知道，望肖师告知实情。”

　　　　肖师放下书籍，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阵，一边把离远扶起来，一边说道：“三十年前，统治中原的是大穆朝。当时正值两位皇帝之间交接权力，因此边境四处偶有战事。有一支势力颇大的海匪趁朝中无暇顾及之际，纠集岛夷与河洛人自海上攻入南方诸地。短时间内攻城略地，杀人放火，规模不小。南方有一名守将苦苦支撑仍是不敌，英勇殉国。他的儿子叫元弘，听闻父亲殉国，带领家将赶赴前线，激战三天三夜，战至一人一马而不退，而且一马一槊杀敌千余，威震敌胆，趁势收复疆域，被封为武威将军。”

　　　　说到这里，肖师故意停顿。离远却明白了，肖师讲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陈天元，今天的老师；但同时又迷惑不解，老师与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独有偶，在同样烽烟四起的北边，有一位年轻的将领，因袭祖上的功名而镇守草原边境上。听闻朝廷加封元弘为武威将军，十分不服气。恰遇北蛮在边境上挑衅，这位将领率部下出城迎敌。北蛮依仗马匹的优势，使出诱敌深入之计。然而这位将领丝毫不惧，虽然最终落入圈套，但单枪匹马，一人一刀，也是杀敌千余，而且诛杀对方一名万夫长，名震八方，被朝廷封为虎威将军。”肖师讲述的满含激情，仿佛沉静在回忆中不可自拔。

　　　　离远听到这里，猜测到肖师讲述的这名使刀将领应该是父亲，但是这些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朝廷先后册封两位十五岁的将军，一时传为佳话。但是这两人却互相不服气，彼此传下话来要一决高下。第二年入朝之际，两人相约比武。虽然无人得知比武结果，但是不久之后传言，这两人已经结拜为兄弟。此等结果自然是龙颜大悦，皇帝特意封两人为‘金兰双义’，并赐两将在太子帐下听用，同为先锋大将。”肖师说道高潮处，语速加快了很多。

　　　　“那持刀的将领应该是家父，使马槊的应该是今天教授武艺的老师，肖师，离远猜的对吗？”离远看肖师停住话语，久不做声，才大胆问道。

　　　　“你猜的很对，那持刀的正是你父亲离鸿，那使马槊的正是今天你们见到的陈天元，他之前叫元弘。”肖师说道。

　　　　“金兰双义在太子帐下屡立战功，仅仅五年时间便平定了四方之乱，而且大穆朝的国境还有所扩大。太子与二人更是情同手足，只是奈于身份，三人无法结拜罢了。”肖师说道。

　　　　“肖师，家父后来如何，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些往事。”离远更好奇父亲后来为何变得碌碌无为了。

　　　　“十五年前，也就是你出身后不久，你父亲随太子再次北征。太子被害，北征军也是大败。你父亲觉得对不起太子，在为太子报仇之事上与元弘发生了分歧，因此二人分道扬镳。你父亲带着一帮老弱残兵返回红隼城，心灰意冷，从此隐居于此。这么多年来，你父亲一直恋恋不忘为太子殿下复仇，然而真相不明，不知敌在何方，仇在哪里？”肖师叹道。

　　　　离远自从懂事开始便觉察到了父亲的落寞与孤寂，此时想起，与肖师所说互相印证，便明白了大致情况。

　　　　“你可要替你父亲完成未尽之业？”肖师郑重问道。

　　　　离远站起来，将右手叠于胸前，盟誓道：“离远愿完成家父未尽之业，请肖师教我。”

　　　　“很好！我还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是我承诺将来必将原原本本告诉你。你天元老师会将破阵十三式传授于你。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发誓尽忠于阿苏勒，用生命保护他。不要问我原因，这与你父亲未尽之业息息相关，你能办到吗？”肖师又追问道。

　　　　离远未加犹豫，盟誓道：“离远将用生命保护阿苏勒，发誓一生尽忠于阿苏勒，如有违此誓，死于乱箭穿心。”

　　　　“好！很好！离远，你与阿苏勒目标一致，希望你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会辅佐阿苏勒运筹帷幄，而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向天元老师学习，早一天像你父亲一样驰骋疆场，威震敌胆。”肖师叮嘱道。

　　　　“离远定当遵命而行。”离远郑重答道。

　　　　“离远，今日之事，你我之间的谈话暂时还不能告诉阿苏勒。当有一天需要他知道的时候，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希望你替我保密。你去吧，接下来向你天元叔父认真习练武艺。”肖师说道。

　　　　离远是急切着进去的，又是恍惚着出来的。从肖师这里了解了很多，却迷糊了更多。父亲与天元叔父之间的事情大概了解了一些，但是阿苏勒的身世却再一次模糊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阿苏勒与死去的太子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第五十八章　武艺大涨（）　
阿苏勒这段时间忙着习练权术，无暇顾及他人。清卓既盼望阿苏勒进步明显，又颇感惆怅。这日晚间却见阿苏勒主动来找自己，暗暗压住心中的高兴，反而面露不悦。阿苏勒连忙赔罪，并将今日自己和离远被三招两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窘况和盘托出，清卓才破涕为笑。阿苏勒趁机追问陈天元的来历，清卓才挑拣着说出了一些阿苏勒不知的事情。

　　　　原来陈天元乃是天机盟陷阵堂的堂主，此人年少成名，年轻时雄心壮志，四海闻名。后来因为一些变故而郁郁寡欢，不过毕竟是有真才实学之辈，其武艺也是在战场上一马一槊历练出来的，备受兵将和手下们拥护。

　　　　清卓还提醒，陈天元传授的正是阿苏勒最缺的经验和技巧，希望阿苏勒能够好好学习。

　　　　第二日，陈天元便开始传授离远与阿苏勒。

　　　　用陈天元的话来说，两人最需要学习的是杀人保命的技巧。在战场之上，或者在敌我对阵时，花哨的招式都是多余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招式就是因势利导，一击致命。没有最强的防守，只有最强的攻击；而且最有效的防守，就是直接的攻击。

　　　　陈天元要求两人尽力与自己对阵，并且在对阵中揣摩各种招式技巧的运用。几天下来，从开始的三招之内被制服，逐渐增加至十招、二十招，甚至还不断在增长。

　　　　即使如此，陈天元对两人的进展仍然不甚满意。他还表示，未见血的习练基本如同儿戏，只能让两人初步掌握一些简单的技巧，真正的收获还是要到刀剑见血的时候。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是，陈天元还特别叮嘱，在不久将安排两人外出历练，要么是刺杀任务，要么是猎杀强盗。

　　　　阿苏勒与离远知道这是真正学本领和保命技巧的时候，因此都全心投入，每天基本都被练到累趴下为止。

　　　　半月之后，陈天元单独传授离远“破阵十三式”。

　　　　“‘破阵十三式’是你父亲的成名绝技，一直以来都备受江湖人士和武将们推崇。我当年与你父亲都有争雄好胜之心，没想到一番切磋下来，心心相惜，结果反而成了结拜兄弟。因此，这‘破阵十三式’也是你父亲传授我的。我希望你明白这些来龙去脉，切不可对家传武学没有信心。”在传授之前，陈天元一改严厉的形象，反而开始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诱起来。

　　　　“离远谢谢叔父的悉心教诲，我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不传我第十三式，但其中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好好习练，不辜负肖师和您的一片苦心。”离远郑重答道。

　　　　“很好！前面的十二式你已经知晓了，分别是三诱、四击和五御。你如果只是简单地想知道第十三式是什么，你就错了。破阵十三式在于招式与心法之间的融合使用，更在于战阵之上具备舍我其谁、挡我者诛的气概。要将这十三式如臂指使、融会贯通，还需要内力、臂力、眼力，甚至是心力，而这些东西，在我看来你都还很缺。为什么你父亲和你同样年纪的时候，已经能够一人一刀，杀敌千人了，这与他想争雄天下的气概是分不开的，也是与他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之中，耳濡目染，朝夕习练是分不开的。离远，你需要明白这个道理。并不是一个招式就能让你即刻脱胎换骨的。”陈天元一边解释，一边述说道。

　　　　“叔父，离远明白了。这和您之前要求我们刀剑见血，置死地而后生的做法有相通之处。我一定注意从这些方面来习练武艺。”离远答道。

　　　　“你能明白这些就好！不枉你父亲之声名。我现在教你这第十三式，名叫玉石俱焚。我先使一遍。”陈天元一边说，一边手持大刀作了一个起手式。

　　　　只见陈天元整个人的气势顿时改变，凭空生出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之威；而刀势却是全无一点诱击与防守，一味攻击，只见四面八方全是刀影、连绵不绝，犹如密不透风的网，又整体如同一把利刃出鞘、任谁也挡不住的刀；刀过之处留下一片残影，风中残留着破空之声。

　　　　陈天元收刀而立，问道：“离远，看明白了吗？”

　　　　离远还沉浸其中，犹如未听见陈天元的提醒一般。

　　　　陈天元笑了笑，没有刻意急着去打断离远的思考，仍然问道：“看明白了多少？又忘记了多少？”

　　　　离远从开始的沉浸之中，去感受和体会，再到若有所思所悟，却发现自己想牢牢记住的招式又忘记了一部分，开始着急起来。直到陈天元第二次提醒自己，才急忙回答道：“叔父，离远刚开始是学的入神了，看到了与前面十二式不一样的招式，想勉强去记忆，结果事与愿违，忘记了好大一部分。”

　　　　陈天元对离远的话未知可否，只简单答道：“再看一遍。”

　　　　离远连忙提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大刀的走势与招数。然而令他更加迷茫的是，这第二遍刀法与第一遍基本完全不一样，这个从何学起。

　　　　陈天元收刀立身，望向离远，发现他仍然沉浸其中，不过确实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好大一会儿，离远才开口道：“叔父，我想您要传授的应该是一种意境，而不是具体的招式。如果是具体的招式，我已经不记得多少了。”

　　　　陈天元露出难得的笑容，回答离远道：“这不愧是你的家学。想我当初蒙你父亲传授这第十三式时，我是第三遍以后才明白过来的。正如你所说，这第十三式在于意境，不在于招式。”

　　　　离远被点醒，顿时恍然大悟。自己猜测的不错，只是明白的却也不多，还需要多加揣摩。

　　　　陈天元继续道：“这第十三式与前面的招式不同，没有单纯的目标性，不是攻击、诱敌和防守，实际上前面十二式只能算作是第十三式的基础，反过来也可以说最后一式是集大成的招式。所以最后一式在于意境，不在于具体的招式，你要去用心体会。你还要明白为什么第十三式叫做玉石俱焚，因为当你决定使出这一招式时，你已经无所畏惧，也是毫无退路了，因此出此招必定是舍我其谁、不进则退。”

　　　　离远沉浸在对第十三式的感悟之中，阿苏勒却从一个单纯的练剑之人正向用剑杀人之人转变。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武艺均有大幅度的增长。

第五十九章　执行任务（）　
红隼城西，光远大员外府的主人叫张光远，是“四虎”之一银手虎张守的叔父。张光远年逾五十，自称“三喜员外”，一喜强抢民女，二喜强占店铺，三喜强掳人口，是城西一霸。但凡想与天煞教拉关系的，或者想与张守套近乎的，总是依靠张光远的门路，因此府上既养有私兵，又蓄有剑客。

　　　　午夜，一前一后两名身穿夜行衣之人借助大树、房梁与夜色的掩护，悄然来到光远大员外府。

　　　　两人寻找一处稍微低矮的院墙，翻墙而入。迎面一队私兵巡逻而至，两人连忙矮身藏于院墙下。私兵路过后，两人起身，互相点头，简单的手势交流后，一左一右朝二进院落而去。

　　　　这两人正是受陈天元指派，以暗杀来历练武艺的阿苏勒与离远。

　　　　两人在第三进院落的边角处汇合。阿苏勒悄声道：“跟前两晚我们查访的情况基本相同，每半个时辰两队私兵交替巡逻，两名剑客守在张光远卧室的房顶和侧房。你看分工可要调整？”

　　　　“私兵刚刚离开，我们有半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原计划不变，房顶的人你来负责，侧房的人我来。不留活口，不漏痕迹。你守在后窗接应，我顺势从侧门进去杀张光远。”离远悄声回到道。

　　　　两人互相点头，各自分开。

　　　　阿苏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