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
随着黄胜仙力的压过,陆堂生身旁长剑陡然出鞘,飞插在他身前的不远处。那长剑上散发的仙力,竟然将那威压尽数抵挡而去。
“紫庭真仙。”
眼眸微凝,显然黄胜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一名紫庭真仙。旋即,他目光微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他的喝问,陆堂生轻品了口茶,淡语道:“陆堂生。”
陆堂生?江南陆家,陆堂生?
那原本还神色微沉的黄胜,听到这句话,陡然仰头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陆家新秀陆堂生。”
说着,他面色突地一沉,略显怪气道:“西北荒地现与你们陆家有所交恶,你竟然还敢跑我们定凉来?这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进来。”
“怎么?想将我拿下?”
面对他那似要发难的模样,陆堂生笑道:“现在陆家与西北荒地,并未撕破脸。你若真的将我擒下,那撕破脸倒是成了必然。当然,你若想的话,我并不介意你这么做。不过。。。”
话语微转,陆堂生转而道:“我们陆家向来恩怨分明,谁主动惹我们,我们便先对付手。到时,如有必要,我们不介意与对方的敌人合作。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听到这话,黄胜脸色微变。以他的身份,代表西北荒地与陆家真正开战,他没这个胆量。而以生死殿的身份,为其招惹到陆家这么大的敌人,为夜家多个盟友,这后果,他更承担不起。
如此一想,他那仙力缓缓散去,原本的想法直接清散。而后,他瞥了眼似不动声色不知在想什么的夜鸣后,看向陆堂生道:“陆想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不想陆兄插手我的事而已,并无他意。”
“插手?”
忍不住嗤笑一声,陆堂生的目光投向那依靠在台前,低垂着头,似醉非醉的白慕,眼光流露出一丝战意:“我只想与某人一战,对你的事,没半点兴趣。”
然而就在黄胜心中松了口气时,那陆堂生的话语却又是一转:“当然,如果他出言的话,我会愿意帮他。”
“帮?”
醉酒般的笑了一声,白慕抬起头,醉意朦胧的看着手中的酒杯道:“不过就是敬了一杯含有仙鬼醉的茶水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得此言,那茶楼之中的那些势力之人脸色皆是变了变,当即都是与那普通茶客一般,摇了摇头,显然觉得白慕终究还是受到了那势力压迫所迫。
只敢收拾了那鬼窟教的一些小角色,终究不敢与生死殿的人作对。
此刻的那群本想与白慕结交的势力之人,不由暗自感叹,觉得似乎看走了眼。如此欺软怕硬的势力之主,想来终究不会有太大的前途。
而那夜鸣则是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好像是个胆小怕事的醉鬼的白慕,总是感觉透出了一股不一样的感受。
那感受,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对方是憋着什么,憋了很久。而一旦那憋着的心,爆发出来,那后果,或许连他都有些畏惧。
至于这陆堂生,则是静静的观看着。他有种感觉,他仿佛看到了白慕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锐气,那锐气带着隐含的杀意锋芒,正在酝酿,绽放。
那便是他一直追寻的感悟,这一刻,他的思绪清明了许多,那双眸子盯着白慕更是紧紧不放。
“哈哈。。。还是白掌柜通情达理,怪不得这茶楼生意如此兴隆。”
见到白慕主动退让,黄胜那原本还吊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而后,他笑道:“白掌柜放心,你这茶楼,有我在,必然能长久开下去的,哈哈哈。。。”
话落,他似透着几抹淫意,看向洛宓道:“既然白掌柜如此明事理,我便让洛姑娘加入我生死殿了,白掌柜觉得呢?”
听到他的这个话语,茶楼内的众人皆是屏息的看着白慕,想要知道接下去他会怎么做。显然他们都知道,加入生死殿是假,成为这黄胜的禁脔倒是真。
不过,令得他们困惑的是,那方三霸等人对于黄胜的言语以及刚才白慕的言语,似乎非但没有憋屈,反倒一个个眼眸之中闪烁着光芒,好像期待着什么一般。
“呵。。。明事理?我看这位兄台是误会了。”白慕喝了口酒,说道。
“什么意思。”黄胜笑意微微凝固,问道。
“仙鬼醉的事,的确是没什么。只要。。。”
这般说着,白慕手中猛然用力,将那茶杯捏的粉碎。那目光射出彷如实质般的凌厉杀意:“你留下那只递茶的手。”
什么!?
他的话语,令得在场众人包括黄胜在内皆是一震。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本好像退让的白慕,忽然又如此强硬的相逼。
而那夜鸣、陆堂生以及天宫众人皆是松了口气,那一缕缕淡笑浮上了他们的脸颊。这才是他们认识的白慕。
此时此刻,黄胜那还看不出白慕是在戏耍于他,当即怒道:“你找。。。”
然而,那个‘死’字还未脱口。一道带着正阳赤火的金色流光陡然闪耀而起,紧接着他便是听到一声剑吟。
待得他再度反应过来时,那无数的金色流光已然包裹住了他的手臂。
第一百六十一章 洛水畔,瑶琴起()
“小贼,你想做什么?”心头惊惧的看着那包裹着他手的金色流光,黄胜有一种预感,只要白慕愿意,马上便能将他的手给斩落。
“要你的手。”
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白慕双眸一凛。而后,便见得那金光陡然一涨,发出一声声震天剑吟。
“啊。。。”
与此同时,那刚欲反抗的黄胜,便后退倒地,痛苦的嘶吼起来。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了那令得他们几乎屏息的一幕。那里,黄胜身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那右手手臂上肉沫全无,有的仅是骨头,仿佛是硬生生被卷走了所有的皮肉一般。
而如此嘶喊了片刻的黄胜,看了看那散发着仙力的右臂,面色狰狞的笑道:“今天你取不了我的手臂,可我却要取你的命。”
显然在他看来,他的骨头没断,便是因为他自身仙力阻挡的原因。
“卡拉。。。”
然而,他刚说完此话,他的那看似完好的骨手,瞬间便寸寸碎裂,断落到了地间。
“怎。。。怎么会这样。。。”诧异的看着那彻底消散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右手,黄胜心头终是出现了几分惊惧。
难道,消息是真的,他真的是天宫之主!
没有理会黄胜神色的阴晴变化,白慕手中降魔剑吟颤,那目光之中杀意显然:“如果你想杀我,那不如我先杀了你。”
听到他的这个话语,白素贞略带担忧的对着洛宓轻语道:“主母,宫主他。。。”显然,在她看来,在定凉惹生死殿并不是非常明智之举。
“让他去吧。”
洛宓双眸之中平淡如水,她明白,白慕需要发泄发泄。那积压在他心中的郁结,积压的太久,太深了。或许,发泄一下,他会好些。
至于那般结果,她无所谓。她只要,他能好起来,她便满足了。
“放过我。。。放过我。。。是我卑鄙,是我无耻,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再犯了。。。”看清了眼前形式,那黄胜的真面目彻底暴露,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道。
面对他那求饶般的话语,夜鸣上前站于白慕的身旁低语道:“他乡之地,少惹多敌,不必赶尽杀绝。”
似被他的话语点的清明,白慕眼眸之中杀意消退了几分,那看向跪地求饶的黄胜,说道:“下次,便死。”
他的话语很短,短到仅仅只有这四个字。可是,所有人都听出了,下次再犯便杀的威胁之意。同时,他们也更加相信,生死殿不会善罢甘休。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黄胜颤抖着身子,磕拜道。
“黄兄,请吧。”
夜鸣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言语出声。而待得黄胜踉跄的跑到茶楼门处时,他又说道:“黄兄如若再犯,到时,想来我夜家不介意帮上一帮。”
“我也一般。”陆堂生饮着酒道。
而听到这两位的话语,黄胜身子一震。他很清楚,他们说的帮,不是帮他,而是帮白慕。此刻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第一次让他丢失了颜面的地方。
随着黄胜的离开,白慕降魔剑收起,又恢复了那醉意朦胧的模样。旋即,他也不顾在场众人,一边摇晃着朝内走去,一边摇头低语道:“这仙鬼醉。。。倒是有些力道,我竟然有些晕了,我得睡会。。。睡会。。。”
然而他的话语,听在在场那些凡俗以及修仙弟子耳中,皆是有些无奈。这叫有些晕?竟然能在喝了仙鬼醉的情况下,还杀了那么多的人,震慑了生死殿的黄胜。
这般战果,想来众人再傻也能看出来,白慕非普通人。甚至,还可能是仙人中的强者。
只不过,对于他们的想法,白慕等人并不在乎。毕竟,黄胜这种修炼了那么久,还是以丹药硬生生堆出来的紫庭真仙,对他们来说,当真无用。
在场的夜鸣、陆堂生以及天宫的大部分人,几乎都能将他擒下。黄胜的傲气,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待得白慕走进内院,洛宓柔笑着朝陆堂生与夜鸣点头示意了一番。而后,她才跟随白慕而去,显然她对白慕如今的状态并不是很放心。
至于茶楼内,又是在方三霸等人的忙活下,重新处理起来。那夜鸣与陆堂生,倒仿佛相见恨晚般的,坐在一起饮酒品茶了起来。
而对于今日之事,所有人都出奇的一致,不用说,便是闭口不言。他们清楚,这般折了脸面的事,说出去生死殿脸上无光。既然无光,它必然要避免出现。
避免的话,那么有着夜家和陆家庇护的茶楼无事。那有事的便是他们这些凡俗和普通势力之人了,为避免这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人对此事倒是几乎一致的很少提起。
毕竟,谁也不想无故去得罪一个堪比夜家的强大势力。
内院。
白慕并未入房,只是在院内不停的舞着轻剑,好似要舞尽天下不平之事,斩尽世间情愁。
感受到那剑意之中蕴含着的怒意,杀心,煞气。。。
洛宓莲步轻移,走到那石桌之旁,一把七弦琴显现于石桌之上。紧接着,她那素手便放于那瑶琴上,弹拨起来。与此同时,那幽幽彷如仙籁的琴音,便在这内院之中,传荡了开来。
这一段的绵绵乐章,似美妙的能通透天地,净化心灵。令得那本心焦虑的白慕,渐渐平静下来,那挥动的长剑,也少了许多戾气。
其实,这段时间来,洛宓日日都会为白慕抚琴奏曲,以解其心头郁结。这日复一日之下,白慕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般琴声。
渐渐的,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何。每当他听见这绝妙的琴音,他便彷如能忘记世界一切恩怨情仇一般,心透畅然。
那一刻,白慕仿佛觉得,整个世界,只有他与洛宓。二人,在那洛水之畔,清河林旁,抚琴一曲,看尽世间繁华,同过这似水流年。
他明白,他或许真的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爱上了洛宓。可是,当他想到那死去的苏静,他便难以想情爱之事。
此生,他已负一人,他怕再负一人。
“白慕,你还是不肯清醒吗?”幽幽的话语响起,洛宓停下了抚琴,美眸静望着他道。
她明白,他的心,一直可以清明。只不过,是他自己害怕清醒。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刻骨铭心()
缓缓停下了手中剑,白慕站直了身子,背朝着她道:“清醒如何,不清醒又能如何?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回不去了。”说着,他便打算朝着屋内走去。
望着他那离去的背影,洛宓那平静已久的心,终是再起波澜。下一刻,她终究是忍不住站起身,柔语道:“那我呢?”
被她的问话,弄得身体一震。白慕停下了脚步,久久未说出话来。
“你难道真的没爱过我吗?”洛宓水眸轻颤,紧紧的注视着白慕。
连她都不明白,素来清冷的她,今日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洛宓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了让白慕不要再沉浸在悲伤之中,还是为了心中所想所念,所爱!
亦或者,都有。
爱吗?
他不明了,他只知道,这许久的陪伴,那段段记忆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中,融入他的脑海,永远难以抹去。
尤其是这一段时间,那对他日夜无微不至的照顾,劝慰等等,那点点滴滴,都看在他的眼眸之中。如果说,没有想法,或许连白慕自己都不信。
可是,哪又能如何?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白慕想到了当日那无力的一幕幕,双手微微握紧。如今的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爱,谈何给你幸福?
“不爱。”
如此想着,白慕终究是吐出了两个字后,朝着屋内走去。
而望着白慕彻底离去的身影,洛宓那美眸之中,雾气微微蒸腾。那素手紧握着素手袖摆,捏的有些青白:“你终究还是骗了自己,骗了我。。。”
如此在庭院里,站了良久。
洛宓忽然听到了一阵东西撞落的声音,而当她焦急的走到屋内时,她却见得那白慕胡乱的躺在床上,东西也是散落了一地。
唉。。。
内心轻叹一声,洛宓将轻踏而过,将那些事物全部整理好后,走到床边,将白慕安置了好,为他盖好了薄被。
而做好这一切的她,则是缓缓蹲落在床边,玉手伸出,轻抚着白慕的脸颊:“在你眼眸之中,我或许还是幼时那泼辣之人。可你却素不知晓,当得我见你第一面之时,便已然对你倾心。”
“我不知那第一面,是年幼初识,还是后来天宫初见。我只知晓,幼时我凶你,是想令你成长端正。而后见之时,我听你,是因为我发现,我的心在随你而动。”
玉手缓缓握起白慕的手,放于脸颊之上,洛宓继续轻语道:“我曾问我自己,这般真的是爱上了吗?那时,我一直不解。直到,你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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