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慢的打开,云思晚走进去,见他还站在电梯口傻站着,黛眉挑了下,嫌弃道:“你还不进来?不想陪我一起?”
“想!想啊!”十一欣喜若狂的开口,连忙走进电梯,就差没高兴的蹦起来。
电梯在缓慢的下降,云思晚紧紧抱着怀中的坛子,旁边的十一傻笑的嘴角都快能挂在耳朵上了,“老大……”
“恩?”云思晚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抬头看了他一眼。
十一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叫了一声:“老大——”
云思晚皱眉,他又叫:“老大,老大……”
娇俏的脸蛋终于绷不住,不耐烦的说:“你烦不烦!”
“好久没叫老大了,想多叫几声!”十一抓了抓寸板头,脸上的稚气虽然褪去了,但在云思晚的面前,依然是那个憨憨的被她欺负的大男孩。
“烦死了!”云思晚嫌弃的嘀咕一句,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往上扬了扬。
十一像个孩子跟在她身后老大老大的叫不停,云思晚受不了,打发他去办理退房手续,自己坐在车子里等。
十一办完后,迅速上车,两个人一起出发去机场,半路云思晚给他订机票,商务舱还有最后一个位置。即便没有也没关系,大不了让云简月黑了航空公司的系统,把别人的信息改成十一的就好。
有一个黑客妹妹,就是这么的方便啊。
…………
十一开车不管多快都很稳,也许是因为他在,所以云思晚放松了自己,结果突然一个急刹车,云思晚没系安全带,身子猝不及防的往前冲。
放在膝盖上的骨灰盒差点滑落摔下去,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抱住,结果额头狠狠的撞在了前座上,疼的她闷哼了一声,坐直身子,揉着额头,恼火的骂道:“你丫的找死啊,怎么开车的?还车王呢,车虫还差不多!”
被骂的十一回头看向她,神情复杂,欲言又止:“老大……”
云思晚气恼的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前方,好几辆车子突然挡在他们的前面,难怪十一会突然踩下刹车!
十一神色犹豫,“老大,我倒是可以甩开他们,只是怕宫蓝染——”
眸光落在她怀中的骨灰盒上,极限竞技,难免会碰撞,担心过程会伤到宫蓝染的骨灰。
云思晚的双手不由的紧了紧,低眸沉默几秒,掠眸道:“不用!”
伸手将骨灰盒递给了十一。
十一迟疑的接过来,看着云思晚下车,他不放心想要跟着她一起下车,手指刚落在车锁上,就听到云思晚说:“车上待着。”
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听她的话,坐在车上等。
云思晚下车,随手关了车门。
拦在他们车子其中有一辆车子车门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定制的高档黑色皮鞋,然后是一身黑衣,神色阴沉的薄浅彻,一双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云思晚双手放在风衣的口袋里,神色平静,一步步走向他,距离他还有三步之遥,停下脚步,绯唇勾起,“几个意思?”
薄浅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沉哑:“我说过,我们之间,除非死别,没有生离。”
三年的分离已经折磨的他勾久,勾煎熬了,那么多个****夜夜,他只能靠着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勉强度日。
所有人只看到他所拥有的权利,财富,却没有人知道他最想要的不是那些,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骄傲张扬的女人,宛如空气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
云思晚闻言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云淡风轻的笑笑,“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我毁了黑暗帝国,杀了你母亲,这么多人事横在我们之间,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可能?”
他们之间那点如履薄冰的爱情早已死在了那一**的阴谋中,他们之间所有的退路也都被宫蓝染的死、孩子的死、夏绾绾的死堵死。
他们的爱情早已灰飞烟灭,连可以祭奠的凭吊都没有剩下。
第1738章 :爱恨这一生,落得一个人(11)()
薄浅彻看着她,黑眸里在温煦的阳光下有着碎裂的痕迹,声音轻喃:“我知道,不是你。”
云思晚一怔,随之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笑声越来越大,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立挺的五官上浮动着一层雾气蒙蒙,唇角的笑不及苍凉的眸底,同情又可怜的看着他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三样东西最多余吗?”
他没有回答,听她自问自答:“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心冷后的殷勤!”
为什么要等到她已经不爱他了,他才会选择相信她。
为什么三年前他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答她:我相信你。
只是四个字而已,为什么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却是那么的难!
如果三年前他愿意说,也许今天他们就不是这样一个局面。
芸芸红尘,没有如果,只有可是。
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你可以恨我,多用力都可以,只要你不离不开我。”他低低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云思晚的错觉,竟然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乞求。
“可是现在我不恨你了呀!”云思晚扬起脑袋笑容如花,明净的瞳仁里清晰的倒映出他冷峻的轮廓,每一寸似乎都弥漫着悲凉,墨色的瞳一怔,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菲薄的唇瓣越抿越紧。
“我心存憎恨这么多年,为了报复那些将我拖进地狱的人,为了报复你,我不惜毁了我自己最后那点自尊,可是又得到了什么?报复你们,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多快乐,反而连累我的家人为我受过,真没意思。”
想到云啸天云简月他们,云思晚冰冷的心底涌上一丝温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所以我不会恨你了,为难我自己。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两不相欠。”
她是云思晚,本就是活得随性恣意,爱的干脆,恨的利落,放,自然也会放的干净漂亮,不会欲放不放,矫情姿态。
薄浅彻本就是被她身上的那股爽快劲所吸引,可此时此刻看到她云淡风轻的神色,言语间的轻松自在,突然又恨起她的爽快洒脱。
说不爱就不爱,说不恨就不恨,没有半点的犹豫与眷恋,反倒是他深陷在这张情网中难以自拔,越陷越深,又怎么甘心看着她轻易抽身脱离。
爱也好,恨也罢,他都不在乎,只想与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不死不休。
“两不相欠?”薄浅彻低低的笑出声,讳莫如深的眸光里划过一丝凉意,“怎么可能会是两不相欠?晚晚,你说过,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还你,嗯?”
最后一个语调微微上扬,邪魅而蛊惑。
“我不需要!”云思晚一秒的迟疑都没有,直接拒绝。
“我需要。”没有她的日子,他已不想再过。
云思晚从来没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烦,她都说两不相欠了,他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薄浅彻,我毁了黑暗帝国,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如果你非要还我,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就算是还我了,ok?”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如今他们不能相濡以沫,最好的结局就是相忘于江湖。
“晚晚……”他出声,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云思晚敏捷的避开他的手,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胸口,“叫你的人都让开!”
“薄少——”陪他过来的古寒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的就想拔枪,薄浅彻却抬手制止他们。
十一坐在车子里看到他们好像谈的不是很好,不放心,想下车,可想到云思晚的话,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车里。
“不可能!”他回答的干脆利落,深幽的眸光缠绵着眷恋,“晚晚,今天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否则,我说服不了自己放你离开。
明艳动人的脸蛋上神色疏远而冷漠,云思晚勾唇冷笑,“薄浅彻,你当真我舍不得杀了你?”
三年前在教堂上她是舍不得,但现在不会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她的路,哪怕是薄浅彻。
薄浅彻挺拔的身姿站的笔直,神色淡然,骨骼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她手里的枪微微的移动了下,准确的抵在了心脏的位置,喑哑的嗓音道:“晚晚,你想走,就开枪。”
云思晚暗暗的咬牙,食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声音从齿缝里逸出来,“薄浅彻,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薄浅彻没有说话,清俊的容颜若隐若现的笑意,如死一般笃定不会让开。
云思晚低头,闭上眼睛,回忆像是电影画面一帧一帧的从脑海里闪过,他们相互厌恶彼此,相互抵抗彼此,却又在相互抵抗中不知不觉的将对方揉进了自己的灵魂里,当想要抽离的时候才发现有多痛。
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来都没有善待过他们,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丝退路,他们中间已经隔着太多的人和事,每一件都像是心头的一根刺,拔不掉,随着呼吸,疼痛残留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紧皱的眉心忽而松开,她抬头掠眸看向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利落的扣下扳机。
薄浅彻冷峻的容颜一怔,拂过诧异的眼眸从她平静无波的脸蛋上转移到自己的心口,子弹射进他的身体里,皮肤被热量灼伤,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和浓浓的鲜血味。
凝望她的黑眸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很是平静,平静到就好像云思晚捶了他一拳,不痛不痒。
血液涌动,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衣服,顺着他的左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渐起尘埃万丈。
握住枪口的手缓慢的放开,欣长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云思晚举着沉重而僵硬的手臂,手心被后坐力震的发麻,脑子里一片空白,睁大眼睛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薄少——”古寒在他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迅速的抱住他,减轻了重力,缓慢的放到了地上,手指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神色慌张,“薄少,薄少……”
第1739章 :爱恨这一生,落得一个人(12)()
薄浅彻昏迷不醒,无论古寒怎么叫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云思晚神色怔怔反应过来,阳光下的眼眸里有什么迅速的闪现过,低眸清淡的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薄浅彻,没有任何的情绪与担忧,转身就要走。
古寒的余光扫到反应漠然到令人发指的云思晚,忍不住怒吼道:“云思晚!”
他身后的那些人手里的枪也纷纷指向了她,只要古寒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刻击毙云思晚。
坐在车子里的十一终究是忍不住了,放下宫蓝染的骨灰盒,下车,手里的枪也指向了他们,神色凝重而担忧,“老大——”
今天他即便是拼上自己的命,也不会再让老大受到一丝的伤害。
气氛凝重而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云思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古寒,冷静的开口:“三年前他给了我一枪,三年后我还他这一枪,我们……扯平了。”
“如果我是你,现在会送他去医院,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话毕,转身就走向了车子。
“寒哥!”手下看着她要走了,拿不定主意究竟是杀不杀云思晚。
古寒没有犹豫太久,咬牙切齿道:“让开,快送薄少去医院。”
“是,寒哥。”
古寒带着人让开了道路,飞快的去医院,希望能救回薄浅彻。
十一开车带云思晚去了机场,直飞京城。
这一路她都没有再说话,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一与人调了位置,坐在她身边,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话到了唇边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三万英尺的高空,长夜漫漫,机舱里的乘客都睡着了,安静极了。
云思晚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层层白云形状千奇百怪,阳光在极尽全力冲破黑暗,驱走每一寸黑暗。
拥抱着骨灰盒的双手不由的紧了紧,眸底的黯淡逐渐散去。
仰头看着那一点一滴汇聚成一片的金光,唇瓣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宫宫,一切,终于结束了。
…………
京城,宫家墓园。
深秋,落叶缤纷,枯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清脆的声音,墓园里一片阴冷与静谧。
云思晚站在墓碑前,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眼前的墓碑,神色淡淡,“你终于回家了,开心吗?”
照片里的男子霁月清风,风华绝代,唇角勾着妖媚的笑,像是快乐的笑。
旁边的墓碑上年轻的女孩有着一张不老的娃娃脸,一双剔透的眼眸像是黑宝石一样。照片下刻着她的名字:宫熔儿。
远处有人走来,将怀里的还沾着水珠的玫瑰花放在了宫熔儿的墓前,眸光凝视照片,有着浓浓的思念。
“如果不是熔儿到死都放不下他,我不会同意他葬在熔儿的身边。”冰冷的声音响起,眸光扫了一眼宫蓝染的墓碑,多年的心结,至今都无法解开。
“不管你有多不想承认,宫熔儿爱的是宫蓝染,这是你无法否认的,这是他们想要的。”
云思晚淡淡的开口,看着照片里与自己眉眸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心境平和。
江斯年蹙眉,眸光转移向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其实你和熔儿除了眼睛像,其他的真的一点都不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
宫熔儿是宫家的最小的女儿,从小就活在温室中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与云思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大概是因为我的美貌和才华。”
江斯年:“……”
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两个人站着沉默许久,江斯年再次开口:“我收到消息,你开了那一枪与他的心脏毫米之差,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可到现在还在重症病房,什么时候能醒来,医生也不知道。”
云思晚神色平静,“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便没了下文。
“那一枪你没想真的要他的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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