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招?洛林冷冷一笑。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断痕剑的剑气会如此精纯,甚至那剑气有时还好似覆在她自己身上一般,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机遇,哪里有什么秘密武器?
“你说的衰退之日。是什么时候?”
听到此话,蚩元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感失望,“我现在神魂并未恢复,看不出来,不过你要想好。若是等那个时候再来灭杀它,肯定会引来蚁后!”
“是吗?”洛林目光凛然,神情之中。出现了一丝她也捉摸不透的情绪,手微微一颤,却又紧紧拳起,“那就赌一赌吧。”说罢,她慢慢舒展开手掌。抬起一手,手指尖泛出一点灵光。对着虚空,便开始布下阵法。
蚩元听此大骇,听她的口气,难道正想引来蚁后?难不成她还想将蚁后一起灭杀?
洛林手上动作极快,杂音阵配合着歌音魅惑,使得原本狂癫的蚁皇更加疯魔,直至到后面,她的歌音一停,那蚁皇便轰然倒下,她立刻又凭借转移阵,耗尽了所有的灵气,这才勉强将蚁皇连带蚩元、劳劳一起带离。
转移阵原先设定的地点,本是之前的沙地,可这蚁皇太过庞大,兼之它的实力骇人,凭借洛林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如此远距离将他们完全转移,阵法因此差点崩溃,在传送中出现差错,这可是巨大的疏漏,稍有闪失,他们可能就此涅没在虚空之中,被时空碾成碎渣。
那蚁皇虽然神魂极为虚弱,但感受到外界的威胁,身体几乎是下意识便做出了反应,轰地一声震荡,魂力大爆,整个虚空顿时炸开,落在了他们也不知道的领域之中。
蚩元身子在地上一弹,神魂衰竭,立刻昏倒过去,洛林也好不到哪去,但几个之中,却只有她勉强保持清醒,但此刻她已是太过虚弱了,身上的灵气因驱动转移阵完全榨干,整个人就跟失去了能量一般,一点都无法动弹,只能睁着眼,木然地躺在地面,空洞地看着四周。
蚁皇便在他们不远处,它的轰然坠落,一下子惊跑了不少低阶魂兽,还压垮了两棵巨木,不过它的体甲也坚固得骇人,在巨大的冲击与巨木夹击之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此刻它是醒着的,但精神已经完全崩溃,这般直挺挺地躺在,除了巨大的呼吸起伏,没有多余的动静。
洛林确定了它的动静,这才侧过了眼,紧紧闭上了双目。
她犯了个极大的错误,那就是太高估了自身转移阵的实力,这本就是个下层阵法,是在自己的改进下才有所提升,本以为倾尽自己筑基七层的实力能够完美地操控,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疏漏,但没想到问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若非因为蚁皇的突然爆发,刚才虚空的巨大碾压,必然能把他们全都榨成齑粉!
过远的距离与过强的承载,终不是转移阵能够负担,这些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却凭着从来的自以为是,差点粉身碎骨,若不是现在自己不能动弹,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这不是不能避免之事,若是生死一线,危在旦夕,选择转移阵是唯一的活路,那么赌一赌无可厚非,但事实却不是,她只不过诱惑于皇晶的力量,想要扩充自己的实力,却差点赔上了三条命。
洛林默默反思,究其原因,都是自己太渴求了,换句话说,那就是太急于求成,她一味只被实力所诱惑,却从来没有真正冷静下来思考过自己要走的每一步路,进入秘境,固然是个绝佳的机会,但若是一味想着追求实力,到最后,目的不成,可能还会随时赔上自己的性命。
刚一进来,她便直接想着对抗高阶魂兽,还因此盗来了厉南兄妹的香囊,但她究竟凭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她不止一次灭杀过金丹期修士?因为她轻而易举地杀死了那条巨蟒?
洛林想到自己潜意识里居然有些骄傲,不禁自觉可笑。
金丹期修士岂是她一人所灭杀?且哪次不是侥幸?还有那高阶巨蟒,若非自己体质阴寒,与那巨蟒相当,再加上之前也灭杀过一条更为厉害的蟒蛇,还消化过一颗蟒蛇内丹,又怎会那么容易便将之除去?
而这一次,很明显,面对蚁皇之时她已有些力不从心了,甚至有些无从下手的境地,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剑气精纯,恐怕不过十招,便会丧命在蚁皇的手中,自己居然这么自信能面对半步金丹?
洛林闭着双眼,因自己的这一点不自量力,心中有些苦涩,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埋怨,也是对自我的一种审视。不过所幸的,这一切反思还来得及,在她还未酿成大错之前,还有机会弥补。
洛林思虑一遍,慢慢睁开双眼,心中却愈发明澈起来,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莫说是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便是同等水平,甚至低于自己,也决不能有丝毫懈怠,万物皆有自身的长处与弱点,你能侥幸赢过修为甚于自己的对手,别人何尝不可能利用你的弱势将你击败?若你还不能自省,还一味低估对手,那么终有一天你会败在别人的手中,性命由人拿捏。
更何况,自己的修为何其沧海一粟,不过筑基期,就算到达了元婴期,又能如何?
想通之后,洛林的视野似打开了一层全新的空间,神魂领域之中,似有一扇门,悄无声息地开启,她站在门外,眼见着面前徐徐开展的另一个世界。
面前茫茫一片接天白色,好似层层,空气中泛动着最清冽最纯粹的香气,她举步踏入,只觉脚踩云端,好似随风漂浮在空中,毫无重力可言,而举目望去,一望无际,只觉空旷无比,身心舒畅无比。
慢慢地,她整个人也开始漂浮起来,随着不断上升的云层慢慢向上升起,而面前的景色,似也在慢慢蜕变,由白色茫茫渐变成一片微薄的蓝色,仿佛一片浩荡的海洋,水波清澈无比,明明是在自己的视线前方,却像是滋润着自己的瞳孔一般,每洗涤一次,视线便清澈一次,开朗一次,海面上是薄薄的一层白色薄纱,就在她的面前,渐渐远去,向着海的另一端不断漂移,可奇异的是,在她的视野之中,那曾白色仍是清凉无比,好似无论怎么飘走,她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的存在,看到那薄纱的大小,不因距离的变化而有丝毫改变。
那白纱实在太过清明,似伸手便能触及,洛林情不自禁便向前微微探出手掌,指尖在那白纱上轻点,骤然间,仿佛荡开了一圈涟漪,而四周的景色也随之慢慢虚化,荡着层层叠叠的涟漪,渐渐模糊,慢慢消散……
洛林倏地抽回神思,而这一抽回,入目所见,却是一片玻璃世界,好似每一片树叶,每一根枝桠,每一粒泥沙都变得分外分明,像是消毒水洗过一般,想到此处,洛林便是一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这一刻有了极为明显的升华,而原本的神识,也越发清朗起来。
休息没多久,她便服下了一颗上品灵气丹,开始打坐入定,直至灵气恢复了七层,用沼泽阵将蚁皇束缚住,神识感受到四围并无危险气息,便去采摘了一些果实,替蚩元、劳劳恢复了一点灵气,便将果实放在它们身侧,自己则又静坐在一旁,开始调息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内奸()
因要帮蚩元恢复神魂,洛林倒也没吝啬好好照顾它,除了一些果实作为饭前点心外,正餐十分丰富,她用断剑在山下溪水中插了几条大鱼,蒸干了夏柏榈的根取得一些黑色盐晶,将盐晶均匀涂抹切割鱼肉的横截面上,再混合着香草用芭蕉叶将鱼卷裹,生火放在烤架上烤熟,又在山里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植物,插在自己类似烧烤棍的木签上,蘸上盐晶和捣碎的果酱架烤,香气扑鼻。
蚩元吃惯了生食,哪里见过这种东西?这么一闻,还真是有股特殊的香味,和花香、果香都不相同,这种香味,带着一股奇异的诱惑,让它食欲大增,跃跃欲试起来。劳劳也是分外激动,却也没闲着,早在洛林开始动作时便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朝她跳跳,最后洛林狐疑着给它分派了任务,它这才兴高采烈起来,帮着洛林忙上忙下,不但挑水搬食材,还时不时替洛林擦擦胳膊上的汗,或是让洛林弯腰替她擦脸上的汗珠。
蚩元就不安分了,总是趁洛林不注意偷吃,却乐极生悲地被烫了好几次,嘴上微微肿了个泡。
“你还不错。”蚩元吃完满意地砸吧砸吧了嘴,还模仿洛林像模像样地用木签抠牙齿,但默默地被扎了好几次后就放弃了。
“这点算什么?”洛林笑着靠在一棵树上,享受着劳劳的饭后捶腿服务,悠哉道,“还有更好的。”
听她这话,蚩元幕然就怔了一下,然后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蚩元神魂恢复得极慢,表面上说是因为被洛林之前折腾得狠了,实际却是趁机骗吃的,洛林也不猜穿它。变着花样满足大家的食欲,同时自己也去寻一些低中阶的魂兽练习作战经验,蚩元倒也有点良心,时不时提点一下她,倒使得她的进步更快。
低中阶魂兽没有内丹,但有的兽血有药用功能,有的兽骨极其坚硬,可以用作武器,有的则含有一些珍贵的符印,类似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但历经千万年,只有些许浅薄的痕迹,洛林在一只形似梼杌的异兽身上获得了隐约的符印。自己琢磨不出,便让蚩元帮忙分析,于是蚩元便在一旁捧着兽皮端详。
蚁皇损了精神后迷迷糊糊,呆在沼泽阵中弱智到感觉不出什么威胁,便一直静静地呆着。十分听话,而蚁后一时也无法感觉出它的气息,按蚩元的话说,等到蚁皇衰弱之日,它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会变得分外浓郁,那个时候蚁后必然能感应到。所以在此之前洛林必须做好准备。
而洛林的修为本就接近筑基八层,在这段时间的修炼与兽血帮助下,临近蚁皇衰弱的第三天。终于突破了修为,令蚩元大为鄙视。
还有三天,洛林没有再继续修炼,而是临近蚁皇身旁,一一布下阵法。又在四围设下了结界,本来结界须得金丹期以上修为才能设下。但通过蚩元的指导,凭借秘法,洛林筑基八层的修为也能短暂布下结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四周低中阶魂兽的突然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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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山,层层薄雾笼罩,将连绵起伏的山峦半遮半掩,流动的雾气十分规则地上下律动,恰到好处地隐藏了山间景色。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那一缕缕的细线从空气中投射而下,却未完全坐落在御剑山中,有极为微小的一部分,流溢在了包裹着群山如蝉翼一般的气层之上,点缀出斑驳碎光。
问天峰第二山堂之外,各身着道衣的弟子严谨把守,隔着厚重的山门,里面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凤长老的意思我还是不赞同!”一张相粗犷的男子高声喝道,圆脸粗鼻,脸上胡子拉碴,说话声如同震鼓,听着分外难受,“御剑派向来与世无争,就算之前与城主府有些过节,却不至于首当其冲吧?你怎么就能肯定城主府会第一个对我们下手?”
“徐长老的话我也同意,”说话的是一个形象极瘦的老者,长得像根干柴棍,倒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气质,“要知道,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若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岂不是鼓动整个山派做无用之功?更逞论之后如何对门下之人交代?”
一脸型略瘦,皮肤清白的长老亦道:“对,这般事若是传出去,更丢了御剑派的威严,还平白让其他门派当作笑料!更何况,”这长者说着,还轻蔑地看了凤倾城一眼,神情颇为厌恶,“与城主府的恩怨,还多亏了我们凤长老,说到底,不过就是凤长老的个人恩怨罢了,此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就是为了让我们替她处理这麻烦事!”
看着他透射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凤倾城只是清冷一笑,毫不在意地撇开了视线。
“话也并非那么绝对,”徐长老又开口了,“但说来说去,要依凤长老的建议劳师动众,我第一个不赞同!”
这几人这么一说,原先听凤倾城解释有所意动的长老,也都略沉思了一下,开始审度这其中的利弊。
掌门岺缪什么也没有说,只一身青衣,静静地站立在山堂前方,背对着各抒己见的众人,目视着前沿山壁上先辈以剑刻下的苍劲雄浑的八字真言,沉默不言。
“你们这样说,真是完全错看了祖飞海的秉性!”花白衣不悦道,“也罢,这丢脸的事情我也不瞒着,恐怕你们还不知吧?早在凤长老之前,老儿就已经吃过那祖城主的亏!”
这话一说,山堂的人都惊异地看向他。
花白衣冷笑道:“难道你们忘了上次那摘星剑的事?便在早前,祖城主便暗中派人劫剑,那人便是祖长休。”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他在对付我时,特意隐藏了相貌,还特别布下了大型结界,这意味着什么,想来你们应该明白。”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大感危机,单纯劫剑,根本没有必要设下结界,结界除了抵御外来侵犯,更大的用途,便是用以掩藏杀人的痕迹,花白衣身为御剑长老,御剑派定然为他点过魂灯,而结界的用途,正是用来隐匿最后杀人者的面目。可既然隐藏了相貌。劫剑成功便可,为何还要杀人?
花白衣是御剑长老,那人必然事先知晓他的身份。但仍然不肯放过,又无深仇大恨,凭祖长休的个性,还不敢如此行迹,这说明。是祖飞海在幕后授意,为的不仅是夺剑,更是要暗中拿下花白衣的命,让御剑派失去一大助力。
而只要事成,御剑派定然会查个究竟,在这个时候。祖飞海只需要完美地嫁祸他人……想到此处,有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于是这时,凤倾城才淡淡一笑。慢慢行至众人之央,“祖城主的野心,早就不止那一方楼阁,这么多年,对各大山派。他哪一个不是周旋有度,又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那鱼龙混杂的花瓦舍内。他暗中布下多少眼线?几乎可以说,凡事踏入过花瓦舍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底细,他不是了然于心,哪怕最隐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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