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也意识到情形不对,迅即拔剑在手,几步绕至韩德让身后,将剑刃探入铁笼,去砍那连在铁笼和韩德让左足之间的铁链。他知自己内力尽失,兼之铁笼内空间逼仄,自己冲进去也帮不上忙,必须先助韩德让脱困,好对付那两名杀手。
好在曳影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毫不费力便将铁链斩断,韩德让仗着身法轻灵,与两名杀手辗转缠斗,口中高声道:“谭真人已答应了不杀我,你们却要痛下杀手,到底是何居心?小兄弟,你快去寻人来为我评理!”
刘皓南闻言忖道:“这两人分明不是阿莱派来的,韩德让同他们有何道理可讲?是了,他是要引中原群雄出来,众人不明情况之下,一定会拦阻两人对韩德让下杀手!”想到此处,他拔腿便向附近寨楼奔去,意欲唤人前来相助,却忘了自己不能发力急行,就此牵动了身上旧伤,胸口烦恶难忍,一口淤血猛地喷了出来,全身脱力摔倒在地上。
正当他头昏眼花之际,却听有人急叫道:“大哥哥,大哥哥,你没事吧!”稚嫩的童声里隐隐带着哭腔。
刘皓南定睛一瞧,竟是那个名叫排风的小女孩向他跑了过来,满面焦急关切之色。他大为惊愕,不知这小女孩怎会先跑了出来,唯恐两名杀手伤及无辜,下意识地叫道:“快走!”
排风看起来却不惊慌害怕,只管扯住刘皓南的手臂,努力想将他搀扶起来,无奈身量尚小,力有不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刘皓南一把甩开她的手,急道:“不用你管,速速去叫人来!”
排风却似没听到一般,回身看看尚在铁笼中激斗的三人,忽然慢慢向那铁笼移步过去,似乎只是出于好奇想近前观看。
刘皓南见状大急,勉强挣扎起身,一把将排风拉到自己身旁,厉声道:“小丫头在此凑什么热闹?快走!”
不料排风身子一滑挣脱了他的拉扯,步法迅捷全然不似普通孩童,她看着刘皓南咯咯一笑:“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我记住你的情啦!”转身便跑远了,消失于寨楼群落之间。
刘皓南错愕片刻,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女孩绝不是自己刚才看到过的那个排风!
他回头再去看那铁笼,却见两名杀手陡然面色青紫,身形扭曲,丢下兵器痛苦挣扎,很快便不再动弹,很显然是中了剧毒而死。
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惊动了寨中之人,瞬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二三十名劲装汉子,他们见了两名守卫的尸体,刘皓南又持剑立在不远处,都大惊失色,纷纷怒声叫道:“这小子杀了守卫,还想劫走姓韩的奸贼,快将他拿下!”
刘皓南没料到自己竟会被当成杀死守卫的凶手,震惊之下正要出言辩解,却被一个鲁莽汉子一拳捣进胸口,迫得他又是一口淤血喷了出来,立时软倒在地挣扎不起,哪还有机会为自己解释开脱?
此时金少掌柜阿莱也闻声赶来,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将刘皓南扶起,问道:“怎么回事?小师兄,你没事吧?”
旁边一人怒声叫道:“这小子想救韩德让出去,还杀了守卫!”
阿莱大为诧异,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韩德让,又看着刘皓南茫然问道:“小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她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却一时猜不透两人在弄什么玄虚。
刘皓南勉强平复下胸口翻腾如绞的错乱真气,心念转动思量当下情势,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出声道:“这两人……是我杀的!”
韩德让初时听了这话也不由怔住,但他很快便明白过来,侧头看着刘皓南只是笑而不语,
阿莱闻言更为吃惊,面上满是不信之色,脱口道:“你杀了这二人,这怎么可能?”她心中最是清楚,以刘皓南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能力出手杀人。
刘皓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手抚胸口剧烈喘息。
围观众人不知就里,听了刘皓南的话更加愤怒,纷纷叫道:“这小子是韩德让的同伙!”
“不错,昨夜还见他为韩德让作证,他们一定是早有勾结!”
其中也有人质疑道:“这个刘皓南是白云先生的亲传弟子,怎会与辽人勾结一处?”
“哼,那姓韩的奸贼不也曾是重玄道宗师谭真人的爱徒么?”
“这两人狼狈为奸,都是欺师蔑祖的败类!”
阿莱听着众人同声斥责刘皓南,一直没有说话,再次转头看向韩德让,见韩德让也适时丢过来一个眼色,立时会意,看着刘皓南肃然道:“你既然自认是杀人凶手,我也不便偏袒同门,便听凭大伙儿的意思办吧!来人,多加几道铁锁,将他一并关进去,等白云先生到了再行发落!”
不一刻众人散去,铁笼中的韩德让与刘皓南各坐一角,四目对视,忽然同时笑出声来。
韩德让头一次见刘皓南面露笑意,不由微微一怔,看着他笑道:“你笑起来倒是更顺眼些,以后不要总是板着脸,好似旁人都欠了你很多钱!”
刘皓南不料他没来由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气笑不得,哼道:“我真不知道堂堂的大辽南京留守竟是这般油嘴滑舌之人!”
韩德让却是满脸愕然状:“是么?呵呵……在朋友面前,我总是忍不住得意忘形。”
刘皓南仍旧冷冰冰地道:“我可不是你的朋友,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好吧……”韩德让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又笑道:“就算是你想进这铁笼来躲避明尊的追杀,也犯不着为此背上残害同道和勾结辽人的罪名。你可知道那些人是多么自诩正义?单凭这两条罪状,你死一万次也不够!”
刘皓南对此并不担心,淡然道:“不劳你费心,等我恩师白云先生到了,自然可以查明真相。中原武林可不仅仅是只有几个老糊涂和无知妇人!”
韩德让不由失笑,讥道:“原来你是因我这句话为中原武林的英雄们鸣不平!”
刘皓南正色道:“那些人的声名干我何事?休要饶舌了,我还有要紧的话问你!”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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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话痨君的对话()
韩德让微觉意外,含笑道:“还要问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方才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刘皓南暗自镇定心神,理清脑中千头万绪,问道:“方才那两名守卫是被人用毒所杀,下毒的正是那个假扮排风的小女孩,是不是?”
韩德让对此坦然承认,点头道:“不错,那人是萨满教狐灵圣师小妖,奉命暗中保护我。起舞电子书你倒是聪明,居然一眼看出破绽!”
刘皓南压下心中不安,冷声问道:“那真正的排风呢?她去了哪里?”
韩德让有些奇怪,探询道:“你与那小姑娘有何关系,为何这般关心她?”
“我只问你她有没有事?”刘皓南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对排风身世的猜测,就算排风真是两年前自己救下来的那个孤女李凤兮,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韩德让道:“你放心,她多半是被小妖藏了起来。小妖最喜欢小孩子,不会为难于她。”
刘皓南料他不会为此事瞒骗自己,心下大定,又道:“还有一件事……那个托你照顾我的人到底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韩德让听他旧事重提,心知他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看来今天想要再含糊其辞、蒙混过关,只怕不易。
刘皓南用那双黑亮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缓缓道:“这几日我想了很久,辽国知道我北汉皇孙身份的人,只有杨延朗和离天二人,可是杨延朗远在辽国,不可能知道我在河东经历之事,离天同样不会知道得更多。除非……你和处月部的人有什么暗地里的交易?”
他心里清楚,除了处月部的石逸、赵重光、李玄天等人,便只有大光明教的净气尊者柴宗诲知道自己是处月部三大绝技的传人,韩德让的消息只可能是来自这几人之口。
柴宗诲一直图谋七曜真元,不可能将这个秘密告知旁人,他和韩德让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交易。处月部的石逸、李玄天等人则不大可能驱使韩德让这样的人物甘冒性命之险来救自己,除非是用巨大的利益作为交换……
当然,也可能韩德让觊觎的,正是自己所学的处月部三大绝技,想将之据为己有……
韩德让听他说到处月部,不由笑道:“小朋友,你想的太多了!我与你们处月部既无仇怨,也无交情,犯不着替他们做事。其实,我是受阿莱之托去救你的。”
“阿莱?”刘皓南闻言一惊,猛然想起那个混进处月部的细作韩城。看来,是韩城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又禀报给金少掌柜阿莱的。
可是,阿莱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平日里总是一副对他的身世惘然不知也漠不关心的模样,她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重回河东是为了什么?
阿莱的确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冷漠疏离的女子,表面上对朋友的事情毫不关心,却总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帮助朋友,不愿让人觉察,更不图什么回报。
施恩不望报,实在是一种美德。同样,别人若是帮助了她,她也不会将感激之辞挂在嘴边,而是会用实际行动加倍回报于他。
尽管如此,刘皓南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就算那个委托韩德让照顾自己的人真是阿莱,韩德让凭什么要为了自己如此冒险?在黄崖水寨,他刺杀明尊成功之后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听秦若玉说,韩德让为了救自己,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韩德让见他面露疑色,戏谑似的道:“你是不是在想?以韩德让这般老谋深算之人,怎会为了阿莱的一句话就冒着性命之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刘皓南被他戳穿心中所想,有些尴尬,冷哼一声道:“难道不是?”
“就算是我另有所谋吧。”韩德让无所谓地笑笑,他向来不在意世人对自己的看法,又半真半假地道:“你身兼处月部三大绝技,明尊对你可是志在必得,下次他若是再派人来杀我,正好可以拿你做挡箭牌,哈哈!”
刘皓南知道他又开始没正经了,冷冷道:“我敢进这铁笼,就是想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样?反正在这寨子里也是无聊得紧,陪你看看戏倒也不错。”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韩德让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兴奋起来,有了刘皓南的加入,也许他可以将这场好戏设计得更加精彩一些了……
刘皓南不再与他斗嘴,开始静坐调息,他方才被逼得吐出几口淤血,倒觉畅快许多,可是一用真气,仍觉丹田之处似针扎一般疼痛难捱,根本无法使力,看来只有取出任督二脉之中的两枚金针,他才能恢复如常。
韩德让见他面色有异,想起他方才连吐几口黑血,不免有些担心,道:“让我瞧瞧你的脉象。”伸手在他腕上一搭,沉吟不语。
刘皓南没有拒绝韩德让的好意,应道:“不妨事。若不是任督二脉中的两枚金针不曾取出,我无法使力,方才也不会那般狼狈……”
韩德让略一思索,道:“我重玄道派的真元大化神功有化解异种真气之能,可与别派内力融会贯通,合为一体。我将运功导引之术传你,你我同时运功逼除你体内金针,定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刘皓南闻言大是意外,道:“你要传我真元大化神功……难道不怕谭真人为此怪责于你?”
韩德让毫不在意,淡然道:“反正在老爷子眼里我早已是罪大恶极,再加一条私授武功的罪名又能如何?”
刘皓南素知韩德让老谋深算,对他此举的动机心存怀疑,冷哼道:“我不信你有这等好心,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韩德让微微一怔,却不辩解,故意笑道:“当然有阴谋,韩某从不做无利可图之事。你若是怕被我暗算,大可不练!”
刘皓南岂会听不出他激将之意,哼道:“不必言语激将!私授武功乃是重玄道师门重罪,就算谭真人再怎样心存不舍,也必会为此废了你一身修为,我却不会有什么损失……”说到此处,他看着韩德让面上微有得色,续道,“我看你才该想想清楚才是!”
韩德让被他反将一军,仍旧漫不经心地道:“韩某当然知道私授武功是武林大忌,但也是最没道理的一条戒律!如今武林各派囿于门规,将自家内功武技视若至宝、敝帚自珍,要么闭门造车,要么妄自尊大,却不知融汇别家所长、补己之短,终会走向穷途末路!”
这种观点,刘皓南也曾听白云先生陈希夷说起,但他不愿对韩德让所言表示认同,只冷冷道:“哪里来的这许多大道理!你这人好生啰嗦,难道少说两句话会死?”
“那你到底练不练?”
“哼……你既敢冒师门重罪传我,我有什么不敢练?”
“口诀我只说一遍,你可要记清楚了,重玄道的真元大化神功传自唐时道士司马承祯,以内丹说为本源,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化虚,其精要便在于一个化字……”
这一夜过后,刘皓南背熟了真元大化神功的口诀,开始自行修炼。他体内的真气在五年前曾被谭峭以毕生功力加以改造,本就有学习这真元大化神功的绝好基础,因此修炼起来极为顺畅,役使全身真气自如流转、如臂使指,待到第三日夕阳落山,他已在韩德让的帮助下将两枚金针逼出体外。
韩德让对他运功进境之速也感意外:“太好了!想不到你这么快便逼出体内金针……如此我们或许还赶得上这场大战!”
刘皓南听他之言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意思?”
韩德让没有回答,似在思虑什么,半晌才淡淡道:“不必多问,你很快就会知道。”
刘皓南心知若是韩德让不愿说,自己再问也是无用,便不多言,只道:“你说大光明教必来偷袭,如今已过了三日,除了要杀你的那两人,再不见丝毫动静,你又怎么说?”
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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