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逸不动声色地道:“石某执掌兵权,一切自有谋划,渡天寨固若金汤,定会安然无事,各位不必忧心。”
赵重光正要说话,却听李如是再次插口道:“石护法所谓的固若金汤,说的可是那个已被拆了一半的六花奇门阵?”言下大有讥诮之意。
石逸也转头看向李如是,语气平稳如初:“如是贤侄如此说,可是不相信石某有本事保住这渡天寨?”
李如是面露惶恐,忙解释道:“石护法休要误会,小侄不是怀疑您,只是不相信他!”手指之处,正是刘皓南。
刘皓南早看清李如是的小人面目,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与之辩驳。
“自从刘皓南来到渡天寨,处月部便无一日安宁,先是大光明教的柴宗诲打上门来,随后又有平晋城的宋军大举讨伐。渡天寨岌岌可危之际,这小贼便鼓动咱们离开渡天寨另立根基,其心叵测!”
“宋军眼看便要来攻打渡天寨,他却让咱们分兵两千取黄崖水寨,分明是想各个击破,如今水寨被夺,上千族人生死不明,渡天寨本部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均是这小贼的诡计!不用说,他定是大光明教派来的奸细!”
李如是历数刘皓南的罪状,句句铿锵,众人听了也都心存疑虑,沉默不语。
石逸却正色道:“丢了黄崖水寨,皓南的确有错,他错在盲目自信,看轻了大光明教的本事,却不能证明他便是奸细。如是,你这番推断未免太过武断!”
刘皓南闻言意外,没想到石逸此时仍在维护自己,曾经对他生出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心中暗道:“义父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实在不该怀疑他……”
其实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不愿意相信石逸会对自己不利。毕竟除了祖父之外,姨娘一家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如是对石逸的话不以为然,微微冷笑道:“石护法此言,分明是在为自己用人不明开脱责任!就算刘皓南不是内奸,你私下与大光明教的净气尊者柴宗诲暗中会面,又作何解释?”
这句话正如平地惊雷,在座诸人听了无不变色,均将目光投注到石逸身上。
刘皓南也是吃惊不小,石逸是不是真的与柴宗诲暗中密谋?他们密谋的又是什么事情呢?
他有一种直觉,这场密谋必定与自己有关!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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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果然有内奸()
石逸仍旧不动声色,镇定地道:“话不可乱说,贤侄此言需有凭据!”
李如是嘿嘿冷笑道:“我当然有证据!怎么,石护法想让我当着各位的面说出来么?”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玄天突然站起身来,暴喝道:“如是,你给我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玄天暴怒得有些不正常,李如是也兴奋地有些不正常,他转身正视着李玄天,一字一句地道:“爹,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无所作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李氏一族被人吃掉么?”
李玄天闻言一怔,随即喝道:“够了!你今日话太多了,退下!”
李如是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不,我今天偏要说!我要让你们看看这个大仁大义的石护法的真面目!”
李玄天面色更加难看,正要再说什么,却被石逸拦住,淡淡地道:“李护法,你让他说吧。' '(首发)我石逸自问从没做过有愧于心之事,何惧人言?”
李如是早就沉不住气,抬高声音道:“各位想必知道,这些年我行走西域,多方探听大光明教的动向,已经有了可靠的消息网络,他们会把跟大光明教有关的一切消息第一时间通报于我,其中也包括柴宗诲在河东的每一步行动计划!”
石逸仍旧不动声色,淡淡道:“愿闻其详?”
李如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冷笑道:“石护法,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么?黄崖水寨被大光明教偷袭的前几天,你和柴宗诲在水寨崖顶密谈了半个多时辰,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大光明教是我们处月部不共戴天的死敌,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可否说给咱们听听?”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近年来柴宗诲对处月部一直百般追杀、穷追不舍,双方互有死伤,可说是势不两立,他们两人怎会在暗中密谋呢?
刘皓南暗自推算,如果李如是所言是实,那么这次密谈应该发生在他与柴宗诲达成七曜真元年的交易之后。当时苏茹合也已经逃离了柴宗诲的掌握,莫非是柴宗诲见走了苏茹合,失去了与自己交易的筹码,才转而来寻石逸吗?
但以石逸对大光明教一贯强硬的态度,应该不可能答应柴宗诲的条件才是……
面对李如是的质问,石逸不正面回应,沉声道:“原来你也知道大光明教是咱们的死敌,为何却要叛教投敌,拜在大光明教妙水尊者的门下,修习他们的内功阳燧经?”
李如是闻言面色大变,仍强自掩饰情绪,冷哼道:“我何时投靠了大光明教?石护法休要血口喷人!”
石逸逼近一步,冷冷说道:“你暗中修习阳燧经,正是想借此威胁我和赵护法听你号令,自己来做这个处月部的族主!这番心思,当我真的不知么?”
石逸言语铿锵、气势逼人,说得如同真有其事一般,李如是闻言倒退一步,面色阴晴不定,好似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石逸手里。' '
石逸转身看看赵重光,又问道:“重光,近来李如是也私下找过你吧,他是否对你说过,只要你听命于他,便将阳燧经心法传授与你,解除阴魄经寒毒反噬之苦?”
赵重光见问到自己,只是沉吟不语,似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石逸见赵重光不答,也不急着追问,反倒不动声色地看向李如是,看起来他对自己所言之事极为自信,并不怕赵重光临时反口,或是李如是巧言狡辩。
刘皓南冷眼旁观,已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玄妙,想是赵重光、石逸都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如是手上,李如是想借此来要挟二人听命于自己,没想到石逸不仅不受他威胁,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了李如是的阴谋。赵重光则因为心存忌讳,不愿说出真相。
至于他们所言的,阳燧经能够解除阴魄经寒毒反噬之苦,他却是从未听闻,暗道:我修习阴魄经已近十年,怎么没发现有寒毒反噬这等事?
赵重光尚未明确表态,李如是却已难掩惊慌之色,他原以为自己有阳燧经在手,定能令多年来深受阴魄经寒毒反噬之苦的二人俯首听命,全没料到石逸会不受要挟,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完全失去与石逸对抗的资本,更成了千夫所指的叛徒!
良久,他忽然冷哼一声,拂袖愤然道:“好!既然石护法容不得我,定要强加罪名、栽赃陷害,那我离开渡天寨便是了!”说着转身便走。他这番举动,看似负气出走,其实是要借机逃离大殿,免遭众人合力围攻!
石逸看出李如是心中所图,正要出手拦阻,不想赵重光猝然移动身形,抢在石逸之前截住了李如是,冷声道:“话还没说清楚,这便要走么?”猛然挥出一掌拍向李如是胸口要害,他这掌法毫无花巧,却用足了十成劲力,暗蕴风雷之声,
赵重光既肯出手,说明他已拿定主意站在石逸这一方,共同对付李如是了。
李如是早有防备,袖中阴阳扇及时出手,扇面开合间黑白变换、阴阳流转,如同一团水墨幻影,裹住了赵重光的凌厉掌风。
赵重光身具阴魄经的深厚内功,出手迅猛,招招逼敌要害,不留余地。李如是急于逃脱,也使出浑身解数,力图一击制敌,自己好从容脱身。
两人以快打快,身形电转,不一刻便交手数十合,虽未分胜负,却时有险象环生、生死须臾的情况,令旁观之人看得好不惊心。
李玄天心念爱子安危,关切焦灼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敢上前出手助李如是脱身,因为他知道,李如是已经犯了背叛处月部的大罪,自己身为执法首领,绝不能助纣为虐。
他也深深明白,自己虽不能助李如是抗敌,石逸却随时可以联合赵重光合力对付李如是,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李如是一击逼退赵重光,再借机逃走。
李如是与赵重光激战数十合,难以脱身,心中不免急躁,阴阳扇啪的一合猛施杀招,一柄尖刀从扇柄处暴突而出,疾刺赵重光右掌。扇中藏刀多用作暗器,他这扇中刀的机括设置却甚为奇巧,可以两面出刀,也可随时收回,变化莫测。
赵重光未加提防,陡然被扇刀刺中虎口,顿觉奇痛钻心,右掌再也无法使力,他吃惊不小,身子微微一侧,斜里踏前半步,抢进李如是身前,左掌凝聚全身内力拍向对方肩头!
这一掌击实之后,赵重光却觉自己的内力如同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不由大惊,急忙收回掌力。
李如是胸口中掌,却似毫无反应,只顿了一顿,便撤身后退,向殿外飞纵而去。
岂料石逸早就持刀在殿门附近候着,见李如是闪身要走,立刻飞纵上前,只见他身形快如闪电,迎面一刀劈中李如是胸口,将他硬生生截了下来!
李如是中刀后立时身形一滞,手抚胸口颓然跌倒在地。
李玄天大惊失色,飞扑上前扶住李如是,却顾不上去看他的伤势,只管抬头向着石逸颤声叫道:“石护法,请你手下留情!”语气中竟有求恳之意。
刘皓南在旁观战,只觉步步惊心,同时也觉得有些诧异:李如是生生受了赵重光毙命一掌,竟然毫无反应,这实在奇怪……若不是石逸及时截击,只怕便要给他逃了……
石逸面色冷峻如冰,提刀上前逼近一步,正要开言,赵重光却在此时吐出一口鲜血,仰面跌坐在地,哑声道:“李如是……你……你果真练了阳燧经……”
石逸急忙走出几步去扶赵重光,关切问道:“赵护法,你没事吧?”
赵重光急剧地喘了几口气,勉强开口道:“这贼子虽学了阳燧经,但修为尚浅,原本伤不了我……我是被阴魄经内力反噬,才受了伤……”
石逸略为宽心,扬声道:“来人,扶赵护法下去疗伤!”两名守在殿外的侍卫应声进来,将赵重光搀扶起来离开大殿。
李玄天则半跪在李如是身边,默默处理石逸在李如是胸前留下的伤口,他面色凝重、毫无表情,双手却在微微颤抖。李如是受创不轻,始终在微闭双目调息,并不说话。
片刻的沉默之后,石逸转身走向李玄天父子,冷声道:“李如是,如今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水寨遇袭之时,也是你与大光明教里应外合,将寨中布防形势图泄露给对方的吧?”
李如是闻言睁目冷笑不已,哑声道:“是又如何?石逸,你用不着得意,明尊已经亲临河东,处月部早晚会有灭族之祸……”
李玄天听李如是如此说,神色顿时扭曲,忽然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厉声喝道:“孽子胡说什么?还不向石护法认错!”
李如是被打得愣在当场,看着父亲一脸错愕之色,他想不到此时此刻,父亲仍在维护旁人、斥责自己。
这一掌打完,李玄天再次向石逸出声恳求:“石护法……看在如是年轻无知,请饶过他这一次吧!”
刘皓南见状也觉讶异:李玄天向来骄傲,从不将其他护法放在眼里,今日却为了李如是两次向义父出言恳求,看来李如是所犯的叛教之罪,定是要受到极为残酷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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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丧子之痛()
果然,石逸不为所动,冷然道:“叛教之罪,须废其武功,绝其七窍,幽禁地宫,活祭祖先,岂是认个错就能敷衍了事的?”
李玄天仍不死心,颤声道:“石护法,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
李如是猛然挣扎着要挺身立起,大声道:“不用求他!老贼,今日我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话未说完,牵动胸口伤处,顿时剧烈咳嗽起来。(首发)
李玄天用尽全身力气抓紧李如是的双臂,制止了他的挣扎,吼道:“不许胡说!如是,爹不会让你死的!”语气中颤音更重,双目已泛泪光,其实他自己最清楚,此番李如是犯的是叛教重罪,就算想痛快赴死,只怕也不容易……
李如是被父亲紧紧拥住,再也动弹不得,忽然嘶声大笑起来。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因此并不相信父亲的承诺。
“叛教之罪,须废其武功,绝其七窍,幽禁地宫,活祭祖先……”刘皓南忽然想起,那个在地下石城中残酷折磨过自己的北汉前任少主刘继恩,正是这样被自己的祖父刘继元废去了武功,断绝了经脉,剜目断喉,扔在石城之下受了十几年的活罪。若非刘继恩毅力惊人,只怕早就被折磨死了……
想到李如是也要受这等刑罚,刘皓南也觉得心寒,终于明白了李玄天为何要反复向石逸出言恳求。
李玄天感觉到李如是不再挣扎,自己也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气一般,骤然瘫软下来放开了他,无力地向后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对自己的李如是,两行浊泪无声滑下面颊。
可惜李如是看不到父亲的眼泪,他已全然绝望,清冷的面上没有一丝悲伤,轻声道:“父亲……你心里当真有过我么……”
李玄天的身体剧烈抽动起来,已是哽咽难答,但他仍旧不愿李如是看到自己的样子,只有眼中泪水更加汹涌地滂沱而下。
谁能明白这做父亲的悲伤?老年丧子,从来都是这世上最悲惨、最凄凉的事,更何况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
石逸面上也现出不忍之色,叹了口气道:“叛教之罪不可轻恕,理应按族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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