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赞叹道。
“温公子见识不凡,张旭张公的武学成就登峰造极,但是受到主流观念的影响,以及有心人的刻意忽略,如今一般江湖中人,尤其是年轻人知道张公武学成就的人也不多了!”
公孙大娘感概一番之后继续道:“张公醉心书法,在武道上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故而他炼化的本命武器便是随身的一支墨竹狼毫笔!”
“但是常言道一法通,万法通。当他的书法登峰造极,已经达到‘道’的高度时,武道居然水到渠成随之大成。他隐居遁世之前感念祖师相助之恩,便赠送一份《草*书心经》,乃是他一身成就之精华,集书法与笔法与一体,是他书法的巅峰大成之作,想必对你有所帮助!”
“这……太贵重了吧!”胜邪心中虽然有一丝猜测,可也没想到公孙大娘居然出手如此大方!
“我公孙大娘一脉无人修炼笔法,留着也是浪费,温公子你却可以让*草*圣张旭的笔法再现世间,也是一件妙事!再说乱世将至,温公子也可尽快提升实力,多一份自保之力!”公孙大娘劝道。
“不错!温公子因为救助我的事情,依然得罪了石贼甚至各路叛乱诸侯,以后少不得被他们攻击,《草*书心经》若能让温公子更上一层楼,我心中也少一分愧疚!”帝姬舞也走了过来开口劝说。
“《草*书心经》作为*草*圣张旭毕生心血之作,在下着实喜欢,只是太过贵重,受之有愧,但是既然公孙前辈和帝姬这么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胜邪双手恭恭敬敬接过《草*书心经》,迫不及待地缓缓将卷轴打开,只见一个个龙飞凤舞的*草*书映入眼帘,胜邪顿时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经》乃是佛教最著名的经书之一,蕴含着佛家思想的大智慧。
草*圣张旭以最放纵的狂*草*书写《心经》,笔势相连而圆转,字形狂放多变,全篇二百多将近三百字一气呵成。
胜邪似乎都能看到*草*圣张旭立于山巅,迎风而站,持笔起舞,衣衫飞荡,长发飞舞,意态飞扬,尽显*草*书张狂之态,却又饱含《心经》慈悲之心!
胜邪沉醉其中,越看越有感触,回想起前几天在先天膻中境高手三角眼的强势攻击之下,自己疯狂的抵抗,顿时心有所感。
胜邪一挥手,《草*书心经》向一旁飞去,帝姬舞看出胜邪正处在一个奇妙的状态之中,就好像多年前她与仙鹤共同生活几个月后,忽然心有所感,与仙鹤齐舞时的状态一般。
故而帝姬舞水袖一挥,接住《草*书心经》,将其张挂在屋檐下。
而胜邪此时已经取出判官笔,身形忽左忽右,手舞足蹈,凌空书写起来。
众人仔细一看,胜邪写得正是《草*书心经》,只见胜邪或圈或点,或提或纵,左一笔右一画,犹如铁画银钩,又似天外飞仙……
等到胜邪一刻不停写到第九遍的时候,竟然已经有张挂在檐下的《草*书心经》的一分神韵!
“此子悟性惊人,日后必成大器!”公孙大娘脸色微微一变,低声感叹,“小舞与之交好,倒是多了一个强援!”
第124章 刘文()
两个时辰之后,胜邪意犹未尽地退出了那种奇妙的境界,《草*书心经》已经收起,院中只有公孙大娘和帝姬舞二人在一旁等候。
“后生可畏!温公子悟性惊人,此番收获不小啊!”公孙大娘赞赏道。
“还要多谢前辈成全,这《草*书心经》对晚辈启发颇大!”胜邪真诚地道谢,深深鞠了一躬。
“温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公孙大娘询问道。
“在下本就四处游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标,接下来打算先在南汉国长长见识!”胜邪并没有实话实说。
公孙大娘点点头,转向帝姬舞道:“小舞你便随七位师叔先回去,为师还有事前往东越国一趟。”
“师父!弟子也想去东越国……”帝姬舞低声道。
“长乐王已经将王子击杀,你去了也于事无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返回门中,随你师祖潜心修炼!”公孙大娘极其严肃道,“你若不能尽快提升实力,如何能为全族人报仇,如何能手刃石贼?凭你现在的实力,出去就是送死!”
看着泫然欲泣的帝姬舞,公孙大娘的语气缓和了一分:“你不是说嫌自己的武艺杀伤力不足么?何不返回门中一来炼制第二种武器,而来向师祖和中师叔等前辈请教,等你练好了武艺,才能报仇雪恨!”
“是,师父,弟子听师父的!”帝姬舞终于黯然点头,却又追问道,“那师父为何还要去东越国?”
“长乐王野心勃勃,图谋极大,为师早有耳闻。却也没想到在杀害帝族王子的同时,居然借机铲除了莆田南少林寺。可见他已经到了图穷匕见之时。”公孙大娘担心道,“为师有一位生死之交,如今身在东越国清源剑派。我怕长乐王会对清源剑派动手,不去看看实在是放心不下!”
胜邪闻言心中感动,没想到公孙大娘居然明知长乐王会对清源剑派不利,依旧要前往帮助母亲!
就这样,第二天,帝姬舞随着七位师叔离开,返回门中修炼,公孙大娘只身前往东越国。
而胜邪也随后动身赶路,尽快返回清源剑派,晓行夜宿,只是每天的例行修炼之中又多了一门书法狂*草*的练习。
胜邪原本也练过几年书法,中规中矩,与大部分武林人士比已经算不错,但和儒家弟子比起来只能勉强算中等。
胜邪在接触了张旭的《草*书心经》之后,虽然短时间领悟了其中一丝放纵张狂的神韵,却是得益于他的悟性极佳,以及他本身跳脱叛逆的性格,不墨守成规的个性。
可是胜邪发现,想要在《草*书心经》的领悟上更上一层楼,还需要对狂*草有深入的研究,和极高的造诣,才能体会张旭功法的神妙。
几天的练习之后,胜邪自觉进步很快,看来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
这一日,胜邪来到了南汉国和东越国交接处的齐昌,虽然南汉国和东越国目前没有战事发生,但在此交界处气氛依旧有些紧张,一对队士兵不时经过,官差也会不时拦住一两个形迹可疑之辈盘问。
不过独自一人,身穿银白色儒衫,手持折扇,仪态潇洒,神情轻松的胜邪与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他此时正坐在酒楼中,等待着小二上菜,闲来无事,以扇代笔,凌空书写,时而行云流水,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拿出一本买来的狂草字帖研究一番,对照自己的不足,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重写。
聚精会神练习狂*草的胜邪却没有注意,酒楼一角坐着下来一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儒衫年轻公子,和两名五十多岁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年轻公子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左瞧瞧右看看,打量着酒楼中的每一个人。
不一会儿他就注意到了专心致志练字的胜邪,眼中顿时一亮,起了一丝兴趣,可他再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对胜邪就更加感兴趣了。
心痒难耐之下,年轻公子起身向胜邪走去,两名管家见状同样跟了过去。
胜邪正练得畅快,心有感悟,觉得自己又进步了一点点的时候,本能地感觉到有人接近,霍然抬头。
只见一名男子二十多岁,身穿雪白的蚕丝儒衫,束发巾上镶着温润的宝玉,一条金丝银扣腰带上一边挂着蟠龙玉佩,一边跨着一柄古朴的汉剑。
年轻公子身后跟着的两个管家模样中年人虽然貌不惊人,但浑身都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高手气息。
还不等胜邪琢磨来着何意的时候,年轻公子已经一拱手开口道:“这位兄台有礼了!在下贸然前来,还望见谅!”
“不敢!不敢!不知兄台有何见教!”胜邪试探道。
“在下姓‘刘’,单名一个‘文’字,适才远远看见公子在练习书法,一时好奇便前来叨扰。”年轻公子刘文彬彬有礼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刘兄!小弟姓‘温’,名‘本初’!闲来无事,随意比划几下,让刘兄见笑了!”胜邪回道。
“哪里!哪里!温兄的狂*草已经颇有火候,初具风骨,如此勤学苦练,日后必有成就!”刘文倒是说得实在话,胜邪的狂*草中有一丝神韵,却又缺少磨练,“初具风骨”的评价很是中肯。
“刘某不才,年少时也喜欢狂*草的放荡不羁,有心研习,可惜家父无论如何不许,于是只能苦练楷书。”刘文苦笑道。
“楷书乃现下儒家之正统……”三言两语之间,胜邪对这个真诚、儒雅的刘文很有好感。
于是二人相谈甚欢,从书法讨论到四书五经,又聊到武功。
刘文是正宗的儒家弟子,学识渊博,博古通今,旁征博引……
而胜邪自幼博览群书,对儒家经典也有研究,后来跟着“白丁狂儒”段夜的时候也获益匪浅,讨论起来往往有奇思妙论,让刘文耳目一新。
“温兄见识不凡,不知师从何人?”刘文见胜邪谈吐不凡,便问道。
“小弟自小在山中生活,偶遇一位异人传授武艺,可惜三个月后他便离开。直到近日,自觉学有所成这才出山历练,哪知道一出来才知道天下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胜邪唏嘘道。
“原来令师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奇人,怪不得能教出温兄这般大才!”刘文称赞道。
“小弟随师父学习时日极短,后来全凭自学,谬误之处在所难免,刘兄如此盛誉可折煞小弟了……”胜邪连连摆手。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就这样促膝长谈了半天,这才依依惜别,刘文更是一直把胜邪送出城门这才返回。
“果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这才刚刚来到齐昌,便遇到一位妙人!”刘文心情大好。
“三王子喜欢结交平朋友是好事,可也要小心……”一名管家劝道。
这刘文居然是南汉国汉帝的儿子,南汉国的三王子!是个一心修习儒家功法的“书呆子”王子,这次是被汉帝逼着来齐昌游历,增长见识。
“怎么!难道这位温兄有问题?”刘文惊讶道。
“老奴倒是没发现这位温公子有什么问题,不过老臣总觉得这位温公子有些神秘,而且他的武功应该不低!”管家道。
“这我知道啊!温兄得异人传授,修炼有成后才出山,自然有惊人的技艺!”刘文理所当然道。
“额……是老奴多虑了!”管家似乎放弃了劝说三王子的打算,告罪一声便不再言语。
第125章 帮忙?()
胜邪告别了热情地刘文,踏入东越国地界,一入东越国,胜邪便小心谨慎起来,依旧维持温本初的身份,手持一对判官笔,翻山越岭,专走小路。
“八宝遮云伞”的变化之一是伞柄变成一对判官笔,伞面变形成一把巨大的铁折扇,胜邪将判官笔与铁折扇定为温本初的武器。
笔和扇两样武器当初在儒门之中也是颇受欢迎,哪个风流才子不是持笔执扇,只是“刀枪棍剑戟”成为主流之后,儒门弟子才渐渐弃之不用,但世间书生、公子哥依旧有手摇折扇以示风流的习惯。
胜邪并没有练过扇子类的武技,只能拿他当短棒使用,走得依旧是点穴打穴的路数。不过先前在齐昌府以铁折扇示人,是因为当时并无危险,铁折扇应对突发状况。
但是进入东越国境内就得时刻小心,判官笔更为保险。胜邪一边赶路,心中一边琢磨如何快速提升狂*草书法的造诣。
忽然看见山路上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苦行僧,身披破旧袈裟隐隐有血迹,头戴破了一角的斗笠遮住大半张脸,隐约能看到阴影下枯瘦的脸庞,手中提着一根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棍。
这苦行僧行色慌张,脚步凌乱,踉踉跄跄而来,速度却并不慢,这一会儿已经距离胜邪只有几十丈,胜邪放眼望去,看到他身后的山林中人影闪烁,有人紧追不舍。
狂奔的苦行僧霍然抬头,看见不远处拦在山路中央的胜邪,开口道:“阿弥陀佛,借过!”,说话间他看到胜邪腰间的判官笔,神色见疑,眼中露出决绝之色。
胜邪知道对方误会自己是拦其去路的敌人,不过他不明就里,不愿糊里糊涂地参合到厮杀之中,便闪身躲到路旁,以表示自己只是路过,不参与其中。
苦行僧见状明显长出一口气,单手合什,点头致谢。
胜邪见苦行僧如此狼狈情形之下,尚且如此礼貌,同样喙以微微一笑,为了让苦行僧放心,又后退几步,远离山路两丈,站在树林边缘。
此时后边的追兵也已经看到胜邪,见他闪到了一旁便也不以为意,其中一人高喝道:“智信和尚,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你逃不掉的,还不如跟咱们回去!”
“智信?”胜邪闻言心中一惊,仔细打量那苦行僧,果然越看越熟悉,不是智信和尚还能是谁?
想当初智信和尚与胜邪同行的时候,是个沉默寡言,却谦和有礼的和尚,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却给胜邪留下了很好的感官。可是短短几个月时间,智信和尚怎么成了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可见这段时间内他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追杀者中另一人傲然开口道:“武夷剑派与长乐帝宫剿灭逆贼,命你快来相助,否则按逆贼论处!”
胜邪正在惊讶智信和尚的巨变,没想到追杀者如此大喊,放眼望去,对方胸口赤铜的百夫长徽章反射着刺目的光,其他两人看穿着应该是武夷剑派的高手。
“嘿嘿!不知死活,可居然还敢命令我出手帮忙?好!我就帮这个忙……”胜邪心中冷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怒喝一声:“逆贼哪里走!”
话声未落,胜邪纵身从路旁跳到智信和尚面前。
智信和尚在百夫长开口的时候脸色顿变,心中绝望,他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今天恐怕难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