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临阵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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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临阵磨枪-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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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外已是日上三竿,他身为斩龙门掌门屠龙的关门弟子,独自占了一座三进的小院。又素来喜静,故而随侍的仆人不过两人。

    然则一声唤出后,却无人应声。此时院内院外静得异常,反倒显出几分诡谲来。

    暮春时节,草木繁盛,满山浓绿中,竟全无半点活人生息。

    展长生略略皱眉,只得自行去取水梳洗,而后回房摘下墙上的佩剑挂在腰间,迈步出了小院,沿着林间小道一路行至山前。

    斩龙门弟子居所皆在后山,前山则是议事堂、演武场等各处设施汇集之处。

    待他离得近了,便听见一阵沸反盈天的喧嚣传来。又转过一个弯,熙熙攘攘人群便映入眼帘。

    此时斩龙门上下,几乎尽数汇聚在演武场外,个个神色激动,伸长脖子朝着场内张望。

    展长生一眼便望见他两个仆从站在圈外,同其余人一道张望。

    他眉头一挑,大步上前,扯住其中一个青衣小厮的耳朵,怒道:“好你个阿礼,不在院里伺候爷,竟跑来这里偷懒。”

    那青衣小厮捂住耳朵一阵哀嚎,忙道:“二公子饶命,二公子饶命,小的不敢,委实是……大公子命小的前来观战,小的见二公子睡得熟,不敢违命!”

    展长生方才松手,一时间有些怔忡,反问道:“……大公子?”

    那小厮一面呲牙裂嘴,一面仍掩不住语气神往,钦羡道:“大公子好生厉害,将香贤山庄打得落花流水……”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突兀爆发欢呼,有人唤道:“大师兄!”

    有人嘲笑道:“香贤山庄盛名在外,不想三个打一个也落败。这名头是吹出来的不成?”

    展长生不觉微愣,“为何同香贤山庄的人打起来?”

    阿礼亦是愣住,小声道:“二公子睡糊涂了不成,昨日香贤山庄的胡公子险些刺伤二公子,今日大公子为你出气来了。”

    展长生不语,只往前迈步,挤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众人扭头见了,却只笑道:“小师弟来了。”便纷纷为他让开道路。

    展长生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演武场边,往场中看去。

    场内青年傲然而立,有若青松,一身玄衫衬得他面若冠玉,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俊美如谪仙一般。

    那青年手中长剑斜斜下指,眉宇间倨傲之色险些满溢出来,冷道:“香贤山庄不过如此。”

    顿时四周又响起哄笑声。

    香贤山庄终究在他人地盘上做客,此时纵使庄中人人愤怒,却也只得转头看向为首之人。

    为首者,正是胡岩风。

    他终是自场外圈椅上站起身来,自剑童怀中的剑鞘里拔||出长剑,一步步迈入场中。

    这山庄少庄主走得极稳极沉,步履间有龙象之威,观战诸人仿佛感受到无形压力,竟不觉齐齐噤声。烈日之下,竟成片死寂,唯有呼吸声连绵成片。

    这青年年纪轻轻,气势却如山岳龙虎,扑面而来,令人胆寒,此时沉声道:“展龙,君子不趁人之危,我待你歇上片刻。”

    这嗓音铿锵,竟震得演武场外多名弟子不觉后退几步,只觉眼前这青年身形高大,仿佛巨人一般,令人生出胆怯之意来。

    唯有同他对峙之人,却将这凛然气势视若无物,正如高山巍峨,大川磅礴,面色如霜,轻轻一甩长剑,衣袍随之微微摆动,更为他平添几分翩然若仙的风姿。展龙道:“区区几个杂兵,连热身也不够,你若再推三阻四,休怪我剑下无情。”

    展龙声未停,剑已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耳畔骤然炸开一声金属交鸣。

    铮!

    一声脆响,展龙一剑斜刺,胡岩风提剑急挡。

    铮!

    再一声脆响,展龙一剑再撩向腰下要害,胡岩风移步错腰,回剑再挡。

    铮铮铮几声撞击连成一线,这二人身形兔起鹘落,残影缭乱,竟叫人目力难追。

    声音静止时,展龙气定神闲,银白剑尖纹丝不动,离胡岩风咽喉不足半指。

    胡岩风左右手各握一剑,左手剑压在展龙剑身,右手剑却被展龙两指稳稳夹住。

    胡岩风年少成名,三年前于试剑会上以双手剑力克群雄后,少有敌手,昨日击败展长生时也不过用了右手剑。

    如今与展龙过招不足十招,非但被迫出了双剑,如今竟还落在下风,不觉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展龙却仍是面无表情,只道:“承让。”

    随即松指收剑,嚓一声轻响,便将长剑入鞘,转身离了演武场。

    演武场四周静了许久,方才爆发出震天欢呼。

    展长生一时看得怔愣,突然手臂一紧,扭头看时,却是展龙拉了他离开演武场,大步向前走去。

    他不由跌跌撞撞跟随展龙离了演武场,脚步踉跄,便叫道:“师兄……”

    展龙松手,冷声道:“叫我什么?”

    展长生一时踌躇,迟疑道:“……哥哥?”

    展龙那冰雪一般的容颜方才稍稍舒展,应道:“嗯。”

    这玄衫青年恰巧停在一株青松下,阳光透过松枝,斑驳洒落,映得他身周光辉璀璨,仿佛灵光映射一般。

    展长生只一味望他,忘乎所以,目眩神驰,不知今夕何夕。

    展龙却又道:“胡岩风是贵客,只能点到即止。”语气不无遗憾。

    展长生不觉失笑道:“胡岩风十招内败给哥哥,颜面尽失,如何还嫌不足?”

    展龙冷哼道:“他既然挑衅展氏子弟,就理当有送死的觉悟。”

    展长生不觉微微垂目,叹道:“是我学艺未精。”

    展龙却抬手轻抚他头顶,“他年长你三岁,分明胜之不武。”

    展龙眼中,他这胞弟自然是千好万好,宠溺得紧。

    展长生心头暖流甜蜜,他一时只觉展龙这言语极为陌生,仿佛他从未听过,却又十分自然,仿佛理当如此。

    他微微失神,展龙却也不管他,二人默然并肩,回了后山院中。

    展龙又随他进了小院,方才道:“今日无事,我陪你练剑。”

    展长生立时展颜笑开,一个雀跃落在院内平地,拔剑做个起手式,肃声道:“师兄请!”

    展龙只反手握了剑鞘,轻描淡写刺出一剑,冷淡道:“无旁人时便叫哥哥,若再记不住,当罚。”

    展长生只觉那平凡无奇的一剑竟如天罗地网一般罩下,他接连挪腾转移了数次身法方才险险挡住,趁势反刺一剑,又追问道:“哥哥要如何罚?”

    话音才落,眼前人影突然消失无踪,展长生不觉愣住,右臀突然挨了一抽,抽打声清脆响亮,顿时火辣辣疼痛蔓延开。

    展龙慢条斯理收了剑鞘,并不开口,却分明摆出一副“你若再问,我便再罚”的架势,眼神尽在展长生腰身臀腿来回流连。

    展长生不觉又气又恼,面色涨红,转过身提剑就刺,随即一鼓作气劈、撩、削、缠、粘,将所学的剑招尽数施展出来。

    展龙在这急雨般的剑招中却如闲庭信步,不时出言指点:“手腕用力;招式不可用老;这一步迈得过了……”

    展长生听得用心,不觉间静下心来,专心同展龙过招。

    二人练了一个时辰方才停下,用了午膳,小歇后又一道练剑、读书、习字,不觉间就已星斗满天,夜深人静。

    灯花闪了一闪,有一人轻轻叩门时,展龙方才放下书卷,问道:“何事?”

    那仆从恭声道:“掌门请大公子明日到前堂一叙。”

    展龙道:“知道了。”

    那仆从便道声告辞,悄无声息离去。

    展龙便起身,又在展长生头顶轻轻揉抚,“夜深了,你好生歇息。”

    展长生见他要走,不觉竟生出无穷眷恋,放下手中书卷,反手拉住展龙袍袖,悄声道:“师……咳,哥哥不如同我一起睡。”

    展龙略皱眉,只道:“长生,你如今成年了,怎能总缠着哥哥。”

    展长生却斜眼看他,只道:“哥哥不喜欢被我缠,只管开口便是。”

    展龙却不开口,只垂目看他,片刻后扬声道:“阿礼,备热汤。”

    门外小厮似是早已习惯了,只问道:“大公子可是要住下?”

    展龙转身,只低声道:“嗯。”

    门外阿礼同展龙的仆从一起应道:“大公子、二公子稍等!”随即脚步匆匆,显是去预备了。

    展长生便抑制不住嘴角上弯,二人洗漱完毕,同榻抵足,展龙褪了外裳,只着素白中衣,浓黑长发披散枕上。转头看展长生笑意盈盈,便随手拔了他的发簪,三千青丝如瀑垂落,令这青年俊朗容颜,在月色下焕发出别样的柔和。

    展龙半敛了眼睑,令得眸色仿佛随之暗沉,却忽然冷了脸色,转过身躺下,只道:“快睡。”

    展长生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不知死活朝展龙身后紧贴,小声唤道:“哥哥,哥哥,同我说说话。”

    展龙不动如山,只拿后背对他。

    展长生却不气馁,伸手搂紧展龙坚实得仿佛岩块的腰身,“哥哥若不开口,我便说了。”

    展龙仍不开口,他便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起来。

    只是白日里练足了四个时辰剑法,展长生不过自言自语了几句,便觉眼皮酸涩,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待得耳畔嗡嗡吵闹消失,展龙方才转过身来,借着窗棱里透进的月光看他。

    又以指尖顺着展长生眉眼颧骨,细细描摹,一路滑过下颌,落在敞开衣领边。

    呼吸间胸膛起伏,锁骨横陈,展龙气息略略灼热,迟疑许久,却只是伸手将展长生衣领轻轻拉拢,遮掩住诱人线条。

    展长生睡得极沉,迷糊唤道:“师兄……不松开……”

    展龙只在他后脑轻轻一拍,低声道:“傻子,唤哥哥。”

第八十六章 抢亲() 
翌日清晨,展龙便依约拜见掌门。

    展长生独自留在院中,百无聊赖擦拭一柄利剑。不过多时,就听闻院外步履匆匆,却是兄长的贴身小厮刘忠急急赶来,在院外便嚷道:“二公子!二公子!快些劝劝大公子!”

    展长生将长剑收回鞘中,起身问道:“何事?”

    刘忠跑得气喘吁吁,满面通红,却顾不得擦拭汗水,急道:“大公子……就快同掌门打起来了!”

    展长生皱眉道:“师兄又闯祸?”

    刘忠一愣:“二公子为何说又?”

    展长生亦是怔愣,随即却不答话,只站起身来,将长剑佩上,大步朝外行去。

    后山距离前堂极远,山中又禁坐骑,展长生健步如飞,也行了足足一炷香功夫方才赶到。尚在门外,便听得掌门雷霆咆哮传来,震得木门随之颤动一般,左右侍卫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做呆若木鸡状。

    展长生便硬起头皮,才要叩动红漆木门的门环时,两扇木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

    一个高挑青年居高临下,迈出大门。身后是屠龙掌门怒吼:“孽子!若敢一走了之,本座就剥夺你的嫡子身份,将掌门之位传给长生。”

    展长生愕然道:“师……哥哥?”

    展龙仍是平稳迈出房门,顺手抓住展长生手臂,只道:“长生同我一道走。”

    展长生不知所措,就被展龙拖拽离了大门,他茫然回头看去,就见屠龙掌门魁梧身形烈风样靠近,须发箕张,怒吼道:“香贤山庄的千金大小姐,哪里配不上你?”

    展长生心头一跳,再顾不得同屠龙多说几句,立时转过身追随展龙脚步,匆匆问道:“哥哥,香贤山庄的大小姐同你什么关系?”

    展龙道:“同我并无关系。”

    他只大步离了掌门议事堂,待离得远了,方才松开展长生手臂,放缓脚步,却仍是朝着山下行去。

    展长生电光火石间,才忆起前尘往事。

    香贤山庄以胡岩风为首,前来斩龙门拜访,名虽为答谢屠龙昔日襄助的恩义,实则是为议亲。

    香贤山庄庄主的嫡长女,同斩龙门掌门嫡长子兼大弟子联姻,乃是斩龙门、香贤山庄联盟的最佳助力,实为天作之合。屠龙掌门与香贤庄主各自满意,已换了庚帖,定下亲事。

    展长生突然胸口一紧,仿佛被利刃贯穿,他顿时蜷起身躯,缓缓蹲在山道上,痛得面无人色。

    肩头随即搭下一个温热手掌,驱散胸腔内的冰冷锐痛。

    展长生方才缓过气来,低声道:“我走得急了,一时岔了气……不妨事。”

    展龙却不容他再动,俯身将展长生打横抱在怀中,展长生一时窘迫,待要挣扎落地,只道:“放我自己走。”

    展龙却反倒紧一紧手臂,将展长生拢得靠近怀中,顺着山间小路,穿行在繁茂白杨树下。山风吹过时,叶片纷纷扰扰,犹若拍手哗啦作响。更衬得山中空谷幽静,仿佛天上地下,十方三界中,便只剩了彼此一般。

    展长生胸口刺痛不觉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得默然不语,侧头靠在展龙怀中。他隐隐察觉眼下处境异样,却说不清道不明,飘忽如蜘蛛丝一般的思绪捉摸不定,不免徒增暴躁。故而沉沉叹息一声,另一声叹息却同样响起来,一人自前方山脚转出来,拦在二人路上。

    那人身形魁梧如铁塔,须发隐隐泛着铁红,面色亦是黑里透红,仿佛熔炉中暗火沉沉。四十出头,着一身酱红长袍,沉声道:“展龙,展长生,你二人当真要叛出师门不成?”

    展长生急忙自展龙臂弯中挣脱,拱手道:“祝长老。”

    展龙却不行礼,反倒剑眉微皱,厌烦扫过那长老,抬手已放在腰间剑柄上,冷道:“阻我者斩。”

    祝长老又是一声喟叹,“不过叫你娶个妻,又不曾逼你自宫,何至于要兄弟一道叛离?你自然皮糙肉厚经得住风霜,莫非要连累长生吃苦?”

    展长生道:“区区一点苦,弟子受得。”

    祝长老冷嗤道:“有家归不得,有亲认不得,颠沛流离,浪迹天涯,展龙,你当真不顾展氏一族,要一意孤行不成?”

    展长生一时怔然,只被祝长老“颠沛流离,浪迹天涯”八字刺得心头大恸,便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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