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临阵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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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临阵磨枪-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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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长生见状,只得打消念头。取了被褥同一应用具,打上整整一桶井水上山,为展龙送去。

    这一晃便是半月,展龙伤势渐有好转,那素羽草多少起了效果。展长生每夜陪伴他疗伤,清晨则练习七禽诀,短短半月便觉身体轻盈了些许。

    展长生体质好转,展龙同样受益,惨白面容上,血色点滴恢复。更会在闲暇之余指点展长生修炼。

    展长生本待将那储物袋物归原主,展龙却道:“身外之物,留之无用。”又为他在洞中设置一处隐匿阵法,将储物袋隐藏其中。

    这一日他提了两只雉鸡前往镇上售卖,却见镇中人人紧张,如临大敌。展长生好奇询问路人,便知晓了一个惊人消息。

    那永泰当铺二掌柜同一名曹姓伙计横死家中,凶手却不知所踪。

    展长生顿时心惊肉跳,只觉此事定同那灵石有关。他顾不上售卖猎物,寻了个借口出镇,离得远离,旋即在乡间小道上发足狂奔。

第五章 少主() 
高泰镇距离清河镇二十余里,饶是他如今修习七禽诀有小成,又拼命狂奔,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赶回村中。

    村口展小七正牵着自家老黄牛慢悠悠往外行去,见展长生急匆匆跑将过来,不由奇道:“长生哥,何事这般匆忙?”

    展长生见村中平静,心头安定少许,此刻始觉两手空空,竟是方才忙中生乱,不知将两只雉鸡扔到何处去了,不免有些扼腕。

    “无事,不过磨练脚力罢了。”展长生粲然一笑,便往一旁山上行去,展小七却放开牵牛绳,追上展长生,“长生哥,你教我打猎可好?”

    展长生低头看他,展小七不过九岁,生得虎头虎脑极为憨厚,此刻一双黑葡萄样双瞳正直视于他,满心企盼。展长生不忍拒绝,只得轻抚他头顶,柔声道:“若得你父母允准,我便带你上山,先学下套挖坑,捉些山鸡野兔却也足够了。”

    展小七立时脆生生应了一声,方才恋恋不舍牵了绳,往村外荒滩草地行去。

    展长生便重新往山上行去,才至山腰,忽觉眼前景物有些朦胧,仿若隔了一层水晶般。他又往前行了百尺路程,便撞在一道无形薄幕上,再难寸进。

    然则不待他细细端详,只觉一股神力拦腰卷来,将他拖入那薄幕之中。展长生刹不住脚,跌跌撞撞摔倒在草丛中,刹那间,四周纷乱嘈杂声涌起,头顶斑斓光彩此起彼落,轰然爆炸、怒喝哀嚎、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展长生抬起头来,才看见一群神仙似的人物正在头顶争斗,五彩灵光刺得他眼花缭乱,四周气流翻卷,树木横七竖八折断倒地,连山头也被轰得泥土外翻,内里黝黑岩石嶙峋暴露出来。

    不多时,他便分辨清楚,那争斗之人分为两拨,一拨人数众多,另一拨却只有单独一人,黑衫长发,犹若暗沉火焰烈烈招摇,正是展龙。

    周围风声呼啸,展长生全然无力对抗,只得全力抱住一株大树。

    不料腰身又是一紧,再被顾大力扯拽,他竟身不由己腾空,重重摔落在一片红毯上。

    展长生痛得四肢百骸欲裂,尚未爬起身时,后背又一股大力压下,竟被人踩在脚下。头顶扬起一道青年的高昂嗓音,喝道:“展龙,再不束手就擒,本座便将此人踩成一滩肉泥。”

    展长生又惊又怒,单边撑地,往一旁用力滚动,竟挣脱那人踩踏。那青年轻咦一声,一道黑光却自天而降,在那青年面前轰然爆炸,将红毯白石炸出两尺深的焦黑大坑。

    展龙悬立半空,傲然道:“竟拿区区凡人性命威胁我,愚蠢至此,懒得奉陪。”

    话音才落,便见他化作一道黑光冲天而起,撕裂屏障,眨眼间便失去踪影,竟分辨不出他往哪个方向逃去。

    那青年怒道:“快追!”

    便见空中成群人影顿时如同烟花绽放,向天际四散追去。

    那屏障破裂之时,方圆数百里内百姓便见到山顶骤然爆发数道霞光,惊得百姓纷纷跪地拜倒,以为是神仙降临。

    展长生置身其中,却看得清清楚楚,那青年不过十八、九年纪,白衣胜雪,美玉环腰,容颜俊美,矜贵如王孙一般,立在白石高台上,只眼下神色狰狞,显是怒极。

    只惊得周围美婢侍女纷纷跪倒一片,齐声道:“少主息怒。”语调中尽是惶恐惊惧。

    展长生惊魂未定,不愿同这暴虐少爷同处一处,只是他所处石台并非山中之物,更似凭空降临,落在此处。他只悄悄一动,那青年立时察觉,冷眼扫来。展长生只觉一股通天彻地的强烈威压迎面扑来,森寒入骨,竟令他动弹不得。

    莫非要葬身此地?展长生绝望已极,不甘已极,紧咬牙关待要挣扎,却有一人挡在他眼前,冰冷寒气刹那间消散无踪。

    展长生恍然仰头,只见面前一片雪光铮然,却是个银甲银发的武士挡在身前。

    那武士两手抱拳,单膝跪地,恭声道:“请少主息怒。”

    那青年似是怒极,反倒一派冷静,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嗓音森然冰冷,“伏麒,你敢阻我?”

    那武士将头垂得更低,“启禀少主,临行前宗主千叮万嘱少主,务必要隐秘行事。如今结界已破,各方窥伺,若再为一介蝼蚁妄动杀机,泄露行藏,未免得不偿失。”

    那青年少主一身森寒之气渐渐散去,眉心蹙起,随后只一挥袍袖,展长生胸膛受了猛然一击,再被一股大力抛起,生不由己跌落在白石台下。他摔得沉重,喉头一甜,竟吐出口鲜血,昏厥过去。

    那青年少主转过身去,下令道:“出发。”

    白石台灵光闪烁,腾空而起。那银发武士只垂首看一眼山中那生死不明的凡人,手指微动。一道几不可查的灵光犹若萤火,轻飘飘穿过白石台,落在那凡人肩头。银发武士转过头,侍奉少主身边,一众人径直腾云消失天际。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展长生方才悠然醒转,残月凄清,照不亮山中黑暗。他却不觉如何冰冷,反倒有一团暖意融融自肩头传来。

    他侧目看去,便见肩头一点微弱光芒消散,那暖意随即渐渐淡去,就连胸口裂痛仿佛也随之减轻。

    展长生压紧胸口,自草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回了山洞,躺在床铺上,气喘吁吁。

    那少主随手一挥便险些震碎他心脉骨骼,若非那银甲武士暗中施救,如今已性命不保。

    那些修士只怕是自那灵石得了线索,追踪展龙而来。

    展长生苦笑,所幸那些人要隐藏行踪,故而不敢滥造杀孽;更所幸他娘亲胆怯懦弱,不敢收留展龙,反令清河村百姓逃过一劫。

    那少主若是肆意行事,只怕举村上下也受不住他一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展长生未见时不觉愤懑,如今见过那修仙者威能,却如何甘心只做蝼蚁?

    胸膛痛楚渐消,展长生剥开衣衫细细查看,未曾留下隐患旧伤,方才松了口气。

    那储物袋仍妥善保存在法阵之中,展长生如今不敢乱动,只合衣而卧,沉沉睡去。

    这半月来他夜夜留宿山中,早已习惯展龙体温,如今乍然寒冷,竟有些不适。

    那人未曾伤愈,定是不敌少主一行,临阵脱逃情有可原。展长生纵使明白,却仍难免怅然。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展长生仍是先召出七禽诀画卷,一招一式练习了半个时辰,只觉神清气爽后,方才下山。

    临行前他仰望满山树折石摧,一片狼藉,却不见展龙踪影,料想那人再不会折返了。

    展长生回村,安抚了焦急的娘亲和妹妹,此后再不提那伤患之事。

    他仍是坚持每日练习七禽诀,展小七同村中几位少年也随同他学习。

    那功法更似展长生在唐国所见的外功招式,磨练肉身,强健体魄,难怪人人皆可修习。

    他如今打猎更为得心应手,翻阅吴郎中所赠医书亦是过目不忘。

    吴郎中传授他药草医术,闲暇时在院中饮酒,展长生便在一旁作陪。

    吴宝儿拜入上清门后,这院中便寂寥许多,吴家老太太同娘子每每忆起便难免垂泪,吴郎中口中不提,只怕思念之情不逊家中女眷。

    杨氏的心疾却一天天好转。

    有人喜有人忧,光阴匆匆,从不停留。

    转眼便是冬去春来,镇中传言,边关大捷,魔王军败退,永昌国王龙颜大悦,犒赏三军。

    这消息令得清河村中亦是一片欢腾,仿佛新年一般,人人喜气洋洋。

    杨氏气色极好,做了满桌美食庆贺,展长生心中暗忖,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却听杨氏笑道:“边关打了胜仗,这征兵之事便搁下了,娘这便放心了。”

    展长生方才醒悟,杨氏如此欢喜,却是为自己之故。

    他却不知如何诉说,只得软软唤一声“娘”,宁儿便鹦鹉学舌,也唤道:“娘。”

    杨氏笑容温婉,轻轻抚摸宁儿发顶,“先将你亲事定下,再送宁儿去上清门,娘此生便再无憾。”

    展长生正色道:“此生无憾四字,待娘亲抱上孙子再说不迟。”

    杨氏展颜欢笑,母子三人其乐融融。

    用罢午饭,展长生正在后院砍柴,忽听展小七隔着柴门叫嚷:“长生哥!长生哥!”

    那小少年如今已有展长生齐肩高,神色兴奋,“长生哥,我昨日在后山下套,眼下只怕有野兔上套了,快随我去瞧瞧。”

    展长生只得随他去了,二人爬上半山腰,便见到树下一只灰色野兔正挣扎不休。展小七欢喜得叫出声来,急忙去解绳套。

    展长生却眼角一抽,见到山下黑烟升腾,隐隐有哭喊声传来。

    展小七怀抱野兔起身,神色惊疑不定,同展长生面面相觑。

第六章 兵祸() 
二人全力飞奔,并不走山间小道,但凡陡坡峭壁不足两丈,便奋不顾身一跃而下,只摔得灰头土脸,衣衫被林中荆棘勾扯得破破烂烂,却也无暇顾及。

    待得近村,便见田埂边、小道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身,皆是身着短褐的农夫村妇。

    展长生心头狂跳,更是发足狂奔,展小七追不上他步伐,只惊恐哭喊道:“长生哥!”

    他却哪里顾得上,一路但见藩篱倒塌,房屋燃烧,尸横遍地,处处焦土,步步血泥。展长生愈看愈是心惊肉跳,再往前行得几步,转过村中央祠堂,便见一名黑袍黑甲的魔军骑兵手持长枪,正追逐一名牵着幼女的农妇,正是杨氏与宁儿。

    展长生瞠目欲裂,脑中只觉怒火熊熊,再不顾其它,自一旁烧得正旺的木屋上扯下一块一头燃焰的木棍,两手持住,怒吼声起,几步后竟猛一个飞身,追上那骑兵,木棍重重砸在那骑兵后脑。

    那骑兵并未戴头盔,许是被砸中了要害,竟闷声不吭自马上跌落下来,摔在地上便悄无声息。

    展长生方才落地,扔了木棍去扶住杨氏,“娘!”

    杨氏惊魂未定,见了展长生只会哭道:“长生,带你妹妹离开!”

    宁儿却并未流泪,只稚声道:“哥哥,带娘离开。”

    展长生胸口蓦地一痛,他这幼妹不过六岁,竟生得如此早熟乖巧,生死关头更叫人心痛。

    展长生抱起宁儿道:“要走便一起……”

    后背骤然被锐痛贯穿,旋即才听见一声破空厉啸,展长生全身力气被抽离得干干净净。手臂一软,宁儿便摔在地上。

    他只低头看去,便见一截银灰冰冷的三棱箭头自胸膛中间冒出来,犹自沾染血迹。鲜血汩汩涌出,染红衣衫。

    剧痛钻心,冰冷刺骨。展长生却只忆起这件米色长衫乃是杨氏与宁儿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故而迷迷糊糊担忧,羽矢刺破之处虽可补,浅色染血却洗不干净了,却如何是好。

    娘亲与妹妹哭喊声飘飘渺渺,仿佛隔着三途河传来,展长生奋力抬手,却是连手指也动弹不得。

    血红视野中,便瞧见一名魔军将领策马而来,手提一柄铁胎弓,黑袍外盔甲竟是殷红如血,两边护肩兽头狰狞张嘴,露出仿若正滴血的利齿来。

    那将领犹若一具冰雕,容颜雪白俊俏,却冷若冰霜,竟连双眸也全然不见半丝杂色,仿佛两粒水银丸子,故而难辨其中情绪。

    唯有一头暗红长发迎风招展,外加眉心一道红痕,便如满地冰霜上泼洒了淋漓惨烈的鲜血一般。

    展长生受了重伤,却将那人看得清楚分明,仿佛要将他形貌牢牢铭刻骨血之中。

    那将领冷声道:“乡野村夫,竟折了本座一员血牙骑,万死不足惜。”

    他只一扯缰绳,□□神驹昂然人立而起,再落下时,前蹄重重踩踏在展长生后背。

    只听几声刺耳折断声响起,那少年又喷出几口带着碎肉的鲜血,眼看便出气多进气少。

    他身旁一员护卫禀道:“尊上,村中捕获一百七十二名活口,要如何处置?”

    那朱发血甲的将领薄唇如刀,只道:“杀了。”

    护卫领命而去。

    一场烧杀劫掠后,满村死寂,唯有火焰烈烈燃烧,枯木爆裂声时时响起。

    清河村上下四百一十六名人口,泰半倒在村中屋内,静悄悄不见动静。

    村外小清河染了血色,却仍旧潺潺流淌,渐渐将那血色冲得淡了。

    展长生侧头趴在地上,恍恍惚惚,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痛,仿佛无数铁锤重重砸下。痛得久了,便已麻木。

    一点晶莹雪花飘飘摇摇,落在眼前。

    离他眼前不足一尺处,有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缝间隐隐露出点雪白糖衣,正是宁儿最爱的花生粘。

    这一尺便是咫尺天涯,叫展长生拼尽全力,也无法越过去。

    雪花落得愈发密集了,冷冰冰飘在展长生脸颊,又缓缓融化成水,顺着脸颊鼻梁流淌滴落,泪水一般。

    暮春时节,本应是百花绽放,暖风熏人,如今却下起雪来。

    展长生却在纷纷乱乱的垂死回忆中,听见一个熟悉嗓音响起,铿锵无情,冷淡无绪,便如一柄锋锐厚背的长刀低低震鸣,“你想死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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