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应该就是这里!白天我来这里的货栈探查过。这里就是城西码头。”
萧隐强忍内心的震撼,最终确定了自己所处方位。
“看来乙字十三前辈的办法,就是走水路帮我们出城。这艘大船应该就是乙字十三前辈所安排离开寿阳城的船只,密道里面的记号也正是为了引导我们前来。只是他现在人在何处?公孙先生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萧隐脑子开始飞快地运转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萧隐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对面的这艘大船的甲板之上。
因为甲板正中放着的一件东西瞬间吸引了萧隐的一切注意力。
此物长约两丈,宽约一丈,通体由漆黑油布包裹得密不透风,乍看去,仿佛一个巨大的柜子或者箱子。
正是萧隐一行人苦苦寻找的黑棺!
萧隐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
“黑棺!”
萧隐内心一喜。
然而,瞬间,萧隐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黑棺怎么会贸然出现在这里?乙字十三前辈能够安排好船只,这并不意外,然而,他怎么会知道黑棺之事?又怎么可能将黑棺放在船上?黑棺不是落在了对手手里么?”
一连串问题飞速在萧隐脑中闪过。
萧隐清澈双目亮光一闪,随即暗叫一声不好。
然而,还未等萧隐有下一步的动作,一阵淡淡的琴声突然从船上传来。
这琴声如泣如诉,似悲无喜,直让人听了,内心仿佛瞬间就会沉浸在了一段忧伤的往事一般。
萧隐一怔,立时也似乎被这琴声所吸引,整个人仿佛开始陷入了一种冥思之状。
此刻的萧隐脑中开始浮现出一幕幕飞闪而过的画面。
一个阴森晦暗的大厅里,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站在一个堆满了肮脏死尸的停尸台前。
正是几年前的萧隐。
只见萧隐面容沉静,看着眼前的大堆尸体却没有丝毫畏惧恐慌神色,反而举起了一把剪刀和一根钳子,缓缓来到其中一具尸体旁。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尸体头顶的头发剪去大半,露出一片光秃秃的头皮。
紧接着,萧隐伸出双手在这头皮上微微用力挤压了起来。
片刻过后,一点殷红突然出现在了头皮之上。
萧隐看着这一点殷红出现,顿时将钳子微微刺入其中。
片刻之后,一根数寸长的铁钉赫然被钳子从死者头部给钳了出来。
萧隐面色平静地做完这一切之后,在停尸台的一卷案卷之上某处标有死因一栏里面,写了几行工整小字。
“三寸四分铁钉一枚,直接刺入头顶百会穴,导致苦主当场死亡。死亡时间在昨日子时至寅时之间。”
接着,萧隐又在案卷另外一处标有建议字样一栏内认真填写了如下一段话。
“从作案手法来看,虽然作案者手段残忍隐秘,然而从铁钉大小的错误选取以及取穴位置的粗糙和拙劣来看,显然作案者是毫无经验之人,同时死者身上并无任何挣扎和打斗痕迹,故而可以大致推断,作案者应是受害人之相熟之人。再从作案时间来判断,则极有可能是受害者之枕边人。”
就在这时,画面一闪,出现了一幕新的画面。
一名衣着华贵,面容清秀的妇人跪立在县衙大堂之上,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一个三寸长铁钉。
半晌之后,妇人突然仰天狂笑道:“没错!是我!是我杀了他!”
堂上县令范宣一拍惊堂木道:“大胆犯妇,竟然行此残忍手段谋害亲夫!”
这妇人笑声突然一敛,随后露出一副极为狰狞的表情说道:“残忍?!哈哈哈哈!”
“你可知道这张老三便是十年前曾犯下累累血案的强凶盗匪!”
“你可知道这杀千刀的张老三就是杀害我亲生爹娘的凶手!”
“你可知道,他杀人之后,还要将人五马分尸,让他们死无全尸!”
“你可知道,他杀我全家之后,还强行占有了我,逼我为奴为婢,受尽屈辱!”
“你可知道他坏事做尽之后便躲入了这太平县,做起了一方乡绅!衣冠禽兽,莫不如是!”
接着,妇人再次发出一连串的惨笑。
大堂之上,一片骇然。
就在这时,一双清澈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大堂的幕帘之后,正是萧隐偷偷躲在后面。
听完妇人的诉说,萧隐默不作声地背过身去,缓缓闭上了双眼。
画面再次一闪,萧隐突然出现在一个荒山野岭之上,手上握着一柄三寸匕首,脚下赫然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
从尸体穿着来看,显然是盗匪之流。
再看萧隐,身后背着一个黑匣,整个人却是鲜血淋漓,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脚下这些强人的血。
萧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脚下的尸体,缓缓说道:“生死已了,你们剩下的路,就交给我了。”
说罢,萧隐吐出了一口血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将尸体一具具装在了一个破旧马车里,离开了。
就这样,过往十年的殓师经历类
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萧隐脑中飞驰而过。
一种难言的心绪在萧隐心中搅动了起来,令萧隐有些恍惚。
萧隐整个人仿佛呆住了一般,站在码头之上,没有了任何动作。
一切好像静止在了这里。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甲板之上,一道寒光射出,目标正是下方呆立不动的萧隐。
第54章 受制()
就在此刻,萧隐突然感到丹田处那股阴寒之力突然狂涌而起,瞬间便直冲头部。
一股极度冰寒之感立刻充斥在了萧隐头脑之中。
萧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整个人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道寒芒突然出现在萧隐眼中,不过咫尺距离。
相随而来的轻微破空声也传入了萧隐耳中。
“不好!”
萧隐暗叫一声。
然而,此时躲避已经来不及。
萧隐立时不假思索地反手一摸背后的万子天地匣。
狠狠一拍!
万子天地匣犹如陀螺一般飞速旋转开来,瞬间便护在了萧隐身前。
当!
寒芒正中黑匣,立时如撞铁壁,倒飞而出。
叮伶一响,寒芒落地,赫然是数根细长银针。
萧隐朝着银针来势方向看去,发现正是那艘大船甲板方向。
就在这时,琴声突然戛然而止。
一道清妙无比却又略带一丝惊讶的女子声音突然从甲板上传来:“咦?一个气府未开的寻常武者,居然可以从我的琴音里面挣脱出来!果然有些不凡!”
萧隐闻言顿时一惊。
然而,还未等其反应过来,对面大船之上突然光线一亮,整艘大船立时灯火通明。
萧隐看向甲板方向的目光顿时一怔。
甲板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来一名青衣女子。
这青衣女子面容清丽异常,双腿盘坐在甲板之上,膝上横放着一把古琴,一双如葱白般的玉手此刻正轻放在古琴之上。
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宛若出水青莲一般的清丽脱俗之感。
然而,这女子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股极为庞然莫测之气息,修为境界之高竟然丝毫不输于公孙慕白。
同时,此女身后恰好是那神秘黑棺,两者在深深夜色和强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青衣女子看着船下的萧隐,面露一丝微笑道:“你就是公孙慕白找来的帮手么?虽然还算有些门道,可惜终究是个笑话。”
萧隐看着对方沉声问道:“你是谁?”
青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们这趟旅途,到此结束了。”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突然从黑夜之中纷纷跃出,瞬间便齐整地分列在青衣女子四周。
紧接着,一个丈许高的牢笼缓缓从甲板后方被推了出来。
只见这牢笼通体铸有数十根牢柱,每根牢柱隐有寒光闪烁,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再看牢笼之内,竟然囚禁着一名白衣儒袍的中年儒生,赫然正是公孙慕白。
只见公孙慕白此刻面色惨白,双手双脚尽皆被一根粗如手臂的锁链给束缚在牢笼之上,衣襟之上染有斑斑血迹,身上气息极为虚弱,显然一副受创不轻的模样。
萧隐眼见此状,顿时一惊道:“公孙先生!”
然而公孙慕白此刻双目紧闭,恍若未闻一般。
青衣女子笑道:“不用喊了,他已经中了我的摄魂琴音,醒不过来了!”
萧隐心中顿时一沉,随即明白了为何公孙慕白迟迟没有传音下来的原因。
然而,萧隐立时想到了还在密道之内等待自己的星胧等三人。
“应该如何立刻通知他们?”
这是萧隐当先想到的问题。
然而,青衣女子似乎看出了萧隐心中所想。
青衣女子轻笑道:“你在担心你密道下面的朋友吧?不用着急,我这就让你们见面!”
话音未落。
轰轰轰!
平坦的地面突然爆裂而开,乱石飞洒之间,数道黑色身影从地底一飞而出,转眼间便飞落在甲板之上,现出两名气息极为庞大的黑衣人,修为境界赫然已达真元境。
萧隐见状,瞳孔顿时一缩。
因为这两名黑衣人身前赫然站立着独孤焱月和东方谦谦。
只见独孤焱月,东方谦谦二人身形僵硬地呆立在甲板之上,眼神之中尽是恼怒之色。
显然这二人是被身后的黑衣人制住了经脉穴道,动弹不得。
萧隐心中先是一沉,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星胧哪里去了?”
显然对方在密道之中不仅暗藏了大量机甲机关,而且早已经埋伏下了真元境武者,只等这一刻。
青衣女子此时突然目光一凝问道:“还有一个呢?”
轰!
又是一声爆响!
又有两道身影再次从地底飞出。
然而这两道身影却在半空中一分而开,分别落在了萧隐身旁和甲板之上。
萧隐先是一愣,待看清身旁之人后,顿时一喜道:“星胧!是你?你没事吧?”
星胧此刻手握枯木剑,看着萧隐微微点头道:“嗯,没事。”
再看甲板上那黑衣人,身上气息也是极为庞然,赫然也是一名真元境武者。
只是此刻,这黑衣人面色有些难看。
青衣女子顿时面色微变,随后冷然道:“怎么?竟然连区区真气境的一个小丫头也奈何不了?”
黑衣人面目微狞地恨恨道:“没有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懂得飞剑术!而且修为远比寻常真气境武者要更胜一筹。是属下一时大意了。”
青衣女子轻哼一声道:“废物!”
随即青衣女子看向下方星胧道:“果然不愧是剑冢天下行走!竟然可以越境对敌!”
星胧面色平静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就在这时,东方谦谦突然开口道:“既然你知道她是剑冢天下行走,那你还敢如此!”
青衣女子轻笑道:“剑冢又如何!你们这些江湖人怕它,我可没放在眼里。”
顿了一顿,青衣女子扭头看着东方谦谦笑道:“包括你爹的天机楼,我也一样没放在眼里。”
第55章 赌局(上)()
东方谦谦看着青衣女子,发现对方没有丝毫说笑之意,眉宇之间淡然的神色显示出一丝难以莫名的自信。
东方谦谦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衣女子依旧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既然是天机楼少主,不妨猜猜看。”
东方谦谦沉默了片刻道:“江湖之上,除去剑冢等寥寥几处神秘之地外,上至天玄门,大觉寺,君墨书院这等千年大派,下至区区二三十人的九流小派,尽皆在天机楼密卷之中有所记载。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一点也想不出来有你们这一群人的存在。以你们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足以媲美刚才我说的那几个千年大宗而完全不落下风。如此庞大雄厚的一股势力,我天机楼不可能不知晓。唯一的解释,可能只有一个了。”
说到这里,东方谦谦顿了一顿。
青衣女子却立时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道:“说下去。”
东方谦谦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们不是中土大陆之人。”
青衣女子道:“何以见得?”
东方谦道道:“我天机楼虽然密布天下,可范围终究也只是局限在整个中土大陆而已。若是其余遥远大陆之势力,我天机楼自然不会知晓。”
青衣女子看着东方谦道问道:“那依你来看,我们是何大陆之人呢?”
东方谦谦看着对面这名绝美的青衣女子,只感到对方此刻眼神看似温柔,实则暗藏一股凛然杀机。
东方谦道谦道:“也许是北原大陆。”
青衣女子问道:“何以见得?”
东方谦谦道:“从你们操控的机甲术来看,似乎与千年前突然消失的墨门有关,而据我所知,墨门最后消失的地方,恰好就在北原大陆。”
青衣女子闻言立时笑道:“不愧是天机楼少主,三言两语间就能推断到这一步。不简单!看来东方莫语倒是后继有人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俊美的天机楼少主,今天却要死在这了!”
东方谦谦看着青衣女子问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青衣女子笑道:“对或者不对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们一起看场好戏。”
接着,青衣女子看向下方萧隐说道:“你想救你这两个朋友么?”
萧隐道:“你什么意思?”
青衣女子道:“我想跟你打个赌。”
萧隐一愣道:“什么赌?”
青衣女子道:“赌一个机会。”
萧隐道:“什么机会?”
青衣女子道:“一个救人的机会。赌注,就是他们两个。”
说罢,青衣女子一指独孤焱月和东方谦谦道:“你要是赌赢了,我放了他们,你要是输了,就乖乖跟我们走。”
萧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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