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华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兄弟的死与我没有半点儿关系!这些我全不知情。要是有线索,我会给张天来一个说法的。”
她继续说道:“但是毕竟他们兄弟的死的确与我托付的任务有点儿关系,所以,我加倍奉上报酬就是。还有,这嗜血剑对我也成了无用之物,你也把带走吧!”
说着,竟然让下人取来了一盘子金灿灿的金子,递给了纪剑云了。然后对他说:“稍等!”转身去了内阁,一会儿将嗜血剑取了回来,也一并交给了纪剑云。
纪剑云知道张天来最喜欢金子,不如暂且帮他收下,而嗜血剑他要重新交给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
徐仪华继续说道:“雄英这孩子曾经跟了我几个月,非常乖巧听话。可是这吕氏太残酷,为了给允炆清除以后立储的障碍,将英儿害得太惨。好在,我听说后来他流落到了民间,所以才不惜重金找人去寻找他的线索。当然,王爷也曾经一度想利用他的存在和皇帝谈判,以此逼他让步,让藩王可以在自己藩地上自由生活,所以他也下了大力气去寻找他的下落。可惜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朱家内部已经彻底分裂了。”
这话说得非常合情合理,让纪剑云找不到什么破绽。她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阴冷地响了起来:“说得好听,却不知道谎言是极其容易被戳破!”
一个身影落在了客厅里面,纪剑云听声音已经知道是师父,非常诧异他怎么也藏在这里。难道她竟然要对徐仪华下手报复么?
徐仪华倒没有惊慌,问道:“阁下是何许人?”
韩羽厉声地喊道:“我乃仙霞剑派的掌门韩羽,也是纪教主的师父!”
纪剑云才施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徐仪华笑了笑,对韩羽说道:“我已经将嗜血剑交还给了你们,现在我们是毫无瓜葛,请回吧!”
韩羽却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拔剑出鞘,质问道:“据我调查这韦朝宗是你安插在皇宫中的人,而我的鄢语奇徒儿却被这厮重伤至残,你怎么解释?”
第六卷第三二章 师徒之间的对质()
纪剑云闻此消息也是一愣,原来这徐仪华不仅安排了张天来去盗剑,还安排了韦朝宗去暗中协助。但是阴差阳错,结果是韦朝宗先拿到了嗜血剑,大概原因是宫里出价更高!
果然,徐仪华还是面无波澜地说道:“这韦朝宗的确是我的人,但是这人两面三刀,竟然拿着我的钱不给我办事情,先把嗜血剑带入了宫内。我后来才知道这人竟然是我朱标兄弟临终前安插在吕太后身边的人。这韦朝宗以为我要对英儿不利,才终止了与我的合作!”
韩羽嘿嘿一阵子冷笑:“这样说来,我鄢语奇徒儿所遭遇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了?但是,空口无凭,怎么叫我们师徒相信你?”
然后他对着纪剑云说道:“剑云,我们决不能相信他们皇族的人。今天,我们就杀了她为琪儿报仇!”
捏起剑决就要杀了徐仪华。
徐仪华这才意识到韩羽不是纪剑云,无法说服,立刻喊道“来人呐,有刺客”,引出数十名高手,将师徒两人围在中间。
韩羽骂道:“果然是狼子野心,早有图谋。今天,咱们就杀个痛快!”
于是,一阵子混战。
很显然,这朱棣对大本营的防卫非常严格,燕王府的守卫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不乏长白三雄、冀州五虎这样的高手。
纪剑云看出韩羽是使出了杀手,嗜血神功非常狠辣,有几个高手眼瞬间便惨死在他的手上。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只是来问消息,这样杀起人来的确不是英雄所为,只是用玄鸟十三式招架着,在旁边策应着韩羽。所以,韩羽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反而是燕王府的守卫越来越多,并且调来了火器。
纪剑云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厉害,不想自己师父吃亏,便喊道:“师父,他们有火器,咱们快撤!”
韩羽却不听,还是拼了命一样杀向徐仪华。
纪剑云没有办法,只能替他挡着那些拿着火器的士兵,但是还是慢了半步,韩羽挨了一火枪,顿时鲜血从臂膀上流了下来。他只能选择拖着韩羽,飞身上房,往外逃去。
大约逃了半个时辰,确信后面没有追兵,他才将韩羽放在地上,要替他包扎伤口。但是韩羽一把将他推开了:“剑云,你怎么吃里扒外?刚刚明明有机会杀了徐达这厮的女儿,你却畏首畏尾,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你知道吗?我误杀了你的师弟、师妹之后,除了怕你怪罪而没有告诉你真相之外,嫁祸给幽云双煞的原因还有就是知道你的软弱,想以此激起你的复仇之心,把你的复仇之火引向朱家。结果,你,你还是这般的怯懦!你的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呢?!”
韩羽一时激动说出来的真相,让纪剑云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这附和师父对明教的执着信念,他和丁飞雪他们一样,要剿灭伪明,光复明教;但是,他却将一些无辜的人引入这个圈套,却一点儿不附和他所谓的正义和仁义。
纪剑云望着师父,喃喃地问道:“师父,您说的都是真的么?”
韩羽眼中包含着怒火,说道:“当然,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师父非常恶毒?觉得师父十恶不赦?可是,朱元璋派人杀你父亲、母亲的时候,他何曾有过想过自己罪孽深重?我要为他们报仇,让他们付出代价,难道有错么?”
的确,这问题的答案是极其矛盾的。仇恨是无所谓对错的,只有发泄出去才能得到心灵的慰藉。
纪剑云不知道答案,但是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忽然问出了那个这几日一直萦绕在自己内心中的问题:“师父,难道报仇就可以伤及无辜么?鄢诗奇、蓝依依两位姑娘何罪,她们两个小姑娘要遭受这般非人的罪恶?”
韩羽仿佛有些不知纪剑云的所指,问道:“剑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纪剑云也有些为自己的问题感到害羞,觉得是对师父的亵渎。但是,事已至此,他必须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师父,鄢诗奇、蓝依依先后被人绑走,送给了朱高煦。而这两人身上都有一股醉杏花的味道,难道这人不是师父么?”
憋在心里的问题一旦问出口,他反而轻松了很多。
韩羽这时候才明白纪剑云所说的事情,他非常生气地质问纪剑云道:“剑云,在你的心中师父就这么不堪么?竟然以两位姑娘的清白为代价来实施我所谓的仇恨!记住,我的仇恨只针对朱姓皇族,并不针对其他无辜的人,否则我与朱元璋这混账东西有什么区别?!”
这话虽然充满了对纪剑云的责备,但是他听了这个答案却极其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师父是无辜的。他极其高兴地说道:“师父,恕徒儿无礼,徒儿错怪师父了。”
韩羽却仍然非常生气:“剑云,记得要好好调查此事,查明真相,还师父一个清白,否则师父绝对不会原谅你。”
纪剑云立刻点头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要还鄢姑娘一个公道,还师父一个清白。”然后拿出嗜血剑,递给了韩羽,“师父,这是咱们仙霞剑派的圣物,请您老人家收好!”
韩羽鄙夷地看了这把剑一眼,说道:“这东西的确乃是不祥之物,放在藏剑阁之内将近十年,咱们仙霞剑派一片祥和之气。而此物一出,就出了为师练功走火入魔误杀众徒儿的惨案。当初,我拼死从朱元璋手里抢得此物,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你拿去吧,记得妥善处理,不可让此物再为祸江湖了!”说到最后竟然有些伤感,老泪纵横的样子。
此情此景,再次让纪剑云想起儿子印象中那个宽厚仁义的师父,他竟然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们一群孩子练剑。尤其是对他,更多了一份温存与爱意。师父还是没有变。纪剑云想到这里,开心地笑了:“师父,我一定谨遵师命,妥善处理此物。”
韩羽说道:“好吧,咱们今天就此别过。我也要查一查这要嫁祸于我的是什么人,也好为琪儿的妹妹讨回公道。”
纪剑云本来想谈谈日月教教主之位的问题,但是看师父难得心情不错,这个问题无疑会让他伤心与失望,看来要将此事往后推一推了。于是,他拜别了师父。
第六卷第三三章 宿怨()
醉仙楼。
余缥缈看得出来纪剑云心情特别好,便问:“三弟,何事如此开心?”
纪剑云笑道:“没什么,就是高兴。来,咱们喝两杯如何?”
两个人正喝着酒,何言蹊却来了。她偏要掺和进来,嚷嚷也要喝两杯。纪剑云最怕女人喝醉酒,因为那时候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何言蹊还是腼腆些,看着纪剑云不喜欢她喝酒,便说道:“哦,既然云哥哥不让喝,我就喝茶吧。”
纪剑云便忽然想起了鄢诗奇:如果是她要喝酒的话,她一定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吧。心情便一下子怏怏起来,说道:“也不知道大鬼和鄢妹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余缥缈有些不喜欢张天来,张了张嘴,竟然懒得说一个字。
纪剑云当然了解他们之间有一点儿误会。
不过,他想起了徐仪华对自己说的那段关于韦朝宗的话,便问余缥缈道:“二哥,这韦朝宗与你相熟,你对他了解多少?”
何言蹊骂道:“那个坏蛋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对鄢姐姐下那般毒手。余大哥,若你知道这混蛋的下落,不妨告诉云哥哥,好让我们为鄢姐姐报仇!”
但是纪剑云却没有说话,他要听一听余缥缈的看法。
余缥缈沉思了一下:“韦朝宗这人很奇怪。是他将我的身世最先告诉了我,但是那时候他没有任何证据,只说朱雄英胸前有颗胎记,而恰好我就有一个。后来,师父也是这样告诉我,我才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韦朝宗却并没有将我的消息告诉给朱允炆,而是隐瞒了下来。所以,直到现在朱允炆仍然不知道我的存在!”
“还有,更奇怪的是,他仿佛和那边都有点儿关系,但是和那边都不太近,左右逢源。我有时候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朱允炆的人,还是吕太后的人,甚至是其他人的人。”
这样说来,徐仪华的说法倒有几分可信之处。
但是,韦朝宗却是残害鄢语奇师妹的罪魁祸首,又是杀害夕儿和柳云云的疑凶。纪剑云心里想着:无论天涯海角,我纪剑云一定要找到你,将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就是下午,晴儿也从京师赶了过来。不过,这次他是和一个人一同来的,这人就是袁志清。
纪剑云喜欢这个自命不凡又有些天真无邪的青年才俊,而他带来了一个对纪剑云极其重要的消息,他一直在寻找的韦朝宗终于有了消息,不过他现在北平一带活动,而且非常隐蔽。
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现在纪剑云有了蓝依依的青红门和丐帮的帮助,消息来源一下子拓展了很多。但是即便这样,一两个月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但是,就在大家就要放弃的时候,青红门的探子带回来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消息:一个武功极高的瞎子频繁出现在燕王府,有的时候是往里面带人或者东西,也有的时候从里面往外偷着带人或者东西,尤其是高阳郡王府的常客。
武功高强的瞎子。这个信息让纪剑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瞎二。他现在竟然和高阳郡王联系密切,再联系他知道师父喜欢醉杏花,不得不让纪剑云疑心。
纪剑云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来监视高阳郡王府,看着瞎二和朱高煦到底是什么关系。
夜。风高月黑。
忽然,一个身影将一个东西扔进了高阳郡王府。
看来这次府内早有人埋伏着。所以,东西一落地,立刻从院内飞出几个高手,将来人围住。
来人不禁一愣。却听见展冷吼道:“什么人?报上名来!否则教你有来无回!”
黑衣人却不说话,拿出扇子与展冷战在一起。
纪剑云一看到扇子便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就是瞎二。看来,真的是他将鄢诗奇和蓝依依送到朱高煦的手上的。但是,原因呢?很显然不是为了讨好朱高煦,否则双方不对打起来;那么很明显,他就是要嫁祸给韩羽。纪剑云知道自己必须问个明白,让瞎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立刻戴上了面罩,与朱高煦的人战在一处。
展冷哪里是纪剑云的对手,不一会儿包围的阵型便乱了。纪剑云对瞎二喊了一声:“走!”两人便展开轻功,往城外逃去。
两人一停下来,瞎二便嘿嘿一笑:“纪教主也来这里凑热闹!”他是瞎子,对于声音有着过耳不忘的本事。
纪剑云却不说话,凭着自己的嗅觉往他身上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杏花味道。他一个震惊,愤怒地问道:“果然幕后黑手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害了鄢姑娘和蓝姑娘,你可知道了?!”
瞎二哈哈大笑起来:“纪教主,有前因便有后果,这世界就是这样因果循环!”
因果报应之说将纪剑云整得一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道:“因果循环?说得冠冕堂皇,我已经说过孔大、三娘和吕四的死与我无关,为什么还苦苦相逼,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瞎二这时候愤恨地说道:“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韩羽的徒弟。我好不容易知道他还活着,但是他却龟缩着不敢出来,所以只能借刀杀人了!”
这种逻辑是最不值得推敲的,所谓的恨屋及乌,也是强盗逻辑。
纪剑云正要问其他的,只见一个身影飘落在地上,冷冷地说了一句:“残害无辜,嫁祸于我,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我杀了你!”
却原来是韩羽。
瞎二骂道:“老东西,你终于出现了。你可知道你害得我好苦,今天让你血债血偿。”
韩羽对着纪剑云说道:“剑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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