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剑云这时候坐不住了,半脸不悦地站了起来:“张前辈,我敬仰您是武林名宿,家师也经常称赞您义薄云天的任侠品格。但是您这样猜疑家师,就不要怪晚辈无礼了。晚辈告辞!”
赵敏笑了起来,对张无忌说:“无忌,我告诉你不要乱猜疑,你偏不听,这下惹恼人家了吧!”然后,一扭头拦住了纪剑云,“纪少侠,有脾气,真性情,我喜欢。我来请你坐下来喝几杯茶可好?!”
张无忌也乐了:“纪少侠,世事自幼水落石出的一天。我言尽于此,不再提起那些陈年旧事。但是,茶可以继续喝吧。再说,我虽然老朽了,但是听风辩势的能力还在。外面可是有千余人马等着你呢!”
纪剑云觉得两位前辈如此谦逊,自己若是再继续纠缠于刚才的话题,便显得自己做晚辈的太过于不懂礼数。
他迟疑了片刻,然后退回到座位上:“好吧,咱们只喝茶。不再谈过往的事情。”
第六卷第二七章 太极拳()
张无忌看着纪剑云坐下来,非常高兴。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喜欢他的善良纯真,仁者情怀。但是,他又因此为他的未来担心。因为,他觉得他的对手很强大。他有了一个注意,然后笑了笑:“张少侠,我这些年一直练习师公交给我的太极拳,总有几处觉得不尽完美,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给我切磋切磋。”
赵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们切磋,我去准备午餐去了。”
纪剑云初听了这消息,一愣,但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起身说道:“张老前辈,晚辈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是从韩羽,是仙霞剑派的人,身兼日月教的教主,又是衡山剑派的掌门,再也不能练习武当的武功了。这样,江湖会说我纪剑云是见利忘义之人。”
这时候里屋的赵敏很快便出来了,吼道:“纪少侠,怎么小小年纪竟是些门户之见。武功本是江湖的公产,那么多秘笈拳谱都是想让自己独占鳌头,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的反而撘进了身家性命。莫要迂腐,莫要不好意思。这可是连缈儿都没有的待遇啊!”
张无忌无奈地笑了笑:“看看咱们郡主的觉悟,比一般江湖人士通透得多啊。纪少侠就莫要推脱了,我只是为刚才自己的推测向纪少侠道个歉。当然,这并不代表我收回了我的话。好了,来吧,咱们去庭院内切磋切磋。
院内,张无忌使出了太极拳,而纪剑云则使出了七曜神功相对。
七曜对阴阳,真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打斗。尤其是太极拳给了纪剑云极大的冲击,以前他只是耳闻,并未有过目睹。现在真正与自己对战,无一不是新奇。以前,他觉得七曜神功变化之妙,存乎于心,一招之内,千变万化,已是武功的真境。但是,这太极拳却更加玄妙。七曜神功是主动下手,而太极拳则是被动克敌,讲究的是以弱胜强,以柔克刚,以外带内,以梢带根,后发制人。他使出的七曜神功都一一被太极拳的一盘一带给消解了,明明自己使出的蛮牛之力却不知觉中被消解殆尽,化作一团和风。
两人切磋了一个时辰,太极拳的精妙已经被纪剑云悉数领会。这时候,赵敏也出了门,喊道:“中午了,赶紧吃饭把。武功再好也不如羊肉好吃吧!”
纪剑云吃得津津有味,他觉得这是自己吃得最满足的蒙餐。
晚些时候,守卫在山谷口的人少了很多,但是篝火正旺,说明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弃。
纪剑云沐浴着草原的凉风,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要出去告诉我的兄弟们,我现在已经逃出了占堆的掌控,他们不需要为他打下大同城了。”
赵敏才知道,来围追堵截的竟然是占堆。她笑了笑:“这小子现在是混上国师的称号了。原来不过是我汝阳王府的一个小厮。我出去一趟,告诉他这里并没有见到外人,让他走掉。”
张无忌却摇摇头,说道:“郡主怎么忽然糊涂起来了?!你若不去还好,一去便坐实了纪少侠就在咱们这里。我觉得不如就让他走咱们偶尔出山的那条无人知晓的小路为好!”
赵敏着急了:“这小路上还是豺狼遍地,咱们两人联手才勉强安全,纪少侠一个人可使不得。”然后像忽然间意识到什么一样,“哦,你这老头子是不是又要出去?你上次去少林寺的时候可是对我承诺过是最后一次出山!”
纪剑云忙说道:“张老前辈,郡主前辈,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你们就放心吧!”
张无忌姗姗地说道:“那好吧,记得给缈儿带消息,让他不要挂念我。”
而赵敏则高兴极了,快人快语:“告诉缈儿,既然选择还俗,还盼着他早日结婚生子才好。我和无忌还想着抱孙儿呢!千万记得!”
这样,纪剑云便拜别了张无忌夫妇,一个人顺着他们给指的秘密小路,绕着向外面走出。山路荆棘丛生,的确难走极了。而且真有狼,但是好在它们都没有对他发起过攻击,费了两日的时间竟安全地走出了山脉。
出了山口便是古长城。他一个顺着长城,赶往北平。他着急着见到李慕紫、林眠风和刘梦复,告诉他们他已经安全。同时,他也寄希望于见到师父,他也想问一问师父一些他有心想问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问得问题。
张无忌给他讲的那个疑惑,他是不信的。但是,却在他心中形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疙瘩,他想着怎么样才能快速地消除它。
到了五月端午,他终于到了离北平特别近的地方。
天气非常燥热,蝉声鼎沸。
纪剑云看到一处茶馆,远远地飘着茶旗。他走进了茶棚,喊道:“小二,来碗正宗的龙井。”
小二殷勤地给他到了茶。他喝着,看到天空有几多白色的云朵,极其富有诗意。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便响了起来:“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云哥哥,你是不是也想起了这首陶弘景的诗呢?”
第六卷第二八章 慈父败子()
纪剑云不用猜,自己认识得这么多女子之中能够张口谈诗的人是何言蹊无疑。他一边说一边转身:“何姑娘,不好好待在南京又跑这里来做什么?”
何言蹊银铃般地笑了起来:“南京多无聊,竟是官场的尔虞我诈,不如江湖上潇洒自在。”
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竟是夏天萧。
纪剑云连忙说道:“夏前辈,晚辈有礼!请坐!饮茶小憩,在五月应该是前辈也喜欢的一件事情吧?”
夏天萧哈哈大笑:“当然,老乞丐除了酒,也爱茶呐!来,丫头,咱们就先陪着你家云哥哥喝点儿茶吧!天儿真热,要把人烤成肉干了!”
何言蹊连忙点头,极其高兴夏天萧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们边喝茶便聊了近况。
原来,何言蹊呆在京师实在憋闷得很,日日央求爹爹放她出去。但是兵荒马乱的,何慕白并不答应。最后,她终于说服了夏天萧和她一起走,这才被同意。
何言蹊还是非常担心纪剑云的安危,便一路向北,往北平赶。前两天,他们还遭遇了北军和南军的白河沟大战。
在这里,夏天萧与万思聪不期而遇。当时南军又遭遇了大溃败。万思聪正忙着掩护南军撤退,已经被马三宝率领的朵颜三卫团团包围。
何言蹊从夏天萧的眼神里读出了关切。毕竟是骨血至亲,哪能一下子就彻底忘掉了呢?!
她非常善解人意,知道这里面的无奈和疲惫。于是,她乔装打扮,主动加入战阵,替万思聪解了围。
万思聪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看出来你是一位姑娘,是不是看上小爷了,来,让小爷好好感谢感谢你!”竟然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还是往常那般无耻下流的脾性。
气得何言蹊跺了跺脚便要走,却被他拦住了:“小爷还就要你留下了,怎么样?”
夏天萧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是担心何言蹊会吃了亏,便跳了出来:“混账东西,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道理你难道不懂么?今天,我要费了你的武功,省得你以后再为祸武林,也省得你因此搭进去这条贱命。”
万思聪先是极其放肆,以为这夏天萧的武功会因为中毒而大为折损。但是,十几招下来,他却被夏天萧擒在了手里。这时候他才害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都是孩儿糊涂,上了这万八荒的当,说什么投靠皇帝便可以光耀门楣,加官进爵。爹爹,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不再助纣为虐。爹爹,你饶了我吧!”
一声一个爹爹,叫得夏天萧一时心软了。
何言蹊这时候说道:“夏前辈,记住慈母多败儿这句古话。你今天废了他的武功实际上是救了他!”
夏天萧才决心废掉万思聪的武功,就在举掌要下手的时候。万思聪这时候撕心裂肺地喊道:“爹爹,你不怕我娘永远不会原谅了么?她是那样爱你,你难道希望看着她以后天天以泪洗面么?爹爹,你可以不为我着想,你怎么也要想想我的娘亲呐!你真得这么狠心吗?”
这一下子戳到了夏天萧的软肋,他一把将他推开:“你滚吧,记得休要再为非作歹,否则下次见到我一定会费你的武功。”
回忆到这里,何言蹊还是叹气道:“哎!那万思聪实在可恶,夏前辈对他这般好,他还认贼作父!”
纪剑云也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张无忌对自己说过的话,幽幽地说了句:“也许这人间的事情有太多无奈,大家都走得太辛苦了!”
夏天萧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说见到了张无忌,他现在还好吧!算起来,我们有几面之缘。我的确敬佩他的为人,真诚,敢作敢当,真丈夫!”
纪剑云说道:“非常好。”
何言蹊却抢了话去:“和自己爱的人相伴天涯,哪有不好的道理?!云哥哥,你说呢?”一汪秋水望着纪剑云,把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但是,他还是惦念着蓝依依的情况,说道:“当然好!可是,这世间相爱的人终成眷属的人又有几个呢?”然后,对夏天萧说道,“夏前辈,既然北军的主力在白河沟,那么我猜依依应该也去了那里。我需要立即动身,前往白河沟。你们呢?”
不等夏天萧说话,何言蹊已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当然是和云哥哥一起去白河沟了。北平那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去那里多么无聊?!走,咱们立刻就走!”
夏天萧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丐帮北平分舵有很多事务需要打理,我需要那里交代一下事情。丫头,你跟着老乞丐去熟悉熟悉帮内事务,我可是打算将丐帮大位传给你呐!”
何言蹊一听不干了:“果然教我武功是有目的的。我才坐不了丐帮的帮主。让我做饭可以,让我作诗也可以,但是帮主这么重要的职务,我哪里能够胜任!我还是跟着云哥哥去闯荡江湖吧!”
纪剑云这时候劝道:“何姑娘,听夏前辈的话,去北平吧。我去一趟白河沟向教中人交代完事情,还是要回北平的。”他是回北平找机会问问徐仪华盗取嗜血剑的目的。
何言蹊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便委屈地答应了。
这样,纪剑云辞别了夏天萧和何言蹊直奔白河沟而去。
快马加鞭,北平到白河沟也就是半天的行程。
大战之后的平原,到处是死亡的气息。他想起了以前的兴亡之叹,的确,战乱给百姓带去的只有流离失所和骨肉分离。他忽然觉得需要为百姓做点儿什么事情,让这杀戮快速地停止下来,给他们带去和平和希望。哪怕,做不成功,只要自己尽力就好了。
北军的大营其实也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也是死气沉沉的,好像大家都在思考着战争的意义。
纪剑云没有直接去找李慕紫和林眠风他们,他去了中军大帐,他要亲自看看这个起兵靖难的燕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果郑家坝一役,他看到了他的心胸狭窄和睚眦必报,他今夜想看看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品质。
第六卷第二九章 白沟河()
中军大帐里面灯火通明。只有一个三角眼的和尚正在和朱棣商议着重要的事情。纪剑云认得此人,就是他第一次去天界寺见到的那个打听朱元璋病情的人,名字叫做道衍。
朱棣叹了一口气:“本想着几个月解决的问题,现在快一年了,还是毫无头绪,本王真有一点后悔这样做。”
道衍却劝说道:“王爷,古今成就大事的人,哪有不经历一番挫折的?!想当年汉高祖刘邦甚至与楚霸王笑谈分自己老爸的肉羹,是何等的气度?就说在太祖皇帝,不也是经历过艰难挫折,才建立咱们大明朝的么?!”
他接着说道:“王爷,我当初劝您起兵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朱允炆不适合当皇帝。太祖皇帝以为马上得天下,不可以马上治天下。但是他老人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当今还有蒙古残部对咱们中原虎视眈眈,妄图伺机复辟。只有雄才伟略的王爷登基为帝,加以伐挞,才能保证太祖开创的万年基业稳固不倒。如果是朱允炆当皇帝,他软弱仁善,不懂行伍之事,真怕他会将太祖他老人家一生的心血所注会付诸东流。”
听了道衍这番话,朱棣仿佛坚定了信心:“军师,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本王一定拼尽全力,保我太祖开创的大明王朝皇基永固。对了,军师,京师安插的眼线传来怎么样的消息?”
道衍回道:“京师那边秩序倒是不错,但是有些人已经坐不住,开始和咱们接触了,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暗中接洽王爷,所以现在人心在我,王爷尽可放心。可是,咱们担忧的事情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李景隆此败让大臣们对他意见非常大,弹劾的奏章已经满天飞,这次朱允炆必然会改换将领了。”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朱棣满脸的严肃,说道:“以军师看,我这侄儿会派哪个人为南军主帅?”
道衍沉吟了半刻:“王爷,你这侄儿不懂军事,先派耿秉文老将军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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