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的脸上直到此刻才浮现出一丝喜悦的神情。
若是就此除去了齐文鸢这一个大麻烦。她受这点苦也是值得的。
“碧姐儿,你感觉怎么样?”柳若棠闻声赶来,心情激动的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齐文碧一脸的犹豫,她不知在娘亲面前她是该坦白还是隐瞒,她勉强定了定神:“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疼。”
只短短的一句话,嗓子却似撕裂般的疼痛。
“碧儿,你受苦了。想不到鸢姐儿她如此狠心。娘会为你做主的。”
女儿沙哑的声音,让她越发觉得心中无限酸楚。急忙拿了手绢拭去了眼角即将掉落的眼泪。
“想不到姐姐她,她……”齐文碧忍着喉咙的疼痛,表情无比痛苦的说道。
在这一瞬间,她还是选择保留,这种事情,知情人越多越难办。
柳若棠见状,伸手抚上女儿滚烫的额头,脸上的表情由柔和转为严肃,她转身对长喜道:“快,快把大夫找来,不,把老爷也喊来。”
想起自己的丈夫,她的心中就是一阵气恼,女儿的病情如此严重,丈夫却丝毫没有要惩罚齐文鸢的意思。
“来,娘先扶你躺下。”她压抑着心中的苦痛,不忍将真相吐露给女儿。
不多时,一个青袍的大夫,手中提着个木色的药箱,心急火燎的步入房内。
他气喘吁吁,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向柳若棠欠了欠身,急忙坐下来,右手搭在齐文碧的脉搏上。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嗓子格外疼?”那大夫抬起头,满脸惶恐的问道。
齐文碧愣愣的点头,心中一阵发虚,她瞧得仔仔细细,那大夫的表情中分明夹杂着一丝绝望。
那大夫闻话,把手放下,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又摇摇头。
“怎么了?大夫,我家碧儿没什么大碍吧?”
“夫人,令爱体内的寒毒未清,所以,高烧一直未退。加上昨日呛了几口冷水,这嗓子恐怕,恐怕……这样吧,我试着开几幅药,要是五天之内没效果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儿,可能面临声带受损的危险,那大夫十分不忍,几次停顿之后,才把话说得明白。
柳若棠一脸的不敢置信,猛力摇着那大夫的肩膀:“你的意思是,她的嗓子可能坏了。”
那大夫沉默不语的点点头。
一听这话,齐文碧腾地从床上坐起,急的流下泪来,双手紧捂着耳朵,身子蜷缩成一团。
“放心,会没事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他负手而立,表情镇定而坚决。
来人正是齐仲梁,屋中的对话,他在门口听得分明。
再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对小女儿的病情,他并非置若罔闻,在暗中早已派人看望过数回。
“老爷,碧姐儿她……”柳若棠语气哽咽。一句话竟然再说不上来,掩面轻哭。
齐仲梁大步走过去,替小女儿拉上被子。让她躺好,语气坚定的说道:“碧姐儿,为父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的眼中难得的流露出几分父亲的慈爱,齐文碧有一瞬间的失神,以为自己看错了,却就此安定下来。
凉爽的秋日,日光的温度不再像夏日那般炙热。柔柔的,自由一股温暖的感觉。
风荷园西南角植着两株紫薇树。粉色的花朵盈盈的开了一树,给这个寂凉的季节,增添了一抹绚丽。
齐敬诗与韩傲在庭院中的石桌前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个棋盘。黑子白子正杀得激烈。
韩傲手执一枚黑子,邪魅一笑:“齐兄,你可要看仔细了,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反客为主。”
齐敬诗不予理睬,凝神盯着棋盘,其时,他的白子早已占了上风。但听韩傲的口气,似乎稳操胜券。
“大哥。”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齐敬诗放下手中的棋子。喜出望外的站起身来。
韩傲也是一喜,背过去细细的整理了下衣衫,他今天可得让这小女子见识一下美男的风采。
“鸢儿。我相信你。”眼见五妹容色憔悴,齐敬诗的心中已知她来意,伸手揉了揉她额间的头发,柔声说道。
韩傲不明所以,但为了强调他的存在感,他自觉帅气的一个箭步转到齐文鸢面前:“这位小娘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本大爷俗称及时雨,专门打抱不平。”
他重重的拍了下胸脯。跟下保证书似的,嘟嘟囔囔的说了一番话。
“韩兄,你也在。”齐文鸢看见韩傲,脸上闪出一丝喜色,又渐渐的暗淡下去,这种时候,她万万提不起心情开玩笑。
齐敬诗嫌弃的推了推韩傲高大的身躯,意思明确无比,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真相到底怎样?”齐敬诗微一沉吟,黯然的问道。
他在心底是相信五妹的,但六妹小小年纪,又怎能作出如此不仁之事。
齐文鸢吞吞吐吐,硬下心肠说出了实情:“其实,是碧姐儿她……她自己跳下去的。但是,我没有证人……”
一句话证实了齐敬诗心中猜测,他紧蹙着双眉,姐妹相争如此,作为长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眼下想办法为五妹洗脱罪名,才是上上之策。
“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替官府办案多年,当仁不让,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断案一把手。”
韩傲又把脑袋凑过去,神气十足的拍了拍齐敬诗的肩膀。
这样一说,齐文鸢的目光里射出一丝光彩,她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位古代版柯南。
贸然的答应老祖宗,三天以内还原事情真相,她的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
虽然上大学那会,她拜读过几部侦探小说。但空有理论,在实践面前,一碰就碎。
无奈之下,她只能来找齐敬诗,打算谋求一点建设性意见。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韩傲,可称得上意外之喜,她用无比殷切的目光注视着韩傲,脸上写满了期待:“韩兄,说正经的,我该怎么办?”
韩傲脸上一红,随即冷静下来,恢复了办案时的高冷状态,开门见山的问道:“当时,都有谁在场?”
气场的迅速转变,让齐文鸢大跌眼镜,她真怀疑眼前这位性格多变的兄台,患上人格分裂的不治之症。
“只有我和六妹,不过,她的丫鬟红儿倒是第一个到的现场。”她眼睛望着远处,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我们就从这红儿入手。”韩傲信心满满的说道,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似乎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顿了一顿,转过身来,向齐敬诗使了一个颜色:“韩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多年的默契,让齐敬诗瞬间心领神会,他微微一笑,说道:“冬青,去把红儿找过来,就说我念在她用心照顾六妹的份上,要重重的赏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查案三人组()
三个人并排而坐,作为主审官,韩傲义不容辞的坐在中间的位置。
很明显这是要把公堂搬到风荷园的节奏,恐怕就差几个手持长棒,大喊威武的侍卫。
陪韩傲玩这种幼稚的断案游戏,齐文鸢光是想想也够了,但毕竟有求于人,她只能配合着在一旁傻笑。
左手边是至交好友,右手边坐着心仪的女子,韩傲满脸的傲娇。蛰伏了这些天,他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
不多时,冬青带着一个小丫头回来了,那丫头始终垂着头,面色十分惶恐,一看就知道是心中有鬼。
“你是红儿?”齐敬诗的口气淡淡的,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齐文鸢着实吃了一惊,她眼中的兄长,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谁想,对待别人居然是这般的冷若冰霜。
那小丫头匆忙的点点头,连声答道:“是,少爷,婢子就是红儿。”
冬青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煎药,对于大少爷近侍的突然造访,她受宠若惊之余隐隐有一丝恐慌。
冬青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说明大少爷要给她赏赐,让她跟着来便是。
她一向敬重大少爷,他的命令自是不敢违抗,便找了其他的丫头帮忙。急急忙忙的跟着冬青往这风荷园来。
才进院子里,远远的就瞧见三个人影端坐在椅子上,分明像是审问犯人的架势。却哪里看得到半点赏赐的影子。
她心中一慌,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莫不是六小姐的计谋曝光了。她赶紧垂下头,亦步亦趋的走着,盘算着如何隐瞒。
“抬起头来。”韩傲打着官腔,冷冰冰的说道。
红儿十分的局促不安,两只手紧张的绞着衣角。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般的缓缓抬起头来。
定是五小姐嚼的舌根。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齐文鸢,目光里流露出埋怨之情。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韩傲不愿多费唇舌,开门见山的问道:“红儿。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他的神情凛然,端庄肃穆,俨然有一种气场在。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变脸都跟变天似的,齐文鸢在心中暗叹一声,真想不到这痞子般的少爷,也会有正经的时候。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把韩傲错认成登徒子。现在想来不免觉得好笑。
“是。那天……那天小姐说她要跟五小姐去湖心亭上小坐,让婢子过一会送些糕点过去,哪知刚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五小姐把我家小姐推进湖里去……”
红儿轻轻的点点头,装作用力回忆般的讲述着当天她看到的情形,她越说越伤心,讲到动情处,几滴泪水簌簌的落下来。
齐文鸢狠狠的瞥了她一眼,真是大言不惭。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她当自己是千里眼么。还远远的就看见,就算添油加醋,好歹咱得有个度吧。
齐文鸢忍住心头骂人的冲动,别过头去,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假山。
“你的意思是,你是亲眼看到的?”韩傲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
红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脸上却一红,不自觉的又把头低下去。
看来眼前这小丫头,还真没把她这个五小姐放在眼里,她心中怒气渐生,冷冷的道:“你可真是好眼力,让人好生佩服。”
“少爷,你要相信婢子的话。小姐她被救上来的时候,也说是被六小姐推下水去的。”
红儿无视齐文鸢的调侃,满脸诚挚的看着齐敬诗,语气十分坚定。
齐敬诗若有所思,流露出信服的神情,摆摆手道:“我且相信你,你先下去吧,冬青,赏她银子。”
冬青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明显是逼人招供的架势,怎的还真要给赏赐。赏一个帮凶,这未免有些不妥。
他的眼睛中写着两个大大的问号,嘴不自觉张开,一时竟然合不住,少爷的心思可是越来越难猜了。
他心有不甘的从怀中掏出几钿银子,冷冷的丢在红儿的手掌中,一副算你走运的表情。
红儿满脸含笑的接过银子,心中对大少爷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连连向齐敬诗道着谢。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特意瞟了一眼边上的齐文鸢,眼睛中带着一丝得意之色,意思再明确不过,少爷是相信我的。
“大哥,你……”齐文鸢的口气中有些心酸,饶是她脾气再好,被一个小丫头耀武扬威的欺压在头上,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难得见齐文鸢表现出小女子的气质,韩傲不禁莞尔,轻拍着齐文鸢的肩膀:“你可是误解你大哥的一番苦心了,他这一招叫麻痹敌人意志。”
被这么一提醒,齐文鸢领会过来,不由得冲着齐敬诗一笑。
人处在愤怒时期,智商总会降低,看来现在她的智商比那些恋爱中的小女人强不到哪去。
“冬青,你过来。”齐敬诗向远处一脸愤愤不平的冬青招招手。
他凑在冬青的耳朵上,悄声低语了一番:“你去悄悄的查一下。那红儿家中还有什么人,然后……”
齐文鸢只听得了个大概,韩傲却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妙,妙。到底是韩兄,小弟那一手本领,可都让你学去了。”
齐敬诗冷冷的斜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鸢儿,老祖宗给你定的期限是几天。”
“三天。”齐文鸢倒吸了口冷气,透露出她的十分匮乏的自信心。
齐敬诗漆黑的眸子里。射出一道亮光,像是漆黑天幕中的一点星光。让人看到希望。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时间足够了,三天后,孰是孰非,自会见分晓。”
温暖的午后。阳光静静的照耀着,没有一丝风。
万物在光亮里,似有温度一般,竟也焕发出勃勃的生机。盆中的那丛千头菊,开得正紧。绚烂的花朵,紧紧相挨,团团如盖。
齐文碧的高热已经褪去了,只是嗓子还是有些疼,她手中捧着一碗金银花茶。漫不经心的喝着。
金银花清火,有润嗓之效。柳若棠命府里的几个丫鬟,每日煮了给她喝。
清醒之后。她才听红儿陈述了这两天的事情。
想不到祖母竟然给了齐文鸢三天时间来洗脱冤屈,若齐文鸢是清白的,她不就是故意陷害。
看着府中的人一个个的偏向齐文鸢,她就妒火中烧,恨不得亲手解决了那个小贱人。
一不小心,一口水呛在喉咙口。她剧烈的咳起来。喉咙处传来的痛觉,让她下意识的拿手抚了抚脖子。
如今。连水也要跟她过不去么,她生气的放下水杯,只愣愣的坐着。
这么多的坏消息中,只有一个听起来振奋人心,那就是一向与她不太熟络的大哥,居然选择相信她。
这让她十分意外,记忆中的那个大哥,总是向着齐文鸢。
难道,他是洞察了齐文鸢那丫头的叵测居心,才决定帮她么。
红儿不卑不亢的表现让她十分满意,在看人这方面,她信心满满。
只要让齐文鸢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窘境,多等上三天,也没什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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