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在靠西面墙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张红木小几。四张凳子。
桌上摆着茶具,若娇客们逛累了,随时都可以坐下来休息。
齐文鸢对这边的布局感兴趣,难免多看了两眼,齐文碧头一次见到她如此新鲜的模样忍不住刺道:“想必姐姐没见识过玲珑阁的妙处,这里可是京城中闺女最爱涉足的地方,今日妹妹就带着姐姐开开眼。”
“哦。那谢谢妹妹了。”齐文鸢笑眯眯的回应,既没有羡慕,也没有不喜。
土包子,齐文碧暗暗嘲讽,两个人并肩赏玩着胭脂水粉。
到底是逃不开女子的天性,齐文碧原打算只买根漂亮的发钗。但在看到新上市的海棠胭脂后,有点儿迈不动步子。
“小姐,您的眼光可真好,这是我们玲珑阁的新品,还没对外预售过。名叫海棠娇。您皮肤白皙,擦上海棠娇,那就是天仙一般的人儿。”
由于顾客多是名门闺秀,玲珑阁中的小二也是女子,一张小嘴伶俐无比,直说的齐文碧心思浮动爱不释手。
那小二眼看着生意有门儿,笑眯眯的跟齐文碧比划三个手指道:“小姐,这一盒胭脂可只卖三十两,这次统共也就做了十盒。您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好,包起来吧。”齐文碧没有抵制住诱惑,将海棠娇买了下来。
三十两银子,够乡下农户花好几年了,但是在玲珑阁只够换一盒胭脂。
齐文碧略带挑衅的望了齐文鸢一眼,关切的问:“姐姐,这胭脂不错,你要不要也买一盒。玲珑阁的胭脂,跟府里分派的两三两银子胭脂用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当然不是好心给齐文鸢推荐胭脂,只是想看她想要又没银子的穷酸样。
齐文鸢随意瞥了海棠娇的一眼,赞了句:“这盒子倒是精致,不过我从来不爱涂脂抹粉的,就不买回去浪费了。”
正在打包胭脂的小二,乍然惊呼:“原来您没用胭脂,真是天然一段风韵,叫人羡慕不得,这位小姐可以看看我们店里的玉簪。您轻灵宛秀,戴上玉簪一定风姿更盛。”
齐文鸢是服了这小二的口才,这小嘴一张简直能从死人兜里掏出钱来,她只好笑笑作为回应。
要不是她对这些装饰品早已免疫,指不定要被她哄着买多少样东西。
刚才还得意满满的齐文碧瞬间就不高兴了,被人抢走风头让她十分不喜。想起接下来的安排时,她面色才好看一点儿。
天生丽质又怎么样,过了今天,看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段小插曲过后,两人依旧并肩在楼中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热情的店小二,经常拿起美丽精致的珠花让两人试戴,恭维的话滔滔不绝。
人生头一次,齐文鸢享受到贵宾待遇,任由她再不食人间烟火,也得承认被人吹捧的感觉不错。
怪不得以前那些师兄弟们,一听说可以下山,各个摩肩擦踵挤破头也要下去。世俗的名利,是最好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世人一张嘴,便可翻云覆雨,吹捧的人飘飘欲仙。
不经意间,齐文鸢想起了那个疯癫道人吟唱的神仙歌。
世人皆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最近更新一直很晚,明天开始改过来。)
第八十章 预谋还是巧合()
齐文鸢这边想着心事,齐文碧未曾闲着。
“咦,把那支芙蓉簪取下来让我看看。”
齐文鸢随着齐文碧的视线移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只一只翠玉芙蓉簪,花瓣清晰分毫毕现,单这雕工即是万中无一。
玉簪上面的光芒恍若实质,散发出莹然的光芒,光华流动之间十分夺目。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只玉簪可是琼华师傅亲自雕的,光买这玉便花了五百两。”
五百两,齐文碧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全身上下也就二百两银子,还花了三十两买胭脂。
她以为一百五十两买一支上好的玉簪绰绰有余,没想到这会是琼华师傅亲手做的。
琼华师傅可是玲珑阁的镇店之宝,凡是出自他手的饰品,没有一样不是精品。宫里的公主妃子们,有时都要请琼华师傅为自己打造首饰。
正当齐文碧想着解除尴尬的方法时,解围的人来了。
“碧姐儿,你也在啊,好巧。”
“秀珠,是你,你也来买东西,真是太巧了。”
文秀珠终于来了,齐文碧松了口气,她提前两天给手帕交文秀珠写信,让她在两日后巳时在玲珑阁见。并且在见面时,找个理由把她带走。
来了这么久,都没见文秀珠,齐文碧还以为出了岔子。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齐文鸢发现自己又成看壁花小姐,她也不以为然,自顾自的欣赏起簪子来。
看中心仪的簪子时,还要对着铜镜试一下。
文秀珠陪着齐文碧说了会儿话,装作刚看到齐文鸢的样子好奇的问:“碧姐儿,这位姐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姐姐,以前住在成州的庄子上,刚回来没多久。”
“哦。怪不得看姐姐面色不好,原来是身子骨不好。”
齐文鸢就纳闷儿了,这文秀珠跟齐文碧差不多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多弯弯绕绕。讲起话来拐弯抹角的。让她想把她们当成小孩子都难。
文秀珠说了几句话没引起齐文鸢的反应,小孩子脾气上来,一下子对她讨厌起来。
想起手帕交信上特地叮嘱她的话,于是挽着齐文碧的手臂撒娇道;“碧姐儿,前段时间你不是说要去找梓馨么,我们今天一起去吧。正巧她三日后的生辰,我们先提前为她庆祝下。”
这借口是两人一早商量好的,齐文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为难的推辞道:“要不今日你先去,我带姐姐出门。不好将她一个人抛在这里。”
得到齐文碧的眼神暗示后,文秀珠上前拉着齐文鸢的袖子恳求道:“姐姐,您就让碧姐儿和我一起过去吧,我们小姐妹好久没聚了,好不好?”
能摆脱齐文碧。正中齐文鸢下怀,她十分通情达理的说:“碧姐儿就和文姑娘去吧,我再转转就回府,帮你禀告祖母。”
“多谢姐姐了。”齐文碧欢天喜地的牵着文秀珠的手,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那我就先和秀珠一起去徐府了,姐姐记得告诉祖母。我是去了东街徐府。”
“好的。”
目送着齐文碧带着丫鬟与文秀珠离开后,齐文鸢恍然发现,这下玲珑阁里就剩下了她自己。
出门前,齐文碧借口姐妹两个人一起出来逛,只带了两个小丫鬟。她要上徐府做客,便把两个丫头都带走了。
难得剩下一个人。齐文鸢心情好了许多,没有齐文碧时不时绵里藏针的话刺儿,到底清净了些。
玲珑阁中不止有女客,偶尔还有公子哥儿模样的男子,携同家眷一起上楼。
当遇上有男客时。齐文鸢便往旁边略微避让,避免节外生枝,再闹出什么事儿了。
红颜祸水,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以她现在的容貌,祸过难,祸及自身容易。
“这位小姐,这串楠木手串很适合您,您手腕纤细肌肤似雪,带上这楠木显得典雅贵气。”
齐文鸢不过是见那串楠木手串珠子圆润,打磨的精细拿起来看了一眼,店家小二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夸赞。
她敛首一笑,正打算将珠串放下,耳边响起了一个让她厌恶万分的声音。
“齐姑娘,好巧,能在这里碰到你,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油腔滑调满嘴胡扯,齐文鸢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风定波来了。
说来也怪,她和齐文碧一起来玲珑阁,齐文碧被文秀珠搭讪带走了。没到半刻钟,风定波就和她巧遇。
希望这其中千万别有什么猫腻,不然齐文鸢不介意和齐文碧来个秋后算账。
伸手不打笑脸人,风定波笑得格外谄媚,语气虽油滑可也没说过分的字眼。齐文鸢只能忍住厌恶,朝他缓缓施了一礼,垂眉道:“凑巧罢了,风公子安。”
“安,安,我过的很好,齐姑娘莫要挂心。”
尼玛,齐文鸢想爆粗口了,她就说了个安。风定波怎么就一脸荡漾,好像与她私定终身了的样子。
世界上有这么厚脸皮,如此爱自作多情的人,真是一朵盛世奇葩。
她强忍着立马转身的冲动,低头继续说:“公子先忙吧,小女子再看看。”
“店家,把这楠木手串包起来,再将两支玉簪来,打包给齐小姐装起来。”
“好叻。”
“风公子,你逾越了,店家我与这位公子不熟,不用包了。”
实在受不住风定波灼热目光的齐文鸢,终于做了件快意事,撇下几句话后掉头离开。
“哎,姑娘,等等我。”风定波眼瞅着佳人又要飘然离去,急忙拔腿在后面追了起来,他身后的一帮奴才也跟在身后一起下楼。
只剩下店小二,有些郁闷的看着手中的楠木手串,呢喃道:“我这是打包呢,还不是不打包。唉,如今生意不好做,贵人越来越难伺候了。”
她看这位小姐姿容秀丽,这位公子又对她爱慕有加,以为可以凭此做成一笔大生意。
谁料这小姐如此不解风情,一点儿表现的机会都不给这位公子。
下楼之后,齐文鸢头也不回,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八十一章 阴魂不散风定波()
她从没有一刻,如此恨自己为何功夫不好,修为又没有恢复。
不然几个登徒子何足挂齿,不需片刻便可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在大街上,风定波到底收敛些,他步步紧跟在后面不停的唤着姑娘留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身后人越追越紧,齐文鸢情绪开始烦躁起来,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春风十里,不如这朵烂桃花开的灿烂。
她有那么大魅力么?齐文鸢就纳闷儿,那个风定波每次见到她,就跟苍蝇盯上臭肉似的,腻腻歪歪。
何况风定波又不是奇丑无比,没有别的女人喜欢了。他就算胸无点墨好歹还有一副能拿出手的相貌,一个不错的家世。
只要不纠缠着她齐文鸢,她十分愿意恭祝风定波娶到一个宜其室家的女子。
每当看到风定波自命风流的样子,齐文鸢就有想把隔夜饭吐出来的冲动。丑人多作怪,真想甩给他一面镜子。
明明一肚子草包,可风定波还自以为风流倜傥,说话时后面必要缀上一句不伦不类的诗文。
那些诗文有时他自己胡诌的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有的却是附庸风雅,盗用圣人诗句。
每每落入齐文鸢耳中,真叫她哭笑不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太阳明晃晃的照着,齐文鸢走的有些头晕了。
这风定波,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她真心吃不消了。
可恨齐文碧把马车也给乘坐了,这路上又无租赁马车的地方,让她想离开也没法子。
不能这样下去了,若是传出去她在街上被风定波追着跑。估计用不了几天齐家就会把她一顶轿子直接送入风家,让她做妾去了。
古人真是麻烦,讲个屁闺誉啊。
大街上已经有人对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了,齐文鸢将幕篱往下拉了拉。专拣人少的地方走。
她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安全,可总比让一大街上看笑话强吧。
风定波这人虽然好色,光天化日之下,料他也不敢真做些什么。
齐文鸢猜得很对。风定波自从上门求纳齐文鸢为妾失败后,便天天在家里唉声叹气。
惹得他娘亲对他心疼不已,心中将不识好歹的齐文鸢咒骂了无数遍。
当齐文碧传信说可以帮风定波制造与齐文鸢相处的机会,甚至能让他一亲芳泽后,风定波立马来了精神。
为了这个没影的事儿,他眼眨都不眨先给齐文碧送了二百两银子,还好她果真没失信。
能在玲珑阁见到齐文鸢,对于风定波来说可真是喜从天降。他虽然混蛋,但是这次是真心喜欢上了齐文鸢。
风定波爱她模样好又惧她烈性,因此不敢轻易用强。怕会让齐文鸢有轻生之念。
因此,哪怕离的很近,他也只敢在后面跟着,不敢像齐文碧怂恿的那样一亲芳泽去。
身后有狗皮膏药的感觉,让齐文鸢脑袋快要炸掉了。
要瞧着前方有条小巷。她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想找户人家暂时躲避下。
她前脚刚迈入小巷,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被一双臂膀搂在怀里直接跃上墙头。三两个纵身之后,尚觉晕头转向的齐文鸢,落到了一个荒废的院子中。
男子的气息让齐文鸢有些晕眩,后悔不跌的她只有一个念头。早知道不走暗巷了。
人倒霉起来,可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先是被风定波这个登徒子追逐,如今又落入采花贼手里。
还没来得及打量眼前男子模样,齐文鸢就给他定了采花贼的罪名。
像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当街掳人的男子。不是采花贼会是何人。
就在齐文鸢还在腹谤采花贼的时候,她头上的幕篱被人一把掀掉。
她错愕的盯着眼前男子,不由自主的说:“原来这年头做采花贼,容貌也要惊为天人。”
他到底是采花贼,还是要被采的。
面前男子长着一双多情的眼睛。鼻梁高挺略带异域风景,下巴上冒着青青胡茬,足足比她高一头还多。
他的眼神迷离,仿佛在看她,又仿佛什么也没看。
一个伟岸男儿,眉毛秀气如柳叶,让他的气质刚中带柔,含着致命的吸引力。
更要命的是,这个浑身散发着邪魅之气的男子,此刻衣衫不整,胸前一点茱萸隔着白色中衣隐隐透出。
齐文鸢往后退了一步,咽了下口水,男色倾城,她终于明白这句话不是夸张了。
饶是她清心寡欲那么多年,看着他身上无处不紧绷的肌肉,还会产生脸红心跳的感觉。
“咦,齐姑娘,文鸢小姐,你在哪里,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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