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仲梁一时语塞,他好久没来看过莫如雪了,作为夫君薄情的他自己都脸红,“我前段时间公务繁忙,听说你身子好些了,便过来看看。”
随意扯了个谎,齐仲梁拉了张凳子,不顾莫如雪脸上的厌恶之色,坐到了床边。
每次他到这里,无论是云秀还是别的下人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莫如雪也对他冷冰冰的。故而,齐仲梁在这里坐着,也是难熬的。
他凝视着莫如雪依旧灰败的脸色,关切的询问:“你身体可见好,皇甫神医出自药王谷,妙手回春名满天下。只要按时吃药,你的身体一定会恢复的。”
这种虚情假意的模样,莫如雪实在看不惯,她别过脸嫌恶的说:“你又何必假惺惺,我总归不会遂了那柳氏的愿,将这正妻之位让给她。”
此话一出,饶是齐仲梁脸皮再厚也羞得刺疼,他嗫嚅着解释:“如雪,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对若棠耿耿于怀。她只是想跟我一起罢了,她本性纯良,这些年你身子不好,鸢姐儿都是她在照顾着。”
“纯良?纯良能让那意图纳鸢姐儿为妾的人进府?齐仲梁,都到这种时候,你还能满口胡言。”
“如雪,你在床榻上躺的太久,对如今局势不太明了,风家出了个宠妃如今风头正健。若棠她也是为了鸢姐儿好,那风定波我见了,人长的很是精神。”
“我呸,我只知道,我莫家女儿没有给人做妾的!”
两人交谈之时,云秀早就悄悄退出了屋子,这夫妻俩的事儿,就算有隔阂,她在旁边听着也不太好。
跟齐仲梁争辩了几句,莫如雪脸颊红的厉害,气息微喘。
齐仲梁眼巴巴的瞧着,也不敢再激怒于她,只能赔不是:“如雪,我也没有答应将鸢姐儿许给那风府,当日我只是气鸢姐儿胆子太大,人前也不给长辈留些颜面。”
莫如雪冷笑三声,咄咄逼到:“你还是走吧,你在这多呆一会儿,我这寿命便要短上几天。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将鸢姐儿的禁足令给解了,让她来陪我说说话。”
沉默许久后,齐仲梁站起身子,疲惫的说:“你也别气了,鸢姐儿也是我女儿,我也不会害了她的。既然你想她,我就解了她的禁足令。”
等到脚步声远到听不分明,莫如雪脸还是向着内壁,不愿回转,唯有两行清泪默默流下。
曾经也是恩爱夫妻,为何落到了这种境地,男人之心,便真的凉薄到如此境地么。
若说齐仲梁的心思,也是狼狈混着内疚,他方才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不愿在如雪面前服了软。
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隔阂,已不是轻易可化解的。
(大家好,作者君出现了,噜啦啦,为什么评论这么少呢,大家究竟喜欢这本书么?)
第六十八章 混入赌坊()
有了修行希望,齐文鸢精神面貌为之一变,原来的担忧全都消失不见,笑容都变得明媚起来。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只要有可能,齐文鸢就不会轻易放弃。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二天一大早,齐文鸢被告知她的禁足令已经被解除了,这让她着实开心。
先是娘亲的病有治愈的希望,接着不靠谱的亲事暂时给推了,如今禁足令也给解了。
现在亟需解决的是银子问题,这难不倒齐文鸢,她早就想好了赚第一桶金的办法。
为了请皇甫英为娘亲治病,她花了约四十两银子,还剩下六十两是一笔不大不小的钱。
这钱生钱,搁在一般闺阁女子身上可能会犯了难,然而要不是受齐府限制,她能想出一百种办法来让银子翻倍。
只是做生意,以她现在的处境力不从心,而且也不是最快的来钱办法。她人在齐府想做生意要联系铺子,还要请雇工,实在太麻烦了。
卖绣品或者书画,她如今名不见经传,也卖不出好价钱来。
四季赌坊。
小满瑟缩着脖子,不安的打量着四周,怯生生的牵着齐文鸢的衣角说:“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么,被老爷知道就糟糕了。”
赌坊里出出进进的全是大老爷们儿,小满虽说办成了小厮模样,可站在门口总有胆战心惊的感觉。
那些臭烘烘的男人,看起来人高马大,她家小姐如此娇小玲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识破。
女人进赌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嫁人,小满杞人忧天的想着。
没错,齐文鸢最终决定来赌坊捞这第一把金,凭借她敏锐的听觉,想要银钱绝不会是件难事。
在山上时,她的师傅曾教授过她几招赢钱的秘诀,如今拿来对付小小凡人,绝不露馅儿的。
在出门后不久,齐文鸢借口去买衣服,其实偷偷塞了钱给布坊的人,改换了男装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满在整个过程中,几乎是被吓傻的状态。她浑浑噩噩的换好衣服,目瞪口呆的望着小姐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
齐文鸢很满意自己乔装之后的样子,为了不暴露出自己女子身份,她特地穿了竖领的外衫,将喉结处遮挡的严严实实。
选择四季赌坊,同样是齐文鸢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凤翔大大小小的赌坊不在少数,这四季赌坊规模只能算中等。
作为一个中等赌坊,相对大赌坊来说人流量较少,也会低调些,比起小赌坊安全性又高。
大陈没有所谓打黄扫非一说,这才让赌坊**瓦肆这种地方猖獗起来,给了齐文鸢捞钱的机会。
守门的是八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身穿黑色短打,气势汹汹犹如门神一样站在四季赌坊的招牌之下。
那些莽汉脸上满是横肉,像一座宝塔,小满一对上他们的眼神,小腿就开始抖。
齐文鸢一共带了五十两赌金,也不心虚,摇着扇子就往赌坊中走去。
她身量不高眉清目秀,女性特征没那么明显,乍一看上去雌雄莫辩。赌坊里做事儿的眼毒的厉害,从齐文鸢进来后,就有人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等齐文鸢从小满手中拿过银子,那些狐疑的目光才散了去,管她是男是女只有有银子就是客人。
赌坊里气氛十分热闹,开大开小的声音不绝于耳,并没人前来指引齐文鸢如何玩耍。她干脆自己先围观一会儿,确认到底赌什么。
赌红了眼的男人表情是十分可怕的,小满在这充斥着汗臭味以及男人叫喊声的空间,憋得小脸通红。
赌坊中挂着红绸,正中央供着财神,神像前摆着香炉烟雾缭绕。
古人信奉鬼神,也许在他们看来,有财神爷保佑能够财源广进。齐文鸢挑眉,也不知这财神打算保佑东家大杀四方,还是保佑赌客赢个满堂彩。
四季赌坊一共有两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楼梯转角处设有筹码兑换处。一楼大堂多是散客,各式赌具,牌九、骰子、赌盘等一应俱全,漆好的桌子被磨得油光发亮。
二楼已经算是贵宾了,从一楼眺望上去,能看到每个桌子之间用小竹帘挡着。并且每个隔间内,都会有一个荷官,还有一个帮忙整理筹码的人。
有太多人怀着一夜暴富的梦想走进了赌坊,可惜倾家荡产者十之八九,靠着赌博发家致富古来今外没有几个人。
贩夫走卒喜欢猜单双,手里捏着铜钱踌躇满志的样子引人发笑。他们穿着褴褛,不但不想着勤劳致富,还要把暴富的希望寄托在赌钱上。
这还是齐文鸢第一次来到赌坊,正儿八经的古代赌坊,让她意外的是赌坊里竟然有女人的身影出没。
不过那些女子衣着暴露,殷勤的在赌桌旁伺候着,不时的会被人顺手捏把腰摸把胸。
再看她们的身段,一个妖妖娆娆扭起来像水蛇一样,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赌妓了。
在赌坊做赌妓要是运气好,也能得不少赏钱,齐文鸢甚至见到有人赢了钱,直接搂着赌妓往门外走,两人一路调笑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会往哪儿去。
小满性子单纯,看到男男女女乱成这个样子,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至于齐文鸢见过比这些更火辣的场面,叹息过后,也认真考虑起到底该赌什么。
牌九是生意人喜欢玩儿的东西,一局比较慢,而且凑成桌子后需要一个好搭档,齐文鸢直接把它排除了。
猜单双赔率太低,比较之后,她决定比掷骰子猜大小。
这说来简单,可想一直赢下去也得有几分本事,最看重赌技。
由小见大,便是如此。
“买定离手,各位赶紧下注咯,小的要开始了。”
齐文鸢随意停了一桌,荷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他左边脸颊处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阳光之中不失帅气。
桌子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神色紧张。有人喊大有人喊小,一时间乱成一团。
第六十九章 轻松来一把()
这一把齐文鸢没有下注,大部分人都将赌注压到了小上,还有人犹犹豫豫的错过了下注时机。
等荷官将盖子打开之后,三个色子一溜排开,点数分别是三二四,赶巧是小。
赌小的人笑眯眯的将赢得的银子铜钱搂回身边,输钱的人则面红耳赤,不甘心的望着面前的银钱被收走。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会一直输下去。”一个嘴角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恨恨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桌子上的摇筒。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卢升今儿个运气不好,已经连输十把了,我们待会儿跟他反着下注。”
那被称为卢升的男子全神贯注的盯着荷官的手,根本没意识到,他已经成了别人下注的风向标。
齐文鸢含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的推到了大那一边。
原本有些嘈杂的赌徒在瞧见这锭银子后,眼中放出光来。再看下注的是一个细皮嫩肉娘们儿一样的少年,已经将这锭银子视为囊中之物。
连那梨涡浅浅的荷官,投向齐文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殷勤,他拿起摇筒胳膊上下晃动,色子在筒中剧烈碰撞着。
倏然,荷官停了下来,笑吟吟的朝着众人一笑:“好叻,我要开了。”
一句话挑的大家情绪又高昂起来“大,大,大!”,“小,小,小。”声浪一阵盖过一阵,齐文鸢手拿着折扇丝毫不见紧张。
她耳力过人,别说是猜大小了,现在她能准确说出那盒中三个骰子的数字分别是:五、四、六。一到十算小,十到十八是大,这次显然她要赢了。
等到骰子上的点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有人欢呼有人气馁,按照一赔二的赌率齐文鸢的五两银子现下变成了十五两。
一眨眼就翻了两番的银子,让小满吃惊的捂住嘴巴,她在齐府每月的例钱不过一月二百文。这才多大功夫,小姐就赢了这么多钱,果真了不得。
此刻,小满还不知道接下来齐文鸢即将大杀四方,这十两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
“嗨,这位小哥儿好手气,看着您面生第一次来咱坊里玩儿吧。不是我吹,您这面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
荷官跟齐文鸢攀谈起来,恨不得拍胸脯保证他夸的都是心里话。
这种把戏即使没经历过齐文鸢也能明白,不就是看她年纪轻,带的银子又多,所以先让她赢两把,哄开心之后再从她的身上捞银子。
这小小赌坊,靠着一张嘴不知道骗的多少大家公子,神魂颠倒入了套沉溺于赌博。
齐文鸢故作羞涩,压低声音回:“哪里哪里,不过是路过赌坊进来见识一下,侥幸运气好些。”
旁人无比羡慕的瞧着齐文鸢将银子收走,他们是粗人,手里攥着几枚铜钱就了不得了。这个少年人年纪小小,出手如此阔绰,让人羡慕。
接下来,齐文鸢又赢了两把,那个卢升却不信邪的每次都压和她相反的点上,眼看着又输了三把。
他的眼眶已经泛红,偶尔投到旁人身上的目光,冰的让人不敢说话。
赌场中常有输红眼的人,年轻荷官并不在意,照旧用言语鼓动着大家下注。
当齐文鸢将五十两银子一起压到小上时,荷官眼中迸发出一抹亮色,摇动骰子的手格外用力。
能在赌坊中荷官,那些暗中换骰子点数的小把戏多少都会点儿,齐文鸢明明感觉出摇筒里的点数是小。
可那荷官身子仿佛不经意的碰了桌子一下,其中一个点数从三变成了六。
五十两银子都在桌上,齐文鸢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她集中念力,将摇筒中的骰子按照她需要的大小又改变了过来。
旁人看来齐文鸢连身子都没动一下,没人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了手脚。她自己也有些惭愧,将修为拿来赌钱,这也太对不起老祖宗了。
果然,当荷官面带微笑的将盖子打开后,表情僵了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齐文鸢还是没错过这一幕。
“哈哈,赢啦,我又赢啦。”声音主人眉飞色舞,恨不得就地跳起来。
卢升脸色黑沉沉的,他又输了一把,身边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这一把下来,齐文鸢已经赢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加上她的本金五十两,一共二百两了。
小满对齐文鸢已经不止是崇拜了,要是没有外人,她真的要高呼一声阿弥陀佛了。她家小姐一定是佛祖庇佑着,不到一个时辰就赚了这么多。
第七十章 陌生人之间的赌局()
白花花的银子,让人眼馋,齐文鸢青稚的面孔,也让人惊疑。
常在赌坊里混的都是市井中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赌徒气质。可齐文鸢赢时含笑,输时也不喊叫十分另类。
盘算了娘亲的治病需要的银子,齐文鸢决定再赢一百两,然后收手。
二百五十两对于四季坊来说,应该不是一笔太大的数目,她今日只是以一个普通少年身份出现。要真赢得四季赌坊大出血,恐怕连这房门都出不去。
低调是福,她深谙此中门道。
眼见着齐文鸢银子越赢越多,荷官冷汗涔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赌坊也有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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