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果亲王面露凶光的告诉他。当年他父亲的案子有冤屈,当今皇上心知肚明这一点,却仍是下达了圣旨时,他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父亲身上受的冤屈。他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鸢儿,他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干系!”莫玄镜正了脸色。加重了语气。亲眼的看着表妹陷入孟君浩的情谊中,无法自拔,他心头不由的着恼。
即便孟君浩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只要他的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液。这段感情,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齐文鸢拭了眼泪。眉目间有戚戚之色。表兄如此的声色俱厉,还是头一次。她收敛了情绪。努努嘴,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住了。
表兄身上的故事,她只知道皮毛。能回来,已算是奇迹。见他大发雷霆,她心中总是有些不忍。
或者,是表兄有什么难言之隐。到此时,她才冷静下来,暗暗的猜测着。
屋中陡然一片宁静,莫玄镜的双眉紧蹙,咬着唇角。平静的面上,有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踱到门口,““来人呐,送齐小姐回去。”
门外有人应声,接着是窸窣的脚步声。一个魁梧的男子,应声而入。
“鸢儿,你回去好好休息,仔细着身子。”瞥见齐文鸢的脸庞,莫玄镜不免内疚,将语气放轻了许多。像是昔日里,两人对话时的柔情。
齐文鸢绞着帕子,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门外的秋风起,吹起了一季的凄凉。苍白的脸上,有了哀戚之色。
离开六扇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一路走,一路忧虑。难不成是舅父当年的事情,与皇上有关,这才使得表兄对皇室这般的仇恨。她的心脏突突跳动着,有了自责的意味。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清月从院子中小跑出来,握着她的手,眉目间尽是担心。
齐文鸢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抬脚往院子中走去。
若是事情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可该如何是好。一边是莫家的仇恨,一边是孟君浩。无论帮谁,都会有受伤的一方。
“小姐,今日府上来了封信。”清月俯在她耳畔,轻声细语的说道。
院子里散落着几片叶子,碎裂进泥土里,辨不清从前的形状。
“哦,是谁写来的?”齐文鸢听到信,顿时来了兴致,好奇的问了一句。
难道是孟君浩,她隐隐期待着。在齐府上住了许多的时间,写信来的,也只有孟君浩。
清月摇了摇头,神色异常,“没署名。不过,好像是……”
“好像是谁?清月,你别卖关子。”齐文鸢倒急了,纷杂的事情太多,扰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
清月四下张望着,瞧见院落中并无人,这才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小姐,不瞒您说,我瞧着笔迹,像是郡王的。”
“郡王。高凉郡王?”齐文鸢的眉毛一挑,满心的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若说是辛郁,也无可厚非。辛郁在凤翔城中住的时候,曾给她送过衣服。自己的身份与地址,他都是知道的。
不过,高凉距离凤翔城,千里迢迢。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免让人匪夷所思。
清月点了点头,语气紧张,“我只是瞧着像,并不敢确定。”
“我们走快些。”
齐文鸢说着话,提着裙裾小跑起来。若真是辛郁的信,她可要仔细研究一番了。高凉的站队,如今至关重要。
一踏进屋中,清月就急匆匆的跑去从红木的抽屉前,掏出信来,递给齐文鸢。
牛皮色的信纸上,只有方正的楷体,写了几个简单的字:齐府五小姐亲启。信封口,仔细的涂了胶水,完好无损。
看见字的一瞬间,齐文鸢的心中有隐隐的失落,字体显然不是出自孟君浩之手。
“小姐,快打开。”
清月敦促着,心中惶惶不安。辛郁的字,她在王府中见的惯了。所以,信封送到她手上的那一刻,她惊的嘴巴差点掉下来。
那字,她认识,是出自辛郁之手。可王爷明明身在高凉,又怎会知道齐府的位置。也是因此,她犹豫不决,一时不敢确定。
但冥冥之中,她的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信里有干系重大的事情,她下意识的瞒着小满、春桃春杏,将信藏进齐文鸢梳妆用的红木盒子中。
无奈,齐文鸢一早出了门,她左等右等,直等到午后。
撕开了信封,里面露出雪白的宣纸。齐文鸢心潮澎湃,手心里出了冰冷的汗珠。
跳过内容,她直接看向落款。落款处的几个字,力透纸背,触目惊心:辛郁亲笔。
“啊”的一声,齐文鸢的手一松,信纸掉落下来,在空中短暂的一阵盘旋,掉在地上。
果然是辛郁,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清月弯下身子,匆忙的将信捡起来,眼睛的余光,刚好瞥见信纸末尾的落款。
她的心中咯噔一声,漏跳了两拍。是王爷,果然王爷对小姐念念不忘。
齐文鸢颤抖的接过来,一字一句的读起来,风从窗子的缝隙中,吹进来。吹的雪白的纸,“哗哗”的响动起来。
读完信,齐文鸢的心霎时凉了半截,惊魂未定的看着窗外,愣愣的出神。
信上的内容,与她预料的,半点无差。
飞逸国国君已经派遣人去联络了辛郁,辛郁正犹豫不决,正在思考该偏向哪一边。
最后的几行字,黑白分明,是说若她想知道结果,就到高凉王府中来。
她将信收了起来,寻了椅子坐倒了身子,纤细的双手,揉上太阳穴。辛郁的言外之意,她心知肚明,无非是让她再去一趟高凉郡。
“小姐,小姐。王爷说什么了?”清月关切的询问道。
齐文鸢抿了抿嘴,清晰的吐出几个字,“清月,看来我们要去一趟高凉郡了。”
院子里,树叶“哗哗”的晃动着,不知哪一阵风起过后,就要离开树木的怀抱,投向寂寂的死亡。(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远走()
“高凉郡?”清月皱了皱眉,齐文鸢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信分明是王爷写来的,可王爷又如何知道小姐的住处,难道这之中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齐文鸢点点头,语气匆忙,“事不宜迟,快收拾行李。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手中的牛皮纸张被她握的皱巴巴的,有濡湿的汗渍,淌出来。
从齐文鸢的神情中,清月已然猜测到事情的紧要,当下不敢再迟疑,进到里间窸窸窣窣的收拾起来。
正收拾间,小满与春桃打闹着一路进了门,听见里间的动静,颊边的笑意不由得隐了去。
“小姐,你这是作何?”小满嘟着嘴,盯着清月手忙脚乱的背影,满脸诧异的询问道。
清月明显是在收拾东西,莫不是小姐又要出远门了。她暗暗猜测着,心中焦急不安。几次外出,几乎没有一次是风平浪静的。现下,但凡听闻到外出俩字,她就条件反射般的一阵后怕。
齐文鸢咬着唇角,正在忧思信纸上的事情,于小满的话,并未听进耳中。
小满不甘心,小跑过去,晃着齐文鸢的身子,声音沙哑,“小姐,小姐。”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起来。也是因此,她的语气满是急促。
春桃亦是敛了声,目光紧盯着齐文鸢,等待着最终答案的揭晓。
齐文鸢回过神,收起手上的信纸,淡淡的抿了嘴角,“没什么,我就是想出门散散心。眼下秋高气爽,南山的枫叶只怕已经红了。”
她尽量将语气说的平静。清亮的眸色中,映出窗外的榕树。
方才的一个小动作,并没逃过小满的眼睛。她随即的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紧拽着齐文鸢的胳膊,哀求道,“小姐,不要出去。好不好?”日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可不愿意再看见出现什么变故。
“傻小满,我这次出去,是为了以后的宁静。祖母那里。你要帮我保密。”
齐文鸢的神情陡然间严肃起来,不似一贯的云淡风轻。眼睛里亦有了几分的诚挚,远走高凉这件事,她并不愿告知祖母。
齐文鸢的坚决。小满与春桃心知肚明。当下,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便舍弃了劝阻。反而帮清月一道收拾起行李来。
去高凉郡时日多长,是个未知数。所以,三个人挑拣了许多的衣衫,毕竟。秋高清爽,路上总是会凉些。
小满抹着眼泪,满心的担忧。收拾的间隙里,一直哭哭啼啼。
“小满。这可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啊!”齐文鸢看不下去,出言提醒着。淡淡的眉目间,荡漾着几分的笑意。
小满抽噎着应了一声,将大把的衣服往包袱里装。路途遥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总觉得会用到。一顿功夫下来,包袱便硬邦邦的鼓起来,仿似一个膨胀的棉花糖。
包袱捧到齐文鸢面前的时候,她不禁一阵无语,“喂,我这是出去玩,可不是去逃荒。”
忽略掉几个人的阻拦,齐文鸢伸手拆开了包裹,开始大刀阔斧的减负。
既然是去王府,衣衫也就不用多带,但防身的武器,却是必不可少。虽说眼下她有灵力护身,但路上总难免有变故。多准备一些,自然是无错。
屋子里的气氛,因着齐文鸢的即将离开,终是变得微妙起来。
小满的情绪低落,表情冷淡,眼眶泛红。春桃也没好到哪里去,紧张兮兮的点上了香,虔诚的为齐文鸢祈祷。
与她二人相较,春杏总是成熟些,并没流露住什么哀伤的情愫。只语重心长的叮嘱了一番,顺手将在佛祖前求的平安符,挂在了齐文鸢的脖颈上。
齐文鸢微笑着接受了,塞给她一个锦囊,说是如果她半月之内未归,就拿着锦囊去见莫玄镜。
论稳重,没人比的上春杏。这件事情,交给春杏她最放心。
为了调节气氛,用晚膳的时候,齐文鸢特意放软了语气。轮番对小满,春杏一番劝慰,拍着胸膛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
小满方才破涕为笑,不情愿的点点头,眼睛里依然是难化的担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齐文鸢就悄无声息的起了床。
院子中的荒草上,沾着晶莹的露珠。空气里有薄薄的雾气,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人影。
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动静,齐文鸢并没从前门大摇大摆的出去,反而选择了一向人烟稀少的后门。
后门平日里少有人来,守卫亦是散漫。她出去的时候,守卫们正在屋中用早膳,并没察觉。
出的门去,她慌张的舒了一口气,带着清月,千回百转,拐到一条冷僻的巷子中。
辛郁的信上说的分明,说是若她同意去高凉郡,第二天一早,在落花胡同中汇合。那里有专门的人,等待着她。
因着天色尚早,路上的行人稀少,只有几个形色匆匆的小贩经过。
为了保险起见,她与清月都是一身男装打扮,毕竟,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男子的身份比女子行动要方便更多。
踩踏上落花巷的那一瞬间,许多回忆接踵而至。这条巷子,她来过。
青色的砖墙,破败的庭院。一株挺拔的白杨树上,叶子枯黄枯黄的,遥遥望过去满眼的金黄。
那一日,就是在这个院子中,辛郁被人下了药,她不偏不倚被掳过来。在半醒未醒的状态下,被夺走了初吻。
这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但事实上,那时候辛郁人事无知的状态。若是赤裸裸的控告,未免有些不道德。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神志不清的人,犯下的罪。都是无罪。
往事历历在目,她不自禁的拿手覆上了红唇,一颗心脏砰砰乱跳。似乎那日发生的事情,新鲜的一如昨日。
破败的木门里,传来了动静,一个眉目俊朗的侍卫,自内走出。
他的双手负在身后。望见齐文鸢的那一刻。脸上一喜,迎了上去,“齐姑娘。多日不见。”
“却侍卫。”
却要的脸。齐文鸢十分的熟悉,即使数月不见,也是一眼认了出来。
瞥见却要,清月却是吃了一惊。身子僵在原地。良久,才淡淡的喊了一声。“却大人。”
她的声音细若游蚊,几不可闻。
却要是王爷身旁最得力的侍卫,专门负责王爷的安全。如今,却远来凤翔。只为接齐文鸢回去。
由此,小姐在王爷心中的位置,可见一斑。
她暗暗的感慨着。视线越过却要,往那棵杨树上望去。树叶金黄的一片片。有几片已然有凋落的趋势。
“齐姑娘,你能来,王爷定然很开心。”却要的神情喜悦,眼中闪烁着光彩。
自小追随着辛郁身侧,对辛郁,他是一百个忠心耿耿。他明知王爷钟情于齐文鸢,却不得不放她走,心中定然难过。
齐文鸢淡然一笑,扬眉道,“却侍卫,我们这就启程吧。”
辛郁是深藏在她心中的秘密,像是一道伤痕,永久性的烙刻在心脏上。倒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歉疚。
辛郁为她做的事太多,她有生之年,却无力偿还。
却要点点头,转过身子,大声呼喊了一声。话音一落,从屋中走出几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衣着打扮与却要一般无二。
“齐姑娘,这些侍卫,都是王爷亲自派来,守卫您安全的。”却要的双手一拱,嘴角上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齐文鸢佯装淡定的点了点头,垂了眉眼,语气疏离,“那就多谢王爷美意了。”
再出门时,门外已经多了辆马车。枣红色的骏马,目光炯炯。一看便知是难得的好马。
清月掩着心中的震惊,扶着齐文鸢上了马车。等到车帘彻底拉下,她才幽幽然的开了口,“小姐,想不到王爷如此费心。”
她印象中的辛郁,永远是孤傲而沉静。从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却没有见过他为谁花过心思。
车里空空荡荡,坐两人绰绰有余。清月的话,因此愈发的清晰,听在齐文鸢的耳中,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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