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鸢听说要送她走,喜上眉梢,强自镇定了心绪,故作平静的答道:“如此,民女就多谢王爷了。”
说着话,她眉宇间的喜悦之情,一览无遗。嘴角上扬的弧度,好看极了。
只是,在辛郁看来,那笑更像是一根毒刺,狠狠的扎进心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果然,她是没有一点留恋的。
嘴唇上,翻滚而上的苦涩,像是最苦最苦的黄连。
有些失落的信步离开,辛郁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多日来的努力,终于还是化作了泡影。
这宫殿中,所有的人都巴不得齐文鸢离开,只有他,除了他。
冷风呼呼的吹过来,吹起了他额前的长发,夹带着种冰凉的温度。此刻,他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心中的冷寂,掩盖了一切。
掌灯时分,却要方才披着暮色回来,竟然出人意料的带来了好消息。
今日皇榜才贴出,围观的众人就推荐了一个人,说那是打凤翔来的名医,姓皇甫,单名一个英字。
却要心中一愣,他自认经常在街上走动,每一条街上,每一条巷子中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凤翔城中的几个大夫,都是辜负了盛名,其实,并无什么的真才实学。
皇甫英的名头,在凤翔城中躲避之时,他倒是听过。但传言中的药王谷神医皇甫英,从不随意为人治病,即便是皇室中的人。亦不例外。
请的动皇甫英的人家,要么大富大贵,要么家大势大,能提供与众不同的东西。
这位行踪不定的皇甫神医,竟然来到高凉郡中,并且慷慨的治病救人,当真是蹊跷。
忍着心头的疑惑。他匆然带着几个护卫。按照百姓所指的方向,来到一间客栈之中。那客栈并不起眼,样子极为普通。客栈门前。却出人意料的排起了长龙。
排队的百姓,见却要身着官装,又瞥见他身后的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护卫,便知得罪不得。急忙闪开身子。避在一旁,给却要一行人让出一条路来。
店小二远远瞧见却要。瞧见他身上官服的颜色,便知他官位不低。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容。
得知他是来寻皇甫英的,唯唯诺诺的应了声。二话没说,带着他往皇甫英住的二楼上爬去。
客栈内并不大,倒算得上干净。却要抬头看去。只见通往阁楼的木梯上,站满了人。
那些人个个忧心忡忡。精神疲惫,一看便知是家中有人染了湿毒,特来求皇甫英诊治的。
却要忍不住皱了眉头,将身子一缩,靠着墙壁,艰难的爬上了去。
信步走到一间房门大开的房间门口,却要停住了脚步,一张薄薄的幕纱,映入眼里。
薄纱上人影晃动,当中的一人像是皇甫英,正埋头写着药方。坐在他身旁的人,正俯身去看,脸上的表情并不能看的真切。
却要犹豫了一下,从腰间拿出令牌,说是有要事要办,让候在门外的人自行退了下去。
待人走的完了,却要才抬脚进去,向皇甫英鞠了一礼,说明了来意。
皇甫英对他的到来,并没感觉到多大的诧异,反而一副一切意料之中的神情。
却要不得不重新眼前这个人,风貌儒雅,风度翩翩,身负绝学,当真不敢让人小觑。
皇甫英来高凉郡的目的,必然不是治病救人,驱除湿毒。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一代名医怎会亲自长途跋涉,从繁华的凤翔城到这高凉郡中来。
这样的神医,对什么千金,万户侯这样的身外之物,自然是看的极淡。所以,他灵机一动,临时更改了条件。以实现皇甫英此行的真正目的,为交换条件,换来全高凉郡全城百姓的性命。
皇甫英闻话后,点了点头,称赞道:“却大人果然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不过,这件事有点棘手。”
他的话意味深长,却要有一瞬间的失神。良久,他镇定的再次点点头,说道:“只要湿毒驱除,再难的事情亦会实现。”
无论怎样,只要能帮少主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以少主的身份地位,再难的事情亦不再话下。他这样想着,信心便又多了几分,给出的承诺,愈发的有底气。
皇甫英的神情陡然一变,眉宇间洋溢着几分忧愁之色,淡淡的道:“不瞒却大人说,在下有一故友。前几日来书信说,她膝下的小女受伤,被高凉郡王所救,如今正养在王府中。”
却要听着,脸上的表情迅即的变化着,有震惊,亦有别的。心中荡漾起的不安像是喝进去的冷水,流淌在腹中,浑身的冰凉。
就是傻子也听得出,皇甫英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文鸢。齐文鸢,那可是少主心尖上的人,他又如何能擅自做主。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皇甫英之后说的话,却是半分也没听进去。
“皇甫神医,这件事涉及重大,我先去禀告王爷再做定夺,你且在这里等消息。”匆然的留下一句话,却要夺门而出。
天幕渐沉,空气中的一抹黑暗,落在他的肩头上,更落在他的心中。
世间真小,想不到皇甫英与齐文鸢,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他轻轻感慨着,加快了脚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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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郁紧紧蹙着眉头,脸色黑沉,手中紧紧攥着发簪,若有所思。
却要的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消息,当然除了他。事情到这一步,似乎只有他放了齐文鸢,一切才能皆大欢喜。
却要深埋着头,地上少主的影子,有几分的落拓,深深的刻进他的眸子中。
他明白这个决定对少主来说,何其艰难。但终究是国家大局首当其冲,儿女私情却是其次。
所有的事情,太巧合不过。刚好湿毒来袭,刚好皇甫英身在高凉郡,又刚好他是为齐文鸢而来。若说是冥冥中的注定,丝毫不为过。
“却要,转告皇甫神医,他说的事情,本王不会答应的。”
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辛郁脸上的表情有些恨恨的,眼神中写着一抹坚决。
却要闻话,心中一凛,不敢置信的抬眸望着他,弱弱的开了口:“少主,您要三思啊,全郡的百姓都仰仗皇甫英救治……”
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回肚子中。
辛郁黑着脸,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巨大的响声,响彻在整个大殿之内。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高凉郡中明明当家做主的人是他,却接二连三的被人威胁。先是母后,再是皇甫英,他厌极了这种感觉。
他惯不会相信身为一国之君,除了答应被人开出的条件,就没有其它的法子了。前来争夺的人愈多,他就愈发觉得齐文鸢的弥足珍贵。再也不愿轻易放开了手。
“明日。你……”伸手示意却要到自己身旁,凑在却要耳旁,一阵低语。说着话。他的面上流露出一抹不轻易见到的暴戾。
却要听着,面色迅速的变化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到底是触到了少主的底线,他心下顿时惴惴。
窗外的夜色深沉。不见星光,像是永远不会在亮起来一般。
树木的影子。隐没在夜色中,身躯几不可分辨。
齐文鸢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辛郁今日的话,犹自回荡在脑海中。他是真的愿意放自己走么。多呆在王府一天,她心中的不安就加深一层。
算算天数,师兄这会早该解决好二皇子的事情。再折转到蓬莱山中才是。只是,一等再等。望穿了秋水,师兄的影子,半分也瞧不见。她难免心中焦急,想去凤翔城中一探究竟。到底是陈朝的保密工作到位,还是高凉郡中讯息传递缓慢,她不得而知。
一切的真相,像是掉进大海中的细针,寻不见,摸不着。
第二天一早,却要便匆匆的行动了,带着十几名的护卫。
太阳刚爬到枝头,懒洋洋的散发着光芒,空气里的温度,依然冰冷的让人唏嘘。
掏出令牌,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带走了皇甫英,留下满客栈的嗔目结舌。
少主昨晚说的话,一句一句回荡在脑海中,既然皇甫英不知软的,就来硬的。
他虽然想出声阻止,却是忍住了。毕竟,他太了解少主的脾性,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皇甫英亦步亦趋的跟在却要身后,淡淡笑着,英俊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脚步走的亦是云淡风轻,丝毫不像是别人抓捕,反倒像是闲庭信步。
客栈中的掌柜与店小二,感念他的救命之恩,连连追了几步,当路跪倒,诚惶诚恐的向却要求饶让他放了皇甫英。
皇甫英闻声只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起来。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高凉郡王眼下有求于他,性命自是无忧。只是,要想顺利救出齐文鸢,却是有几分的困难。
想到此处,他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望向沿路上树木顶。寒冬时节的树木,叶子早已调的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平添了些萧索之意。
却要的脚步缓慢,不时扭头打量着皇甫英。瞧见他气宇轩昂,神色平静,心中的敬佩之情更盛。
事先安排了几个人,备下了轿子。一行人刚走至府门口,就有专门的人将皇甫英“请”上轿子。
皇甫英的事情涉及重大,在下最后的通牒之前,不得不先小心翼翼的瞒着其他人。
悄悄将皇甫英带进了养心殿,辛郁早已等在殿内。皇甫英一到,他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微笑着弯了身子。
“皇甫神医,你的大名本王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辛郁的眼角微微的上扬,脸上虽然笑着,语气中却听得出几分不愉快来。
他对行医之人,一向敬佩。只是,因为涉及到齐文鸢,他就不自禁的厌恶起来。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要将齐文鸢带离他的身边。
皇甫英拱了拱手,向新郁行了一礼,神色如常:“王爷谬赞,草民自是不敢当。区区贱命,何足挂齿。”凌厉的语气中,没有半分的退让。
几句寒暄之后,辛郁招呼他坐在,又命令一名小宫女端来茶水。
皇甫英恭谨有礼的端坐着,心中却波澜起伏。也不知鸢儿住在哪座宫殿。
方才轿子抬进宫中的时候,他只透过缝隙看了看王府的大致面貌,的确大气轩昂。只是他生性不喜这些个深宫大院,以致于那年刚出师,因着师父的名头,以及他自身的不凡。皇宫中的人一眼瞧上了他,亲自派人请他到宫中行医治病。
成为一名御医。是全陈朝绝大多数大夫朝思暮想的事情。但皇甫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是明白的。所以,那样的地方。他避之唯恐不及。
后来,他云游四方,名气日盛。娶得貌美妻子,生下皇甫弦。所有的一切。无不证明着他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辛郁抿着茶水,漫不经心的瞥了皇甫英一眼。道:“近来郡中流行的湿毒,皇甫神医可曾见过了?”
皇甫英点点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像是弥勒般温和:“自然见过。而且深谙医治之术。若不是如此,王爷又怎会这般兴师动众的请小人来这王府之中。”
他的回答,直接了当。反倒让辛郁有些招架不住。
“皇甫神医果然聪慧。本王今日请皇甫神医前来,是想留皇甫神医在高凉郡中治病救人。除了上次那个条件以外。皇甫神医想要的赏赐,本王可以一概答应。”
辛郁说着话,炯炯的目光盯着皇甫英,像是要将他看穿,看透一般。
若是皇甫英治愈了湿毒,齐文鸢的不祥一事,便能够暂且搁置下来,母后和百官,亦无理由再逐人出宫。
他心里盘算着,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皇甫英并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皇甫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从椅子上起身,歉然的福了福身子:“草民只有那一个请求,若王爷不答应,草民这就离开便是。”
上次试探过却要,他就确定了齐文鸢尚在王府中,所以,这一次来王府之前,他就做足了准备。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却透露出一抹不可轻易撼动的坚定。
“皇甫神医,实不相瞒。因为湿毒的事情,齐姑娘性命堪忧,朝堂上的百官纷纷上了奏折,说是齐姑娘带来了湿毒,让本王除之而后快,方才能安定人心。”辛郁将茶碗盖握在掌心,眼睛并不看皇甫英,而是盯着脚下的地面,似是若有所思。
顿了一顿,他恍过神来,双眼从地上移向皇甫英身上,继续道:“我想皇甫神医,应该也不想让齐姑娘落上这样的罪名吧。”
他用食指叩击着扶手,端着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皇甫英的心头一凉,不自觉的皱了眉。想不到齐文鸢如今的处境,竟是这般的不堪。
要是出了岔子,又该如何。他一边寻思着,眉宇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忧色。被百官讨伐,成为千夫所指,被冠上不祥的罪名,对一个小女子来说,实在太也残忍。
他来之前,倒未料想到此节,不由得忧心忡忡。良久,他抬起头来,看着辛郁,定定的说道:“王爷,湿毒源自西域。鸢儿她从未到过西域,谈何带来湿毒,太也荒谬。”
“本王亦是这样辩驳,但现下高凉郡中一片人心惶惶,若不找个理由来,谈何稳定人心。”
辛郁扬了眉,忍住心中不悦的情绪。遇到棘手的事情,无法处置之时。稳定人心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替罪羊揽下所有的最名。然后,一切不了了之。
先前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高凉郡中就有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倒在一定程度上起了些积极作用。
那时,他便看不过眼,亲自跑去父王身前,为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含冤。
父王只是轻轻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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