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是历次大战中最惨烈的一次,蒙古大军险些便攻入城去。虽然被打退,但双方死伤极重,城中元气大伤。蒙古虽在此次攻击中损失两三万人,龙虎关中也伤亡了一万余人,军力已颇感不足。
司徒文回到城中,一跃下马,向那少年抱拳行礼,说道:“多谢这位英雄相救,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在下凌翎七。”
原来凌翎七来到城下,正好见到蒙古大军大举攻城,他纵马闯营,却碰巧又救了龙虎关守将司徒文。
司徒文自不知他的来历,但见他英气勃勃,武功又高,是条好汉,甚是欢喜,当下携了他的手,说道:“少侠肯来相助,本将深感欣慰。请上城楼一叙。”(。)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围城()
得知凌翎七是大宋人,这些金国的将军也颇为佩服,蒙古人暂时没有进攻,众人又是大喝了一场,当晚凌翎七便留在城中。
第二天早上,凌翎七跟着司徒文来到城头,今天蒙古大军肯定还要来攻,凌翎七也正想看看,金**队又是怎么打蒙古骑兵的。
两人正聊着,正在此时,忽听蒙古大营中,传来隆隆鼓声,当真震耳发聩。司徒文身边左右,无不面上变色。
凌翎七说道:“敌人开始总攻了。”司徒文这才感到事态严重,忙道:“传令下去准备作战。”
他手下的战将知道情势危急,也不推辞,当即传下令去,分派各军排列阵形,拒险而守。不许无故出战,也不许随意后退一步,违令者斩。经过一场激战之后,援兵伤亡甚大。八万步兵,能战之兵不过六万余人;就连司徒文亲率的两万精骑,也伤亡了几乎一半。幸好杀出城来的守军,倒没太大损失。几路人马合兵一处,尚有十万之众。当下在城下摆开,如一字长蛇之势,与蒙古大军对峙。
司徒文与蒙古大小交战何止百次,深知蒙古用兵之法。知道一旦两军在平原摆开,蒙古必定以铁骑先行冲阵。一旦突破阵形,步兵便随之掩杀过来。
他却以牌刀手设在阵前,遮挡流矢。后以长枪长矛做第二列,第三列却是强弓硬弩。又令人在阵前多设蒺藜、拒马为障,滞缓敌骑的进攻速度。
只不过时间仓促,阵形刚一排好,便见敌阵中角吹响,旌旗摇动,跟着第一波攻击就此展开。蒙古好不容易遇到与金国主力在平原决战的机会,自是全力以赴,想要一战而歼之。因此第一轮冲击,至少有两万铁骑发起攻击。
金国的小王子也来了,远远看见敌军枪戟如林,铁骑似惊涛骇浪,席卷而至,马蹄声震动大地,每个人心中也都随之怦怦而跳。他不禁面如土色,心道:“早知蒙古如此利害,我就不跟父皇苦苦争这个统帅的位置了。天可怜见,佛祖庇佑,若使本王度过此劫,定当建百座浮屠宝塔,修无量金身!”
敌骑甫发,尚在半里之遥,忽然半空中出现雨点般飞来的流矢。前阵牌刀手支起盾牌,挡住一部分箭夭。但后阵中却有一片又一片的士卒中箭倒下。晋王身前有侍卫守护,早有人举起大盾,遮挡箭矢。
箭雨刚停,蒙古铁骑已然接近。虽也有少数铁骑踏到蒺藜、拒马之类的路障,跌倒受伤,却丝毫未曾使攻击受挫。铁骑如一团巨大的乌云,仍是源源不绝的涌了上来。
司徒文喝令放箭。第一排射手用的都是硬弩,射程极远,千百支弩箭同时射向天空,然后又再呈弧形落下。蒙古铁骑已射程,忽然一阵箭雨落下,立时劈里啪啦射倒数百骑。但敌骑视若不见,仍是奋勇杀来。
司徒文又令第二排弓手放箭。这一次敌骑已近得多了,因此乃是平射。首当其冲的四五百蒙古铁骑立时倒在箭雨中。但更多的铁骑却仍是如一团黑色的旋风,转瞬间便突到阵前。
阵前却早已伏下五百牌刀手,着地滚将去,专砍马脚。一时之间,人喊马嘶,数百铁骑都成了刀下鬼。但蒙古铁骑为数众多,五百牌刀手在数万铁骑当中,便如沧海一粟,只能稍稍阻滞敌军片刻,随即有铁骑已冲破防线,来到长枪阵前。
虽然又有数百骑伤亡,但长枪阵也不能抵挡多时。司徒文不慌不忙,又传令,从两翼忽然涌出万余精骑来,分两路夹击蒙古铁骑。蒙古铁骑虽有两万,但一路死伤惨重,士气不免有些低落,再加上猝不及防,一旦与金国生力军交锋,战力不免大打折扣。竟然被杀得阵形大乱,渐渐向后退却。
司徒文大喜,传令击鼓,又以五千余骑从中路突击,已将骑兵尽数投进战场。果然一冲之下,蒙古铁骑阵势大乱,开始向后退却。司徒文知道机不可失,当即纵马上马,挥剑大喝:“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全军出击!”十万人齐声响应,当真惊天动地,向蒙古大营冲杀过去。
凌翎七也跃马挥刀,向前冲杀。
十万人一起发作,登时将蒙古前阵冲乱。但蒙古兵多将广,尚有两万余铁骑陈兵阵后。此时见势不妙,便将这余下的两万铁骑也派了出来,再以十数万人同时进击,金国大军的攻势立时受阻。纵有凌翎七之勇,司徒世家数百弟子剑术之精,但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之上,却丝毫不能改变战局。
两军此时已是决战,都是有进无退,直杀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渐渐地金国大军气势已衰,阵脚开始摇动,被蒙古大军逼得步步后退。两翼损失越来越多,只得向中路靠拢。司徒文见了,不禁心里叹了口气,心道:“难道我等苦战一场,竟然会败在今日?我司徒文岂不成了金国的千古罪人?”
蒙古大军渐渐占据了上风,以十几万人排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将不足十万的金**队围在中间。而且包围圈越来越窄,金国将士虽殊死恶战,却因寡不敌众,气力已竭,败象已露。
却见蒙古中军阵前,出现了一骑,身披黄金甲,手提弯刀,却是蒙古王子帖木儿,跃马扬威,呼喝督战。
凌翎七远远看见,怒道:“我这便冲将去,取他项上人头。”
司徒文在旁见状,忙道:“不可,敌军阵前防守严密,你一人上前,实在太过凶险。”
凌翎七却道:“生死在此一战,顾不得许多了。”拍马冲向前去。
蒙古中军忽见一骑疾驰前来,一开始无人注意,后面发现那骑士手持长刀,所过之处,蒙古铁骑纷纷落马,竟是无人能敌,这才感到惊骇。忙道:“放箭,放箭!”数十人取弓在手,对凌翎七一人齐射。
凌翎七挥刀拔打箭矢,虽不时有箭矢射中他胸腹,一来他是化劲高手,本身也不惧普通的箭矢,就是重箭也不能透他天蚕宝甲。蒙古众军更是惊讶,又添十数神射手同时向他放箭。忽然所乘战马一声哀鸣,却是中了数箭。跟着又有十数箭射中马身,原来蒙古也知射人先射马的道理,箭雨当中,凌翎七虽有宝甲,只防护得了自身,座骑却不能兼顾。(。)
第二百七十章 蒙古大败()
凌翎七身子落马,脚下不停,仍是向前急奔他只须挥剑打落射向头脸和四肢的箭矢,前胸后背都在宝甲的保护之下,因此敌军的箭雨竟未能挡得住他。
转眼之间,他已冲到阵前,正要前去擒拿蒙古王子,忽然迎面冲出一人,身子高达丈二,眼似铜铃,如凶神恶煞般杀出,手中提一付极粗极重的链子锤,呼地一声,直往凌翎七砸来。这个巨人,跟那次凌翎七杀掉的蒙古王子侍卫差不多。
当时凌翎七只传授了四两拔千斤的手法给玉雅,她就轻而易举打败了这种大块头。对付这等粗人,凌翎七更是话下。他也不用凌厉内劲,仍是以柔克刚,长刀递出,在锤头上一按一引,那链子锤的力道便变了方向,大汉身子本就笨拙,被这股大力一引,站立不稳,扑地便倒,却似倒下一座小山。
蒙古向来敬重勇士,此人力大无穷,原是众多武士心中的偶象,却见他竟然在这平常少年的一招之下,就跌倒在地,都是十分震惊。
蒙古小王子帖木儿一见之下,又惊又怒,传令调十大山嵬勇士前来。不一会儿,阵前便出现十个高大的彪形大汉,虽没刚才那人那等巨大,却都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去。每人手中一只蛮牌,一柄厚达数分的大砍刀,比之军中铡马料的大铡刀,还要粗重几分。蛮牌四周有轮,都是磨得飞快,极是锋利。
凌翎七正向蒙古王子帖木儿扑去,忽然被这十人围在当中。原来这十个山嵬勇士临敌时都练成阵形,四人持蛮牌挡在他身前,却不进攻。左边三人,右边三人,滚动蛮牌,高举大砍刀,近身砍来。
凌翎七挥刀去挡,连连挡开六刀,竟也感到反震之力颇大,原来敌人的砍刀太过沉重,硬碰之下,不免有些吃力。这十人都极具勇力,步法却又十分灵活。又是以阵势对敌,进退趋避,圆转如意。凌翎七身陷阵中,竟是束手束脚,大感难以对敌,不禁心惊:“这几人刀快力沉,倒还罢了,但这个蛮牌阵却实在利害,竟看不出破绽来。”
他被困在阵中,一时之间,竟不能突出阵来,越斗越是心中焦躁,却又无计可施。而此时金中,却已是笈笈可危。不断有金国大军的队伍被冲散,只有司徒文的中军还能勉强抵挡,但也有如怒海孤舟,感到风雨飘摇。
凌翎七远远看见,心里也是一寒,心道:“难道这一仗,金国真的要打输了么?”如果金国完了,那大宋也危险了。
正感有些沮丧,忽觉蒙古后军中一阵大乱,人人面色大变,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蒙古王子也自惊惧,许多蒙古士兵都回头观望。突然之间,一股强大的铁骑出现在蒙古中军前面。
这股铁骑铺天盖地而来,杀声遍野,竟似有不下十万之众。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蒙古大军一旦遇到,立时土崩瓦解。后队既然被击溃,中军便失了屏障,而精锐之师又几乎倾巢而出,与金国大军交战。所剩余的多是步兵,虽有数万,又如何敌得住这支生力军?
凌翎七又惊又喜,心道:“不知这支精锐的骑兵,却是从哪里来的?”
蒙古中军转眼被冲乱,被那支铁骑分割成小股,然后各个击破。那十个山嵬勇士也无心恋战,拥了蒙古小王子,率败军突围而去。
忽见大旗招展,却是金国的旗。
金国精骑十万,突然杀向蒙古后阵,蒙古大军正与龙虎关军队全力激战,因此抵挡不住。后营和中军相继被冲乱。司徒文见有强援来到,大喜过望,当即喝令全军反击。蒙古大军腹背受敌,支撑不住,终于溃败。两股金兵合兵一处,追杀敌寇。直杀得蒙古伏尸百里,伤亡大半。只剩十余万残部,逃回草原。
那边的大将军完颜宏叫人给凌翎七牵了一匹马来,两人并肩前行。司徒文也和金国小王子等人来迎他们的大将军。却见凌翎七竟和完颜宏在一起,状甚亲密,众人都是大感惊讶。
司徒文当下迎接金国自大将军以下,偏将、副将数十人进龙虎关中,设宴接风。金国之大军大胜,乃是十数年来未有之事,自须大为庆祝一番。城上城下,数十万人齐声欢呼。
庆功宴上,金国诸将纷纷向凌翎七敬酒,场面甚是热闹。司徒文、完颜宏、凌翎七等人共坐一桌,不时又有城中将领、司徒世家中人前来劝酒。小王子和几个心腹将领、侍卫头领坐了一桌,却冷冷清清的,没人理会,越看心中越是不忿。
此次庆功宴除了小王子和凌翎七等人外,都是人人尽欢,也有不少人喝得大醉。
凌翎七却也喝得多了,回到客房,倒头便睡。但就算是半夜,城中仍有士兵随意高歌、喝酒猜拳之声。司徒文早已传下将令,今夜金吾不禁。
睡到半夜,忽听关外险峰之上,传来幽幽箫声。凌翎七从梦中醒来,只觉这箫声固然十分悠然动听,但令人惊异的却是,吹箫之人显然内功深厚,否则就算是在寂夜,也不可能将箫声传得这么远。
他越听越是诧异,不禁坐起身来,只觉箫声无论音律高低,但丝毫不影响传送的远近。而且仿佛吹箫之人就坐在身边一样,这份内功修为,越想想觉得可惊可畏。
他知道龙虎关中,无人有这等深厚的内功,而箫声传自远峰,难道吹箫之人,竟是来自关外异域?
凌翎七悄悄起身,只带一柄长剑,却纵身上房,听箫声是从城北远峰传来,当下展开轻功,往茫茫山谷而去。龙虎关北面多山,峰峦连绵。箫声却在远峰,音律仍是不缓不急,相距无论远近,听来都是一样的清淅。
不到一个时辰,已到一面险峰之下。他又上到一半,忽然箫声却停了。他还以为是吹箫之人发现了自己,当下伏身在一片岩后,却向前看去。
这一看之下,不禁呆了。
却见月光照在一片平阔的岩石上,四面都是峻峭的岩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宛如月宫仙子,身影亦是妙曼飘逸,手持玉箫,悄然伫立。。。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大危机()
那女人不是大旗门的南宫小雨,还能是谁?而在她对面,却有一个男子,宽袍大袖,背负双手,一脸怅然神色,默然相对。这个俊逸长者,却是大旗门主傲天。
无论是见到谁,凌翎七都不会这样惊讶。他心中大奇,没想到大旗门主傲天竟会出现在山峰之上。而从南宫小雨极清极美的容光中,也能读出她心中的无限愁绪,竟是为面前之人而发。
风极冷极清,险峰上的几人都各怀心事,或悲或喜,或是讶异。
良久,南宫小雨轻启朱唇,说道:“这么多年,你武功大进,却终究还是添了华发。”
大旗门主傲天轻叹一声,语气中竟极是温柔,说道:“对不起,当年我迁怒于你你受苦啦。”
南宫小雨眼波中竟似有无限情愫,瞟了他一眼,说道:“拜你所赐,使我流落塞外多年,不过我现在很好。我已不想再提当年之事。”
大旗门主傲天忽然叹了口气,问道:“那个孩子,当真是我的么?”
南宫小雨面色忽然大变,竟变得有几分凶狠,恨恨地道:“你终究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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