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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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见-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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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他知道。”柳仙儿看着她说道,“既然怕他知道,又为什么要这么决定。”

“我……”燕子溪张了张嘴,猛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若能够和南邵联手刺探幽冥庄,必定事半功倍。”

柳仙儿随即问道,“你还想了什么?”

“若是能够探清幽冥庄,拿回就要,那小情的腿就有救了。而且东谛也除了一大祸害。”燕子溪说完后,见柳仙儿直直望着自己,不觉轻咳了一声,“怎么了?”

柳仙儿咬着牙,“燕子溪!你想的倒挺多的。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离去,我们是什么感受。”

“阿柳。”燕子溪沉默了下来,柳仙儿忍耐再三,终于叹了口气道,“子溪,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自己任意妄为的性子。”

“任意妄为?”燕子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阿柳,我不明白。这些年来,虽然我不认为自己的做法都是对的,但总不至于是我的任性妄为吧。”

“你的任性妄为不在于你所做的事。”柳仙儿继续说道,“子溪,在于你对人太过于任性妄为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你无论做什么,总是会拿出最佳的方案,但你可曾知道,那会伤害多少人。”

燕子溪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阿柳,当年是我的错,我已经改了,在这里的十年间,我什么时候利用过别人,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

“是,子溪,你是不再伤害别人。”柳仙儿说道,“你将这个别人换成了自己,你知道吗?燕子溪,从到这里了之后,无论是之前你在南邵,还是后来认识梦断情,你都是在用自己赌。当年,你要去南邵,我曾说让你保重,可是你做了什么,在那里仅仅几年,便被别人追杀,带了一身伤回来。三年前,你留在南邵,说什么一切会小心,可是,当你前往梦府的时候,你心中想的是什么,难道不是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能拉东谛下水吗?”

燕子溪愣住了,柳仙儿继续说道,“好,也许那时的你还没有这样的相反,那见到荆子茹的那分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哪怕自己代替荆子茹成为西刹国的替罪羊,也要保她安全,你敢说你没有?!”

柳仙儿喘了口气,平静下来,“子溪,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做的这些有多么让人不安吗?”

“阿柳……”

柳仙儿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燕子溪,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燕子溪感到呼吸一滞,只见柳仙儿继续说着,“那就是,早在七年前,我便已经得知,荆子茹还活着的消息。”

轰的一声,燕子溪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中爆炸了,他在说什么。七年前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荆子茹还活着,但他竟然没有告诉自己,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他才知道荆子茹的生死之于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竟然没有告诉自己,一瞒就是几年,“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燕子溪看着柳仙儿,后者叹着气说道,“就是害怕,你像现在这样。”

燕子溪一愣,柳仙儿说道,“你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十年前,在南邵的小镇中,你每天都去湖边,一开始,我以为你在想也许荆子茹也会如同你我一样,突然从湖水中冒出来,但直到一天,我看到你跳湖被人救起。”

“你……看到了。”

柳仙儿点点头,“是的,我看到了,从那之后,你每天都在跳湖,你知道我那时的感受吗?突然来到这个世界,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但你却想着去和去死,而且是背着我,你让我如何,等着别人告诉我你死去的消息吗?”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柳仙儿站了起来,“一直以来,你心中都在想,若是荆子茹还活着,那你一定要补偿她,她让你死,你一点都不会迟疑。所以,在七年前,当我得知在南邵操纵一切的人中有荆子茹的存在,我便将消息隐瞒了下来,那时你才刚刚走出阴霾没有多久,我怕你会一个冲动去西刹找荆子茹。”

燕子溪想起那时的自己,也许真的会这么做,在得知荆子茹的第一刻,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也要寻到她。

“子溪,你对我来说,是亲人。”柳仙儿的话,让燕子溪忽然间感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欠了别人这么多,“当年的事情,是你的错,你错的一塌糊涂,不可理喻。但如今,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珍惜现在的生活呢?”

“阿柳。”燕子溪还想说什么,柳仙儿摇摇头,“想说什么,还是对他说吧,我们都只是局外人而已。”说着,柳仙儿看向了院外,燕子溪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皇浦蔺站在屋外的阴影处,神情淡然,“陛下,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您了。”

柳仙儿走的干脆,院中只剩下燕子溪和皇浦蔺。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燕子溪见皇浦蔺缓缓走近,站到她的面前,看到他肩上的露水,燕子溪明白他一定是在那里站了许久。

“为什么不进来?”燕子溪问着他,“天气寒了,站得久了,不好。”

皇浦蔺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不敢。”看着燕子溪不解的神情,皇浦蔺接着说道,“我不敢听你说,你又要走了。”

“皇浦蔺……”燕子溪喘了口气,“你们啊,这都是怎么了,一个这样,两个三个都这样,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

“那是什么?”燕子溪笑着说道,“我总是不顾安危,所以你们一个个都很担心。小情说我总在计划这怎么样离去,不曾考虑过回来。阿柳说,我的不在意伤了身边的人。你又要说什么呢?皇浦。”

皇浦蔺思索了一下,斟酌再三,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子溪……自己保重。”


看着他离开,燕子溪坐回院中,一次又一次,这个人总是在隐忍之后包容,明明有那么多得话要说,却偏偏捡了最简单的。燕子溪轻笑出来,让我保重,皇浦,你就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此时,皇浦蔺从竹屋出来,正在悔恨,有那么多想要说的,叮嘱啊什么的,最后竟然只蹦出了保重,摇着头,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柳仙儿从一开始就未离去,见到皇浦蔺走了出来,便迎上前去,“陛下,我好不容易让子溪产生了愧疚心,您怎么把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皇浦蔺清咳了一声,“我觉得这句话就够了。”

柳仙儿愣住,半晌,开口道,“有没有人曾说您和燕子溪简直就是一对。”皇浦蔺现了一下,“似乎早年间晓天曾说起过。”

“很好。”柳仙儿咬着牙,“一个不会说话,两个也不会说话,你们俩根本就是一对木头人。”

木头人?皇浦蔺回头看了眼已经远去的竹屋,木头人吗?

“陛下。”柳仙儿开口道,“有件事情我觉得需要提前告诉您。”皇浦蔺回过神来,“是什么?”

柳仙儿斟酌了一下,“关于荆子茹,陛下在南邵见到她是有何想法。”皇浦蔺皱了皱眉,“深沉,心机颇深。而且,她似乎同子溪容貌一模一样。”

“这样啊。”柳仙儿点点头,“这件事情,请您务必保密。就是荆子茹……是燕子溪的亲妹妹。”

“亲妹妹?”

“是的,而且她们是……双胞胎。”


 


天可见 第二卷 风云再起 第十七章 再次启程(2)

“亲妹妹?”

“是的,而且她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皇浦蔺想起在南邵时见到的荆子茹,那时只以为是相像而已,却未想,她们竟然是同胞姊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皇浦蔺问着。

柳仙儿答道,“只是希望陛下能够理解,如果她不解决荆子茹的事情,是不会罢休的。”皇浦蔺点头道,“我明白,在荆子茹的事情上,我不会阻止她的。”

“那就谢过陛下了。”

皇浦蔺回到宫中,老奴便迎了上来,“陛下,巫天弃巫大人回来了。”皇浦蔺点点头,径直向书房走去,自从三年前,燕子溪失踪,梦府被毁,南邵王重掌朝政,巫天弃便作为东谛在南邵的总负责,继续沿用燕氏的名号作为掩护,刺探南邵的情形。南邵王虽然意识到,东谛在南邵有暗探,并屡屡想要抓出,但碍于早年间南邵的大小情报均由梦断情处理,梦府毁后,一切都烟消云散,让东谛王无从查起。此番,南邵公然向西刹进兵,皇浦蔺便让巫天弃暗中探查南邵王地意图,如今归来,怕是已经有了什么结果。

“陛下。”走进书房,便见带巫天弃站在屋中,“陛下,听说燕子溪回来了。”

皇浦蔺瞥了他一眼,“巫梦两家的事,我略知一二,如今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

巫天弃摇摇头,“并非,只是问问而已。”

“南邵有什么动作?”皇浦蔺没有浪费时间,开口问道。巫天弃开口道,“南邵王中了蛊毒。”

皇浦蔺点点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陛下已经知道了?”巫天弃有些讶然,“这可是南邵的最高机密。”皇浦蔺轻咳了一声,“我难道不应该知道。”

“那倒不是。”巫天弃的眼睛转了一下,“听闻南邵国第一公主来到了东谛。”

“那又如何。”

巫天弃接着说道,“同南邵有关系的人,大多与燕子溪有着分不开的联系,这位公主曾是梦将军的弟子……”巫天弃停顿了一下,“应该是燕子溪从南邵公主口中得到了吧。”

皇浦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巫天弃,你回来就带了这么点没用的消息吗?”

“岂敢岂敢。”见皇浦蔺面有不善,巫天弃赶忙说道,“我此次回来,不是为了南邵而是北冥。”

“北冥?最近,北冥的确不平静。”皇浦蔺暗自叹道,“你说北冥怎么了。”

“在南邵王的身边有一位大红人。”巫天弃说道,“大约在一个多月前,这个人来到南邵求见了南邵王,为他攻打西刹出谋划策,但也是从那时起,这场战争显得儿戏了起来。”

皇浦蔺皱皱眉,“此话何讲?”

“两军交战,仿佛事先知晓应该如何,一个月下来,双方竟然没有一点损失。”巫天弃带回的消息让皇浦蔺一愣,“这究竟是为何,按说南邵王急于找到解药,对西刹不会心慈手软。”

“臣下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我认为,问题出在那位大红人的身上。”

皇浦蔺开口道,“可否查清此人身份。”

巫天弃点点头,“他自称北冥人,其实就是南邵大将军秦战的弟弟秦文。”

“竟然是他!”皇浦蔺一惊,“没想到当日他出逃竟然还有这样的计划。”巫天弃听到皇浦蔺所言,“陛下认识他?”


“他曾经要杀害子溪,被俘,后来逃走了。”皇浦蔺唉屋中踱了几步,“你可曾派人潜入南邵王地军队。”

巫天弃点点头,“有,此人在南邵可所谓是如鱼得水。”

皇浦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你指的是林战云。”巫天弃点点头,三年前,燕子溪在南邵边境将林战云托付给前去的玲珑阁暗探,后转交与自己带回东谛,应该说燕子溪的眼光实在不错,短短几年,林战云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只是脾性有些古怪。

想起他,皇浦蔺不禁笑道,“他不是说此生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吗?”想到这个巫天弃就一身冷汗,“所以啊,陛下,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威逼利诱才让他潜入南邵军队。”

皇浦蔺哈哈笑道,“他这个脾气,到还真有点子溪的影子。”

“是啊,说来,这个孩子一直都很敬重燕子溪,一直在追寻着她的影子,所以才会这般相像吧。”听到巫天弃的感叹,皇浦蔺顿觉心中沉重了许多,寻找着一个人的影子是对还是错呢。

此时竹屋,自皇浦蔺走后,燕子溪便坐在院中,喝着已经冰凉的茶水,无从入睡。

“为什么还在这里?”听到莫晓天的声音,燕子溪一笑,“怎么,你也要来教育我了。”

“看来,你很心烦。”坐倒她的面前,莫晓天将她手中的茶杯夺过,“冷了,伤胃。”

燕子溪瞟了他一眼,“不喝,伤心。”莫晓天笑道,“若我手中的这是酒,那我便松手让你饮个够,可惜,它只是茶,喝了,伤胃却不能不伤心。”

“你啊。”燕子溪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要说什么?”

“他们都说了什么?”莫晓天慢条斯理的问着,燕子溪答道,“一个说我不想着回来,一个说我伤人心,另一个……”燕子溪的脸上现出迷茫的眼神,“另一个居然只让我保重。”

莫晓天倒了一壶热茶,“那你想让他们说什么?”燕子溪摇摇头,“我不知道。”斟了一杯茶水,放在燕子溪的面前,“既然你不知道,他们说了你又不开心,那你要如何。”

燕子溪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回答道,“不知道。”

“他们担心你。”莫晓天说着,“所以他们不安。”燕子溪点点头,喝着面前的热茶水,莫晓天看着她,“我也担心你,所以我也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不安?”燕子溪不解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回来,你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莫晓天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茶壶中的水为自己倒了一杯,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安?”看到燕子溪点头,莫晓天继续说道,“因为我们不安成了习惯,因为在这三年中,我们一直都生活在不安中,期待着你还活着,但却又要告诉自己没有这个可能了。就这样,不断的反复,不断地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徘徊,我们不安了三年,子溪,你……可明白。”

燕子溪已经不清楚这是自己在这一天中的第几次震惊了,是震惊,每一个人都让她感到自己的决定曾然让他们遭受了如何的打击,这种伤害就算在今日也在不断地延续,不断地沉淀,所以,他们在怕,怕自己这一去不再回来。

“你们是不是都不希望我去?”燕子溪终于开口,莫晓天看着她,很久之后,重重的点下了头,燕子溪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撂下这句话,她便起身离开,留下莫晓天一个人待在院中。

刚刚,他一直都想要摇头,却在最后的瞬间点了头,是自私吧。自从老家主告诉他关于荆子茹的事情,他便不希望燕子溪离开,仿佛有一种感觉只要燕子溪离开,必定会遇见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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