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诅咒这辈子再不惹芳林哭,一定要对她好,双倍地好。爱她,加倍爱她!
眼着的女孩子还在埋头哭,智明不好掀开她蒙住头的衣服,只好坐在她对面,好声哄道:“好啦!别哭了,是我错了,你别哭了!”
刘阆不理他,继续一抽一抽地耸着肩膀。
“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欺负你!”智明继续求饶。
“好了,亲亲宝贝,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欺负你!哥哥以后为你做牛做马!”他是这样劝芳林的,果然,芳林抬起头来破涕为笑,真好哄,“谁要你做牛做马?”脸上犁花还带着雨,眼睛还饱含着泪水,真是迷死人了,
“亲亲宝贝,不要我为你做牛做马,那就让我做你的老公良人?”打蛇随棍上,智明的第二次求婚。
“才不要你做老公良人!”眼泪又逗出来,要死了,女人的眼泪是迷药,智明欺身上去,把那双眼睛和眼泪一起含进嘴里,甜蜜……幸福……天昏地暗……
但是这个刘阆显然不好对付,还在耸着肩膀,真拿她没辄!
智明焦急地看看手表,再这样折腾下去,天黑之前上不了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道士的茅屋?何况还拖着个包袱,一个帐蓬怎么住?
他着急起来,大声道:“别哭了,有完没完,咱们要快点走!要不,天黑之前找不到隐士的茅屋了。”
“你能找到隐士!”那个埋着头抽噎的刘阆突然抬起头,对着智明笑,我的天!她脸上干干净净,一滴泪痕都没有,这个小骗子!智明怒气冲冲,跳起来要走!
“喂,你刚才说咱们要快点走,你说咱们,你不等我!”刘阆站起来说。
骗子!无赖!谁要跟她一起走!“你给我滚……”智明的话说了一半停下来,他看看刘阆身上套了件大红的羽绒衣,头上包了件红格子外套,但腿上穿的居然是中裤,被树枝灌木刮出一道一道的伤痕,有的还渗出血珠来。
“你是个笨蛋呀!上山还穿中裤?”智明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伤算是重的,划破皮比出血还要疼,亏她不哭出来,还是有点能耐的!
“我怎么知道要上山,我本来是要在道观里再呆一天了,我打开禅门看见你走出来,来不及叫你,随便收了一下背包就跟上来了,你走那么快,我哪有时间换裤子!”刘阆理直气壮,振振有理!
022 山顶()
一根筋!天下怎么就有这样一根筋的人!智明一跺脚,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小包,取出消炎的药水,让她涂在伤口上,刘阆大惊小怪道:“哗噻,乖乖不得了,连药包都有?你带来的东西真多呀!”
没点行头装备也敢出来混,智明冷眼看她,背包小小的,没带多少东西,居然也敢学别人走世界,又看她咧牙吡齿地涂着药水,口里咝咝地抽着冷气。
智明把她用过的药棉再仔细收进袋子里放好。
“喂,那个药棉脏了,还收起来干什么?”刘阆边吸着气一边嚷道。“野外生存规则:除了相片,别的什么也不要留下!”智明没好气回答她,真真是!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出过门没有,到底跑出来做什么?祸害人哪!
“哗噻,你什么都懂,我好崇拜你!”刘阆双手握拳摆在胸前,眼光光看着智明,脸上一副陶醉样子。
“一分钟穿好长裤子,我们马上走!”智明背过身子下命令,没办法,此时此景只好先收下这个麻烦大包袱,等明天下了山再安置她吧!
刘阆的速度倒是很快,两个人不说话,继续向上爬,刘阆体力还不错,虽然走得跌跌撞撞的,但勉强跟上来,也不开口向智明求助。
有时智明走得太快,估计她没有跟上来,就略站站看看风景,等她跟了上来再继续走,这样走走停停,接近山头了。
智明一看手上的登山表,已两千一百米了,每登高一千米气温就低六度,寒意浸上来,智明在冲锋衣里添了件绒衣,向山谷看去,太阳正慢慢沉入峪谷,一张好大的红色?饼,温温地散着最后一点光,虽然红彤彤,但是没有力量,虚虚地染红了一道一道的山谷,这景像漂亮得不像真的,智明立住脚,呆呆地看着出神。
这时候刘阆跟着赶上来,向山谷看去,大声呼喊起来:“哇!好漂亮好漂亮!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然后到处去翻包,拿出她的傻瓜相机“咔咔——”地拍下来,智明皱皱眉,嫌她大惊小怪又?f噪,破了这山林的宁静和安祥!要是芳林在,一定不是这种情形,她会安静地靠在他身上,脸红红地享受惊喜,柔美得像一副画!
智明不耐烦了,不想等这一根?,大步继续向上爬,太阳一直向下沉沦,刘阆也不急着赶上来,在山的边角处大呼小叫,也不知道她的破傻瓜相机能照到什么景物,反正她“啪啪啪”地拍了nn张。
智明站在离她挺远的地方站住,看太阳完全沉下去,只剩下一点点染了色的云,天幕变成蓝黑色,山峪一个一个浑圆静默,最后变成一副剪影。刘阆一手挂着相机,一手抓着背包飞奔过来,犹自在兴奋中。
智明打开头灯,不等她说话,继续走,刘阆顾着追赶他,嘴巴呼哧呼哧喘气,就顾不上说话了。两个人在黑黝黝的山林间走着,只有“??簌簌”的脚步声,山林风吹过的呼啸声,啸声从山谷一直传到山林里,声音由细到粗,颇似虎啸龙吟。
刘阆显然有些害怕,抱着背包小步跑在智明的身后。
智明冷笑,这么胆小也出来混!再登几步,就到山顶了,全天下都在脚下。这座王顺山不是旅游点,没有什么石碑或者指示图之类,更是自然。
山顶是一片开阔地,没有树木,只有齐到腰间的杂草,中间有一圈杂草被压平了,铺了十几块石头,刘阆又开心起来,忘记害怕,抬头看很低的星幕,一粒粒星星就长在眼前,她伸手去抓捕,自己跟自己玩得开心
。
智明走到被压低的杂草间仔细观察那些石头的摆放方式,摆的是一个卦阵,是了,这附近一定有隐士。智明盘腿坐下,闭目掌心向上,口里念起大叔教的平安咒,他的眼前幻出山林星空,还有一阵低低的念经的声音。
智明努力判断这声音的出处,嗯,是东南方向,他睁开眼睛起身站起来,刘阆站在旁边看他,现在看他睁开眼睛了,才拍手说:“哇噻,欧巴,我好崇拜你,你刚才在干什么,好像一位大师呢!”
真是个?f噪的女人!一时都不会停的,智明无奈地想,带这样的人上山顶来,打扰了隐士静修了。
他向东南方向走去,向下观察了一阵,只见东南方向有块凹进去的大山石,坚起来像一座小山峰,但坡有些陡,不好走,他慢慢下了坡,走了十几米,绕到大山石的前面,果然有一间规模很小又简陋的茅草房,依着山石搭建,从后面看只认为是块大山石,谁会想到险峻的正前面,还会有间茅草房呢。
刘阆也跟在身后,猫着身子低声说:“欧巴,你真利害,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间茅房子?这里面住着隐士么?”
智明不知道她口里的“欧巴”是什么意思,又不能封了她的嘴,只好把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下,叫她闭嘴!刘阆可不是个听话的女人,她继续低声说:“没有用的,前几天我也见过这样的房子,敲门没有应的,没有人住的!”
智明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走上前来,用明通的法子“笃笃——笃——笃……笃笃……”地敲门,只敲到第三次,门“吱”地开了。
刘阆惊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手拉住智明的袖子,轻声说:“欧巴,你太神了!”
欧巴是什么?智明皱皱眉,用力摆脱刘阆的拉扯。
茅屋里站着个很瘦长的道士,着一件道袍,看上去并不合身,太短了露出一大截小腿和一双黑布鞋,头发是束起来,显得他益发地高瘦,茅屋显得有些仄逼了,他向外面两个人单手行了个礼,智明说:“道长,叨扰了,可否借宿一晚?”
那道士脸上并无表情,却把门打得开了一些,做了个“请”的动作。智明看他一眼,行礼道谢,那道士肤色较黑,颊骨甚高,眼睛有些暴突,下巴处长了稀稀拉拉的胡子,智明这几天也见过一些隐士,俱脸色苍白,虽然白天有劳作,但是捂在茅房的多。这样的相貌他还第一次见到。
刘阆大大咧咧地说:“道长,你是真的隐士,收不收道姑?我也要归隐学道!”
那道士还是面无表情,智明感觉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他稽首说:“不好意思,道长,我们是仰慕有道隐士的游客,这孩子一直想做隐士。所以,道士就让她在这里做几天隐士吧?”
那道士点点头,刘阆坐不住,在茅房各处看看,房里点着昏黄的油灯,很简单的一间茅房,一张席子,几块大的石头做桌做凳,智明看了一眼茅屋的正面,一幅八卦图挂在正中,智明心一动,怎么这么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脑子电光石闪一样,他突地站起来,走过去把到处乱翻的刘阆拉过来,半抱着她的肩膀说:“不好意思,道长,这茅房太小,宿在这里不太方便,我和女朋友还是住在外面的好,宽敞一些,我们有帐篷,就不打扰了!”
023 缘份(收我喔)()
没等刘阆作出什么反映,智明就半抱着她向茅屋外面走去,一边大声嗔怪说:“亲爱的,你瞧瞧,总以为当隐士好玩,住得这么小这么窄,等明天这里痛那里痛了,不习惯不舒服了又找我骂!咱们还是在外面更浪漫,天为帐,地为床,多好!”
两人相拥着出了茅屋,智明还半抱着刘阆的肩膀,刘阆竟然不反抗,由他抱着,斜眼看她,竟是一副深深陶醉的花痴模样,带着比海还深、比天空还宽广的无限爱意,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全身绵绵倚在智明身上,自己都不会迈步了。
智明心里慌成一团,嫌她走得慢,低下身子背着她就向山坡上跑去,跑了几步觉得不妥,把刘阆放下,双手作公主抱,急匆匆向山顶跑去。
刘阆身子软软的,伸出双臂抱住智明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别急,男朋友欧巴?我就在这,我不会跑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智明哪里有空管她,心里塞满了恐怕,用尽全力跑着,他只觉得他的身后,一道眼光像剑一样刺向他们,一个窟窿,两个窟窿……血……鲜红的血……流得满山遍地都是。
爬上山顶短短十几米,竟像走了一辈子那么长,终于爬上去,全身都虚脱了,把刘阆抛到一边,自己躺在密草里喘着大气。
天幕黑得像一块布,刚才点缀着的点点星光一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月亮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智明成“大”字型躺着,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要跳出来了,突然黑黑的上空多了两颗星子,一闪一闪的,定睛看,是刘阆的眼睛,她用手撑在智明的上面,柔声说:“男朋友欧巴,这也太突然了,人家还没有心理准备,不过人家很高兴的!”
智明哀叹一声,意识到比血腥的杀戮还要危险的潜在威胁,他向边上一滚,挣开身子,离刘阆有三米多远,刘阆并不以为意,反而四肢着地,一边慢慢爬过来,一边轻声调笑:“男朋友欧巴,你是要跟我玩捉迷藏吗?我喜欢!三年前道士说我的姻缘是今年,我还不相信,因为我的前一个男朋友,他不要我了,上虚观的住持说我今年有大桃花运,昨天在道观里求了一个签,说我十天内三次碰到同一个帅哥就是缘份,道士和尚都没有骗我,欧巴……”
刘阆的眼睛里射着炽热的光,她的那声“欧巴”叫得极其女孩儿气,一点点撒着小娇,一点点嗔着小怪,尾音千回百转的,颇有些芳林的味道,喔,芳林,如果是芳林……
智明推开凑过来的刘阆,坐起身来,探头看一下东南角那块大石块,现在还不能走,这茅屋一定有问题,里面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如果他们逃……
他快步走到较为平坦的地面,从背包里取出帐蓬开始拼搭起来,刘阆想上前帮忙,又不会,怕帮了倒忙,就坐在旁边看智明的动作,喃喃说了句:“天为盖,地为床……”神情又期待又尴尬。
终于,她坐直身子,下定决心说:“好!欧巴,我随你,你怎么样都行,我叫刘阆,欧巴叫什么,我不能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你那个什么?”
智明摇摇头,不理会她,手脚不停地搭帐蓬,这小妮子,她想哪里去了,现在还不能跟她解释,只怕……
“欧巴……”声音里带着爱娇和求祈,智明叹了一口气,坐直身子低声问:“‘欧巴’是什么意思?怎么你一直叫我‘欧巴’?”
“欧巴一直就没看过电视?韩剧?欧巴……”刘阆把身子跪坐好,向智明?了个躬,抬起头来,脸红红地说:“阿尼西哟
。”
“我基本不看电视,尤其是电视剧!”智明脸无表情,危险在即,还这么折腾!
“唉,欧巴在韩语里是‘哥哥’的意思,一般指男朋友哥哥的意思……”刘阆认真地说。
欧巴是“哥哥”的意思,智明点点头,心里有些黯然。
“哥哥……楼观台怎么走?”
“哥哥是……良人!”
“哥哥是有缘人!”
那个叫他“哥哥”的人,现在到哪里去了?芳林……智明一阵刺痛,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欧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刘阆不依不挠。
智明一边把帐蓬的边角用长钉子固定好,一边低声说:“刘阆你听好了,我叫安智明,福城人,今天是你硬要跟着我上山的,等会出了什么问题,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
刘阆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发着光:“安智明,这个名字好,我叫刘阆,刘德华的刘,不是‘流浪’的浪,是红楼梦里‘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我是阆苑仙葩,嘿嘿!奶奶说我的‘阆’是指家里面住着个良人!”
“家里面住着个良人?”家里的良人,我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