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酒,一个金币一爵,少了不卖!”听说给钱,那壮汉便将酒葫芦取了出来,“想要喝我的酒也行,先钱后酒。可别喝醉了不认账。”
“一个金币一爵酒!”那行脚商人大声叫唤起来:“我说你这酒是金汁子酿造的么?太贵了!”
书生上船之后,一直就捧着一本书在看,此即听得有好酒,也不禁插言道:“不错,一个金币一爵酒,就算是琼浆玉液,恐怕也就这个价格吧。老哥,给兄弟们算便宜点。”
酒葫芦壮汉瞪眼道:“你们懂啥,老子这葫酒,绝对是世所罕有的绝世佳酿,且不说酒的口感如何,单是这酒味,谁人可以比!”
说话中,壮汉扒开葫芦塞子,顿时便有一阵奇异的酒香弥漫整个船舱。
“好酒!真香啊!”船舱外,柳四的声音传来,这家伙也是个好酒的,闻得酒香,再也忍不住馋虫,闪身进入船舱,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酒葫芦。
“这酒的确不错,不过也值不了一个金币啊。”行脚商人冲着秦漠然挤挤眼,“秦兄弟,你说说,这世间哪有这么贵的酒。这家伙坐地起价,忒不地道了。”
秦漠然并不觉得这酒有多贵。在地球界,一瓶上了年份的飞天茅台得多少钱?一瓶拉菲又得多少钱?喝得起好酒的人,谁会在意酒的价格。
不过,他现在可不能帮那酒葫芦说话,那会惹起众怒的。
说话间,柳四终究未能抵挡酒香的诱惑,一咬牙,掏出一枚金币抛给酒葫芦,换得一盏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第五十二章 凶相毕露()
柳四‘咕咚咕咚’将满爵美酒一饮而尽。
饮毕,一脸陶醉的神色,闭目细细品味其中滋味,半晌后才是一声长叹:“喝了半辈子,今日喝了这酒,才知道原来以前喝的都是猫尿。这一个金币,值,太值了!”
听得此言,酿酒师露出鄙夷的神色,冲着众人不屑一顾的说道:“听见没,人家船老大都说了,一个金币一爵酒,值得很。似这等美酒,世所罕见,没钱的人,趁早就别惦记了。”
“喂,你说谁没钱呢!”行脚商人圆眼一瞪,神色不善的瞪着酿酒师。
酿酒师也不甘示弱,不屑的撇撇嘴,“真正有钱的人,会在乎一个金币的酒钱?”
行脚商人受不了激将,闻言大怒,‘啪’的一声,将一把金币拍在的长条舱椅上,须发皆张道:“卖酒的,你当老子真的在乎这点金币么?瞧好了,老子不但自己买酒喝,在座朋友的酒钱,俺也一并出了。各位朋友,一人一爵,谁不喝,就是不给俺面子!”
言毕,行脚商人拿起酒爵,将爵中美酒一饮而尽。复又将酒爵递给酿酒师,一指秦漠然道:“给秦公子先来一杯!”
酿酒师闻言,满满倒了一爵金灿灿的酒浆。
“且慢!”柳四却忽然插言道:“这杯酒先让给俺吧!”
行脚商人瞪着圆眼道:“船老大,你这人好不晓事。先前已经喝了一杯,此刻再来与秦公子抢酒,有你这么办事的么?”
柳四陪着笑:“诸位不知,不是我柳四抢酒喝。实在是因为秦公子好洁,酒爵沾了诸位的唾沫,他喝着也膈应。且待俺喝了此爵,再将酒爵清洗清洗,秦公子喝着也舒坦不是。”
言毕,柳四将满爵酒一饮而尽。
细细品味一番后,柳四这才开口问道:“各位,谁有丝绢什么的没有,待俺将酒爵擦拭干净。”
“咱们这些大老粗,谁没事带那些娘们儿的物事。”镖师摇摇头,一指书生道:“这位书生身上,说不定有这些精致的物事。”
书生点点头,也不多言,取出一方白绢递了过去。
此绢雪白无尘,带着一缕甜甜的香气。
镖师打趣道:“这方白绢带着香甜的气息,莫非是书生的相好所赠?”
书生腼腆的点点头。
柳四则接过丝绢,将酒爵擦拭得干干净净,这才递给酿酒师,倒出满爵金灿灿的美酒,递给秦漠然道:“秦公子,请饮之!”
秦漠然接过酒爵在手,放在唇边闻了闻。
酒色金黄,酒香醇厚,的确是难得的好酒。
不过,秦漠然却并未沾唇,反倒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来,一瞥众人道:“酒好,剧本也不错!”
“剧本?”酿酒师愕然,“剧本是什么东西?”
其他众人也露出了惊疑之色。
秦漠然却没有好为人师之癖,眼瞅得众人如好奇宝宝般盯着他静待答案。笑容转冷道:“不过,演员太业余了。”
演员?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称。
书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漠然却突然一扬手,爵中美酒脱手泼出。
猝不及防下,书生被酒浆泼得满头满脸。
“啊!”书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脸上竟似被浓硫酸泼中,白色烟雾升腾,传来刺鼻的气息。
秦漠然抬头望去,此人一对眼珠已然变得灰白,如同死鱼眼一般,竟然是瞎了。
书生惨叫的同时,秦漠然一个侧闪,不知何时,汐墨棒子已然出现在手中,瞅准那镖师就是当头一棍。
异变猝生的时候,镖师探手入怀,刚刚拔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头顶劲风袭来,下意识就要闪避。
他快,秦漠然更快。左手持棍猛砸,右手向前一抄,一把拽住了镖师的胳膊。
匆忙中,镖师的胳膊被人拽住,他下意识的向前猛挣,胳膊上却似套上了一圈铁箍一般,一挣没挣脱,反倒被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怖巨力拽了回去。
这种力量,难道是人类的力量么?
这是镖师逗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道意念。
然后,他的脑袋就突然爆炸了。
被汐墨棒子一棒砸了个粉碎。
秦漠然向镖师攻击的时候,那豹头环眼的壮汉却莫名其妙一声惨嚎,胸口血箭喷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筷子粗细的贯穿性伤口。
“铎”的一声响,在此人身后的舱木上,一根指头长的金属长钉深深贯入木头深处,乌黑的钉身残留着殷红的人血,在湿冷的空气中,兀自冒着热气。
镖师被一棒敲碎了头颅,红血**四处飞溅。
书生蒙着脸不停哀嚎,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其脸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脱落,露出了生生白骨。
好生剧烈的毒药!秦漠然暗自心惊。如果不经意误饮此酒,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解毒丸是否能够解此剧毒。
这些家伙还真是狠毒,也不知用这剧毒害死过多少人了。依秦漠然的本意,必须以牙还牙,让这厮尝尽痛苦,哀嚎而死,方消心头之恨。
但是,他终是不忍直视书生被寸寸腐蚀而死,他的心肠还不够狠,随手一棒,将书生的脑袋也敲得稀烂。
豹头环眼的壮汉仰天倒地,胸口血窟窿如同喷泉般喷涌。
浓烈的血腥气息传来,再混合着镖师与书生头颅破碎后四下飞溅的脑浆气息,船舱中弥漫着中人欲呕的气息。
换做以前的秦漠然,说不定早就吐得一塌糊涂了。但是,经过王三古家的一番杀戮,他现在见惯了杀戮,鲜血的气息,反倒让他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的思绪,全所未有的清醒。
秦漠然浑身是血,便如地狱的魔王来临,凌厉的目光瞟过余下两人。
柳四腿一软,彻底吓尿了裤子,转身就向舱外逃去。
身后传来冷厉的声音,“柳四,你要是胆敢踏出舱门半步。我秦某人保证爆你的脑袋。”
听得此言,柳四身躯一僵,竟然真的不敢再有所动弹。
这个年轻人的身手,他不想用自己的脑袋去衡量。身手最厉害的镖师都被一棍子敲碎了脑袋瓜,他的胆子早就吓破了。
听此人言语,如果踏出舱门,他必死无疑。如果遵命行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柳四的脑袋瓜转得很快,便听得酿酒师一声叹息:“阁下身手了得,兼且智慧出众,竟然看穿了本人精心策划的圈套,我刘智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临死之前,能否请教一句,阁下是如何看穿我们的计划。”
第五十三章 乖,让咱敲一棍()
“都快死的人了,还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秦漠然不屑的摇摇头,“来来来,先把脚杆伸出来,让我敲一棍再说。”
说话中,秦漠然抬手一棍,将酿酒师的腿骨敲成了粉碎性骨折。
“啊!”
一声惨嚎,酿酒师应声倒地。
不过,此人也是个硬骨头,为了探询心中的疑惑,尽管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静待秦漠然的答案。
眼见得对方摔倒在地,再也没有逃跑的可能。秦漠然这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冲着酿酒师似笑非笑道:“你这计策,处处破绽。其实,从你们刚一上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包藏祸心了。”
酿酒师强忍着剧痛,咬牙请教道:“这个圈套,我们已经用了不止百次,早已演练纯熟,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公子竟然说处处破绽,我不相信!还请不吝赐教,如若在理,我刘智死也瞑目了。”
秦漠然道:“你真的很想知道有什么破绽么?”
酿酒师的目光露出恳切,忍着疼点了点头。
秦漠然冷笑:“我有告诉你的义务么?”
酿酒师愕然。
“你这人真是矛盾的很。设计陷害哥们,按说咱们这是不死不休的仇怨呢。”秦漠然邪笑道:“既然彼此有仇,我又为什么非得让你瞑目呢?似你这种死有余辜的人,作你的糊涂鬼去吧!”
“哇呀呀!竖子胆敢欺我,老子和你拼了!”听得此言,酿酒师气得喷出一口逆血,目呲欲裂向秦漠然袭来,状若疯狂。
秦漠然手起棒落,一棒子将其脑瓜敲碎了,这才施施然来到柳四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对方。
柳四只觉得口中苦的厉害,早就吓破了胆。翻身跪在血泊之中,没口子的磕头告饶:“大侠饶命啊!可怜俺家中上有七十老母,下有襁褓幼子。俺做这般勾当,全是被他们所逼的啊……”
“你小子的台词背的倒也流利。”秦漠然笑一声,将手中的汐墨棒子抵在柳四的脑门上,冷然道:“柳四,你是否想知道,我是如何看穿你们的圈套?”
“不想知道!俺什么都不想知道!”柳四带着哭腔,连连摆手。
酿酒师怀着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大无畏精神,一心探询这个答案。结果,道没闻成,反倒被气得半死,被眼前这魔王一棍子敲碎了脑袋。
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你不想知道,哥们却偏要点拨点拨你这榆木疙瘩。”看破了对方的奸计,秦漠然心中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如果没有听众,这种感觉无疑将大打折扣。
为了满足心中变态的快乐,也不顾柳四爱听不爱听,就是一番说教。
“千万别说被逼什么的借口。我知道,你小子本来就是一个烂了心肺的坏痞。”秦漠然冷笑道:“小爷刚上船的时候,你就在那碗热水中下了药。”
“我那是猪油蒙了心犯了糊涂。还请大侠原谅!”柳四连连打躬作揖。
秦漠然笑眯眯的说道:“你可一点都不糊涂,反倒算计的非常精明。如果一碗水毒翻了咱,岂不是就能独吞我身上的东西?眼见得我不上当,你小子没办法,这才搬了这么个草台班子来。”
被对方说中心事,柳四吓得冷汗津津。
“你们的剧本编写的不错。”秦漠然再次提到剧本二字,柳四情不自禁竖起了耳朵。
“那一葫芦酒,没有毒药。毒药藏在书生的手绢中。假装揩拭酒爵,其实不知不觉就下了毒。”秦漠然侃侃而谈:“这也是我秦某人看起来有几分力气,你们不想多费手脚。如果是那些娇弱的人,估计你们一拥而上,简单粗暴就能得手。”
秦漠然的分析有若目睹,柳四彻底吓傻了,艰难的点点头:“秦公子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我等此番冲撞了您,实在是自取其辱。却不知您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破绽。”
秦漠然暗赞这厮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得,竟然懂得配合自己,将捧哏的技能用的十分纯熟。否则的话,秦漠然自说自话,也忒没意思了。
“其一,他们四人,皮肤黝黑而粗糙。衣服上藏着盐粒。一看就是常年在海边厮混的人。”秦漠然冷静的分析道:“尤其是扮书生那人更离谱,竟然把藏着暗器的书册都拿倒了。这样的演员,忒业余。而且,既然是情人赠送的丝绢,又如何舍得轻易让人揩拭酒爵呢?所谓细节决定成败,你们的表演如此粗糙,又岂能没有败露之理。”
柳四叹息一声:“秦公子教训的是。大伙儿好不容易制作了一本书箭,最后才发现箭头装反了。重新制作一次太过费事,寻思着装装样子罢了,也没人计较正啊反啊的。没想到却被公子看出了破绽。您老真是神目如电,我柳四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漠然傲然道:“其实呢,对哥们来说,看不看得穿这些破绽都无所谓了。别以为你们的毒酒有多厉害。哥们自己就是玩毒的行家,喝这毒酒,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那是,那是!”柳四点头哈腰,一脸的不信。
“嘿,你还真别不信哥们是玩毒的行家。”秦漠然眉头一皱,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在手,倾一搓碧绿的粉末,冲着柳四道:“这是咱自己炼制的九转断肠散,过来尝尝。”
九转断肠散,这名字一听就挺吓人的。
柳四吓得一个哆嗦,面露绝望之色。
秦漠然安慰对方道:“不要怕,吃了这九转断肠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的。也不过是腹痛一阵子罢了。七天之后,药力才会正式发作,到时候,肠子断成一截一截的,那才叫个酸爽。”
听得此言,柳四吓得越发不敢服药了。
秦漠然皱眉威胁道:“柳四,你今儿个吞了这九转断肠散则罢。如果表现不错,过不了几天,我秦某人可以给你炼制一剂解毒之药。如若不然,你乖乖将脑袋伸过来让俺敲一棍子。如果死不了,我放你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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