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轻叹一声,道:“早说过养一头奶牛就行,你何必为难自己呢!”
李嬷嬷默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道:“奴婢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做好奶娘的本分,这有什么不好吗?难道奴婢在公子眼里还不如一头奶牛吗?”
秦朝柔声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习惯,总忍不住说这些废话,弄得彼此都不开心。”
李嬷嬷猛地摇头道:“不是呀!奴婢心里很清楚公子爷的关心,当然很开心,只是奴婢总解不开公子爷心里的这个结,觉得自己很没用。以前奴婢心里也有很多结,怎么都解不开,这些天被公子爷解开了许多。公子爷给了奴婢许多,奴婢却什么都给了公子,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秦朝道:“我多管闲事,不解风情,辜负了你一番好意。我不想辜负了你,不想辜负了你们,却做不到。”
李嬷嬷扑哧一笑,道:“公子爷有时候确实关心过度,一点不像个主人。有时候,奴婢确实有点贱,不知怎么,公子爷不打奴婢几下,奴婢反而浑身不自在。”
秦朝笑道:“我早就发现你有这个小习惯,与辛双清一样。”
李嬷嬷高兴道:“太好了!原来不是只有奴婢一个人,辛姐姐她是名门大派的掌门,居然和奴婢一样有这个习惯。这下奴婢不用再担心,可以任主人欺负个够啦!”
秦朝哭笑不得地道:“你当我喜欢欺负你们吗?”
李嬷嬷猛地点头道:“我们被主人欺负都这么开心,主人欺负我们当然更加开心。”
秦朝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说道:“这么大的房子总需要些人,药铺部需要些伙计打理。男的很麻烦,女的漂亮了我实在不敢再收,不漂亮我懒得浪费时间选,只好交给你办。你身体不方便在外行走,不如请个车夫,再请两个女保镖。你觉得呢?”
李嬷嬷沉吟道:“两个女保镖太浪费了吧!”
秦朝道:“一个不保险,两个是必须,最好三个,能互相牵制一下。”
李嬷嬷知道秦朝不可能陪着她做那些琐事,不请保镖不放心,只好点头同意,心想:“以后得加倍努力修炼,不然再遇上这种事,只能给公子添麻烦。就是做小事,武功高些也方便许多。至于主人的大事,就算再修炼一百年,我恐怕都插不上手。这次主人连母老虎都不带,只带我一个,恩情比天高。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比那母老虎还不如,真是丢了众位姐妹的脸。”
次日一早,秦朝带着李嬷嬷,坐老赌鬼的马车,赶到位于汴梁外城东的‘天下第一镖局’——‘远扬镖局’。
就算在寸土寸金的当世第一城中,‘远扬镖局’的占地面积依旧远比其它城里的镖局广大。江湖上的人都说‘远扬镖局’的建立之初幕后是杨家将,实际上却是属于皇室赵家,与国库分开,为赵家提供大量的私财挥霍。杨家将既未公开承认,也从未反对,朝廷也是。现在杨家将早就没落,‘远扬镖局’却仍然稳坐‘天下第一镖局’的宝座,幕后真正的主子是谁,早就一目了然。
一路滔滔不绝大吹牛皮的老赌鬼,一到‘远扬镖局’门前便哑巴了般,说不出一个字,一直挺起的胸膛像驼了般,昂起的头上似压了重物一般。秦朝见了暗自摇头,忙让他退一旁候着,不想让他再跟着,丢了脸是小事,误了自己的事才麻烦。老赌鬼面露感激,转眼跑得不见了踪影。
秦朝虽然是第一次来,却表现得像熟客般,带着李嬷嬷在‘远扬镖局’里左转右转,自选了两个相貌很一般武功却很不错的女镖师,很快便办完手续出门,转眼就找到了正在和人在小巷子里赌骰子的老赌鬼。李嬷嬷见多了他的神奇,早就见怪不怪。老赌鬼心里很奇怪秦朝怎么这么快,不但办好了一切,还一下找到了自己,嘴里却什么都没说,对那两个女镖师恭恭敬敬,连带着对秦朝都恭敬了许多。
之前秦朝从老赌鬼身上看出了些大宋禁军好的一面,确实配得上禁军的光荣称号。可是现在!
摇了摇头,不想多想,视线转回两个女镖师身上。
两个女镖师年纪都不大不小,二十出头,面色冷酷,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使刀的外号‘冷月刀’,使剑的外号‘凝霜剑’,武器都比正常的宽厚许多,刀剑面上全布满了花纹。
交待了几句,秦朝转身装作离开,暗地里远远地跟在后面,关注了半个小时,见那两个女镖师都不怎么说话,一路上警惕心甚高,尽职尽责,不见什么其它异常,才放心真正离开。
若她们不能让秦朝满意,秦朝宁愿换两个,这种事麻烦些不怕,只怕不够安全。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本站哦 !
第一百二十二 东坡居士()
秦朝刚回家,见门缝里插了张请帖,打开一看,原来是苏轼前来拜访,见他不在家,就随手留了张请帖。”一声长叹,暗道:“可惜苏轼落难的时候,这些书画居然毫不值钱。听说前不久,他和妻子一起下田耕地,宁愿挖野菜度日,也不肯贱卖那些书画,可敬!可怜!可叹!”他觉得苏轼乃是千古奇人,性格与他相近,早想与之相见,却不想太草率,冒冒失失,印象不好。现在苏轼寻上门来,是难得的机缘,他决定以文会友。首先,是写下苏轼的千古名篇《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秦朝想再写首《沁园春◇雪》送给苏轼,因为担心给苏轼惹上大麻烦,只好放弃,改为另一首南宋词人的千古名篇,上与苏轼齐名的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写好之后,左挑右选,不见一个与两篇千古名作般配的礼盒,他只好潜入一间大玉器店,寻了块上等的玉坯,一刀刀像切豆腐般切下,只用了半分钟,手里便多了个上上等的玉盒。
苏府门前,车水马龙,三教九流各种人物,大大小小各级官员,轻轻重重各色礼物,混在一块。原本多一个秦朝不多,少一个秦朝不少,当他递上请帖,才引起众人的重视,纷纷询问他是谁?却无一人知道,引起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甚至有不少人猜测他就是小皇帝赵煦。那些见过赵煦的官员出言澄清,那些人不但不信,反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苏家的客人很多,苏轼当时忙得实在分不开身,接待秦朝的是苏轼的夫人王闰之。
见王闰之一副乡下村姑打扮,秦朝手里珍贵之极的玉盒顿时变得烫手起来,使他产生了自己是个爆发户的感觉。平时他觉得自己修养很高,与王闰之比较,才知自己的修养还远远不够。王闰之只是普通的衣服,普通的打扮,气质与气势上却丝毫不比他逊色,谁上谁下,显而易见。王闰之落落大方,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普通的客套话,秦朝不知不觉跟着心平气和,仿佛回到了家里,面对自己的母亲。
王闰之约莫四十二三岁年纪,比秦朝母亲小上好几岁,因为这些年跟着苏轼东奔西走,饱经风霜,满脸皱纹,既显年老,也显多智,却一点不显得丑,而是不怒自威、凛然不可侵犯之相。
两人聊了几句,才转入正题,谈起李诗诗。
秦朝不知怎么,不想隐瞒王闰之,一口道出实情。
王闰之不相信李诗诗一夜之间从东京汴梁跑到了西京洛阳,瞧秦朝的神态和语气,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秦朝见她为难,干脆当场给她当场一个人化作二十三个人的影分身,以及飞檐走壁的绝世轻功。王闰之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拿不定主意,请他稍等片刻,自己急着寻苏轼商量。
见王闰之大失从容,秦朝心里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飘飘然如腾云驾雾,他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
王闰之寻着苏轼的时候,正是苏轼分不开身的时候,可王闰之实在不敢让秦朝久等,只好当众位宾客的面,假装犯了急病,晕倒在地,骗走了苏轼。刚甩开那些宾客,她的病就好了,弄得正为她的病担心得要命的苏轼傻了眼。当苏轼从她嘴里得知李诗诗的奇遇与秦朝的神奇,不止傻了眼,整个人全傻了,半晌后才回过神,喃喃道:“早知道武功这么神奇,就不该一心只扑在上,弄得现在‘白无一用是书生’,不如拿把刀上沙场杀敌,何其痛快。”
王闰之笑道:“苏家做文坛领袖还不够,难道还想当武林至尊?”
她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苏轼头上,让苏轼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完全清醒。苏轼满脸感激道:“惭愧!惭愧!若非夫人提醒,为夫再次酿下大错。”心想:咱大宋重文轻武,内中情由老百姓不懂,我怎么能不懂?怎么能犯糊涂?若不是太祖皇帝立下规矩,不杀士大夫,我就算有一百条命都早没了。若我学了武功,再高能高过朝廷吗?若我不是士大夫,脑袋还有吗?没了脑袋,要武功何用?
王闰之附耳小心翼翼地道:“若苏家不是文坛领袖,夫君绝不会如此多灾多难,时而被打压,地而被提拔,一手大棒,一手萝卜,不吃不行,吃了后,就算再大的抱负,都早被磨平了。”
苏轼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但这次回朝,为夫心里是高兴居多,为了一点抱负,不惜一条老命。”
王闰之做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两人不再谈论朝政,一边说着家里的琐事,一边走向秦朝所在客房。他们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被秦朝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一句不漏,一字不差。
见了年纪在五十三四岁左右的苏轼,秦朝心里感慨良多,嘴里滔滔不绝,自己都不知说了些什么,直到苏轼说他少年老成,才回过神,当即将北冥版的金刚不坏体神功散功,恢复了青年之身,旋即当着苏轼夫妇的面修炼,化作童子之身,接着再次长大,修炼回少年之身。事实显然比千万句话更有说服力,夫妇俩震惊之余百感交集,一千万句话都说不清。经过这些年的劳心劳力,夫妇俩的身体早就吃不消,按秦朝所知的历史,王闰之三年后早逝,苏轼死于十一年后。夫妇俩都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一直很注重养生,但养生以养气为主,事业不顺气如何能顺,再精于养生也无力翻天。如今见识到如此神奇的武功,不由生出新的希望。
“武功练错了伤身,入了味能延年益寿,亦不例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养性排第一。”苏轼说出心里早就存在的疑问,想听听眼前这位武林大家对此有何高见,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下人早摆好酒席,坐着的只有苏轼夫妇和秦朝,允许在旁边站着的一个侍妾王朝云。苏轼不想那些下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只好委屈王朝云在旁边侍候。当时接待贵客的时候,一般都是如此,别说用侍妾陪酒、端菜、歌舞、娱乐,就连侍寝都很正常,只是苏轼与王朝云感情比一般的夫妇还好,才觉得有些委屈王朝云,可除了王朝云,以现在的情形,苏轼实在找不出一个信用可用之人。
另外,苏轼有些担心秦朝看上王朝云,向他讨要,不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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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病相怜()
秦朝早就听说过王朝云的大名,想见她一面,早就看上了她,并敬重她的为人,早就很喜欢,记忆里,另一个世界在千年之后关于她的简介依旧清晰如初:
王朝云因家境清寒,自幼沦落在歌舞班中,为西湖名妓。
王朝云天生丽质,聪颖灵慧,能歌善舞,虽混迹烟尘之中,却独具一种清新洁雅的气质。宋神宗熙宁四年,苏轼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而被贬为杭州通判。一日,他与几位文友同游西湖,宴饮时招来王朝云所在的歌舞班助兴,悠扬的丝竹声中,数名舞女浓妆艳抹,长袖徐舒,轻盈曼舞,而舞在中央的王朝云又以其艳丽的姿色和高超的舞技,特别引人注目。舞罢,众舞女入座侍酒,王朝云恰转到苏轼身边,这时的王朝云已换了另一种装束:洗净浓装,黛眉轻扫,朱唇微点,一身素净衣裙,清丽淡雅,楚楚可人,别有一番韵致,仿佛一股空谷幽兰的清香,沁入苏东坡因世事变迁而黯淡的心。此时,本是丽阳普照,波光潋滟的西湖,由于天气突变,阴云敝日,山水迷蒙,成了另一种景色。湖山佳人,相映成趣,苏轼灵感顿至,挥毫写下了传颂千古的描写西湖佳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诗明写西湖旖旎风光,而实际上寄寓了苏轼初遇王朝云时为之心动的感受。朝云时年十二岁,虽然年幼,却聪慧机敏,由于十分仰慕东坡先生的才华,且受到苏轼夫妇的善待,十分庆幸自己与苏家的缘份,决意追随东坡先生终身。朝云与苏轼的关系很奇特。她与苏轼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特别是陪伴苏轼度过了贬谪黄州和贬谪惠州两段艰难岁月,但一直没有苏轼夫人或妻子的名号,只是到了黄州后才由侍女改为侍妾。
……
苏轼在杭州三年,之后官迁密州、徐州、湖州,颠沛不已,甚至因“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副使,这期间,王朝云始终紧紧相随,无怨无悔。在黄州时,他们的生活十分清苦,王朝云甘愿与苏轼共度患难,布衣荆钗,悉心为苏轼调理生活起居,她用黄州廉价的肥猪肉,微火慢嫩,烘出香糯滑软,肥而不腻的肉块,作为苏轼常食的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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