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道:“就没人教训他们吗?”
阿燕道:“有是有,不然他们刚才哪里会这么好说话。但教训了之后还是不改,反把气都出在弱小的人身上。”
秦朝有些郁闷道:“像那种身上半点内功都没的小虾米,我都懒得教训,但若不教训一下,心里的气也难顺,这也算是欺负弱小吧!”
阿燕扑哧一笑道:“公子爷肯教训他们,都是抬举了他们,怎么算是欺负弱小呢!”
秦朝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叹道:“这些小混混比老鼠、蟑螂这些害虫还可恶百倍,也难治理百倍。惩罚轻了无用,重了不好。不惩罚也不行,那样会导致社会治安急速下降,老百姓生活不得安宁,人心败坏,道德沦丧,罪恶横行,百业荒废。以至动乱四起,小乱一多,就成了大乱,一发不可收拾。若有水早、地震等天灾降临,就成了群雄逐鹿之局。”
阿燕瞪大了眼,讶道:“原来他们的危害有这么大呀!可恨那些贪官污吏只要收了他们的好处就行,哪里管这么多哟!”
秦朝苦笑道:“中原可真是‘礼仪之邦’啊!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恐怕主要就是这么从小往上送礼累积起来的吧!”
阿燕掩嘴笑道:“公子这个‘礼’字说得可真好,比奴婢说的‘好处’动听得多。”
秦朝苦笑道:“‘礼’字愿意是很好,到了现在却变了味,成了利益与面子的结合体。一群王八羔子,既要贪赃枉法,还要沽名钓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果然是很厉害的硬功!”
阿燕愤然道:“奴婢自己想卖身给公子,却还得向那些当官的送礼,什么道理?”
秦朝道:“若老百姓都可以自由卖身,那富贵人家的奴仆比现在不知会多上多少,朝廷很快就无百姓可用。”
阿燕愣了愣,道:“不到万不得已,谁肯卖身为奴呀!”
秦朝笑道:“你现在还算是万不得已吗?”
阿燕呵呵一笑道:“公子爷乃神仙一流的大人物,怎么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秦朝道:“不久前我还在为挣钱买包子而烦恼。”见阿燕神色,显然生出不少地疑惑和误会,忙加了一句:“这事我身边大部分人都了解,一问就知。”遥想这几个月发生的变化,他自己都觉得太大,太难以置信。
接下来,秦朝不想再多说,直到船上岸,才说了几句,然后分手,各奔东西。
翻跃城墙,到大名鼎鼎的‘松鹤楼’吃了顿早餐,才回家睡觉。早餐时,正巧遇上了大词人秦观与几位当地名流,秦朝只多看了几眼,就不再多管闲事,心想:“原以为比现代那些偶像巨星还被追捧的秦观是个潘安似的小白脸,想不到相貌如此地怪异,有点像蜡笔小新,很是可笑。”耳中听到秦观等人聊的尽是些风花雪月之事,既感到可笑,又感到可悲,觉得北宋确实是气数将尽。
一觉醒来,从阿碧嘴中,秦朝得知上午‘快活楼’送了一份通知,说今晚有一场盛会,有一位绝世美女会在盛会后拍卖。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早上秦观嘴里的大才女苏晓嫣是出自‘快活楼’,今天将是苏晓嫣的最后一次公开演出,之后马上就会被秘密拍卖掉,从此开始淡出大众的视线,沦为某个人的玩物。对外当然又是另一番美好地说法,且虚虚实实,像是蒙上一层纱,见不清真实就会大增幻想,苏晓嫣的美名不减反增。若不了解真相,秦朝说不定也会像秦观他们一样兴致勃勃地参加今晚的盛会,只为见名动四方的大才女纪晓嫣一面,就觉得不虚此行。了解了真相,秦朝只想多准备些银两,今晚力争把她拍下来,对她对自己都很好。他觉得在此之前还是不见面为好,免得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心里不舒服。想了想,他觉得若自己亲自去参加拍卖会,很容易又惹上其它的麻烦,倒不如让吴夫人代替自己去,自己眼前还是别管太多闲事,专心搜寻‘还施水阁’为妙。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本站哦 !
第九十三章 拍苏晓嫣()
吃完午饭,秦朝把拍卖会的事情对吴夫人一说,她顿时惊得半天合不上嘴,说不出话。吴圆圆比她还惊讶,但恢复得也比她快。母女俩五年前就听说了苏晓嫣的大名,还参加过苏晓嫣的三次演出,甚至近距离说过几句话。两年前吴总镖头过生日,排场弄得很大,江湖上许多知名人士不请自来道贺,偏偏请了苏晓嫣两次,只想让她在寿宴上露一下面,都惨遭拒绝。吴总镖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就连吴夫人母女也因此恨上了苏晓嫣,觉得她太瞧不起无锡镖局。现在才知道,不是她瞧不起名震江南的无锡镖局,而是她也是身不由已,被‘快活楼’暗中控制。‘快活楼’不愿让她出席吴总镖头的生日宴会,增添无锡镖局的声名,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主人,那苏晓嫣应该满了二十三岁,虽红得发紫,却也到了巅峰,一旦下落,就是一落千里,不如趁现在卖个好价钱。”吴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奴婢实在想不到的是,因为卖艺不卖身,表面上能胜过公主的她,暗中居然也过得这么痛苦。难怪她很不喜欢歌舞,却很喜欢读书,原来是早就想摆脱名妓的圈子,成为对新主人有用的女人,借此提升身份、地位。”
“她的歌舞很糟糕吗?”秦朝笑问道。
吴圆圆道:“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万种风情,随便乱动几下,都能迷倒一大片。乱哼几句,都能引起一阵阵尖叫。”
秦朝想了想,道:“你是说她根本就不会跳舞,不懂唱歌?”
吴夫人道:“主人别听圆圆胡说八道。苏晓嫣那么地聪明,怎么可能不会歌舞,她是在故意藏拙,圆圆看不出了不奇怪。最奇怪的是,她居然不擅长诗词,也不擅长绘画,那些方面都只是平常,与她巨大的名声很不符。”
秦朝道:“就算是个丑八怪,也能捧得起。人心就是如此奇怪。”他对于名不符实的潮流早就见怪不怪。
吴夫人奇怪道:“主人难道就不觉得很失望?”
秦朝哈哈一笑,道:“若面都未见,就大失所望,那我和普通的追星一族又有何区别?”
“什么追星一族?”吴夫人先是很不解,很快就想明白了些,感叹道,“这个词用得妙!”
秦朝道:“你们不用多说,不管她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有才无才,先买下再说。我不知道该准备多少银两才能万无一失,你们说呢?”
吴圆圆想也不想,回道:“我们母女加在一起才六百五十两,就算把她捧上天,也还是个娼妓,顶多一千两到了天。”
吴夫人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按理说,能把她卖到五百两,便是笔巨利。反正卖了这个,又能捧红那个。何况卖之前早就赚了很多,现在等于是废物利用,而且买家都不是傻子,再多也不会出那个冤枉钱。总之,得不到手的名妓才名贵,但再怎么捧,也不可能永远名贵下去,早晚得贬值。毕竟大部分人都喜新厌旧。当然,事情不是如此地简单,但大致不会错。主人想万无一失的话,准备一千两完全足够。”
秦朝哭笑不得地道:“若真是这样,不知到底是买家占了便宜,还是卖家占了便宜。”
吴夫人不加思索,以理所当然地口气道:“当然是买家吃亏,而且是吃了大亏,卖家哪里有吃亏的道理。只是比起之前被那些名妓卖艺不卖身的噱头给诱骗的众多买家,比起那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痴情男,比起那些连绝世美女的脸目都未看清楚就日思夜想吃不下饭的傻子们,吃的亏显然少了许多。”
秦朝感叹道:“他们和我们之前那样,喜欢沉浸在美梦中,到底算不上吃亏,我也说不上。现实太残酷,也许沉浸在美梦中对他们比较好些。但美梦终究只是梦,到头终究只是一场空,非我所愿。”
吴圆圆鼓着小嘴道:“不管出多少钱,这场买卖终究是主人吃了大亏。”
秦朝道:“这种亏吃了也是福,你们不必太担心钱的问题,反正……呵呵!”笑了一笑,他没有再说下去,心想:“只要有高强的武功在手,就不怕没人帮忙买单,只是不必都拿在手里,暂时先寄在众多的地主、恶霸、山贼、土匪、奸商、贪官那里,等需要用的时候再取。凭我一日之内在千里之内走个来回的轻功,也无须为此耽误太多的时间。”
吴夫人想了想,道:“主人书房确实缺了两个侍女,虽然说用苏晓嫣做这个是大才小用,但换成主人这儿,反而是小才大用,抬举了她。”
秦朝哈哈一笑,开心地道:“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买回来后就这么安排她。你让她多收集些书籍,不论好坏,只要我那份‘书名总录’上没有,就帮我买下来。只要满了一百本,就在此留个副本,把正本叫‘苏州镖局’护送到‘龚家酒楼’,交给龚婉。呵呵……”笑了笑,道:“这镖局确实是个好东西,省得我自己来回跑。”
吴圆圆道:“镖局本来就是为大家服务的正道,打打杀杀是不得已而为之。”
吴夫人道:“镖局赚钱又多、又快,滚雪球一般,谁不眼红!钱越多,眼红的人就越多,得罪的人也越多,开销也越大。若没有相应的实力保护,总是得不到好下场。这点各大镖局都早就明白,只是你不开镖局他开,你不敢赚钱他赚,你不怕穷他怕。虽然明知利益越大风险越大,十家镖局七家不得善终,但江湖中人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利益越大,斗争越大,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谁还在乎这个。咱无锡镖局一倒,镖市的价格肯定上升,眼红者更多,争斗也更激烈。”
秦朝感叹道:“老百姓流汗,江湖中人流血,到头来都便宜了官府。无怪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吴夫人大点其头,恨声道:“就是!别看官府似乎什么都不干,但真正地幕后黑手就是他们,得利最大的也是他们,罪恶最深的也是他们。大家都很看不起官府,却也不敢太得罪官府,只能当作不知道。就说这‘快活楼’,赚的钱再多,肯定也是被官府拿走了大头,恶名却大半落在了‘快活楼’头上,等某一日觉得控制不了‘快活楼’,或者事情败落,或者内斗,官府剿灭了他们,反而有功无罪,美名大半都落在了官府头上。”
秦朝滔滔不绝地道:“丐帮就是这么被消弱,你们无锡镖局也是这么倒下,表面都与官府无关,但真正的凶手都是官府。可是,能真正看透这一点的又有几人?谁又敢说?说了又有谁相信?就算相信,是恨直接的凶手多一些,还是恨间接的凶手多一些?毕竟官府大都是在借刀杀人,自己脱身事外。就算与官府算帐,也是被外面的小官当了替罪羔羊,于事无补。因为这种小官随时都能补上一大批。就算从小官到大官层层推倒,也只是换了一个朝代,只能稍微好上一阵。与付出的巨大代价相比,往往有些得不偿失。”
吴圆圆气愤道:“话虽如此,但不多杀几个狗官,心里总是不舒服。”
秦朝反问道:“那他们的家属呢?他们大都是无辜的呀!”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本站哦 !
第九十四章 还施水阁()
吴圆圆道:“同是一家人,当然是有福同享,有罪同当。不杀他们就是格外开恩,他们的下场就算再悲惨,那也是该有的报应。”说完后,她心里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仔细思考了一阵,她才发觉自己以前也把那些事都当成理所当然的报应,不但经常在旁边看热闹,还拍掌叫好,现在自己也遭到了同样的报应,原来的邻居、朋友等将之当成理所当然的报应,不但不帮忙,还在旁边看热闹,鼓着掌,大笑着叫好,似乎也是正理,不应该怪罪。他们把自己母女当成下贱的货物买卖,呼来喝去,评头论足,挑三捡四,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该大惊小怪,骂他们良心全被狗吃了……
“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能怪别人?”秦朝说出了吴圆圆想说又不敢说的心里话。
“是呀!奴婢家里以前也养了不少的奴仆,早就习以为常,从未深想过这些。自己落难后,从不敢深想这些。只有在主人面前,才有能力想这些,才能真正地明白。以前还觉得主人烧了卖身契是别有险恶的用心,现在才知道那是主人的真心、仁心。以前觉得主人的那些行为很奇怪,现在才理解那样的行为才是正常,不正常的是奴婢的思想和行为。就像瞎子眼里的世界全是黑的。自己怪,眼里的世界也跟着怪,自己正常,眼里的世界也跟着正常。”吴夫人对这些比女儿还深有感触。
秦朝脸色一正,很严肃地道:“三个月内,你们想离开我随时都可以,我只会为你们高兴。但三个月后,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们真正当成奴仆,别怪我假仁假义,一直欺骗你们的感情,别怪我太严厉,不念旧情。短时间内上不上,下不下,主不像主,奴不像奴,对大家都好,但长期下去,对大家都很不好,希望你们能理解。平等与主奴之间总得选择其一,对立的关系不能自相矛盾太久。这话我不止对你们母女俩这么说,对大家都是这么说,只在时间上有些区别,或一个月,或五个月。”说完转身就走,让母女俩能趁机更好地思考。对秦朝而言,给她们选择,也是在给自己选择,但不管做出什么选择,必须得选一个才行,不能都不选,也不能都选。
一柱香之后。
“唉……娘虽然不再是个忠贞不二的好女人,但自信从此以后能一心一意地跟着主人,至死不悔。只是宝贝女儿,你怎么选择让娘真的很为难。娘想了很久,才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吴夫人语气沉重。
吴圆圆皱着眉头道:“女儿知道自己的性子,害怕做不到娘那样,但死也不想离开主人,左右为难。”
吴夫人笑道:“你能说出这话,进步很大,比之前谨慎、细致。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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