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药仰着头,忽然笑道:“我跟你去剑山。”
李扶摇有些意外,看着远处的同时,也在开口,“为什么?”
“我练剑许多年,除去想看看沧海的风景之外,再无别的什么念头,什么剑士一脉的兴衰,什么世间大势,其实我都不在意。”
李扶摇有些感伤的说道:“是的,大多数人先为自己而活,然后才是什么别的。”
梁药反问道:“但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吗?”
李扶摇说道:“所以?”
“所以趁着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早点做些别的。”
李扶摇跳下树枝,落到地上,有些开心的说道:“这般再好不过。”
“不过你要先证明给我看,吴山河是适合做剑山掌教的。”
李扶摇挠了挠头,“这要怎么证明。”
……
……
梁药离了院子,也离开了太平城,至此那位太平城的守城人,在太平城里再也见不到了。
至于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某地,谁也不太清楚。
落霞照着宫殿的檐角,弄出一道阴影。
李扶摇就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渐渐快要看不到的落日。
“事情已经谈妥了,北山郡是怎么都要让出来的。”
李扶摇笑着说道。
大余新帝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说实话,在他看来,那位延陵皇帝,本不应该接受这样的条件。
不管是他有什么样的想法,本来和梁溪联手先吞了大余才是最好的选择。
像是现在这般,接受了大余的条件,这不该是延陵皇帝的选择。
“并非人人都如你所想,即便本意是这样,都会有所不同。”
李扶摇看着夕阳说道:“陛下是否可以做出决策了?”
大余新帝没有犹豫,平静道:“北山郡自然可以给,延陵不出兵,占了北山郡之后,还要拦下梁溪,那便相当于保大余半个北境,可做出这么多事情的延陵,真的只要北山郡而已?不怕被学宫那边怪罪?”
最开始大余新帝认为这件事谈不拢的前提条件便是延陵身后的学宫,即便是延陵皇帝能够做出这样的抉择,那身后的学宫会同意?
世俗里的事情,终究是还是要山上的那些人来做决策。
大余一直都是笼子外面的鸟,延陵却是一只笼中雀。
延陵说话,自然要比大余更慎重。
李扶摇想了想,“那位皇帝陛下的魄力不比你差。”
大余新帝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三座王朝的陛下,除去大余几乎无人左右之外,延陵和梁溪,身后有儒教和道门把持,自然不会允许一个蠢人坐上皇位。
大余新帝感慨道:“若是有机会,朕想见见那位延陵皇帝。”
世俗里三座王朝,三位君主,几乎都在各自都城里坐镇,很少是有离开都城前往别处的,从历史上来看,这三位君主,从未见过面。
一次都没有。
李扶摇感叹道:“是你到洛阳城也不好,他到太平城也不好。”
这本来就是实话。
大余新帝想了片刻便想清楚了。
他笑了笑,“接下来你要去什么地方。”
李扶摇说道:“我要先去见见朝先生。”
大余新帝点头,“这样也好,老师应当很想见你。”
李扶摇转头看了他一眼,想着老师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陌生。
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朝风尘和枯槁老人就站在远处,他们的脸上正好是夕阳。
裴厚站在朝风尘身后,另外一边是那位女子帝师徐芽。
朝风尘说道:“去剑山。”
这句话是对裴厚说的。
朝风尘看着裴厚,没有给出理由。
裴厚点点头,他这些日子受了朝风尘不少指点,早已经把朝风尘当作自己的先生。
裴厚拱手行礼,“那裴厚先行前往。”
朝风尘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裴厚御剑离开之后。
朝风尘看着徐芽,看着这个以女子之身走到春秋境的剑修,想了想,然后问道:“你想来是不会离开太平城的。”
梁药离了太平城,这座大余都城里便已经再无什么修为高深的修士,要是徐芽要走,儒教和道门只要起了要杀大余新帝的心思,只怕没有人拦得下。
因此徐芽不会离开太平城,朝风尘自然知道。
“剑山选掌教这般重要的事情,你当真是不想去看看?”
朝风尘眼角有些笑意,他看着徐芽,似乎是很想让这位大余帝师离开太平城。
徐芽按着那柄秀芽剑的剑柄,摇头冷漠道:“我要在这里陪着他,别的什么事情,我都不管。”
徐芽的心意早已经让朝风尘看透,现如今在皇宫里的几人谁不知道,更何况现在朝风尘就是大余新帝的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他不不接受这份心意,你怎么看?”
朝风尘看着徐芽,认真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表露心意?”
徐芽咬着牙,“要你管!”
朝风尘皱了皱眉头,然后便笑了起来。
笑容很有意思,就像是某朵花开了一样。
他忽然不再说话,转身便走。
枯槁老人看了看远处,嘴角勾起一些笑意。
他怎么没有看出来朝风尘是这么一个家伙?
两个人走过一条甬道,枯槁老人才开口问道:“山上修士和山下百姓,走到一起的,你见过没?”
朝风尘说道:“没有。”
枯槁老人皱眉道:“那你还撮合他们?”
朝风尘脸带笑意,“既然没有见过,这一次见过一次,不觉得更有意思?”
枯槁老人摇头,“本就不同,揉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
朝风尘说道:“李扶摇连那个小妖精都敢喜欢,这山上山下还是事儿?”
枯槁老人听到这句话,更是有些无奈,“这能相比吗?”
朝风尘说道:“所以这家伙想做剑山掌教,千难万难。”
“难不成他是知道,所以才说这剑山是吴山河的剑山?”
言语之中有些调侃的意味。
枯槁老人忽然笑道:“他来了,你去问他便是。”
说着话,枯槁老人指着前面,悬着剑背着剑匣的李扶摇就站在前方。
他显然是听到了之前朝风尘说的话,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朝先生。
朝风尘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
……
……
大余新帝从屋檐下走出来,走在落日里,看着站在前面的徐芽,一时之间没有说哈。,
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和徐芽的心意,早就已经被点透了,可是点透了,却不是说透,之前还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怎么装?
非要说明不可了。
朝风尘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
……
……
大余新帝从屋檐下走出来,走在落日里,看着站在前面的徐芽,一时之间没有说哈。,
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和徐芽的心意,早就已经被点透了,可是点透了,却不是说透,之前还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怎么装?
非要说明不可了。
朝风尘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
……
……
大余新帝从屋檐下走出来,走在落日里,看着站在前面的徐芽,一时之间没有说哈。,
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和徐芽的心意,早就已经被点透了,可是点透了,却不是说透,之前还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怎么装?
非要说明不可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那谁才是那个合适的人()
这世间会有许多山,当然,有许多山会很出名,比如在延陵境内的那座京口山,山上便有一座学宫,那座学宫在一定程度上便是代表着整个儒教,天底下最有学问的那一撮读书人,不说全部在那里,但至少绝大部分会是在那座山上,在那座学宫里。
而梁溪的那一座,叫做沉斜山,那座山存在的意义和京口山的意义差不多。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雨雾山这一类的山,虽然名声比不上前面两座,但一样会是极为出名的山。
这些山很出名,但都不在大余境内。
大余境内也有许多山,自然也有很多山很出名,有些山是因为景色不错,所以在世俗百姓的认知里也算是不错,有些山上则是有许多修士洞府,那些个修士,都是不弱的存在,所以在大余野修里,很是出名。
但不管如何,最为出名的那座山,还是剑山。
不管是谁都不能否定,无论是在十几年前,剑山还未封山的时候,还是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剑山重新在世人面前露面,总得来说,这座山的传奇,仍旧没有其他山能够比拟。
这六千年来,剑士一脉逐渐凋零,绝大部分的剑道宗门都被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剑山作为从六千年前便一直是极为重要的剑道宗门,一直到这六千年来苦苦支撑,成了唯一的剑士圣地。
整整六千年,都还一直屹立着。
若是往前推去,这座剑山上曾出过的剑仙也不在少数,六千年前的世间无敌,那位站在高峰上的剑仙柳巷,是剑山弟子。
那位世间最后一位剑胚白知寒,也是剑山弟子。
光是有这么两位,便已经能把剑山的地位拔高到无以复加了。
只是那终究是过去的时光,已然逝去,再无法得观。
六千年来,剑士一脉一直凋零,到了十几年前,剑山一番变故之后,便只剩下老祖宗许寂和吴山河两个活人,等到老祖宗许寂老死在剑山上,吴山河离开剑山之后,这座剑山便没了人。
于是有剑阵封山。
一直过了十来年。
剑仙朝青秋在云端说了一句剑山重开。
于是这座剑山,便多了许多人。
很多剑士。
去年深冬的那场大战,朝青秋一剑定乾坤,让三教圣人都有些难受,同时也妥协了些事情。
剑山得以重开,最大的依仗自然还是朝青秋,可是除去朝青秋之外,剑山还是需要一位掌教的,那位掌教的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要承担起来复兴剑山的重担,在这个不好的世道里,带着剑山重现昔日的光辉。
实际上这是很困难的。
即便是有朝青秋,即便他已然是世间无敌,即便他能让剑山重开,但就算是他也做不到让剑士回到六千年前的光景,其余的剑士自然也不能。
要做成这件事的难度太大,恐怕比登临沧海还要难。
但不管怎么说,剑山是需要一位掌教的。
因此从去年深冬开始,有很多剑士便到了剑山。
只是有剑山老祖宗亲自弄出的剑阵,以整座剑山的剑来维持,源源不断,除去登楼境的剑山,谁还能登上去,况且那位剑仙当时说一句剑山重开之后便无下文,也不曾亲自去破开这座剑山的禁制,因此来到这座剑山的剑士们,没有人登上了剑山。
最开始许多人都看着许吏和周青。
毕竟在白鱼镇一战之后,剑胚白知寒本来就是依靠秘法重新回到世间的,草渐青夫妇也是如此,那么剩下的登楼境剑士,便只有许吏和周青两人。
老祖宗许寂是一位登楼剑士,他布下的阵法,应当也只有登楼剑士能破,所以许多人把目光投向这两人,也很正常。
甚至早有人去找寻这两人,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两人其中之一成为剑山掌教的可能,是最大的。
只是一众人都待在剑山脚下的那座破庙里,却从未见过周青和许吏。
这两位登楼剑士自从来了剑山,好像便失踪了,谁也没有见过他们两位。
……
……
剑山崖下有许多剑,当年李扶摇的青丝,便是从这里拿到的。
这种事情,剑山弟子很清楚,但除去剑山弟子之外的人,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当周青和许吏来到崖下之后,便再无人能够找得到他们。
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这崖底,除去有许多剑之外,还有一座竹楼。
之前是竹屋,但因为那间竹屋的主人不太喜欢,便将其改成了竹楼。
竹楼的主人他穿着一身灰袍,身旁却是一个白衣女子。
灰袍男人看着坐在这里面前的周青,平静说道:“若是你们非要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只能让你们离开这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灰袍男人的脸色很是平静,但眉目之间却是出现了一些其他表情。
身旁的白衣女子在捂嘴轻笑。
周青看着灰袍男人墙上悬着的剑,张口问道:“那柄剑不错,叫什么?”
灰袍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看着站在一旁的许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吏的那个小闺女正在打量着这座竹楼,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
周青身侧的女子则是看向了外面。
白衣女子见无人说话,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剑鞘叫做四两,剑名叫做三两。”
有些剑从锻造出来开始便是籍籍无名,但有些剑一经出世便会名震天下,但一柄剑出名与否,很大程度便要依靠持剑者。
比如朝青秋的古道。
白知寒的青丝。
当然还有柳巷的三两。
柳巷是六千年前最为耀眼的那轮明月,他的一切自然极为受人瞩目,他的喜好,自然也是许多人知道。
他的佩剑叫三两,也是如此。
许吏看着那柄三两剑,感叹道:“原来柳剑仙的剑一直在这里。”
从剑山记载的典籍来看,当年柳巷在剑山战死,剑自然还留在剑山,但是却不在洗剑池里,那自然是在这崖下。
可这些年来,下过山崖下的人,有几个?
李扶摇来取青丝的时候,来过。
朝青秋来带走白知寒那具尸体的时候来过。
然后便是这两位登楼。
三两看着竹楼外的那条小溪,有些感伤,白知寒当年在剑山战死,便被人送到了这条小溪里,用无数剑气滋养,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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