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现如今想杀一位三教圣人,难不成就不怕三教在山河之中对剑士一脉多有刁难?
朝青秋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汤锅,笑道:“杀一位儒教圣人,道教便会高兴,杀一位道教圣人,儒教便会高兴,至于会不会碍于面子对我发难,那有什么好担忧的,我提了一柄剑,又不是讲道理的。”
青天君诧异的看了朝青秋几眼,想着你这些年打的架实在是不少,也的确是没有输过,那些个坐在云端的圣人,真要和你动起手来,只怕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可即便如此,你有这么大的把握斩杀一位圣人?
而且若是当时在场的不止一位圣人,难不成没有其他圣人出手相帮。
两人没有就这个想法进行交谈,或许是因为朝青秋不太愿意多说。
他在吃羊肉。
青天君便看着他。
最后青天君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口说道:“我想护住那位,妖土至少会有一位大妖出手,我会拦下,山河那边不知道会是谁出手。要是有人出手,我希望你替我拦下,要是妖土无人出手,我们也可以替你拦下其他人,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的确想着借助这个机会从登楼走向沧海上。”
朝青秋吃着羊肉,平淡道:“你在妖土没有朋友,而我则是在整个世间都没有朋友,不管是三教圣人还是妖土大妖,随时有可能成为我的敌人,所以到时候我会怎么选,都注定不需要任何人的助力。”
能够让朝青秋无条件相信的人,只能是一位剑仙。
青天君也是个聪明人,因此很快他就想通了这件事情,既然想通了,也就不再自扰,最后他只是问道:“你准备何时到北海。”
朝青秋回答的也很有意思,“自然是该到的时候。”
青天君叹了口气,他以往从来没有怎么与人说过话,实际上,能有资格和他说话的人,本来就不多。
两人就一直对坐,直到那些羊肉被朝青秋全部吃完为止。
朝青秋放下筷子,然后便起身离去。
青天君总算是知道了他的态度,因此并不觉得这次相见是什么浪费时间的举动。
只是想起北海里的那一位,青天君也叹了口气。
走进沧海的难度,比起来飞仙的难度,也小不了多少。
……
……
青天城里有座酒肆,卖酒妇人是一位普通妖修,不过却不是妖土的本土居民。
但在入妖土之前,她便一直卖酒,只是那时候卖酒,可不像现在一样讲道理。
有个邋遢剑士,这些年偶尔会来这里喝几次酒,青天城里禁止私斗,而且那位巨头已经用三位登楼境妖修的死亡和一位大妖的重伤来告诉这些人,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
所以这个邋遢剑士即便是在这里喝酒被人看见了,也没人敢动手。
不过今日,他却是在城外的一处密林遇上了一直想要杀他的一伙妖修。
两位朝暮境,外加三个太清境。
这件事他们早就已经谋划了很多年。
在妖土杀一个剑士,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这个邋遢剑士,境界也在朝暮境。
虽说剑士杀力惊人,但同时面对两位朝暮三位太清,想来即便是朝青秋当年,都会很难应对,不过一向运气不太好的邋遢剑士今天运气也很好。
就在他准备跑路的时候,天上落下了一道剑光。
那道剑光不费吹灰之力便斩杀了这两位朝暮境,至于三位太清境,更是被四溢的剑气便斩断了生机。
五个妖修,神形俱灭。
腰间悬着一柄好剑的邋遢剑士仰头揉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然后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你们运气还真不错,朝青秋出剑,以往没个登楼境,有机会能看到?”
既然埋伏已经没了,他便想着进城喝酒,可才往前走了几步,便无奈摇头。
前面出现了一个青衣女子。
见到女子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这女子他还认识。
那女子见到他之后,丢过去一个酒葫芦,然后说了些什么话。
邋遢剑士便笑着折返身形往南边去了,不过和之前独来独往不同,这一次,身旁有个姑娘。
第两百三十九章 可惜了,是个和尚()
北海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这当然已经传遍了整个世间,不管是延陵还是梁溪,亦或是那座山泽野修极多的大余,都知道了消息。
无数修士开始往北海赶,希冀能早一日到达那个地方,早一点出海,然后早一点找到一颗圣丹,有些修士想以此作为筹码,让他们能够得以进入沉斜山或者是学宫,但有些修士只想着拿着那颗圣丹,便找一处清净的地方清修,提升自己的境界修为。
为此,在北海,这些日子,早就发生了不止一次袭杀,这些袭杀发生的原因不过就是某某人传出消息,知道某某修士得到了一颗圣丹,然后便是袭杀,袭杀之后寻找圣丹。
可毫无疑问,那些个不真实的消息,不会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至于那些圣丹,自然大部分都还在北海里,只有一小部分,被人捞出了海,然后入了沉斜山或者学宫。
圣丹,终究不是普通事物,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会落在一些小宗门手里,因此想通了这件事的修士们,只是想着等再发现圣丹,便一定要先送到学宫或者沉斜山去,至于得到的报酬是什么,他们来不及考虑。
因为死亡,本来就是一件难以说清楚的事情,也是一件很让人畏惧的事情。
与死亡相比,其实好像其他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修行境界,更是一件不太重要的事情。
整个北海都注意着圣丹的事情,那些大人物自然有其他的想法,可好像是不管是其他什么人还是那些大人物,都没有注意到北海来了几个僧人。
或许注意到了,但只怕是没有人在意。
山河里称呼正统修士,大多会用三教修士来说,可三教之中,儒教道教分别把持着延陵和梁溪,大余则是一群散修,这三教之中的另外一教却远在西方佛土。
不在山河当中。
有的修士认为这是因为佛教从六千年那场大战之后,气势便要衰弱不少,这六千年来,儒教一直保持着四位圣人的态势,道教更是气盛,云端坐着整整六位圣人。
而佛教呢?
六千年来,先后有四位圣人,但并非同时出现,同时在世的一直都只有两位。
两位佛法精深的佛教圣人,一直在佛土灵山,从未离开过,至于门下的僧人,更是几乎不会踏足山河,除去每隔一段时间探索圣人洞府,佛土会让一位年轻僧人来参会,其余时间,想要在山河和妖土之中看见僧人,很难。
有修士猜测,这是云端的儒道两教圣人和佛教的协议,虽然看起来佛土很吃亏,但毕竟倾其所有,也只有两位圣人,如何能够不妥协。
在北海的那几个僧人是这次来探索圣人洞府的几位,因为圣丹一事,并未着急离开,于是便留在了此处,山河里的修士不知道佛土里面是如何划分,只是知晓这几位僧人来自灵山,其中最年轻的那一位,是一位禅子,法号观楼。
禅子说,他的师父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成为登楼境的修士,于是便替他取了这个法号。
既然是禅子,便理应是和道种还有读书种子以及剑士一脉的剑胚可以同时提及的人物, 可这种人物,无一不是立志要成为圣人的,这位禅子的法号,似乎有些不对。
禅子不在意,他的那位师父也不在意,所以便没有改动。
这一次佛教派禅子前往山河,探查洞府,虽然所得不多,但这位禅子仍旧是拿到了一篇圣人感悟,不过境界太高,未免让人觊觎,早已经让人送往了佛土,而禅子之所以还不返程,除去圣丹之外,还因为他要准备去学宫看看。
这件事由两边的高层交涉,已经定下了。
禅子还在北海,原因是因为读书种子顾缘也还在北海。
这一次探查圣人洞府遗迹,那位沉斜山的年轻弟子运气最好,发现了一炉圣丹,但运气也最差,那炉圣丹被魔教教主林红烛所夺,然后被扔进了北海。
因为发现了这炉圣丹,那位沉斜山的年轻弟子早早的想要离去,后来圣丹被夺之后,自然便是什么都没了,远不如找到一篇圣人感悟的禅子,以及寻到一门术
法的顾缘。
禅子要和顾缘一起南下,回到学宫,这也是双方都商量好的事情,但因为顾缘想留下来看看,所以这一行人便没有急着离去。
陪同顾缘的周宣策自然是知道顾缘现在处于一个瓶颈期,她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光景,太清境就差临门一脚,所以他才同意了这件事,要不然依着他的脾气,既然魔教教主既然出现在北海,那他们便该早日离去才是,怎么可能还在北海待着。
就在海岸旁的一座高山上,有很多阁楼,有很多是最近才修建的,更多的却是早便有的,站在海岸旁的高山观北海,本来就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有许多诗人便是在这些高山之上,作出了许多诗篇。
只是现在修士云集,这些高山里再也看不到一个普通人,就连服务着这些修士的伙计,都已经变成了修士。
修士有强有弱,地位有高有底,想要占据一个不错的观海之地,也需要很多东西。
海岸旁的北海不深,不会出现鲲族,因此不会有人担心什么。
依着鲲族的巨大体型,必须要在北海深处才有可能把它们的身形完全掩盖。
那位魔教教主只是把圣丹从海岸旁扔下,因此最开始一群修士只是在海岸边打捞,可谁也不知道,因为海底暗流的缘故,这些圣丹被冲往了北海深处,之前打捞起来的几颗圣丹,便是在更深一些的北海发现的,而海岸旁,已经被打捞了许多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一颗。
因此人们不得不往深处去寻,虽然知道越往里面走,死亡的可能便越大一分。
顾缘没有出海,这些天她一直在阁楼的走廊眺望远方,一个姑娘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不会不让一些胆大的修士没有想法,只是生出这种想法的人基本上都很快断绝了这个想法。
因为姑娘身边,有个和尚。
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看着便不像是和尚的年轻和尚。
当初顾缘第一眼看见他,说的话便是,“可惜了,你怎么是个和尚。”
。
第三百四十章 我们的那些圣人()
世间的和尚,不多也不少,可终究如同禅子一般出名的很少,和他一般俊美的,更是没有。
趴在栏杆上,顾缘看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大船,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天出海的大船很多,船上的修士也不少,更是偶尔传来大船在北海深处倾覆的消息,北海有些地方很深,却也会有暗礁,大船不知不觉遇上,也会沉没,除非是早已经被炼化过的法器,才能不在意,船上那些个境界不高的修士,要是大船被毁,应该不能依靠着气机从北海深处返回,因此船毁,人亡。
禅子是佛教修士,更是和顾缘齐名的年轻人,听着这些消息,也总会有些伤感,他知道劝不回那些出海打捞圣丹的修士,因此只能每日念上几次往生经。
他生的聪明,佛法精深,灵山藏经阁那些个经书,没有他不会解的,只是往生经念的极少,初时还有些生涩,不过到了现在,便不是如此了。
顾缘依然看着远处,只是轻声问道:“明知道很有可能找不到那些东西,偏偏还担着会把性命丢在海上的风险去寻丹,他们是怎么想的?”
禅子看着海面,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才轻声解释道:“他们大多出身低微,并非是学宫或者沉斜山的门人,得到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去争取一番,世上的修士,自然都是极想往前走远一些的,至于那些出身于沉斜山和学宫的修士们,或许平日里不受师长喜爱,过得有些煎熬,出海之后,要是真能找到一颗圣丹,自然便能改变局面,就算是以后,不会成为山上最器重的弟子,但得到的,也不会比之前更少。”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出海,便只是为了一个欲字。”
说到这里,禅子转过头来看着顾缘,轻声道:“人人皆有欲,没有动作的修士们,大抵只是觉着这东西的诱惑不够大,便如此刻的我们。”
顾缘是学宫的读书种子,是学宫里年轻一代里天资最高的一人,即便是尚未清楚的倒向某位圣人一脉,在学宫的日子也过得很舒服,周宣策掌管的藏书阁里的法器,本来就有许多比圣丹更为好的东西,因此她对圣丹没有兴趣,很正常。
而禅子则是灵山弟子,虽然外人不知道佛土里的传承是如何进行的,可禅子既然是禅子,哪里会看得上圣丹。
顾缘忽然问道:“都说你见识多,圣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禅子见识多这种事,不假,因为禅子说过他看过许多书,然后顾缘便信了,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
禅子想了想某本古籍上的描绘,解释道:“圣丹是圣人以精血所做,其余材料不需多少,就只要圣人舍得精血便可,圣人的精血很金贵,和全身的血液来说,便只是相当于沧海一粟。这些精血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大用,可一旦圣人出手,这便是最主要的东西,精血多寡几乎便能说明境界高低,当然,也有例外。”
“剑仙的精血,便只有一滴,为了区别于三教圣人,这滴精血叫做剑仙真血,悬于灵府之中,这便是质,不是量,世间剑仙只有一位,世间便只有一滴剑仙真血。”
“精血的多寡和精纯程度便决定了一位圣人的战力。”
顾缘出声打断他,“剑仙返璞归真,只留下一滴真血,所以战力便冠绝世间?”
禅子点点头,便算是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但精血还有一个作用。”
他看着顾缘的眼睛,平淡说道:“圣人是修士,只不过是最强的修士,可即便是修士,都还是人,既然是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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