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弱才敏锐地意识到,要么是有人假借聂恒资之名,要么就是聂家又极为之事。
疑虑之下,杨弱才隐秘地和上海的聂风远取得了联系,聂风远却对聂恒资的香港之行似乎不太清楚。
杨弱才明白了,这次来的聂恒资八成是个假的,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杨弱才在第一时间内想到了被己方控制在铜锣湾动弹不得的那名谈判代表。
事关重大,杨弱才不敢擅自做主,立即向代为‘渔农’的特派员做了汇报。二人商定,先由其他人出面接待这个不知真假的聂恒资,杨弱才在暗地里进行观察,待进一步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后,再做决定。
那名司机便是有意安排的一颗的棋子,他的代叫‘茶杯’,听这代就知道,他最善于的就是接待各方来客。
‘茶杯’把叶途飞送到了别墅后,立即把和叶途飞接触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向杨弱才做了细致汇报。
听过茶杯的汇报,杨弱才矛盾了。从茶杯的汇报中,来人完全就是聂恒资的秉性,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当晚的接风宴搞得很豪华,杨弱才请来了不少香港当地的名流,当大家得知今晚坐在主席的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聂家六公子的时候,恭维声,马屁声,便一直持续到宴席结束尚不得停歇。
叶途飞显得很开心,对杨弱才提议的舞会表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跳舞是聂恒资扬名于上海滩十里洋场的一项绝技,杨弱才希望能够以此来确定这个聂恒资的身份真假性。
叶途飞根本不会跳舞,但是他知道,想假扮聂恒资,跳舞这一关他是躲不过去的,为此,他曾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来恶补舞技,然而这跳舞也是讲究天分的,叶途飞的小脑虽然超常发达,但他对音乐却是一窍不通,三步还是四步经常令他迷茫。
不会跳舞的叶途飞还必须要积极地参加舞会,否则就是主动暴露身份。参加了舞会又绝不可以跳舞,否则,同样是主动暴露。
这种矛盾看似无解,但对于叶途飞来说,却游刃有余。
在别墅休息的时候,叶途飞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嘱咐了郭忠林一通,郭忠林边听边点头,最后对叶途飞竖着拇指说:“六爷,您这招也忒绝了!”
在叶途飞出席杨弱才的接风晚宴的时候,郭忠林作为跟班下人是上不了台面的,‘茶杯’在接叶途飞赴宴的时候,也根本没做郭忠林的安排,这给了郭忠林充分的时间来完成叶途飞的交代。同时,在‘茶杯’前来接叶途飞的时候,叶途飞不经意地问了今晚上的大致安排,‘茶杯’也没多心,随口告诉叶途飞,杨老板包了望江酒楼和梦巴黎两个场面。这给了郭忠林准确的地址来完成叶途飞的交代。
叶途飞的交代很简单:找个拉车的,在我进舞厅前,撞我一下,最好能轧了我的脚。
郭忠林完成的很漂亮。叶途飞被撞了个四肢朝天,等大家反应过来,那辆黄包车早已经逃之夭夭,对这个突发事件,杨弱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叶途飞向杨弱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来扶自己,可硬撑着爬起半个身子的时候,叶途飞惨叫一声又跌倒在地上。若干杨弱才请来的贵宾看不下去了,不管叶途飞的态度如何,大伙一块上前将叶途飞搀扶起来。
“贤侄啊,是老夫安排不妥你受委屈了。”杨弱才表示了歉意。
叶途飞推开诸多搀扶之手,勉强自主站立住,说:“纯属意外嘛!这怎么能怪罪杨老板呢?我没多大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扫了大伙的兴致,走,咱们舞会照旧!”
杨弱才试探性问道:“贤侄这伤,还能跳?”
叶途飞嗔怒,说:“我不能跳还不能看啊!我的脚是疼,可我的眼睛不疼啊!”
叶途飞的幽默化解了众人的尴尬,杨弱才搀扶着叶途飞,和大伙说笑着,走进了梦巴黎。
第四十章 暗的不行玩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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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凌晨,众人才走出梦巴黎。叶途飞身边多了两个浓妆艳抹的舞女,这同样是聂恒资的爱好。聂恒资最就是混迹于这些风月场所,对豪门主办的上流人士的派对式舞会却毫无兴趣。说白了,就是聂恒资喜欢嫖舞女,不喜欢泡闺秀碧玉。
等负责接送的‘茶杯’离开之后,叶途飞便把那两名舞女以一人十块大洋的代价给打发了。
这个年代的香港,刚开始推行纸币,但人们对纸币的接受程度颇低。能见到当当作响的大洋,而且还是一沓十大枚,俩舞女顿时眉开眼笑,赌咒发誓说一定会听从大爷的要求,坚决不向第二个人说起今晚的事。
叶途飞放心地进屋睡觉去了。
那两个舞女离开别墅不过一百来米,迎头走过来几个人,讲那两名舞女‘请’到杨弱才的面前。十块大洋显然抵抗不住匕首的锋芒,舞女很快就放弃了誓言。杨弱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现在,这个聂恒资的身份已经确定是假的了,那么下一步的目标就是确认此人的真实身份,同时弄明白他假冒聂恒资的真实目的。
杨弱才顿了顿神,拿起了电话,虽然已是深夜,但他还是必须向渔农汇报,因为渔农吩咐过,不管什么时间,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要得知事情的进展。
叶途飞低估了军/统的能力,同样,军/统也低估了叶途飞的水平。
第二天一早,当出去散步的叶途飞看到了那几个乔装成小商贩的盯梢特务的时候,他立即明白过来,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郭忠林对叶途飞的判断深信不疑,但他对叶途飞如何做出的判断却是满头雾水。
叶途飞把他带到了别墅二楼的窗口,指着那个盯梢特务讲解道:“你先看那个卖早点的,做早点这一行的长年累月起早贪黑,身体习惯了也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是你看看那家伙,两只眼睛跟大熊猫似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觉,干嘛了?准备今天做早点的材料了呗!还有那个摆摊卖香烟的,做这种小生意的人都是些贫苦之人,靠这点营收勉强度日,所以他的目光应该是紧盯着那些有可能买香烟的有钱人,尤其是男人,可是你看看那伙计,两眼就知道盯着女人的看,还有那一位。”
郭忠林受到了叶途飞的启发,顿时开了窍,抢着说:“那一位看上去是个卖菜的,一大早进城卖菜,一定是半夜就起来摘菜了,夜里看不清,他的鞋子上一定沾满了泥土,可这哥们的鞋子是干净的,六爷,咱分析的对不?”
叶途飞对郭忠林双手抱拳,戏谑说:“秀才爷果真智慧无比啊!我若是将来进城卖菜,就一定换一双干净的鞋子进城。”
郭忠林摸着后脑勺,说:“是啊,咱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呢?”
叶途飞笑道:“其实你分析的也不错,种菜的菜农肯定没有你六爷那么讲究,这确实是那家伙的一处破绽。另一个更大的破绽是他就那么傻乎乎地照看自己的蔬菜?你看看,这菜叶子都蔫了,他也不闻不问,有这样的菜农吗?”
郭忠林由衷地拍起了叶途飞的马屁:“六爷高明啊!”
叶途飞撇嘴说:“高明个屁!都被人家识破了身份,还高明呢!”
郭忠林这才想起问题的关键,有些心慌,赶紧问道:“那六爷,咱们该怎么办呢?”
叶途飞看着窗外,自语道:“他们既然识破了我的假身份,为什么不采取更为积极的行动呢?这么盯梢能起到什么作用?是了,应该是了,不错,就是这个原因。”转而对郭忠林道:“他们认为多了个假的聂公子并不会影响大局,因此不必要打草惊蛇。呵呵,那我们就装傻好了,装着不知道他们已经识破了咱们的假身份,我还是聂恒资聂六公子,你还是那个豪门跟班下人。”
“那我们还按原计划跟那个代表接头吗?”郭忠林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叶途飞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接!当然要接!不接上头,又怎么能把那个王八蛋解救出来?”关上窗,叶途飞点上了雪茄,说:“秀才啊,明天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易个容,溜出去,去找高桥信给咱们介绍的那个德国朋友他给咱们准备条能远洋的船只。。。”
就在叶途飞思筹着该如何避开军/统眼目同目标接上头的时候,叶途飞的资料已经摆到了渔农在香港的办公桌上。
资料上只有近三年来叶途飞的经历,对叶途飞三年前的所作所为,军统的人毫无收获。
渔农的助手任风在向他递交叶途飞资料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他好像是三年前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样,之前查不到痕迹。”
看过叶途飞的资料后,渔农将整个身子埋进了他那张巨大的沙发中,双眼微闭,似睡非睡,“呐,你说说,你怎么看这个叶途飞?”
“他代表的是日本人,这一点是确定的,因为他从上海出发前,把真的聂恒资软禁在了日军的虹桥基地。”任风知道渔农不喜欢兜弯子,所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呐,有道理,接着说。”
“从资料上看,此人足智多谋,沉稳冷静,善于格斗搏杀,老板,这样的人放到您面前,您会如何使用他呢?”
“刺杀!”渔农猛然惊呼,然而一瞬间,又跌回沙发,摇摇头说:“不可能!杀手可不会这般作为。”
“那么,反刺杀呢?”任风最终提出了自己的判断。
‘反刺杀’这个名词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恰如其分的点破了渔农心中的困惑。这个结论是有依据的,可以给予高度信任,假若叶途飞此行的目的确实是‘反刺杀’的话,那么他反的就一定是军/统局的刺杀计划。
渔农笑了,推理和直觉是吻合的,这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呐,你的分析很好,这个叶途飞一定是那个谈判代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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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叶途飞决定改变策略。
这一次,当叶途飞识破了对他进行监视的军统特务的伪装后,他就在反思,叶途飞认为,他还是低估了军统的能力。
发现了错误就要改正,现在,他把军/统的负责人当成像高桥信那种智商的加以分析,最后,他认定,军统的人应该能分析出他此行的目的。
既然来不了暗的那就来玩把明的!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渐渐有了脉络。
叶途飞决定找杨弱才摊牌。
“我不是聂恒资,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就不必再伪装吃惊了。”见到杨弱才之后,叶途飞开门见山道出了真相,“我冒名前往香港的目的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不过,我之所以见你可不是来投案自首的,我是来帮助你们解决困难来的。”
杨弱才刚顿生出来的像是耗子面前的猫一样的优越感登时消散了,他干咳了两声,极不自信地问道:“我们能有什么困难啊?你都知道些什么?”
叶途飞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说:“这件事你做不了主的,我奉劝你一句,其位不谋其政,你最好还是赶紧向你的老板汇报吧!”
杨弱才被说穿了心思,尴尬到了极致。愣了一会后,杨弱才叹了口气,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好吧,我就向上面如实汇报吧。”
渔农对叶途飞的目的做出了判断后,并没有把叶途飞放在心上,他认为,多一个叶途飞对局势的走向并不能产生多大的影响。现在,他的人已经把谈判代表控制在铜锣湾的一幢别墅中,虽然一时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但渔农自信,对方也是插翅难逃。
毕竟这是英国人的地盘,不管是他还是对方,都不敢贸然行事。
当杨弱才向他汇报说,叶途飞说想见他,并且还说可以帮助己方解决困难的时候,渔农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曙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叶途飞的要求。
两个小时后,叶途飞被带到了渔农的办公室。
“呐,我叫渔农,是这儿的负责人,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兜弯子。”渔农仍旧把自己埋进了那张大沙发中,身上还盖了一张薄毯,指了指对面的一张座椅,示意叶途飞可以坐下来说话。
“我要你先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只字不说。”叶途飞没有理会渔农的手势,依旧笔直地站立着。
“呐,是你主动找我的,年轻人,呐,你见了我,又不说我很为难啊!”渔农语气平缓,似乎叶途飞说与不说对他无所谓一般。
“你会为难吗?”叶途飞反问了一句,接着他笑了,笑着对渔农说:“你确实还挺为难的!那个人是你必须要得到的,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又不能硬来,都这样僵持了快十天了,呵呵,我要是你,都快被难为死了。”
叶途飞一语击中渔农的心理痛点,他反射性坐起身来,颇感兴趣地问道:“呐,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叶途飞转过身,走到距离渔农最远的一张沙发坐下来,说:“没有两全其美的良策,我敢来这儿找死么?”
第四十一章 她的背影()
渔农从那张大沙发中站起身来,说:“呐,你说服我了,年轻人,你现在可以说了,呐,我答应你,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叶途飞从衣兜中拿出一支雪茄在手中把玩,“其实,我要说的你已经想到了,只有我,才能把他带出那幢别墅,只有把他带出那幢别墅,你们才有机会下手。”
渔农一言不发,漫步踱到窗户前,望着窗外,手指在窗台上轻轻地敲打着。过了好一阵子,渔农才转过身来,对叶途飞说:“呐,你为什么不为党国效力,而去做汉奸呢?”
叶途飞轻轻地哼了一声,回答说:“活下来!日本人手中还握着我两百多兄弟的性命。”
渔农再次回到他的那张大沙发中坐下来,说:“呐,你帮了我,又该如何向日本人交代呢?”
叶途飞扬了扬手中的雪茄,反问:“可以么?”在得到了渔农的同意后,叶途飞点燃了雪茄,“我的任务是把他安全地撤出香港,只要出了香港,这个人的死活便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如果我们之间能配合好的话,那么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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