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天爷似乎非得跟叶途飞过不去,越是需要时间来静心思筹,越是有麻烦事找上门来。这时候,张琪申对叶途飞的报复行动开始了。
张琪申对叶途飞的报复计划很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愚蠢,但是,很多时候往往是愚蠢的办法最为有效。对叶途飞来说,张琪申的计划还真的击中了他的要害。
张琪申是个商人,他的计划自然离不开商业。他对山下敬吾说他现在跟日本人的生意遇到了一点麻烦,具体说是给大日本节约运费,他想一下货物的运输途径和方法,原来都是走铁路,到青岛港装船,现在东边的海州港也是大日本的地盘了,他想把货物从海州港装船运往日本。这样一来,大日本帝国可以至少两成的费用。
山下敬吾对张琪申的意见大加赞赏。于是张琪申顺势提出了他的计划,他说:“走海州港的话,最近的路是二郎山山谷通道,可这二郎山不安全啊!”
山下敬吾不以为然,说:“你的车队都打上大日本帝国的旗帜,那些小毛贼是不敢为难你的。”
张琪申苦笑着说:“这样会更麻烦,山下太君您有所不知,这二郎山还真的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不管是谁的货物,总要打打主意吃上两口。”
山下敬吾沉思了片刻,说:“这不是难事,二郎山是叶途飞的地盘,而他正在为大日本帝国效忠,我可以让他出面,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张琪申开心的笑了。
张琪申的计划是把叶途飞拉进来,然后自导自演搞一次货物被劫,那么责任自然是叶途飞的,而自己呢?不但可以报了仇,还能狠狠地捞上一把,这一箭双雕的主意啊!张琪申不能不笑。
“有皇协军的一个大队做保驾,再加上叶途飞在二郎山的地位威望,那绝对是万无一失!谢谢山下太君,真的太感谢您了。”
山下敬吾摇了摇头,说:“张桑,不是皇协军的一个大队,是叶途飞一个人,他的大队现在还不能执行任务。我想,以叶桑在二郎山的基础,他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帮助你的。”
张琪申笑得更爽了。
山下敬吾随即派人叫来了叶途飞,当着张琪申的面,对叶途飞下达了指令。
待张琪申先行离开后,叶途飞对山下敬吾说:“这件事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山下先生,聚集在二郎山的是一帮绿林好汉,他们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不是谁就能轻易地令天下。也就是说,他们不一定会听从我的意见的。”
山下敬吾听得此言直摇头,说:“叶桑,你是二郎山的江湖霸主,你说的话对他们一定管用。”
叶途飞苦笑,说:“山下先生,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啊,好吧,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假若我叶途飞到二郎山振臂一挥,说咱们集合起来去跟日本人血拼一场,我相信大伙至少有一半会听从。但是我若是说上一句弟兄们啊,咱们跟日本人合作吧,哼哼,说不准我的这条性命就交代了。”
山下敬吾对叶途飞的解释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轻轻地摇着脑袋,说:“叶桑,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的确有些难度,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样吧,你全力以赴,把这件事办好,我会重重地嘉奖你的。”
叶途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山下敬吾摆手止住,山下敬吾说:“叶桑,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去做准备吧!哦,还有一件事。”
山下敬吾拍了三下巴掌,然后就见到一名身着和服的日本姑娘迈着日本女人独有的小碎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幸子姑娘,是大日本帝国对你的恩赐,从今天起,你的生活起居将由幸子姑娘来负责,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从今天开始,幸子姑娘就是叶桑你的女人了。”
幸子很温柔地看了叶途飞一眼,然后轻声道:“我叫竹下幸子多关照。”
叶途飞颇为无奈地笑了,接过了幸子姑娘递过来的茶水,说:“多谢山下先生,多谢大日本帝国。我保证,对张先生的货物运输问题,我叶途飞一定全力以赴。”
带着幸子回到了兵营,一见到张罗辉,叶途飞便吩咐说:“抓紧布置一下,六爷我有女人了,怎么着也得搞个形式让大伙热闹热闹啊!”
张罗辉一头雾水。他搞不清楚一个月前还对那个女军医死心塌地的叶途飞怎么忽然变得花痴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叶途飞,叶途飞随即给了他一个眼神,张罗辉没弄清楚叶途飞的心思,但叶途飞的那个眼神,他还是看明白了,叶途飞之所以如此应该是无可选择的结果。
山下敬吾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高桥信对叶途飞的那八字策略,拉拢,利诱,威逼,监视。
山下敬吾认为把幸子姑娘送给了叶途飞,刚好就能实现那八字策略中的六个字,拉拢,利诱和监视。
当然,这个幸子姑娘绝非是普通姑娘。竹下幸子小姐可是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情报特工,是他的特高课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山下敬吾的这个安排对叶途飞来说却真的被击中了要害。
幸子的表现使他感觉到这个女人是铁定了心要跟他上床的,那么叶途飞能跟她上床么?又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不跟她上床呢?叶途飞的脑袋乱哄哄的像是一盆糊涂酱,他在一时想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只能采取拖延战术,把今晚混过去再说。
所以,他让张罗辉去布置一下,借着让大伙热闹热闹的说法,他来演个酩酊大醉的好戏。喝醉并不是一个拒绝上床的好办法,但却是叶途飞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至于明天怎么办,叶途飞没有答案。
“可以直接拒绝呀!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张罗辉听完叶途飞的倾述,觉得是叶途飞小题大做,他还破天荒地跟叶途飞开起了玩笑,“实在不行,我替你跟她上床!”
叶途飞喝了杯酒,吃了口菜,叹了口气,说:“灰骡子你懂个屁!这是山下敬吾布下的局,要的就是能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不跟那个日本娘们上床,就一定会惹起山下敬吾的怀疑,若是不能获得山下敬吾的信任,咱们就得不到逃离的机会,只能留在这当汉奸了。”
张罗辉还是没能搞明白,说:“那你就跟她同居一室,她睡床你睡沙发不就行了?”
叶途飞说:“那还不如直接拒绝哩!”
张罗辉挠了挠头,问:“为啥呢?”
叶途飞指了指酒杯,张罗辉赶紧干了一个,说:“六爷,我笨,你就给我讲讲呗!”
叶途飞陪了张罗辉一杯酒,说:“嘴巴上说要效忠小日本,可是连小日本送的女人都不碰一下,你说,这不让人怀疑么?这种作为像是汉奸么?”
张罗辉想了想,回答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若是这不花钱的美事都不干,小日本一定会怀疑咱们的动机的。六爷,要不你就辛苦一下呗。”
叶途飞作势要打,张罗辉赶紧端酒杯喝酒。叶途飞说:“你别光顾着吃喝,你也帮我想想办法呀!”
张罗辉一连喝了三杯,没顾上吃菜便说:“我要是能想出办法来,就不会在二郎山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来了,差点坏了六爷您的整盘计划。”
叶途飞笑了笑,说:“那也不能全怨你,我也有责任。”
张罗辉的眼圈红了,说:“那天你为什么不拉住我,哪怕你让弟兄们把我给绑了,毙了,也比现在好啊!那么多兄弟,就因为我的愚蠢而丧了性命。”
叶途飞叹了口气,说:“我若是神仙,能准小泉正雄的脉,就一定会拉住你绑了你毙了你,可是那时候,我也在犹豫,我也拿定不了主意。兄弟啊,不要再自责了,要自责也该是我。好了,这些伤心的话不说了,咱们哥俩好好喝一场。”
原本打算借酒装醉的叶途飞那一晚真的喝醉了,这是叶途飞生平第一次喝醉,同时也是叶途飞最后一次喝醉。
作为叶途飞一生中唯一一次喝醉的见证者,张罗辉早已是不省人事。
夜半时分,竹下幸子走进屋来,把叶途飞搀扶到了卧室。叶途飞是真的醉了,几乎的体重全压在了竹下幸子的身上,竹下幸子没有一丝的不情愿,她倾尽了全力,尽量让叶途飞能‘走’的平稳,不至于跌倒。
足足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竹下幸子才完成了把叶途飞从客厅的饭桌到卧室的睡床的大约二十米距离的大转移。完成后,竹下幸子几乎是精疲力尽,她稍作片刻休息,然后打了一盆温水,轻轻地解开了叶途飞的衣扣。。。
第三十章 借计演戏()
张琪申把戏演好,特意从外地找来几个流浪汉来出演剧中的劫匪。虽然这几个流浪汉严重缺乏演技,但是在张琪申的大洋的诱惑下,激发出了无限潜力,不到三天时间,竟然也能装出个模样来。
张琪申很满意,他在心里揣测,要不然就借着这个计划直接把叶途飞给咔嚓了不是更好么?想到得意之时,忍不住心头的痒,哼唱起诸葛亮草船借箭的一出戏:万事皆俱备,只欠那东风何时来。
东风尚未来到,刘玉杰却先到了。
刘玉杰平白无故为啥回去找张琪申呢?都是人精啊!
刘玉杰听说张琪申请山下敬吾出面要求叶途飞为他运货过二郎山保驾护航的时候,立马猜透了张琪申的用意。
在对待叶途飞的态度上,刘玉杰和张琪申有着相同的**。张琪申是复仇出口恶气,而刘玉杰则是夺取部队的实际控制权。
除掉叶途飞!
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寒暄,揣测,试探,说服以及承诺,刘玉杰终于和张琪申达成了一致意见:张琪申借机除掉叶途飞,刘玉杰不光支付给张琪申一笔费用,还承诺张琪申与其结成联盟,一起应付日本人。
在达成协议的那一瞬间,他们俩相视而笑,那一刻,在他们两个心中,叶途飞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这个世上聪明人太多太多,但聪明人也有分类,最多的一类聪明人叫耍小聪明,这种爱耍小聪明的人的智商确实比常人要高出一些,但他们的情商一般很低下,因为在他们这种人的意识中,别人都是笨蛋。刘玉杰和张琪申都属于这一类人,他们自以为他们的计划是天衣无缝,他们自以为这一次叶途飞是必死无疑。
他们就是无法意识到,叶途飞早已经猜透了张琪申的想法,更是估计到了刘玉杰的**,在刘玉杰跟张琪申密谈的时候,叶途飞令郭忠林悄悄地溜出了营地,并出了城。
叶途飞交代郭忠林说:“你去趟二郎山,把这封信交给‘过江龙’的赵大把头,就说过两天我要亲自给他们送一批物资去他们打起精神,盯好了。”
郭忠林走后,叶途飞又去找了高桥信,他说:“我已经有了计划,不过,需要你帮个小忙,明天或后天,我要协助商会会长张琪申送批货物过二郎山,你安排卫向东跟着我一块行动。”
和高桥信约定好之后,叶途飞到了张琪申的家里。
“什么时候出发呀?张大会长!”
张琪申显得有些慌乱,把叶途飞堵在大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哎,哎,哎,张大会长啊,是你请我帮忙呀,怎么着也得让我进屋喝杯水吧!”在叶途飞的要求下,张琪申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叶途飞让到了客厅。
“叶队长光临寒舍,张某万般荣幸上座。”张琪申客套着,赶紧吩咐下人备茶。
“啊~哦,不坐了,你也别忙活了,我过来就是想问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皇军的物资可容不得耽搁,咱们还是早点动身早点完成皇军交代的任务为好,你说呢?张大会长?”
“那是,那是,货物呢,都已经装上车了,就等着您叶大队长的一句话了,若是您方便,咱们明天一早就动身,如何?”
真是想到一块了。张琪申想的是夜长梦多,赶紧行动敢接结果了这个瘟神叶途飞。叶途飞想的是,赶紧行动,赶紧把高桥信交代的事情给办了,同时,顺便也把和竹下幸子上床的难事也解决了。
第二天正午,十辆大骡车的运输队到了二郎山山口。
张琪申屁颠屁颠地跑到叶途飞面前来请示,叶途飞则大摇大摆地坐到了第一辆大骡车的车把式位子,而卫向东则客串了牵马倌的角色。叶途飞马鞭一挥,喝到:“走啦!我看谁敢拦我忠义堂,谁敢挡我叶途飞!”
话音刚落,就听到正前方响起了一通乱枪。
借着枪声,卫向东倒在了地上,胸口处流出了一大片猩红的鲜血。
“他娘的!敢招惹我叶途飞?”叶途飞从骡车上跳下来,伸手摸枪,可腰间空空如也。
这时候,七八个蒙着脸端着枪的强人冲了过来。
“这戏演的也忒像了!”张琪申抱着头蹲在一旁,心里为他请来的这些流浪汉演员而暗自喝彩。
面对强敌,叶途飞依旧正定自若,他从容淡定的曝出了字:“几位兄弟,莫非是没听清我的吆喝?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忠义堂大把头叶途飞!你们叶六爷!”
那几个强人根本不吃叶途飞这一套,回应给叶途飞的是一通乱拳乱脚,其中有一人竟然对叶途飞下了狠手,一脚踢在了叶途飞的裆部。叶途飞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裤裆在地上翻滚
张琪申看了,心里就像是喝了蜜,用着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去**的叶途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哼!”
竹下幸子原本想静观其变,待到局势似乎不妙的时候,刚想要出手,却被一杆长枪从侧后方抵住了脑袋。
中枪的卫向东已经全然不动,身旁流出来的一大滩鲜血也变成了暗红色。叶途飞的罪还没受完,那伙人竟然对叶途飞的裤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断向该部位进行暴力刺激。
张琪申有些着急,心里暗自咒骂着这帮非专业演员:“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么?赶紧一枪结果了他不好么?”骂归骂,但张琪申只能在心里骂,他可是专业演员,绝对不能把这场好戏给演砸了。
别说,张琪申的咒骂还真起了作用,果真应验了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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