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吕尧出手了。
他的战术和叶途飞如出一辙,集中火力撕开小日本的防线,然后大批士兵快速跟进,亮出白刃,和小日本展开肉搏。
松井一郎镇定自若,派出了最后一个步兵大队。
独立团勇猛,但小日本也不怯懦。
土匪营强悍,但小日本也不怕死。
暂编旅凶狠,但小日本也不温柔。
战局,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松井一郎狞笑着,令电报员向师团长汇报,请求师团长立即向二郎山增兵,对二郎山境内的所有反日武装实施反包围,并一举歼灭。
师团长很快回复说,至多三个小时,援军便将赶到二郎山。
松井一郎由狞笑改做狂笑,此刻的他一扫两年来的郁闷。
他松井一郎原本是专为战争而生的人,可是,自打徐州会战之后,他竟然只能驻防在这块尚算安宁的土地上,大有一副英雄无用武之处的落寞。
现在好了,只要他的联队能撑到三个小时,那么,展开最后屠杀的将会是他松井一郎。
可是,得意中的松井一郎没有想到,在这片战场上,还有一支武装力量一直在瞄着候着,就像是一只饥饿了多天的独狼,一直在暗中盯梢着它的猎物,现在,这只独狼看到猎物疏于防范,终于张开了口啮,扑了上来。
这支百余人的特战大队,人数虽少,但却是叶途飞精心调教出来的,所有的弟兄,均可以一敌十。
自开战以来,他们一直潜伏在日军侧翼,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他们已经确定了日军指挥部的位置,只是苦于无法实施突袭而已。
现在机会终于出现,他们又怎么能够不牢牢把握住?
“弟兄们!该是咱们特战大队出手的时候了,记住,一个活口也不用留,全都给老子打发到他姥姥家!”
李忠云向特战大队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百余名特战大队的弟兄犹如百余头下山的猛虎,以利箭一般的速度,以雷霆一般的气势,扑向了日军的指挥部。
此时,松井一郎身边仅有两个小队的警卫士兵。
这哪够特战大队吃的?
手雷、手榴弹开道,冲锋枪、便携机枪突击,步枪、二十响随后清理。
不到五分钟,松井一郎的警卫队便被击溃。
一阵冲杀,果真是一个活口也没留,更不用说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松井一郎身中两枪,已是奄奄一息,他至今也没弄明白,这股敌军是从何而来。
五分钟前,他还信誓旦旦,五分钟后,竟然要命归黄泉。
冲过来的特战大队的弟兄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能喘气的,也没主意到这个尚能喘气的小日本竟然穿着大佐的军装,一刺刀捅在了松井一郎的胸膛,再一拧,一拔。
松井一郎瞪圆了双眼,长出了一口气,两腿一挺,就此告别了人世。
收拾完日军的指挥部,特战大队分兵两路,分别加入到土匪营和独立团的战场。
原本是势均力敌的肉搏战场,因为特战大队的弟兄们的加入,陡然间发生了转变。
两处战场的日军指挥官急忙与指挥部电话联络,可除了忙音就是静音,日军指挥官根本不详细自家的指挥部竟然被端了,他们只道是电话线被弄断了,于是派出了通讯兵前往指挥部联络。
待通讯兵将讯息带回时,两个肉搏战场的日军大队长顿时慌乱了。
撤吧!再不撤,本大队长会和松井联队长遭受同样下场。
在撤的同时,这两个大队长还向徐州城内的师团长发了电报,将联队长的不幸通告了师团长。
可想撤却也不是那么好撤的!
土匪营的弟兄早已经杀红了眼,而独立团的战士们有了特战大队的协助也是杀得兴奋,而东线上,黄河的暂编旅已经在日军的防守阵地上撕开了一个口子,正在做纵深穿插。
对日军来说,似乎只剩下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这么一条路可走了。
既然如此,那还用犹豫吗?
这就是日军甲种师团和丙种师团的差距。
这就是师团长和松井一郎托大的后果。
小日本终于溃败了!
还活着的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一鼓作气,跑出了二郎山山谷通道,而且,沿着通往徐州的大道,继续不知疲倦地奔跑着。
为了能把奔跑的速度提高上来,他们顾不上已经战亡的战友尸体,也顾不上那些受了伤跑不快的同类,甚至连炮兵阵地上的炮兵老大哥也丢在了一旁。
那速度,确实不慢。
那速度,土匪营的弟兄们根本追不上。
当日军援军在半道上迎到了这股残兵的时候,远在徐州城的师团长长叹了口气,给半道上的日军发出了到此为止的命令。
一个月之后,师团长被迫脱下了军装,回到了日本老家。
而师团参谋长则光荣地升任该师团代理师团长。
山下敬吾因为后台过硬,而且在这一连串事件中并不担当主要责任而侥幸留在了原有职位上。
但高桥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新上任的师团长把他束之高阁,若不是看在他日本义父的面子上,高桥信很有可能会遭受和老师团长同样的命运。
若是高桥信真的被遣返回本土,对叶途飞和土匪营的弟兄们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但现在的这种结果,对叶途飞和土匪营弟兄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高桥信已经被罢免了全力,现在只能安静地躲在他徐州的住宅中。
想报仇,想杀了高桥信,叶途飞和土匪营的弟兄们就要另想策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战之后()
这场战斗最终以松井联队的仓惶撤退而告终。
三支部队以三个方向追杀日军,最终在二郎山西侧山口会和了。
由于担心日军会有接应部队,再说这股败军的撤退速度也忒快了,三支部队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停止追击,就地清理战场。
可谓是收获颇丰。
小日本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和上百名伤员。
这上百名伤员全都是重伤员,眼看着活下去基本无望,有的选择了自杀,有的选择了负隅顽抗结果被直接干掉。
剩下了十来个,想死却没勇气自杀,想搏,却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乖乖地投了降。
至于小日本丢弃的物资,基本上可以用堆成山来形容。不单是武器弹药,还有成堆的食品药品以及被褥。
吕尧看着这堆成小山一般的物资,乐的合不上嘴来,道:“老子真后悔,早知道就多带几架马车来就好了。”
吕尧的独立团在这一战中的伤亡也不轻,牺牲了三十余人,伤了将近有一百,不过大多数都是轻伤。
黄河看着吕尧财迷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道:“吕司令,咱们是过来帮忙的,人家叶六爷才是这二郎山的主人,主人没发话,你着什么急啊!”
黄河参加了上次贾家汪一战,也曾在吕尧的地盘上休整过,也算是老熟人,故而跟吕尧开起了玩笑。
黄河的暂编旅参与此战的兵力超过了两千之众,面对一个大队的小日本的阻击,具有兵力及火力上的双重优势,但相比白刃战,伤亡数却要高出一些。
但高的也有限。此役,黄河的暂编旅战死七十余人,战伤亦是七十余人。
相对而言,叶途飞的土匪营的伤亡数字就多了许多,弟兄们光荣了一百四五十人,挂彩的接近了两百。不过,这其中一多半都是在白天守卫秘密山洞时产生的。
三方加起来,总的伤亡数接近七百人。
不过,小日本的伤亡数字也不低,但是留在战场上的就有四百多,还有近百名轻伤员跟着溃兵一起逃掉了,再加上第一天在山口两侧山顶上以及凤凰顶一战中的伤亡,小日本的伤亡总数也远远超过了六百人。
对此,叶途飞只是长叹一声,喟然道:“侥幸!纯属侥幸啊!”
面对叶途飞如此感慨,吕尧和黄河也有了相同的共鸣,若非是两部人马同时夹攻,又若非是叶途飞的特战大队在最关键的时刻灭掉了小日本的指挥部,那么这一仗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再一想,若是小日本集中了重兵来单独对付自己,那么又该如何应对?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还是叶途飞打破了沉静:“吕司令,黄旅长,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整吧,等弟兄们休息好了,我请大伙喝酒吃肉。”
吕尧笑道:“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叶老弟还有存货啊?”
黄河也跟着笑道:“这三方面的弟兄们加起来,可不下四千人,叶六爷,你还请的起吗?”
叶途飞笑道:“就算把我叶途飞给煮了,今天也得让弟兄们吃个饱喝个够!”
这时,闫希文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做的盒子,大老远就嚷嚷道:“你们在这儿呐,赶紧尝尝,这小日本的牛肉罐头还真不赖!”
叶途飞尝了一口,感觉还真不错,待想再吃上一口的时候,闫希文已经把空罐头盒子给丢了。
“没了?就这么一盒?”叶途飞意犹未尽,不甘心地问道。
闫希文哈哈一笑,答道:“多着哩,那边堆了百十箱,一箱子里至少得有五六十盒。”
叶途飞转脸对黄河笑道:“这天无绝人之路,说得还真对。土匪营眼看就要被小日本给灭了,结果呢,你们两个大救星赶到了。叶途飞说要请弟兄们喝酒吃肉,眼看着牛皮就要吹爆了,结果哩,小日本的牛肉罐头帮了忙。”
吕尧却突然虎起了脸,道:“叶途飞你别得意太早,这肉是解决了,还有酒呢?四千弟兄啊!没有个两三千斤老烧,哪够喝的呀!”
闫希文替叶途飞做了答:“咱们二郎山缺啥都正常,就是缺酒不正常,别说两三千斤烧酒,吕司令,咱们随便凑一点,能让你独立团的弟兄们一人带回去十斤八斤的,你信不信?”
吕尧夸张地张大了嘴,道:“这么牛?你们二郎山是开酒坊的?”
叶途飞笑道:“还真被你给猜中了。”说着,招呼过来一名弟兄,吩咐道:“通知郭老二,今天起酒窖,让吕司令和黄旅长尝尝咱们二郎山的新酒。”
。。。。。。
弟兄们休整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大盆的肉菜,大筐的玉米面馍馍,摆到了弟兄们的面前,当然,还少不了当年香飘百里的春峰老烧。
议事堂中,叶途飞张罗辉一上一下坐在了条桌的两头,左边是吕尧闫希文卫向东三个**,右边则是黄河和他的三位团长。
酒碗刚端起,叶途飞忽然想到了韩鸿勋,于是便向黄河打探了一句:“黄旅长,那个,那个韩老哥现况如何?”
话音刚落,黄河还没来及想好该怎么回答,就听到有兄弟在门口报告,说是韩师长来了。
那兄弟刚报告完,就听到了韩鸿勋那独有的笑声。
“哦,哟呵,有酒有肉,看来我韩鸿勋是来对了!”
应着声音,韩鸿勋迈进了屋子。
看了看之后,韩鸿勋径直到了吕尧的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吕尧笑了笑,道:“老韩我今天就跟**坐一起了,老吕,你们**不会说你通国吧?”
吕尧眨了眨眼,这才明白韩鸿勋说的通国是对应的他的通共罪名,于是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在座的弟兄们也不愿意说,管他通共通国还是通匪,今天咱们先通吃通喝了再说!”
韩鸿勋大笑,道:“说得好!就凭你老吕这句话,以前欠我的,就一笔勾销了!”
吕尧大为困惑,疑问道:“我欠你什么了?”
韩鸿勋又是一阵大笑,道:“我在你那块宝地上呆了半个多月,你老吕个小气鬼,一顿酒也没请过我,你说你是不是欠我的?还通过叶老弟拿了我那么多武器弹药,让我背了个通共的罪名,你老吕凭良心说,你是不是欠我韩鸿勋欠大发了?”
吕尧也大笑起来,给韩鸿勋斟满了酒,又端起自己的酒碗,跟韩鸿勋碰了一下,道:“在沂蒙山,那是咱老吕太寒酸,请不起韩大师长,今天借叶六爷的酒,我老吕敬韩大师长了!”说着,一碗酒一仰脖子,全干了。
韩鸿勋不甘示弱,也喝干了碗中酒,后又夹了块肉,放到吕尧的碗中,笑道:“话说回来,我还得谢谢你老吕,那些武器弹药到了你手上才发挥出它们应有的作用,呵呵,小日本没少吃亏吧!”
黄河在对面拆台道:“什么呀!人家吕司令给小日本玩的是白刃战,根本没舍得用那些武器弹药。”
韩鸿勋对吕尧竖起了大拇指,道:“敢跟小日本玩白刃战!好,老吕,我老韩佩服,来,这个酒我敬你!”
十来个人你来我往,很快就干掉了两坛子烧酒。
叶途飞打了声招呼,弟兄们连忙又抱来了两坛。
韩鸿勋一把拦住了正要帮着开坛的那弟兄,对着众人道:“先别急!各位,听我说上两句咱们再喝酒也不迟。”
众人都放下了碗筷,听韩鸿勋说道:“我听说这一战打完后,叶老弟连呼侥幸,是这样么?”
叶途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韩鸿勋又道:“确实是侥幸!吕司令,就战场形势,若是黄河他的暂编旅没有从东侧向小日本发起攻击,你有把握和叶老弟联手击败小日本么?”
吕尧想了下,摇了摇头,回道:“能救出叶老弟他们就算不错了。”
韩鸿勋又转而对黄河问道:“若是没有吕司令和叶老弟在背后跟小日本的死拼,你能突破了小日本的防线吗?”
黄河如实回答道:“能!但是会很艰难,说不准这会子还在死拼呢!”
韩鸿勋环视了一圈,笑了笑,道:“但是,三方联手,却击败了一个日军联队!虽然这支日军联队仅是丙种师团,战斗力比不上当年徐州战场的甲种师团的联队,但那毕竟也是两千名小日本军啊!这叫什么?这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吕尧站起身来,道:“最关键的还是叶老弟的特战大队端了小日本的指挥所,要不然,咱们也不能胜得这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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