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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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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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贯忠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摇头叹息道:“如此说来,这厮倒是个可人儿!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世上无梁山,又或者没有哥哥给那些被此贼所害的忠良们兜底。这个人所作的恶事便会处处落到实处,而王教头、林教头,徐教师他们也不会是今日这等模样!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话说至此,许贯忠感慨不已,极少见的说出一番话来:“从古至今,世上大奸大恶之徒多矣,却从无一人能像哥哥一般,巧妙借这些蠹虫的昏招恶阵来壮大自己。将来青史之上,必有人替哥哥传名!”

    “青史之事,皆是虚妄!只要得罪了文人史官,伟人也会被传作倒行逆施的昏庸无道之辈!我等现在既有这大好的机会。多为这个民族做点实事,无论将来风云如何变幻,也能问心无愧!”

    王伦一席话让许贯忠陷入沉思,暗想王伦可是在为秦皇汉武打抱不平?想这两人一人统一中华。一人振兴中华,却都在身后之名上颇有争议。王伦这个时候有感而发,看来是自平高丽策提上日程之后。他对自己的志向,不再如从前那般隐晦了。

    关于这一点,许贯忠却隐隐有些兴奋。也是!人若胸无大志,谁会专心向学?又有谁甘心带着一身本事却老死山林?只是昏君当道,才叫仁人志士冷了肚肠,可如今有一展宏图的机会,任他性情再是高洁,要说心中不兴奋,那就是矫情了。

    就在许贯忠陷入遐思之时,这时一员大将飞马行至楼车之下,高声道:“哥哥,末将特来交令!”

    不用明说,听这人自称末将,许贯忠就知道来的是杨志,不由笑道:“你那侄儿要是真肯听你劝,倒不像你杨家人了!”

    杨志是个精细人,从这句话里听出自己那个侄儿怕是已经归阵,不免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甚么好,好在这时王伦却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对杨志笑了笑,复摆了摆手,示意杨志归队。

    话说王伦对这种事情一向是看得开,当初他连杨志都没强留,此时又何必为一个杨温来叫杨志下不来台?当年诸葛家的龙虎狗分投魏蜀吴三方,三个君主都没有太过逼迫他们,反而是大度的向属下证明他们才是统一天下的雄主。既然有此先例可循,杨温爱留在朝廷便留在朝廷,起码王伦不信杨志脑后有反骨。

    杨志心头热乎乎的,天底下去哪里找得出来这么一个替你所想的老大?眼角带着一丝湿润,告辞归队,副将韩滔迎上,十分理解的甚么也没问,只是告知道:“你那大牌侄儿又回了!”

    “谁都不能替谁做决定!”杨志感喟一叹,一想到万事都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撑腰,心中一片敞亮,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韩滔点点头,正待接话,忽听阵中索超的徒弟周瑾带头大声喝彩,两人闻声往阵中看去,只见花荣已然将项元镇挑落马下,正回头招呼李逵拿人,韩滔不由叹道>;

    “看来这青州,还真是山清水秀出狠人!想这项元镇偌大的威名,我在陈州时多闻他箭术惊人,枪法出众,算是当初绿林豪杰中不可多得的猛将,后来招了安,做了官,也不曾折过锐气,可自打遇上咱们花知寨,箭不敢使,枪也使不开,简直处处受制,看来常言说得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咱们这一代的绿林第一神箭手,非他莫属了!”

    杨志知道韩滔是东京军官世家出身,虽在地方上做到了团练使,却不怎么看得起地方出身的军官,此时能如此评价花荣,也算是有些出人意料了。待他说完,杨志认真道:“只怕这个名头花知寨也扛不了多久!”

    韩滔一愣,道:“为何?”

    “过不了多久,我辈又成官军矣!”说这话的时候,杨志眼神之中透出坚定的光芒。

    韩滔见说,不由回头望着杨志大笑,哪知突然间杨志脸色大变,韩滔正待查个究竟,忽听这时阵中一声大喝传来:“天波府杨温在此,梁山何人敢来一战!”

    此时屡战屡胜的梁山阵营中,却没有一个人出阵,大伙都不知道杨家这叔侄俩搞甚么名堂,刚才还双双出阵,又都悄不惊的归阵,怎么这老侄子如今又跑出来了?无论是索超这等求战心切的头领,还是一直没等到合适机会出阵的袁朗、孙安等老成之人,一时都摸不清对方的套路,强忍住出战的诱惑,密切场上局势。

    “我家的事情,还是我来解决把!”杨志没有犹豫,跟韩滔交待一声,一骑飞了出去。只见阵上叔侄两个对视无语,连挤出一丝苦笑都算勉强,但见杨志一言不发,挺枪就上,杨温也是不留后手,死命对敌。观战众人不禁都叹,好一个高俅,一句话便叫这叔侄又成水火。

    这次杨志叫侄儿逼得没有退路,若再阵前纵放,只怕便是拿弟兄们的宽容当做儿戏了,好在有王伦的力挺,他此时是铁了心要擒下杨温,关押起来算球!

    话说这回杨志发了狠,便不再似上一场那般焦灼,看看五十回合,便分出了胜负。只见一杨落马,一杨痛心,不等李逵出阵,杨志亲自下马绑缚了杨温,面上毫无表情,带回阵中,杨温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最后来到中军见了其他同僚,也是闭口无言,反倒是先他一步过来的项元镇开了口,“咱们六个心腹之患在此相聚,高俅终于放心了!”

    “骂了隔壁的,当面装得待我们如心腹一般,哪知原是心腹之患啊!大敌当前还想着对付我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们这六个老家伙了,这狗日的谋算得真远!”张开率先骂开了。

    “你这厮上书要挖他的根子,还想着当他的心腹!?脑子里装的都是粪便不成!”王文德突然骂道。

    “王兄,别见怪,张兄他就是这个脾气,也怪我技不如人,叫大家收连累了!”老好人梅大郎劝和道。

    “韩节度呢?”老将王焕出言道。

    “晓得被呼延家那个崽儿引到哪里去了?”张开没好气道,一双虎目不住在一言不发的丘岳身上来回打量。

    俘虏们的互动暂且不表,此时高俅正忙着派心腹军官接管他们遗留下来的骑兵队伍,并另派军官上阵,拖延时间。良久,忽见一员亲随军官上前与高俅耳语一阵,高俅忽大喜道:“憋了这一肚子气,该有地方发泄了!孙先生,这仗该如何打?”

    孙静知道高俅此话的意思,下意识回望一阵,忽见阵后尘烟滚滚,地动山摇,当即道:“梁山贼寇以步军列阵,这一两个时辰,其阵型不乱,倒似精兵气象,外加阵前又有拒马、陷坑,咱们正面冲阵实为不妥。恩相且看,梁山贼人两翼皆由马军掩护,一边打头的是豹子头林贼,另一边打头的是青面兽杨贼,依小人看,可由侧翼撕开贼人阵势,便从杨贼处打开缺口!”

    高俅心中也颇为忌惮林冲,虽然听说杨志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比起知根知底的林冲来,感觉还是感觉这个柿子相对好捏一些,当即点头,下发将令,摇动旌旗,数万人规模的骑兵大战一触即发。(……)

第六三三章 生擒王伦者;随本帅面圣请赏!() 
骑兵的调动是十分迅捷而的,短短时间内,官军两万八千骑兵中,起码有六七成的兵力开始脱离本阵重新集结。

    此时高俅身边只剩一万兵马未曾动作,细观其旌旗上面的字,不是“捧日”便是“龙卫”,内行人一看,便知这纹丝不动的二十个方阵属于东京殿司和马司辖下的头一等精锐骑兵,与殿司的“天武”步军,步司的“神卫”合称:上四军。

    比起讨伐伪帝田虎的地方杂牌军,这些帝王亲军完全将此次出兵的排场档次提升到最顶级,从这一点来看,赵佶心腹高俅,也算是蛮下血本的。

    此番被调出去准备冲阵的,分属于九个节度使辖下的直属骑兵,血统虽然没有高俅带来的京军高贵,但历经实战,也算是死人堆里拉出来的队伍,与这些中央军倒是各有千秋。

    因为这次的征讨任务,各营有幸补齐了缺额的战马,得以齐装满员上阵,故而士气一直较为高涨。加之此前各军的主将皆失陷被擒,多数士卒都怀着雪耻救人之心,对于上面派人来接管指挥权,这些地方军的反应也比较温和,是以高俅的哀兵之计倒是有了几分成算。

    一万八千匹战马同时进行调动,就算还未开始冲锋,大地却已经开始颤抖起来。震耳欲聋可与雷声比拟的噪音传来两阵之中即便相邻之人,说话都只能扯开嗓门大喊,便可知其威势若何了。

    梁山军的配置是以陷阵营和伏虎营为核心突出,两侧辅以鲁智深和袁朗的劲旅。再其次便是卞祥、栾廷玉、孙安、马勥这四营基本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新兵。

    面对攻击目标暂不明朗的敌军大集结,鲁智深等前四营老牌劲旅手下士卒反应倒是再正常不过,认为对方但凡有一丝理智,就不敢由正面冲阵。不过其他四营的情况就没有这般乐观,这些新兵营平时最多只经受了自家马队的冲锋演练。此时到了动真格的时刻,不少初次上阵的士卒心中不由自主的打起鼓来,只是梁山军平日里纪律、政治教育得法,外加此前斗将连胜的士气撑起,才没有发生太大的异常。

    孙安敏锐的察觉了这种不好的苗头,沉吟片刻。纵马来到阵前,放开嗓门,压住对面传来的噪音,高声吼道:“握紧手上的兵器,它将是你最大依仗!切记。要相信自己的战友,并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而不是你的敌人!当你开始背对战场时,你已经判了自己死刑,因为你永远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牲!”

    就在步军第九营的士卒们相互对视,从旁边的战友身上吸取力量之时,临近方阵中又一个大嗓门传来,“人这辈子。就那么回事儿!要么淡定,要么蛋疼!我不管你们怎么选择,我只嘱咐你们一声。咱们河北来的汉子,别丢家乡的脸!”

    孙安和山士奇这番战前动员,叫马氏兄弟突然记起来练兵守则上记载过这一招,立马即学即用,用那荆湖腔发着狠话,激励部下士气。

    相对于这四营新兵。番靠前的老江湖们,表现却要随意得多。比之前几个头领言语中颇有发狠、警示的意思,他们更愿意和部下进行互动。以此来调动他们的斗志:

    “咱们营叫甚么?”

    “伏虎!伏虎!!”

    “四条腿的畜牲里面,甚么最厉害?”

    “大虫!大虫!!”

    “好!老虎都降得他住,面对几匹劣马,你们可会认怂?”

    “宁死不退!宁死不辱!!宁死不屈!!!”

    ……

    时间在紧张的战前准备中悄然溜走,官军试探性的攻击开始了,当整整一个营的兵力全部充作探路的斥候时,高俅的战术意图才逐渐暴露出来,他们的目标是负责防守侧翼的杨志。

    看来官军之中,还是不乏精明人的,高俅也不是傻子,他所派去控制队伍的一批人也并不都是草包,明摆着这场大战并非遭遇战,而是对方事先选定了战场,这就表示对方有足够时间,赢得地利上的绝对优势,此时梁山步军阵前的陷阱,便是明证。

    “驾……驾……”

    分散得很开的五百骑兵开始提前加速,此时纵列在他们面前的,乃是十倍于己的敌兵,就算是沿路没有发现梁山的陷阱,他们很可能也会陷入尴尬境地,但这支出自王焕麾下的马军营并没有一人退缩,彰显出劲旅的深厚底蕴。

    这种情况这让索超的徒弟周瑾大为惊异,只听他道:“从前在大名府,只有我师父手下一伙亡命徒才敢如此玩命!这些不怕死的,多少年没见了!”

    “指挥使,这伙尖兵越来越近了,是否放箭?”手下催问道。

    周瑾看了一眼不远处神色严肃的杨志,正好杨志也朝这边望来,两人目光一触,杨志将头一点,周瑾会意道:“这伙是来送死的,咱们偏偏不要他们死,但姿态还是要摆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不就是放水么?这有甚么难的!顿见稀稀落落、毫无章法的箭矢划破天际,胡乱的掉在这些用性命为代价,企图为官军闯出一条安全线路的敢死队中。

    这一营加穿厚甲的骑兵,任务本来就不是杀敌,面对梁山军的弓箭射击,冲锋在最前列的骑兵几乎没有人还击,一个个只是紧握护盾,并聚精会神的做好各种准备,暗暗防备人仰马翻的那一刻到来。

    “嘭……嘭……”

    眼看这队人马就要冲击到梁山军侧翼,不出意料,浮土下的陷坑让他们吃尽苦头,虽然骑士们早有准备,在马蹄踩空的那一刻就有应对措施,但是宽约三丈有余的深沟还是让他们饱受折磨,大多数人摔入半人深的陷阱中还算运气好的,更有少数人被身后无法刹住脚的同袍踩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试探性的阵型,有个优点就是松散,不少人开始转向,寻找新的路径,可是实际情况越来越让人绝望,在损失大半人手后,指挥使绝望的发现,梁山这伙贼人不愧是拿锄头出身的,简直恨不得在自己阵营周围挖出一条护城河来,再把湖水引入,这仗干脆别打了。

    “怪不得这厮们敢列阵与我军对持,原来是有恃无恐,使出这无赖法门!你说,这仗怎么打?难不成真要等我步军上来,再行破阵?”高俅发现对手如刺猬一般无从下口,不由有些气急败坏。

    此时孙静也无计可施,沉吟半晌,才道:“这厮背水列阵,身后皆是水军船队接应,有些神似当年刘裕的却月阵,只不过以陷阱代替了战车。我军眼下若是强攻,在陷阱和强弩弓箭面前,难免成就了这厮的名头。当然了,刚才斗将时,对方贼将出阵的线路有些玄机,不过依小人看,不大会适合大队骑兵通行,是以这张不好打!咱们就是等得步军会合,越过陷阱冲击对方大阵,他的骑兵却可以由两翼包抄,而咱们的骑兵只能在外面干看着,这厮一手算盘,打得不要太精!”

    “难道就没有一丝破绽!?”高俅见说,心头冒火。

    孙静沉吟半晌,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地利全在彼处,小人也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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