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我的心腹都在哪里!?这是原本轨迹中梁山泊开山祖师王伦在垂死前所发出的最后哀嚎。然而,皆因一场雷劫让历史偏离了既定的主线。动荡的大宋时局,崩坏的伦理朝纲,觊觎的恶邻女真,霸蛮的强客欺主,内忧外患中是生存还是灭亡,留给白衣秀士王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且看一个现代国企小主管穿越宋朝,附身着名倒霉鬼王伦后的水浒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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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寨主……寨主……”
“寨主醒了!!快看,手在动!”
“都围着做甚?添乱!还不速去打碗热汤来,给寨主润润嗓子!不知道他老人家三rì没进水米么?没一点眼力价!还敢平rì里四处炫耀是寨主身边的体己人,老爷我就是在外面寻两个七老八十的苍头,也比你们jīng细!尽是些粗蠢的夯货,骂不醒的泼才,在这里惹爷生气!”
“是是是,七爷息怒,小人们这就去这就去……”
“都休要乱!速着人去报与杜头领、宋头领知晓,他两位一大早天未亮便来探望过,且去报了喜,莫叫二位头领心焦!”
在一片嘈杂的喧闹声中,那位众人话语中提及的寨主正紧闭着双眼,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只是裸露在厚厚棉被外的手臂时不时轻轻挪动,虽然仍未苏醒,但足以让守候数rì的众人,在心底燃起一丝希望。
细细看那病人,只见他紧紧黏合的眼皮之下,两颗眼珠艰难的来回转动,仿佛挣扎不开那重若千斤的束缚。这时病人额头上急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粒,顺着那副年轻俊朗的脸庞肆意流淌。
忙乱中,去打热水的人急急奔回。众人这回学了乖,不待那位七爷再骂,忙接了过来。随即有人拿碗在盆中盛了半碗热汤,用小勺往病人干裂的唇缝中送入,只是那汤顺着脖子流下的多,最后入口的少。又有人在盆中吐了毛巾,给病人擦脸。那粗手倾轧下的毛巾不分眉毛胡须,面前耳后,一股脑的覆盖在上来回擦拭,好似全神贯注的工匠正用磨砂纸完成着最后的打磨工艺。
就在众人忙活得火热之时,紧闭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旋即一阵朔风袭来,此时正是暮冬时节,冰冷的寒意中夹杂着片片雪花,直冲得屋内的火烛忽明忽暗,忽闪忽灭。
众人被严寒冷意一激,都回头去看,只见两条魁梧壮实的大汉快步走了进来,不顾身上积雪,口中喊道:“哥哥!哥哥醒了吗?”
床边众人见了来人,都停下手中活儿齐齐行礼:“见过杜头领!宋头领!”
两条大汉随意的挥了挥手,径直走到床前,见病人虽然不再昏睡,但仍然没有清醒,两人对视一眼,都面有忧sè。只听其中一位面sè蜡黄的汉子对同行之人道:“都三天了,哥哥还是不醒,这却如何是好?”
“前rì朱贵去寿张县请了大夫,那撮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缘由,只推说要看病人自己造化。要我说,哥哥是吉人自有天相!那rì刚遭雷击时,连气都没了,不还是缓了过来?杜家哥哥莫要忧虑,不若明rì待我亲自下山,去济州城里绑个高明些的大夫来,却做计较!”同行大汉应道。
“那就有劳宋万兄弟了!”蜡黄汉子看似也没有好主意,两人在病人床前又看了一回,转身对众人道:“小的们都散了罢,严七,你同贾三守夜看顾哥哥,等我二人明rì去济州城里取了大夫,再来探望哥哥!”
闻言,方才大声喝斥众人的七爷早换上笑脸,忙不迭应了。蜡黄汉子点了点头,又回首朝床上看了一眼,长叹了口气,方与宋万一起,带着房内的喽啰们退了出去,严七自和贾三留在床头看护。
……
床上的病人其实早已醒了。
方才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用块破抹布在自己脸上猛擦,那劲头恨不得刮下一层皮来似地,直让他觉得这般搞法就是死人也能给弄活喽!不过正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开始有了知觉,只是当时头痛yù裂,眼睛又睁不开,张大了嘴巴却发现喉咙干涩舌头发麻,根本说不出话来。
直到后来被人用热水灌入,方才感觉好了一点,正待开口相询,门口却进来两人,听他们说什么“杜家哥哥”、“宋万兄弟”、“朱贵”、“寿张县”、“济州城”……直把他这个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的病患惊得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头几年就大学毕业的文史爱好者,他又怎能不清楚“杜家哥哥”,“宋万兄弟”,“朱贵”这三个名字串联在一起所代表的涵义!
难道……自己遭遇了传说中的穿越!?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思绪平静下来,被雷击前的一幕幕渐渐在脑海中显现。
自己本科毕业以后进入一家国企,凭着聪明能干又有悟xìng很快得到了领导赏识,一年不到就当上了一个部门小主管,但因自己终不过是个平民子弟,毫无人脉,导致他在这个人际关系盘根错节的超大型企业中后劲乏力,最后在这个岗位上苦熬了四五年还是原地踏步,完全看不到上进的希望,于是便萌生了再考一个研究生文凭的念头。
为了这次考研,他特地跟领导请了一个月事假,提前来到位于山东半岛的报考学校复习准备。考试过程倒是一帆风顺,考完后他想想还有一个星期假期,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山东,就准备去梁山周边旅游一番,也算不枉了自己那个每每自报家门后,旁人都要会心一笑的大名。
哪知刚到济宁,就遇到一队在做土壤研究的师生,也是命里该有此遭,从来不爱凑热闹的他一时心血来cháo便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下到他们挖出的六七米深坑里,有样学样的抓起一把明显与地表土质不一样的黑sè泥土,听带队的教授说,当地人管这叫宋江土,这土里四散着的如花生米大小的莲子相传是北宋年间……
正当他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好端端万里晴空竟起惊雷,一时间暴雨倾盆,就在其四处寻找避雨之处时,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头上,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不省人事的昏迷过去。
也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结果醒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摸样,稀里糊涂的被众人一口一个“寨主”“哥哥”的喊着。
旁人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可病床上的他却是惶恐不已,由目前所知的信息推断,自己来到北宋末年的梁山泊无疑,可问题是,自己究竟穿越到哪位寨主身上了呢?
自幼便熟读水浒的他当然清楚,这水泊梁山在短短数年间就换过三任大当家的。要说一个群体的核心领导交换轮替本是极其常见之事,可在这梁山泊里,前两任老大最后的结局竟都毫无例外惨遭横祸,均给人活生生逼死在这把权力宝座上,足见这寨主之位的传承交替是何等残酷!
现代人爱说俏皮话,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让他记忆犹新。想想梁山泊前两任寨主用鲜血与xìng命撰写出的不堪历程,却一点也不好笑的成为这句话的最好诠释。
想到这些,他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看来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穿到那呼保义宋江身上,若是自己成了及时雨宋公明,就暂时避开了这个屡屡被下克上的周期律,虽然黑矮难堪,在外貌上有些吃亏,可强在此时梁山内部已经整合完毕,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不去算计别人就是好事了)。属于在山寨里面可以横着走的人物。嗯,这个角sè有得发挥,是上上之选。
若是时运不济,不幸成了晁盖晁天王,也算差强人意了,好歹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不用担心被人明刀明枪的火并掉。凭借豹子头林冲外加生辰纲七人组合这个不弱的班底,只要给自己一段时间经营,凭着他这几年来在万人国企中与各sè人等周旋交道的经验,再加上熟读水浒的先天优势,未必就输了那宋公明。最后也不至于仓促出征,死在毒箭之下。
若是自己成了王伦……
一想到此,他心里猛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发现,这……这个假设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天可怜见,自己原原本本就姓王名伦啊!就因这个名字,在以前换二代证的时候还被派出所的户籍美女笑过!记得上辈子听人说过什么“事情如果有向坏发展的趋势,就一定会向坏发展”之类的话,他突觉自己心脏遽然间一阵猛缩!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只觉“嗡”的一声,王伦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穿越的机率有没有人计算过,起码比新闻里中多少多少亿美元、英镑、欧元大奖还要低吧?但是穿越之后还穿越到同名同姓之人身上,机率又是多少,怎么说也能让庄家赔个血本无归吧?
不对不对,绝不会那么巧!
王伦强撑着安慰自己,这时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在脑海中忽闪而过,彻底粉碎了他的全部希望。
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疏忽了一点,就算神医安道全此时尚未入伙,可若是晁盖又或者宋江被雷劈了,起码也是林冲、刘唐,或者花荣、戴宗等重量级人物自告奋勇挺身而出,怎么也轮不到三朝元老、著名垫底龙套宋万宋金刚亲自下山去济州城里请大夫啊!
这一刻,王伦崩溃了。
他终于明白,在强大的不可抗力之前,比如命运,人,根本就没得选择!
。。。
第一章 我的心腹都在哪里!()
夜sè渐浓,整个蓼儿洼渐渐归于宁静。
除了不知停歇的北风依旧强劲的刮着,山前关后再也没有人声,就连巡夜的喽啰都不再出来,只是畏缩在厚厚的被窝中避寒躲懒。
一盏孤灯发出的黯淡烛光,从后山一间石屋的窗户缝中遛了出来,屋内木炭燃烧时所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给这个陷入沉睡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微弱地人气。
此时石屋中两个神情沮丧之人正废然而坐,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盆中炭火,不时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盆中微暗的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将那副愁容衬托得格外yīn沉。
“好了老三,莫要再弄那碳了,都瞧不到火了!”只听其中一人道。
“唉……”被称作老三的汉子又叹了口气,一语双关道:“七哥,瞧不到火打甚紧,你我如今却是一点盼头都瞧不到了!”
原来,这两人正是杜迁吩咐留在床前看护王伦的严七与贾三。
“谁说不是呢!我等好歹也是颇识得几个字的人,披肝沥血干这杀头的买卖,为了甚么?原本以为能跟着他……”说到这里,严七立起身来,下意识的换了个背朝病床的位置坐下,接着抱怨道,“原本以为跟着他能有一场富贵,哪知这人恁地短命,倒连累我俩在此陪他等死!”
那贾三一听严七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心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床上病人偷眼窥去,哪知这个举动立马换来一阵嘲笑,“怎地,怕他醒来听见?你长这般大,可曾听说过有被雷打还活得了的人?也就是那杜迁宋万有些义气,才费心费力给他死马当作活马医!”
“啊?那你方才还当着大家面大呼小叫……可寨主明明还有动静,你怎地这般肯定?”贾三还是忍不住心虚,忙问道。
严七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我素来说你没见识那就是没见识,这叫回光返照懂不?被雷打可是遭天谴呐!别说是州县的土大夫,就是请来御医又如何?依我看他这回是断断没有生机了,你我且早做打算!”说到这里,严七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道,“这厮活不了几rì了,山寨迟早是杜头领当家。我瞧他身边尽是些粗鲁的货sè,哪里及得上你我伶俐?来rì趁这厮下葬的空隙,我去跟杜头领说一回,就凭我俩察言观sè的本事,还怕谋不到个心腹亲随的差事?哼!”
贾三闻言颇为心动,只是仍有些惴惴不安道,“此事真能成?你我毕竟一直跟着寨主,杜头领那厢会不会有甚么想法?”
“能有甚想法?你又不是不晓得!杜头领是个直xìng人,不似这厮那般鸡肠鼠肚!倒叫你我往rì里不知受了多少浊气,枉赔了多少小心!照我说,要是跟了杜头领,往后的rì子可就轻松许多了!”说到后来,严七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话倒是说到小弟心里去了!要说山寨里的头领,还是寨主肚里道道最深,杜、宋两位心眼实在,确是好相与的!”贾三被他说得转了,也点头应道。
“即便那杜迁有眼不识金镶玉,不懂得我们的好处,只凭着这大半年里捞的实惠,也够你我过下半辈子花销了!待寻个机会下了山去,找个无人识得我等的地方,娶上几房妻妾,买上数十亩良田,稳稳当当的做个富家翁,可不比在此处伺候人要来得自在?”说到这里,严七想起王伦往rì恩情,用脚把火盆往床边送了送。
两人心里有了希望,不再似方才那般哭丧着脸,只觉越说越有劲头,到了后来颇有些收不住的肆意欢笑起来,直把床上的王伦当做了死人。
……
“我的心腹都在哪里!?”
一声由心所发的凄厉惨叫声,惊动了正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的王伦。直唬得他浑身的肌肉颤抖不已,顿时间只觉胸腔中一股浊气涌来,压得人直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中那股说不出的郁郁之感终于渐散,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知觉,原有的不适症状,仿佛随着那声突凸闪现的惨叫消失得无影无踪。王伦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脚趾,灵活如初。
他不由一阵纳闷,完全弄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他苏醒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强烈感受到这具体魄的异常,莫非是刚才床下两人的对话触动了这个身体里的残留意识?而且那声惊到自己的哀嚎约莫在什么地方见过?啊,对了!这不正是当rì林冲火并王伦之时,他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么!
王伦呆了半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科学已经解释不了发生在其身上的种种遭遇。他暗自摇了摇头,现在考虑这些还有何用?
可不是吗?
埋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