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伙计的善于奉承,即便阿赖心中存疑,还是笑脸相迎,抬手指了指天上,好心提醒道:“今日仙人斗法,还是躲起为妙,何况此地除了我兄弟俩之外,也没有景色……”
“哦,两位缘何没有躲起来呢?”
桑伯依然站在院外,神情有些古怪。他问了一句,抬起头来,阴沉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仙人恩怨,不及凡人……”
“何况躲在山里,也未必安稳,倒不如赚一笔横财,也算报答掌柜……”
兄弟俩虽然机敏,却也为人厚道。
桑伯看向两位伙计,点了点头:“嗯,老夫倒是听说,贵掌柜乃是高人,不仅经营着一家酒坊,还有一处极为别致的花园,此时或在密室静修,理当拜访一二!”
“咦,你怎知晓如此详细?”
“大哥,他偷听你我说话……”
阿赖与阿丰面面相觑,忙又齐声大喊:“桑伯留步,外人不得入内——”
只见叫作桑伯的老者,转而打量着不远处的园子,自言自语道:“但凡与我交手之人,我都能察觉到他所留下的气息。而他分明躲在岛上,偏偏又无影无踪。不过,接连寻找两月,唯数此地最为可疑……”
他没有理会两位伙计,径直而去。循着田园小径,不过十余丈,但见四周林木山石环绕,当间花草吐蕊而清香阵阵。一个占地数十丈的园子,就此呈现眼前。园子的角落里,搭建着石屋,静中见雅,别添几分情趣。
桑伯似乎没有了顾忌,挥袖甩动,“啪嗒”一声,栅栏园门从中打开。他抬脚走进园子,直奔石屋而去。
“不敢无礼……”
“快快返回,莫伤和气……”
阿赖与阿丰见桑伯不听劝阻,急忙冲出院门。谁料对方看似年迈,却身形鬼魅,眨眼之间,人已没影。兄弟俩随后追了过来,恰见对方直奔石屋,急忙喊叫,并跟着冲进园子。
桑伯已走到石屋门前,面带狐疑,凝神打量,却被身后的叫嚷声惹得心烦。他踱步转身,淡淡叱道:“找死不成……”
阿赖与阿丰追赶正忙,忽觉寒意当头,兄弟俩慌忙止步,犹自难以承受,禁不住两腿哆嗦而连连后退。
却见原本和气的桑伯,已是脸色阴沉而目露杀机。
阿赖与阿丰只觉得彻骨冰寒,死意临头,“砰、砰”瘫坐在地,无力求饶道:“桑……桑伯饶命……”
而叫作桑伯的老者,根本不会将两个凡俗伙计的生死放在眼里。他面带阴笑,缓缓伸出一只黑气缠绕的手掌。
便于此时,园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
“住手——”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七章 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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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阵法出现异变,甘水子也跟着梁丘子与覃元奔了过去,奈何修为不济,渐渐落在后头。【。aiyoushenm】恰好途经镇子,她忽而心头一动,又见师尊与师兄顾不上自己,干脆慢慢停了下来。
隔着一条街道,便是穆家老店。
记得况家兄弟说过,他三人结伴,初到北水镇的时候,其中的祁散人,曾于穆家老店的门前驻足观望,回头便声称见到故人,然后一去没了踪影。
浅而易见,祁散人的故人,或祁散人的下落,应该与那家酒坊有关。如今镇子上人迹稀少,不妨顺道查看一二。
一个素昧平生的祁散人,为何惹得自己如此关注?
因为那人的五官相貌虽然陌生,而身形步法,以及背影,太过于熟悉。或者说,是乔装易容者一个难以掩饰的破绽。
半空之中,光芒闪烁,法力冲撞的轰鸣,依然震耳不绝。无人的街道,倍显几分清寂。
衣袂飘飘,形单影只。
甘水子穿行在冷清的街道上。
不消片刻,穆家老店就在眼前,却与左右的铺子没有两样,早已关门闭户。
甘水子本想扣门,又想直闯,而念头一转,她径自拐进了隔壁的小巷。
神识所及,似有蹊跷。
刚刚走出巷子,便见到两个伙计冲向林中的园子,并大呼小叫。
还有一位老者,行迹鬼祟……
甘水子稍加迟疑,悄悄尾随。
林木山石的环绕之中,竟是一个种植药草的园子,颇为隐秘,且四周设有巧妙的禁制。若非走近,极难察觉异常。
不过,那位老者竟然要杀两个伙计?
“住手——”
甘水子怒喝一声,不及多想,闪身冲进园子,凛然叱道:“你是哪家的子弟,岂敢滥杀无辜?”
飞卢海的修士,固然自命不凡,而与凡俗的相处倒也和谐,如今却有人肆意滥杀,尤其要杀的还是穆家老店的伙计,身为飞卢海的人仙高手,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不过,当她刚刚冲进园中,突然看清老者的相貌,不仅诧然失声:“你是鬼族……”
曾几何时,陷入轮回之地,曾遭受众多鬼汉的蹂躏,至今记忆犹新。记得其中有个为首的六命巫师,自称桑元,形体形貌或有差异,而神态举止,以及满身的阴气,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
而她话音未落,一道令人窒息的杀气迎面而来。
甘水子已是大惊失色,人未落地,右手祭出一道剑光,左手臂上飞出一个白玉镯子。而那骇人的杀气,俨然便是地仙高手的全力一击。强弱悬殊,生死在即。果不其然,剑光瞬间崩溃,而小巧的镯子,却突然变成丈余大小,旋即光芒爆闪而宛如水花四射,霍然迸发出强大的威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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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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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捏碎的瞬间,冷寒彻骨的阴气霍然爆发。数十鬼影从中而出,或是扑向公孙与甘水子,或是扑向地下,或是扑向四周的阵法,一时之间园子里到处都是乱撞的鬼影与狂乱的杀气。
便于此刻,阵外突然冲来三道人影,分别是一位老者,一个白发壮汉与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见到阵法,以及阵法内的情形,皆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祭出飞剑。其中的老者焦急万分,怒声喝道:“放了水子——”
“师尊——”
甘水子也没想到公孙启动阵法,并招来桑元的反扑,恰见阵外的三人,急忙出声呼救。而无数鬼影已冲到近前,她被迫以灵力护体,并祭出一把飞剑全力抵御。
来的正是梁丘子与师古、晨甲,三人离开山崖,直奔镇上的穆家老店,察觉后院的动静,循声而至,正好撞见隐秘的园子、隐秘的阵法,以及困在阵法中的甘水子。只当弟子遭到伏击,梁丘子勃然大怒。
而晨甲倒是看得清楚,失声道:“桑北……”
阵法中,除了甘水子之外,还有一位黑壮大汉与一位老者。而那位老者,正是与他一同买酒的道友,曾自称地明岛的修士,道号桑北,而如今却阴气缠身,凶相毕露,显然是个修为强大的高手。
师古已恍然大悟,忙道:“鬼族的高手,就是他毁了阵法,而那位大汉……”
梁丘子听说毁了阵法的鬼族高手就在眼前,更加震惊:“鬼族在此,诸位同道速来相助——”
加持法力的怒吼声响彻四方,他旋即又是一声断喝:“破阵——”
至于阵法中的那位大汉,他已没有工夫理会。他只想破了阵法,救出弟子。
师古与晨甲不敢怠慢,双双祭出飞剑而全力以赴。
而桑元并未将阵外的三人放在眼里,他直扑公孙,抬手挥动,恨道:“吃我一记阴风剑——”
一道阴气所化的剑芒霍然而出,似有似无,飘忽异常,而所蕴含的杀机,却极为的强横。
公孙不躲不避,步步往前,双手持剑,无所畏惧。
谁料那飘忽的剑芒并未正面强袭,而打着盘旋,避开玄铁重剑,从侧面以及身后,狠狠劈中他的臂膀、后背、双腿,瞬间“锵锵”震响,衣衫炸碎,露出黝黑而坚如铁石的身躯。威猛的力道随之碾压而至,令他不胜防备,旋即斜斜踉跄而去。若是比拼力气,凶悍,他的铜筋铁骨,不惧任何高手,而若是比起地仙神通的诡异强大,他则要远逊一筹。
“傀儡而已,不过如此!”
桑元找到了公孙的破绽,却无意纠缠,闪身扑向甘水子,狞笑道:“小辈,随我去找无咎,至于令师,不妨让他帮我破阵,呵呵……”
果不其然,一群鬼影正在撕扯阵法,阵外也是剑光闪烁,内外夹攻之下,轰鸣震响不断。而所在的阵法,虽然摇摇欲坠,却并未崩溃。
甘水子一边抵御着鬼影的围攻,一边等待着师尊的搭救,正当忙乱之际,桑元已扑了过来。而公孙也被鬼影纠缠,分身乏术。她再也无处躲藏,心生绝望,猛然将手中的剑光抵近腰腹,便要自碎金丹而以死抗争。她有过惨痛的教训,一旦落入鬼族手里,便成了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倒不如自戕解脱……
便于此刻,一道闪电,或者说,一道快如闪电的利芒,从地下激射而出,直奔桑元袭去。
桑元毫无防备,也来不及防备,眼看着便要将甘水子生擒活捉,护体灵力“喀嚓”崩溃,旋即一道锋锐无匹、且迅猛异常的力道,从他下体急穿而过,又“砰”的冲破脑颅而去。
而利芒依然威力不减,狠狠击中阵法。“轰”的一声炸响,内外夹攻而坚持不破的阵法瞬间崩塌……
桑元依然离地三尺,悬空僵立,下体与脑颅贯穿着一个血窟窿,却如僵而不死,愣愣怔怔瞪大双眼。近在咫尺的甘水子,也是愕然当场。法阵崩塌的余威横扫四方,梁丘子三人往后躲避,尚未趁机反攻,又一个个惊愕不已。
鬼族的地仙高手,比起飞卢海的七位岛主,还要强大三分,却被人直接扎了个窟窿?
谁,如此蛮横,杀人不说,还顺手破了阵法……
与此瞬间,园中冒出一位年轻的青衫男子,黑发披肩,眉梢斜挑,两手搓动而雷火四溅,似乎显得很是愤怒。随着阵法的崩溃,与法力反噬,肆虐的鬼影已所剩无几,而他的前后左右依然纠缠着几缕阴气。他扬手便是几巴掌,烈焰“啪啪”,阴气消散,身边顿时清爽许多。而他犹不解恨,哼道:“我的玄火雷印,专杀鬼魂,不怕死的再来几头,竟敢扰我闭关,哼哼……”
“扑通——”
桑元终于看清偷袭者的真面目,似乎想笑,却两眼一翻,直直坠落在地。通体开了窟窿,绝杀啊,即使地仙高手,只怕也活不成。
“无咎……”
“无咎……”
甘水子与梁丘子,同时喊出一个名字。而师徒俩的神情,却一个欣喜,一个震惊。至于师古与晨甲,根本没敢出声。
那嚣张的话语,凶狠的杀招,不是无咎,又是哪一位?
而整个飞卢海都在找他,要他的性命,他却来到地明岛,不顾水深火热,也不管生死相夺,犹自躲在地下闭关修炼。如此倒也罢了,当他泄露行踪,全无半点惊慌,出手便杀了地仙高手。而他的修为……
“鬼族何在?”
正当此时,一声厉喝响起。
与之刹那,数十道人影疾驰而来。为首的金发男子尤为醒目,竟是道崖,本来忙着操持阵法,忽闻鬼族现身,便带着众多高手赶到此处。而鬼族没见着,那青衫男子倒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无咎,你修为不济,快逃——”
甘水子深知利害,急忙示意。而她话音未落,身子一紧,离地飞起,耳边传来师尊的提醒声:“莫要惹祸上身……”
原本雅静别致的园子,除了石屋之外,满目的狼藉,且阴气、杀机犹存。
无咎站在空地上,抬手一招,公孙回归神戒,身影消失。他看着躲向远处的梁丘子师徒与师古、晨甲,又看向急扑而来的众多高手,依旧是面无惧色,却撇撇嘴角而自言自语道:“我也知道修为不济,谁能想到有人捣乱呢,再给我一月试试看,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仓促出关,没有隐瞒,他的修为,一目了然。
人仙六层!他原来已是人仙二层的修为,故而留下两个月,指望凭借足够的五色石,而一举修至地仙境界。只要如愿以偿,他便不怕任何一位地仙高手。即使面对飞仙高人,他也相信自己的逃命本事,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事与愿违。
正当提升至人仙六层,穆掌柜的园子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他怎么也想不到,鬼族的桑元,竟然早已潜伏在小镇上,并找到了此处。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结识的况家兄弟,以及他退还的数十坛烧酒,留下了两位本该离去的伙计,都成了惹祸的根源。这便是得失因果,难说对错。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所遭遇的一切,不管是福是祸,都是自找的。
眼看着甘水子遭难,地下密室随时都将暴露,他被迫召出公孙阻挡一二,以便稳固人仙六层的修为。一个月的全力吸纳,强提四层修为。照此进境,再有一个月,修至地仙,应该不难吧?
莫说一个月,片刻都不成。
桑元驱使的鬼魂,已深入地下。若非阵法阻拦,以及梁丘子的到来,只怕桑元本人,早已寻到密室。
事已至此,也别躲了,当初留下来,不就是等待着挺身而出的这一刻?
而人仙六层的修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很尴尬的一个境界……
转念之际,一道道身影呼啸而至。
有人惊道:“他是无咎……”
眨眼工夫,百丈外的半空中,剑光闪烁,人影盘旋,众多高手已将园子团团围住。
其中的道崖,稳住身形,俯视脚下,沉声喝道:“黄元子,他当真便是无咎?”
人群中的黄元子没有应答,而是与梁丘子师徒悄悄往后躲藏。
余下的几位地仙岛主附和道:“玄明岛曾有通缉影像,应该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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