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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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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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海鲨,乃是蛟鲨——”

    安銘惊呼了一声,适时祭出一道剑光。彭锦与董石不敢怠慢,又是两道剑光出手。

    那蛟鲨不及躲避,已被三道剑光透体而过,禁不住疯狂扭动,海水顿时为之沸腾起来。而三位修士继续催动杀招,接着双手齐挥,齐声大喊:“起——”

    与之瞬间,阵法光芒倏然收缩至十余丈,继而裹着一团尚在蠕动的黑影破水而出。三位修士趁势踏空而起,双手扯动,竟是带着阵法与其中的蛟鲨横越海面,直奔数百丈外的一块巨大的浮冰而去。

    “砰——”

    随着阵法消失,一条七八丈长的大鱼凭空坠落,稍稍挣扎了几下,便再也一动不动。

    安銘与两位同伴落下身形,相视呵呵一笑,又是剑光纷飞,眨眼之间已将偌大的蛟鲨给剥皮剔骨。鲜红的血水染透了浮冰,再顺着波浪漂流而去。四周的海水渐渐黑红,浓重的血腥凝聚不散。半个时辰之后,三人收拾妥当,只留下鲨皮等少数的有用之物,骨骸血肉则是被直接扔入海中。而三人并未歇息,急急返回之前的海域。

    须臾,海面上波涛滚滚,大群的海鲨、蛟鲨蜂拥而至……

    无咎始终在默默袖手旁观,全无参与的兴致。

    一连三日,杀戮不断。

    安銘与两位伙伴接连斩杀了十数头海鲨,收获颇丰,而更多的海兽为血腥所吸引,依然源源不断涌来。三人则是无意久留,歇息了几个时辰之后,声称是要赶往更远的地方,猎取更为凶猛的海兽。

    无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跟着匆匆跳上小舟。

    安銘驾着小舟驶离冰岛,继续往北而行。他见某人默不吭声守在船头,与两位伙伴换了个眼色,笑道:“无道友真是有趣,你既不狩猎,又何必出海呢,如此岂不白跑了一趟?”

    董石不屑哼道:“他见到血腥便已手脚瘫软,又何谈狩猎!”

    彭锦拈须摇头:“只怕他尚未经历杀戮,情有可原!”

    安銘笑容如旧:“或许无道友另有所图,犹未可知!”

    无咎坐在船头,吹着海风,他好像忍受不住身后三人的唠叨,扭头辩解道:“人不杀我,我不杀人。此番出海,开开眼界,足矣!”

    董石哈哈大笑了两声,嘲讽道:“此去倍加凶险,倘若不测,没人救你,你不妨去海底大开眼界!”

    彭锦似有怜悯,叹道:“无道友若非仙道的高手,万万不该如此的莽撞啊!”

    安銘却是不以为然:“无道友既有孤身远行的胆量,必有过人的本事。你我无须为他担忧……”

    无咎有心争执两句,嘴角咧了咧,送上一个尴尬丑陋的笑脸,转而继续默不作声,却又伸手摸着面颊上的疙瘩,并暗中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安銘三人应该心情不错,始终在说笑不停,并断断续续透露出北陵海的大致情形,除了北玄岛之外,还不经意间提到一个叫作北武岛的地方。只是才将提及北武岛,便避而不谈。而此番出海的修士,乃有备而来,每人的手上都有一枚玉简,拓印着北陵海的上千小岛的方位。

    两个时辰之后,海面上浮冰渐稀。放眼望去,海天一线,却黑白分明,彷如到了阴阳的尽头而又乾坤迥然!

    便于此刻,一条小舟由远而近。

    那是此前离去的小舟,记得同乘者共有三人,如今却只剩下一位中年的汉子,好像还带着伤势。

    董石看得清楚,冲着安銘摆手示意:“迎上去、迎上去——”

    转眼之间,两条小舟相遇,各自打了个回旋,慢慢靠在一起。

    董石与彭锦、安銘换了个诧异的眼色,转而询问:“章赖道友,出了何事?”

    那独自驾舟而来的男子,三四十岁,裹着皮袍,羽士七层的修为,名叫章赖。只见他一手攥着船桨,一手捂着胸口,嘴角还带着血迹,喘着粗气道:“差点丢了性命,所幸遇上了几位道友……”

    董石三人催促:“速速讲来——”

    章赖又缓了口气,这才心有余悸道出了原委。

    且说,四小一大,五条鲨皮舟离开了北陵岛之后,便相继散开而各行其是。章赖与两位好友在途中猎取了几头海兽,又匆匆北行,抵达另外一片海域,北玄岛。

    三人的想法,很简单。北玄岛乃是此行最终的去处,也是最为期待的地方。且夏季短暂,还须抢占先机,方能有所收获,也就是赶早不赶晚的意思。

    章赖与两位同伴抵达北玄岛的海域之后,设下阵法,捕杀海兽,一切倒还顺利。而一日过后,便见到另外一条小舟从不远处经过。彼此相熟,难免问候几声。而对方的四位修士却语焉不详,却又神色振奋。三人好奇之下,有所猜疑,忍耐不住,索性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这片海域最北端的一个冰岛之上,发现了一处神秘的所在,据称乃是古修士的洞府遗址。谁料早已不知去向的贡金、桑魁等人突然现身,显然要独占好处。

    章赖与两位伙伴不敢争执,又不甘离去,便在岛上继续寻觅,还真的又发现了一处洞口。谁想贡金等人再次出面阻拦,并意外触动禁制。两位伙伴因而双双遭难,而他本人则是侥幸逃脱一劫。他人单势孤,见势不妙,只得含恨离去,恰好遇上了安銘、董石、彭锦与无咎一行……

    片刻之后,章赖收声不语。

    董石很是不忿,怒道:“贡金、桑魁等几位道友,真是岂有此理,有我几人在此,还怕他怎地!章道友,敢否带路?”

    彭锦摇了摇头,不无怜悯地叹道:“唉,出门只为机缘,不该伤了和气啊!”

    安銘抬手扔过去一瓶丹药,附和道:“章道友,你只须带路便可,但有好处,不分彼此!”

    章赖接过丹药,稍稍迟疑,却见三人颇为仗义,随即啐了一口:“带路而已,有何不敢?”

    他死了两个伙伴,很是郁闷,如今有人相助,顿时胆气大涨。

    而他话音未落,小舟之中多了两道人影,其中的董石伸手抢过船桨,彭锦则是温和安慰道:“道友疗伤要紧,凡事自有我二人应付!”

    他倒是没作多想,连连拱手致谢。

    “启程——”

    安銘催促之后,忽又轻声笑道:“呵呵,无道友,你我二人同舟共济,也算是难得的缘分呀!”

    无咎始终在默默旁观,置身事外。闻声,他没有忙着理会,直待董石驾舟而去,这才回头报以丑丑一笑:“荣幸之至也!”

    安銘手持船桨,左右挥动。浪花飞溅之中,小舟去势如飞。他见某人坐得稳稳当当,且怡然自得,禁不住再次调侃道:“此番出海,是否大开眼界而如愿以偿啊?”

    一人船头,一人船尾,相隔咫尺,四目相对。

    无咎咂巴下嘴,摇头道:“甚为无趣,只想早日返回!”

    他话语坦诚,好像在袒露心声。

    此行只为陪伴祁散人而来,而老道早跑没影了。如今与几个陌生、且难以捉摸的修士同行,着实让他兴致索然!

    无咎说到此处,又不无抱怨道:“北陵岛也好,北玄岛也罢,均为酷寒偏远之地,全无半点儿的风景可言呢!”他顿了一顿,话语一转:“尚不知北武岛又在何处,安兄能否指教一二?”

    安銘“哦”了一声,反问道:“你意在北武岛?”他仿佛很是意外,两眼中精光一闪:“呵呵!北武岛乃是岳华山的一处海外禁地,非筑基的高手,而难以抵达。倘若无道友有意前往,我不妨给你打听、打听!”

    这人看似随和,却极难相处,尤其听他说话,很让人费神啊!

    无咎耸耸肩头,神色自嘲:“随口一问罢了,却叫安兄取笑了。我尚有自知之明,嘿嘿!”

    他挪着屁股,转身面向船头。

    海风扑面,仿佛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

第二百三十七章 涛起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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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消失的浮冰再次渐渐出现,且愈发的密集,随即大块大块的冰山接踵不断,还有一座座冰岛在远处的海面上时隐时现。

    两条小舟,在浮冰之间穿行。

    须臾,前方出现一个占地十数里的冰岛。

    片刻之后,一行放缓了去势。待两条小舟相继停下,众人跳上岸边。

    章赖服了丹药,伤势已无大碍。他没有想到还能回来,感慨道:“此去步行,绕过冰山,三五里的便是……”

    安銘点头会意,抬手让章赖继续带路,他与董石、彭锦则是抬脚往前,却又转身招呼:“无道友,何故耽搁?”

    无咎正自低头看向脚下,小心翼翼后退两步。

    不知是夏季的缘故,还是天然所致,临岸的寒冰竟然裂出一道深深的缝隙,层层冰岩深不可测,倘若掉下去,结果怎样还真的无从预料。

    “你乃修士,并非凡人。这般做作,过犹不及也!”

    安銘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嘲讽,扬长而去。而他或许错怪了某人,要知道对方没有修士的觉悟,哪怕已是筑基的高手,还是常常以凡人自居。

    不过,他的话语中总是带着一种高深莫测,就如他那双捉摸不定的眼光,好像看透了一切,却又似是而非,让人很是无所适从。

    无咎尴尬地挠了挠头,接着离地蹿起,一步三、五丈,随后追了过去。

    他不喜欢那个人,尤其是那双带着恶意与戏虐,且又冷冰冰的眼神。

    一行到了冰山的脚下。

    冰山占去了大半个冰岛,数十丈高,通体晶莹玉透,在明亮的天光下,煞是耀眼夺目。而山脚则是冰岩嶙峋,根本无路可去。好在五人均为修士,纵起跳跃之间倒也穿行不难。

    只是见惯了白天黑夜的更替,如今却是昼夜不分,始终笼罩在白晃晃的天光之下,难免给人一种阴阳颠倒的恍惚!

    循着山脚左行,穿过几道冰岗,翻过了几道冰坡,又穿过一条狭长的寒冰缝隙,渐渐被一道冰川峡谷挡住了去路。

    五人相继停下身形,神情各异。

    只见冰岛在此裂开一道十余丈宽的豁口,一端渐趋渐上,渐趋渐窄,直至冰山的顶峰。一端则是浸入海水,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海湾,或是池塘。而令人诧异的是,海水之中还漂浮着两具死尸。

    章赖错愕失声:“两位道友的遗骸尚在,为何不见了其他的道友?”

    他伸手指向海水中的死尸,证实所言不虚,转而又看向安銘三人,一脸的糊涂。

    安銘三人伫立片刻,各自神色疑惑。

    少顷,安銘伸出双手虚抓,死尸从海水中飞起“砰、砰”落在岸边的冰岩上。他与两位伙伴趋前查看,随即又面面相觑而神色疑惑。

    从衣着打扮以及相貌看来,那正是此前同乘大船而来的两位修士。而遗骸并无刀剑之伤,却又浑身肌肤爆裂,且七窍之中尚存凝滞的血痕,显得情形颇为怪异。

    无咎则是东张西望,慢慢走到海边。冰岩又硬又滑,根本难以立足,唯有借助御风术而离地三寸,方能来去自如,却要时刻留神而不敢稍有松懈。他索性双脚着地,力往下沉,霎时稳稳当当,接着又眼光乱瞅,转而又冲着面前的海水默默出神。

    章赖又道:“我记得十余里外,另有一处禁制。只因遭到贡金等人的驱赶,这才来到此处,孰料又是这般诡异,不若返回查看,或有发现犹未可知……”

    安銘点了点头,才要答应,却又眼光一瞥,问道:“无道友,你意下如何?”

    无咎不以为然:“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而安銘却是走到了海边,低头看着海水,少顷,忽而恍然道:“多谢提醒!”

    无咎几乎很茫然,报以憨憨傻笑。

    话语蹊跷,我提醒你什么了?

    “道友关注所在,必有端倪啊!”

    安銘回首一瞥,直接点破玄机:“潮汐……”

    无咎傻笑依旧,只是笑脸上多了几分自嘲的苦涩。

    心有所思,行迹于外,只须察言观色,便能看破一个人的心思。而自己随性散漫,远远不如祁散人的沉稳世故。想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尚需一番磨砺。

    而涛起涛落,是谓潮汐。虽昼夜不分,而海水起落之间自有阴阳变化。

    此外,想要看透几丈深的海水倒也简单,又何须提醒,只怪尔等两眼朝天!

    章赖、董石与彭锦凑到了海边,各自低头查看。

    便于此时,一阵海浪翻卷,继而缓缓退去,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四五丈深的大坑呈现出来。而冰岩之间还有一个隐秘的洞口,数尺大小,四周遍布剑痕与几丝凌乱的气机,而神识看去并无阻碍。

    章赖等待了许久,不待海水退尽,带头跳下大坑,踢踏着水花,振奋道:“禁制已破,想必贡金等人早已深入洞内……”

    董石与彭锦也是面带笑容,显然是有所期待。

    安銘与两位伙伴摆了摆手,却又看向一旁:“无道友,机缘难得啊,请——”

    他倒是无微不至,时刻忘不了他的无道友。

    无咎见董石与彭锦已相继跳下大坑,随后跟着落到了坑底。

    安銘随后飘然而至,转瞬间五人聚到了洞口之前。

    而章赖却退到一旁,显然有所顾忌。

    董石则是与彭锦、安銘眼光示意,抬手抓出一把飞剑,随即离地蹿起,身子横斜,一头扎进冰岩中的洞口。彭锦紧随其后,眨眼间双双失去了踪影。

    章赖心下稍安,急忙跟着跳进了洞口。

    无咎闪开一步,伸手示意。而他话没出口,身后有人催促:“无道友,何故这般磨磨蹭蹭?”

    只见安銘依然笑容暧昧,却飞剑在手,两眼闪动,整个人多了一种强横的气势。

    无咎慌忙“嗯”了一声,手脚并用爬向了洞口。而他才将触及洞口,身后便突然涌来一道法力。他眼瞳微缩,顺势前蹿,“砰”的一声四肢落地,又“哧溜”一下滑了出去。

    与之瞬间,景物变化。

    这是一个冰窟窿,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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