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蹒跚着从地上再一次爬了起来,丹田的内力被灌进两条腿上,支撑着他屹立不倒。
那边,便是准备过来拉着两人去活埋的董府家丁也是怔住了,罗长老跟董其昌也是愣神,显然没想到景天居然还能够站起来。
“草,这小子还真是命硬啊,不管了,我在这里直接结果他算了!”
罗长老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身形一动,越过众人便朝着景天过来。另一边,唐寅眼睛慢慢睁大,心中一震,手上缓缓恢复了点知觉。
“受死吧——”
罗长老袖袍一震,便是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指掌劈过去,令人发懵的是,景天居然抬了抬手,不似之前那样身子横飞出去,硬生生接了下来,只是身形还是踉跄了两下朝后倒退了几步。罗长老又是全力击出下一掌,这一次,带着劲风终于将景天打得倒飞过去。
“怎么回事儿?”罗长老脚步一顿,心中却是大吃一惊,从刚才景天抵挡自己两下来看,这小子明显用了内力的。可就在不久之前的较量中,这家伙明明就没有内力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
罗长老内心一阵惊涛骇浪,心中顿时后怕起来,此子不诛,自己必将后患无穷啊!
“臭小子,去见阎王吧——”
“给你的剑——”
罗长老身形瞬间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景天横移过去,另一边唐寅一声轻叱带着一柄玄铁打制的青冥剑过来,在剑与人之间,剑先一步到了景天手中。
原本已经有些气弱的景天,在手掌握住剑的一刹那,竟感觉浑身战意无穷,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一般,一身疼痛似乎也都轻淡了下去。
逍遥剑法,存无守有,顷刻而成,回风混合,百日功灵,神出鬼化,九变天劫!
景天脚掌下陡一拧转,身影带起一阵沙尘迎上去,曦微光中只见剑影气势如虹,景天手上青冥剑如同百花齐放一般缥缈无形,带着夜光的映衬如同闪电一般刺向罗长老,这一剑是被灌注进了内力的扶风九变剑法,真正的破天遁地、神鬼无形。
“哧——”
一剑刺进了罗长老的另一条臂膀,景天身子机巧的横转过去,避过了罗长老杀意腾腾的一掌,随即拔出剑身又是一剑划在罗长老胸口上。
新添的两道血口刷的渗出血来,血花飞溅,花白的皮肉外翻出来令人触目惊心。罗长老一脸惊怒,双掌交叉一股更强的气力喷涌而出,景天则是一道剑气逼出,内力与罡气交错之间,两人各自被震飞数米远的距离,随即又各自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你这臭小子,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哇!”
罗长老脸上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一身内力被运转到极致,带着最强战力的指掌打出,直逼景天的脑袋。与此同时,景天身影向前猛冲,青冥剑被右手藏在身后,手腕随着身形的移动而扭转,一招燕子抄水使出,景天纵身一跃,一道横转的流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弧线的中心位置终于是有一抹不衬眼的殷红荡出,随后剑收、人落。
扑通!
罗长老不甘的眼神死死盯在前方,脖颈上有一道醒目的剑痕,伤口平滑利索,许久才有血水流淌出来,这速度竟比景天的剑还要慢了一拍。。
“少少侠,请饶命啊,老夫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千万不要杀我啊——”
那边,董其昌见自己目前唯一的救星竟被毙命,身子一抖便扯着身后一众家眷们跪下来求饶道。
景天眼帘低垂着,眼神有些迷离,便是拄剑说道,“把我师妹放了,咱们之间可以一笔勾销”
“你师妹哎,好好好,我这就差人放出来,少侠千万息怒啊。”董其昌连忙踹了身旁的管家一脚,“快,快去把那位姑娘放了,赶紧的!”
“哦小的这就去。”
“大师哥——!”
很快,一道脆生生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姜小洛的身形终于出现,小步子飞快奔来,一把抱住了身形有些摇晃的景天,梨花带雨的抽泣道:“大师哥,你终于来了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傻丫头,大师哥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景天挤出一丝笑来,轻轻抚摸着姜小洛柔顺的发丝,眼神中满是柔情,随即附在姜小洛粉红色的耳朵边上轻轻道:“扶住我,我快站不住了!”
“大师哥,你受伤了!”姜小洛俏脸一白,顿时紧张的查看了景天的浑身上下,语气有些颤抖哽咽,“大师哥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这么傻呀”
“没事的”景天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宽慰的笑容,“大师哥这不是赢了嘛,走,大师哥带你回家!”
“嗯!”姜小洛脑袋重重点了点,小心地搀扶着景天。
“对了那边好像还有位兄弟,也是来救你的,我不认识。”景天想起来什么,又让姜小洛也扶起唐寅来。
出了董府,见背后无人追来,景天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一句,“师妹离开这里”
眸子阖上的最后一副影像,是一抹红色的身影带着一个丫鬟,另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以及,身着青衫的老和尚。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天上的愁云慢慢的散开,愁云后的月光慢慢透彻过来。早春的月光,又冷又清,泻下冰一样的光辉,冷光照在董府内,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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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通缉令()
“喔喔喔——”
窗外传来阵阵啼声,叶府迎来一个新的早晨。
穿堂里一张细窄的椅榻上,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睡得正香,鸡啼聒噪扰了好梦。
这丫头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把被子胡乱的往头上一蒙,呼吸间又进入了睡梦乡。两只玉足却是从被脚下伸了出来,粉色的裤脚直褪到了膝盖上,露出葱肚般白生生的小腿,脚趾甲上数点红艳艳的丹蔻,娇艳欲滴。
在丫头若有若无的鼻息声中,一道身影在昏暗中起身穿衣,从内室里悄然而出。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偷偷藏起了什么,随后又蹑手蹑脚的出屋掩户而去,屋中又恢复了寂静。
朦朦胧胧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而来,推门进屋来到椅榻前,在丫头身上焦急推了两记。
“小姐!你还在贪睡,少爷出门好一会啦!”
嗯,是个温婉的女声。
“嗯——,再让我睡会儿,刚头遍鸡叫,时辰还早得很呢”半梦半醒之间,丫头的身子扭了两下,含糊不清的哼哼着,突然猛地一惊,抱着被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嗔叫道:“什么,叶展出去啦?怎么可哎呀喜翠,你怎么没有拦下他呀!”
“这小姐,连你都拦不住少爷,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好拦?不过,今早好凉的,少爷又是大病初愈,万一再受了风寒可了不得哩”
这段时日,不知怎的,来往洪都的外乡人员中,辽东人愈来愈多,也不知是发了什么难。这喜翠正是新近被丫头收留进叶府的丫鬟,官话里带着浓浓的辽东口音,呢哝转折间又有说不出的甜糯清新。
喜翠一句话还未说完,丫头已扑通一声推开椅榻,赤脚趿鞋奔向屋里,扯开门钻进去一通好找。
“要死啦!要死啦!哥哥才让我逮回来没两天,又要偷溜去他的斗鸡坊哩。喜翠,我们赶紧送件厚衣服去,要是哥哥再染了风寒,他得挨爹爹一通好骂!”丫头面带愁色地说道。
房间里一阵猛烈摇晃,鸡飞狗跳像是要散架一般。正在喜翠错愕间,终于见丫头扯着一领襤衫,满脸喜色地松口气走出来,“找到啦,我们现在去找少爷!”
丫头一向与府里的下人交情不错,尤其是与喜翠颇为熟稔。此时喜翠却把目光躲闪到一旁,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小姐刚才我听喜子他们说,少爷从房里溜出去的时候,短衫露顶、发髻凌乱,而且气喘吁吁、汗出如浆,样子古怪得很”喜翠没由来的一阵羞涩气短,就好像亲眼见到了那一幕似的。
再一看丫头那边,却是咧嘴瞪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哥哥此时是个什么样子。在丫头眼里,哥哥已经中了举人,马上就可以进士及第,是正牌的青衿士子,怎么会穿着短衫在大街上飞跑?不戴帽子就算了,居然连一顶头巾也不戴,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身份!
从小到大,作为叶府的养女,丫头一直把叶向高当做亲生父亲一般看待,更是像个姐姐一样看护着叶展(尽管叶展比丫头要大两岁)。喜翠已经说得很明白,哥哥已经‘气喘吁吁、汗出如浆’,跑得一定非常辛苦,万一病倒了可怎么办?
“真是的,哥哥好好念书考取个进士不好么,怎么会喜欢斗鸡这种无聊的小玩意儿?”丫头略有稚气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上次在斗鸡坊被那只大公鸡啄的满身是伤,都还没好利索,这一大清早的又急慌慌跑出去咦,喜翠,我的鞋衣(袜子)呢?”
紧接着,屋内的门帘一阵晃动,一声尖叫突破里屋传到院内:“啊——!叶展,我跟你没完!”
正厅里,正和汪文言商讨事情的叶向高被吓了一跳,两人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姽婳,出了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爹爹,哥哥哥哥他又偷溜出去了,还拿我的鞋衣垫桌脚”丫头走出屋来,先朝着叶向高跟汪文言施上一礼,随即一脸委屈的埋怨道。
“好啦好啦,我当是甚么事情,展儿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还如此一惊一乍的。现在有客人在场,你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叶向高颇没面子的轻斥道。
“哈哈哈,叶兄也不必太介怀了。令千金这乃是真性情,可是远远的胜过那些唯唯诺诺的府千金们呢,旁人求还来不及得到您这样的福分呀。”汪文言从善如流,眼珠转得飞快,如是夸赏道。
“对了,哥哥一定是回他那斗鸡坊看斗鸡去了,我去找他回来!”
说完,姽婳朝着两人施完一礼,回过头去拽上喜翠,两个人抱上厚衣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唉,这两个孩子,总是这么不让我省心。”叶向高拉着汪文言再次回到正厅,继续道:“红封教那边,虽然不知道姬郁非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做糊涂事,一定是要有大动作了。”
“就怕这次红封教要玩火**喽。”汪文言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红封教这段时间日日笙歌、莺莺燕舞,从媚仙楼、合欢坊接妓子去他们堂口的轿子是一顶接着一顶。并且信誓旦旦的以为丐帮和白莲教都是外强中干,红封教可以随时灭之。外面的人都觉得这红封教如此骄傲自大必将自掘坟墓、不能久存。”
“帮派之间的争斗,我还真不敢定论什么。”叶向高略略琢磨了片刻,摇一摇头,“毕竟红封教在姬郁非接手之后陡然转性,其中必多有古怪,一时令人难以想通里面的原因。我安插的人一时半会也没传来消息,想必姬郁非的计划十分机密。”
“我在丐帮的朋友已经传递来消息,他们很快就将对红封教出手,近日就将会试探一波,届时白莲教也必然会插手分一杯羹。不论这姬郁非卖的是什么关子,在两帮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白莲教是外患,这红封教是内患,外忧内患都需要有个人去解决啊。”叶向高叹息一声。
清晨,阳光刺在景天脸上,景天睁开双眼,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打量着房间的四周。
淡淡的檀香充斥在身边,镂空的雕花窗柩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煞是迷人。房间的布置非常简单,粉刷出来的墙壁,棋盘格子花纹的帐幔敞开着。屋子里到处堆着药草,已经风干,随处散发着一种不太好闻的气味。
一道人影趴在桌上小睡。
“这是哪儿?”景天问了一声。
趴在桌上那人微微动弹了一下,晃久,才直起身回过头来。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面庞,脸上的皮肤长期风吹日晒显得很粗糙。好像几天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两只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眼角有两道鱼尾印迹,高高的鼻梁下有力的嘴唇紧抿着,显示出他现在的疲惫感。
“这里是叶向高叶大人的府邸,你都昏迷了七天七夜了。”
景天一听,立马从床上下来,看了看房间里的瓶瓶罐罐,穿戴好衣服对中年男人拱拱手道:“是先生救的我吧,谢过先生救命之恩。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哪有什么,我也是受人之托赶来的,不过举手之劳。我名明贤,叫我明大夫就好。”
‘哐啷—’一声,门被打开,姜小洛蹦蹦跳跳着冲了过来。
“大师哥!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姜小洛细白的胳臂一把搂过了景天的脖子,便是一副无所顾忌的嘻嘻说道。
跟着进来的还有唐寅,他嘴角跟着视线抽搐了一下,那个青衣和尚也在其后,只是不见连如玉。
景天脸色有些发烫,便轻轻推了推姜小洛娇小的身躯,“这么多人在呢,快好好坐着,别调皮了。”
姜小洛轻哼一声,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撒开,规规矩矩的坐到了一边去。景天朝着进来几人一一抱了抱拳,感激地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让你们费心了,景天在此谢过诸位了。”
唐寅跟景天只有一面之缘,算不得熟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眼睛似乎不在景天这里。
青衣和尚走上前来,双手合十,也回敬一礼。
明大夫走上前来,便对景天道:“景少侠,其实你真正应该感激的,应该是这位玄印大师才对,是他以自身内力为你疏通经脉保住性命,也是他特意将我请来给你诊治伤情的。”
姜小洛也在一旁点着头附和道:“对啊,这位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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