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两个修士来擒两个小家伙,说不得,蛟灵心里可是乐了一阵,有那么几分期盼,假人之手,吓唬吓唬,撵走了这个祸害精。区区两个修士,蛟灵自不放在眼里,随手就可碾了。就是眼前这几个捆在一起,也不够人家一根指头戳的。里面曲折,金晶儿自然不会琢磨那许多。
不想,这小子搬了救兵,竟然翻了盘。翻盘也就罢了,真要在自己手里出了事儿,自个儿自然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只是,三番五次带了生人来此,再不给点厉害,长此下去,怎能安生?
此时对李飞白,蛟灵可不会顾忌什么。隐了身形,一缕神识扫去。
静坐之中,正按理循法,李飞白突地心惊,浑身汗毛直竖!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威压袭来,霎时忍不住颤栗起来。
这是何故?不是在洞中吗?睁眼左右看看,几人却都无事。四下里也没什么异状,这透心的压力从何而来?
由不得他多想,那威压骤然剧增。瞬间压得李飞白喘息不得,胸闷难耐,只觉得脑中一阵恍惚,几乎晕厥过去。立时凝了心神集于神海,不敢旁骛。调息运法,强去支撑,方一触及,霎时就如扛了巨石一般,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却是浑身汗淌不止。咬了牙,死死顶着,在心里留一点清明,紧紧守了。
此时若一松懈,后果可想而知,自己神魂恐怕就被打散了,永无超生之日。
“咦?”原本未将这小子放在眼里,随意一缕神识打过,就要作罢。不想竟然被这小子撑了下来。毅力倒是有些,神识略强,不过也就这样了。随即又一道神识打来。
刚从那巨压之下缓出一口气,浑身汗透如洗,还不及调息稳住,突地,又一道重重威压打来。
苦也!这一次,脑海中犹如巨锤轰击,险些一触崩散。只觉得神海,一击之下,还了混沌一般!
那点清明守着,犹如滔天巨浪中一叶扁舟,眼看就要打碎了去。这种天壤的无助,令李飞白几近吐血。神魂欲裂的痛楚,却尤自牵着他,不可放手,不可放手!如狂风中一丝柔絮,最后,只剩一点近似麻木的执着。。。
忽地,仿若捅开了一扇天窗,李飞白只觉浑身一轻,那让人欲绝的威压如泄般逝去,转瞬消失无踪。怎么?
恍恍惚惚,仿佛看见一道巍巍如山的雪白影子,倏地隐去,心底还忍不住一记震颤。急忙左右打量,自己却不在洞里?四下空寂,这。。。难道自己终究没能守住,神魂逸散?却又不像。。。
眼前,一圈紫色光幕正在这空寂的处所缓缓旋转,将自己围在其中。其上星砂明灭,晶晶点点,看了许久,却没弄明白。错愕许久,脑中一点灵光闪过,这,这怕不就是自己的识海吧?
识海中有光幕吗?自己一直不会内视之法,未曾留意过这问题,还真是不清楚。心有相通相生之感,却不明所以。此刻,却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威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不查,早先劈散的阴邪之气入体?又不太像。想起适才那道白影,真是太过骇人!那威压,难道与这影像有关。。。不管怎样,总算退了就好。一想方才死里险撑的境况,李飞白止不住打个冷战。
神海经这折腾,未几,就是一阵困意袭来,先前的抵挡,却是耗费太甚。挡不住,就此睡了过去。
“倒是有些机缘的人,也罢。”蛟灵收了神识,也自纳闷。
小子的识海里突地激起一道紫幕,不知是甚东西,自己竟然不认得!偏就是阻了自己的那道神识。倒不是不可破,但这莫明东西,一个莫名小子而已,还要自己花心思破之,却没那兴致。本自打算随手料理了就罢,拐回头去大动干戈,欲盖弥彰。干什么?
如是一想,也懒得去琢磨什么。反正这小子从头到尾也就是被动,根本不知道自己。
“倒是命大。”退去之前,又扭头看那金晶儿,趴那儿睡得哈喇子乱淌,想想心里又有点莫名的窝囊,自己这是被这小无赖气糊涂了!怎么看,怎么就心里恼的不是味儿,“都是你这厮惹的!”随手甩了一道意念过去,兀自遁去。
第二日醒来,几个都恢复了精神,唯独李飞白有些怏怏不振。
陶红儿、万钧都来问询,李飞白也说不清是从何而来,只把那经历讲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是惹了什么邪气,夜里来袭。陶红儿,万钧听得咋舌,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金晶儿在一旁听了,心地明白,却不敢多言。在那里发毛打鼓,那老蛟竟然还有如此狠辣一面,下得去手。怨不得自己又得了一道印记,叫自己不可多事,不禁吐了吐舌头。倒不如离开这里得了,省得又有什么麻烦出来,兜都兜不住。
“姐姐,这里我也住得烦了,飞白又说这里邪气,好生吓人。。。不如,晶儿也挪到姐姐那里?”
“这感情好,你这厮,每日里胡跑乱窜,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心。此去一起,正好有个照应。”
金晶儿暗暗吐了口气,“跟了姐姐,晶儿自然听姐姐的。”
洞中并无多少有用物什,随便拾掇了,扛了晏云,几个说走就走。
。。。。。。
却说这谷,待几个离去,却是有了变化。谷中那棵被金晶儿打洞的大树,竟然无声无息地沉落下去。偌大的一棵树,就那样诡异地从地上消逝不见,定睛再看,地面却不留一丝痕迹,完好如初,仿佛那树从来就不曾有过。
“歪打正着,正好了了。”地下,一条雪白的硕大蛟躯动了动灵身,将探起的头颅缓缓沉了,整个身躯突地一隐一闪,已然偏离了先前的处所几十里去,如传说的瞬移一般。此时再看那谷地,却是寒意渐起。
。。。。。。
几日后,陈州王府后宅,一处灯火幽暗的静修密室内,两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仙师适才所言,果真?”一身华贵,大腹便便,面虚浮白的中年男子双眉紧锁,明知故问。无非是掩饰心中慌乱,失措而已。
“难道我会拿这等天大之事来玩笑王爷不成。”对面一身修士打扮,头挽道髻,拂尘搭臂,一副出尘离世的岸然。有识得的,当会留意身上绣有一朵流云,这就是那隐云宗的印记了。欠身又施一礼,“这地脉幻移,古来非是天灾,就是**了,偏又是王爷地界。”言及此,面露忧色,轻声叹息,“却不知怎会有如此祸兆。”
“仙师于此术有专攻,法术通玄,知天机,闻地理。却不知有何应对之策?”
“此等事,上应天机,即便我等修士探查,亦非易事。。。”
“如此说来,还是有机可转。仙师但说,此等为及泱民之事,责无旁贷,我定会鼎力而行!”
“关系重大,窃那天机,非一时之功。本非人力可左之事,必受反噬。我当去门中求得法旨,再来应对,但却不敢许诺王爷。”
“有仙师此言可矣。实乃陈州泱民之福!不知仙师此举,都需些什么,我即刻责人去备。”
“王爷忧民,实在可敬。也罢,我当去那地脉探了,回门中禀了请旨。此举重大,回去门中拜见,自当备上厚礼。我观你这里,于我仙门,也无甚可用东西,你且差人送一万晶石来,我不日便启程前往。”
“嘶。。。”那王爷倒吸口凉气,一万晶石,赶上自己这边给隐云宗一年的供奉了!咬咬牙,这地脉移了,想必不会有假。大凶之兆,也不知会应在哪里。万一要是没了命,要什么也没用!“好!仙师放心,我即刻差人送到。”
“那我这就先去了。”
“仙师走好。仙师。。。”
“嗯?王爷还有何事?”
“此事还望仙师谨守,莫要散了出去才好。”
“这个王爷尽管放心,我知道轻重。”
出了王府,那修士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冷笑。
第十章 两个妖人()
这等俗世庸人,若不是宗门里不愿费心劳力地去山中开矿采灵,假了他手去做,谁会去在意他来。
转了几转,回至自己的宅前。
抬头看看这一处,专为巴结自个儿而设的大宅子,想起近日之事,不禁一阵出神。高墙碧瓦,亭阁池塘,竹影摇曳。若不是自己执意不许,还非要弄上十几个婢女侍从来,真是不知所谓。
立了半刻,摇头呲笑一声,入得静室。想想自己过往,一时交集百感,入不得定去。
都道是门里派了自己来这里,得了多少好处似的,自己起初心中也是如是,还自感激不已,诧异的很。不知入了哪位师门前辈之眼,竟然遣了个如此美差。
这陈州虽处偏远,数隐云独大。自打入得宗门,自己一心向道,只道是入了个好宗门,得天独厚,终日用功,勤勉不辍。平日里连同门交际都少有。苦苦几十载下来,竟然困在神桥境之下,无论如何破不过去。才明白这修行一途,却不只是发了宏愿,只管去练就成的事儿。
“唉。”被宗门派了这个驻州的差事,初时门里都是风言风语,不知道自己怎么巴结的,得了这么个好差事。来得久了,才渐渐明了。
丢在这里,一无灵源,二无指点,平日里披了宗门的皮,有事无事出来说说话,州府走走,四下转转,这分明就是宗门看自己往上无望,纯粹就是打发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个标记。告诉那些不明白的,诸如散修、游方、那些个躲在偏角旮旯的家族,这是我隐云宗的,有主了,都老实了,相安无事。
“想我陈暮春也是向道心诚,如今却似这般田地。”都说有好处,我去让了,怎就没一个愿来的。
想这无聊的王爷,还真是以为自己携天令而来,整日里沉迷酒色,歌舞升平。还动不动拉了自己去,以示好表心。他不知道,自己却是明白,宗门根本就是没把这俗世当回事儿,扔了自己来唬着这蒙昧痴人干活而已。结果自己却是被扰的根本无心修炼,就算这什么狗屁王爷巴结了,多得几块灵石,与心境何干?
几年下来,无有一丝寸进。可恼。
尤为可笑的是,这厮三天两头拿些无用俗物来,竟然来求什么长生之药。真是痴人说梦一般。有那药,这许多修士还修什么劳什子。一人吞一颗药丸,皆大欢喜。想想自己,就是过了神桥,通了精气神三藏,也不过就是再延百年寿元而已。而接下来,以桥为根,再行筑基,却不知还要花多少时日,多少人就此终结。金丹大道,化婴神游之流。。。唉。
转而想到这地脉灵移之事,不禁皱起眉头,多有不解。
宗门里与自己来往联系的,就一个黄姓执事。无什么专门的吩咐,许久难得露上一面,无非是年底催送供奉,来此点下就走,自顾自去快活修炼。
昨日竟然突然来了这里,和自己说起地脉灵移之事。着实让自己诧异许久。说实话,身在州城,自个儿哪有那本事去掐算这些。但听黄执事之言,却不似捏造。只是,说了一堆,话锋一转,明着要自己借此事去讨要灵石,这般,就让人猜不透了。
撂下这话,也不长留,丢了陈暮春自个儿在那里,又转了出去。
分明不是宗门的意思,却神神秘秘,说是有自己的好处,可助自己越了神桥。要说自己不想,那是假的,而今静下来回想,总觉得那黄执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先前见面话语不多也就罢了,昨日来就是露个笑脸也让人觉得有些阴寒。这其中,蹊跷啊。。。
寻思良久,也无什么头绪。只是在心底暗暗思定,来日见面须得多留些心眼,别被坑害了就是,若真是能助自己,管他什么。
不过,这次的事,这陈暮春却也是耍了个大手段。
既然假这名义说了,去要灵石,自然是两人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吭。那黄执事与自己一样的修为,即将架越神桥,此时张嘴要几千灵石,又说可助自己,莫不是还真与这有关,得了什么秘法不成?
昨日一晤之后,心下震动之余,掂量了许久,自己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再不走巧,恐怕此生真要憋死在这个坎上。今日去要,索性张嘴要了一万来,自己留下一半。说不得日后自己就用了。
那什么狗屁王爷也是让人无语的紧,见宗门供奉是灵石,自己平日里求快心切也用灵石,取了成堆灵石来铺在床下,只道这样就能成仙得道去。不懂行功运法,于摆设何异?就算有些好处,哪里补得上整日的声色犬马消耗去。你不用,在那里暴殄天物,嘿嘿,还是交于我来吧。
。。。。。。
那黄姓执事,却没有留在州城。见了陈暮春,就匆匆出来,找了处偏远些的客栈投了。
“唉,准备许久,却不想功亏一篑,还是人不如天算!”愣了半晌,却是取出了一盏破陋的油灯来。
要说好差事,这姓黄的才是悠游自在,有事交于那姓陈的顶着,只管去寻个好去处,埋头修炼。眼看着修为精进,心中有感,去年再次冲击神桥,却还是不成。不成就不成,纠结再多也无用,要说水到渠成,一蹴而就,恐怕也不多见。只是这心里郁郁烦闷,索性就在栖霞山里游逛。
这一来,还真是碰见了机缘。
在山中转得久了,这姓黄的自然感知了地下灵脉,虽不知有灵,也知道探查着,寻那气盛之地。来回摸索着,就渐进了那处地界。若不是蛟灵设法收敛,真摸到谷中去也未可知。
这一日,就在离地脉蛟首几峰之外,却意外发现了一处古修洞府。不禁欣喜若狂。虽说看起来简陋无比,仅仅也就辟了两室,但这机缘,哪是谁想有就有的!呵呵。“果然是天怜我黄明!”
粗看了一下,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月,丹药之类自不必说,早没了用处。秘典法宝却不会毁。这黄明也是明白人一个,不敢妄求许多,这些都一一略过。只是,看了留下的法卷,掸净了那石案上的油灯,却犹豫了。
这洞府主人,是古修没错,也是大能无假,真真切切,就是一元婴修士,被仇人追杀最终陨落此地。然而这厮,走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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