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道猎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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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道猎妖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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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部说过那人来头不小,早晚找你算账。”骨勒巴乌似是极愿看到杜震倒霉,恶狠狠说完这些话便跑了。

    杜震细想那日之事,当时自己只想摆脱几个陌生人的跟随,顺便报了鸱苕曾扑食他之仇,便将整个鸟窝连同鸟蛋掀翻下树,本是无意伤害那位公子小哥,他却是落个双肩琵琶骨被鸱苕利爪洞穿,现在想来倒也有愧于他,只是不知还能再见面否,若能再见,还真要跟他赔礼。杜震想完此事,心中便是轻松不好,原来负图先生李充曾教导他要常思已过,至少要一日一思,今日倒也算是完成了作业,果然如他所言,思过之后,心情也会顺畅很多。

    他蹦蹦跳跳返家,却是见到几匹大马拴在草亭之外,杜震急忙跑进草亭,原来是有外人来访。

    “震儿,你回来了?快过来见客。”杨章见杜震回来,忙招呼他过去见客。原来这几人正是董家人,来寻杜震的。

    “震儿,这几位叔叔都是那董公子的家人,他们来是”杨章话还未完,杜震抢道:“那日是我顽皮,我给他道歉。”

    “我家二公子让我们来接你到庄上赴宴,有何话,你当面与他说吧。”一名家兵说道。

    “赴宴?什么宴?鸿门宴吗?”杜震熟识汉史,今日却是将这一词用到了自己身上。

    “公子他在家等候,你随我们去了便知,不必害怕,你叔叔自是陪你一同前去。”那人道。

    “杨叔,我们去吗?”杜震心中有愧,自是有些害怕,便问杨章。杨章回他道:“他因你才肩负重伤,我们自是要去给人家陪个不是。”

    “家中晚宴已经备好,我们赶快上路吧。”那家兵将杜震抱上马背,自己则在他身后策马,杨章从未骑过大马,也只能由他人骑马载他。

    董家庄离金童山二十里开外,几人策马奔腾,一会便至。

    未至近前,杜震早早便看到那庄院,占地之巨何止百顷之广!杜震心中猜测这里或许比自己住的寨子都要大上百倍,哪里是一户人家,简直便是一座镇子。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庄院,那庄院四周竟环以沟渠、垣墙、坞壁,更有那佩带环首大刀的兵士在望楼之上把守;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噔,凌跨水道。入第一道关卡,竟是陂池灌注,竹木成林,六畜放牧。还有那教武场,两三百名家兵正在操练;二道关卡之后便是各种作坊林立,闭门成市;再入三道关卡,更是庐舍广起,百间武库营房;再过第四道关卡,方见深深庭院!

    庭院之中,房屋徘徊连属,重阁修廊,更有奇树异草,靡不具植;珍贵花木,均属上乘。

    一名老管家早早在楼阁之下等候,待杨章与杜震近前,那老管家不苟言笑,与他二人道:“二公子已在厅中等候多时,快随我来!”他说完便在前面引路,叔侄二人不明就里,随之前往,杜震心说,气氛紧张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进得厅里,一张丈余的长桌格外显眼,想必是用上好树木的整条树干做成,竟是如此之大,更是给人一种距离感、紧张感。桌首端坐一人,正是二公子董卓,他面部紧绷,似是不悦。

    杜震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自他进入庄院之后,便是左顾右盼,一句未言,心中也是想到,那位董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住在这么豪奢的地方?没想到他家竟有这般势力,可是若他小气,不肯原谅于我,恐怕今日便是大祸临头。

    杜震畏言畏行,神色也是紧张,小手不禁采勾杨章的衣角。董卓却是将他脸色、行为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想要逗弄于他,于是故意问道:“小子,你胆量不是一向很大吗?怎么今日却是只带张良,未带樊哙而来?”董卓其实是开了个玩笑与他,言杜震是刘邦,杨章是他的张良。

    “你你也只有范增,却是不见项庄。”杜震怕归怕,嘴上可是毫不含糊,也用鸿门宴人物回他,言他是项王,那一旁侧立的老管家是范增。

    “若你想看舞剑,我何止一个项庄?几十个我这庄中也有。”

    杨章见那公子年方十五六岁,说话却是大人大语,应是见惯世面。杨章带杜震逃亡多年,每日也是胆小怕事度日,不想现在却是惹了这么一个有势力的公子哥儿,慌忙与他道歉:“董公子势力,我们自是不敢揣测。我家震儿疏于管教,那日太过顽皮,害你涉险,我叔侄本想早日登门来慰问,寨主却是不肯与我们多说,今日今日我代震儿给你赔礼。”

    董卓也不睬他,只对杜震问道:“小子,张良鬼谋,如何言说我且不管,只想听你怎么说。”

    杜震被董卓指问,此刻却是躲无可躲,他壮着胆子道:“我我没想到你会去捕猎,我真不是有意害你,可是确实害你受了重伤。以前你还救过我一次,我实在愧对你,可我没值钱的东西赔你,也不能把命给你。”

    “哼,一不赔礼,二不赔命,我这肩膀就白白戳了两个洞吗?”董卓故作生气。

    “我我我还有大仇未报,现下确实不能把这命给了你。”杜震说话全无底气,他也知道,人家若要你命,怎会管你有无仇否。

    “哦?你还有大仇?这世间也只有杀父、夺妻才能叫作大仇。你爹是被谁杀了吗?说来听听!”董卓问道。

    “我爹被谁”杜震还未说完,杨章便拽了他一下,道:“震儿,不要多说。”杨章什么心思,现在叔侄两人给人来赔罪,虽然对方家大势大,但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可是若给他知道震儿的身世,或许便会抓了他去梁冀那里攀权附贵也未可知。

    “哈哈,还不想给我知道?”若在平日,有人敢不顺董卓之意,他早就动怒,今日却只是对杜震好奇而已。

    杜震被杨章一拽,立刻会意,他稍一迟疑,便道:“寨里有个孩子,摔我两次狠跤,我现在还没能摔还给他。”

    杨章听他这样辩道,一颗悬心方才放下。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仇呢,真是小儿,若是此事,待我伤愈,我帮你摔他几次便是。”董卓竟然想要帮他。

    “真不要脸!”杜震突然说道。

    “什么?你刚说了什么?”董卓以为自己耳惊。

    “以大欺小,不要脸。”杜震继续说道。杨章这次却是拽他不住。

    “你说我以大欺小?他很小吗?”董卓又问。

    “他与我同岁。”杜震道。

    “那倒真是比他大了许多,即便摔了他,我脸上也是无光,可你不让我帮,你却要如何报仇?”董卓问道。

    “我自己的仇自己报,谁要你帮?”杜震竟然拒绝他。

    “说的好,等到你报仇之时,记得叫上我去观看。”董卓竟是非常开心。

    “你这有什么好看?”杜震不禁诧异。

第二十八章 父威子忮() 
董卓非但不为难杜震,竟要亲眼看他报仇。

    杨章听出董卓本意,与杜震道:“震儿,董公子并未记恨于你。”

    “杨叔,我刚才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逗弄于他。卓实在无礼,快快入座!”董卓竟然站起身来,与他二人让座。那老管家看在眼里,不由得多看了杨章、杜震几眼,心中说道,这两人一身土气,非富也非贵,二公子如何这般高看他们?

    “董公子,你有伤在身,快快落座。”杨章见他竟然起身相让,想到他肩有重伤,慌忙回话。

    “伤有百日,已差不多痊愈,只是尚不能引弓射猎,多少有些烦闷。今日却是想起这小子来,便叫人请你们来了。管家快快上菜吧。”董卓说完,便是活动活动肩膀,虽则已是看不出大恙,却还是有些吃力。

    管家听他吩咐,下楼而去,不消片刻,十来名仆人便随他上来。所上之才尽是水中之物:有葱爆海参、芙蓉蟹肉、蟹黄扒豆苗、豉汁蒸鱼、红烧双唇鱼、三丝烩鱼片、脆炸直虾、白雪虾球、竹笙鲜虾扇、白灼响螺片、百花酿鱼肚、清汤蟹丸。杜震却是只认得那双唇鱼,不时便在洮河边上看到,其他却是一个也不识得。

    杨章虽然见过世面,却也是受宠若惊,他道:“董公子,这这太丰盛了吧?”杨章说的没错,陇西地处内陆,也便亏了家门前有条大河,平日里能吃些河鲜,这海味如何能见到?寻常人家哪见过海参?这即便是从沿海打捞过来,也是要舟车劳顿、完好保鲜、诸多繁琐才能运到这里。董家财势也是可见一斑了。

    杜震更是瞪大眼睛,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不过他头脑但还清晰,他问道:“我害你负伤,现下不能出去打猎,你也甚是烦恼,为何又要请我吃这么多的美味?”

    董卓甚是喜欢与他玩笑,又回道:“这菜中有毒也未可知哦,你可敢吃?”

    杨章自是看得出来,笑而不语,看杜震如何作答。

    杜震也不回答,便夹了一只虾球放入口中,直嚼出“吧唧吧唧”的口水之声。

    杨章怒他:“震儿,忘记食不出声了吗?真是让人笑话!”

    “杨叔,太好吃了,你快尝尝啊,滑而不腻,脆而有韧。”杜震真是吃到好处,竟是忘乎所以。

    董卓却是被他言行惊呆,与他道:“小子,你就不怕我在菜里下毒吗?”

    杜震瞥他一眼,回道:“你若要取我性命,何须这般破费?我若是疑你,岂不是枉费了你的好心?”原来杜震已是看出董卓玩笑。

    “你不仅颇有胆量,脑子也是极为聪明。我那三弟与你差不多大,你比他却是强上百倍。”

    老管家再次惊讶,心中想道:二公子自小便是目中无人、唯我独尊,今天却是称赞起一个比他小上一半年龄的小儿,看来这叔侄二人并不简单。

    杨章心中也是有此一问,他便开口说道:“董公子,你不怪罪我家震儿,反倒盛情款待,我们真是愧受、愧受了。”

    董卓“哈哈”大笑,回道:“杨叔,我与这小子第一次见面,他竟用石子砸那猛禽鸱苕,我只道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没想到第二次遇到,他便在鸱苕爪前拼命护我,我这才看出他是真有胆量。他虽害我捕猎不成,却是救我一命。今日特意请你们来家里吃饭,便是要与他结识一下。”

    “你都说要结识我,却还一直叫我小子,我告诉你,我叫杜震,杜乔的杜,杨震的震!”杜震早就恼他一直叫自己小子,只是之前心愧于他,不敢辩言,现在听他竟是称赞自己,便要先为自己正名,不想他却是说出杜乔这名。

    “震儿!”杨章已是无法拦阻。其实杜乔便是杜震的爹,这事杜震并不知道。杨章平日里与他讲述杜乔风范只是以杜乔的生前轶事来教导于他。杜乔,学深行直、争树名节;杨震,汉公之首、关西孔子。他常以这二人为杜震标杆,便是希望他将来也能有一番作为。而杜震,他脑力虽远胜同龄孩子,他心中也非常希望能有个杜乔那样的爹,却也不会真的就认为杜乔便是自己亲爹。最重要的便是,在他的脑中,这位杜乔尚活在世间。这便是杨章诓他所说的假话,一来怕他有朝一日说漏,惹来杀身之祸;二来便是告诉他,只有努力读书、忠直做人,又朝一日甚至可能会与贤人为伍,这便是为了激励他了。

    “哈哈,你这名字好生响亮啊。”董卓性格虽然粗猛有谋,但心不缜密,他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联系。

    “杜乔的杜!哈哈哈,我看你与杜乔并非本家同姓这么简单吧!”来人非是旁人,正是董卓之父董君雅!这人年纪五十开外,曾做过五、六年颍川郡纶氏县尉,十几年前才回家继承祖业。他长相威武彪壮,面部轮廓分明,颇有几分羌人之貌,想是家族之中有那羌人血统。

    杨章一听来人此话,马上惶恐站起,那人也是上前拘礼道:“杨兄,今日慢待,多多包涵。”杨章见那人并不识得自己,心中紧张之情多少缓和一些,他回礼回道:“您是?”

    “是我老爹!”董卓愤愤回道,“今日是我请客,你来作甚?”原来他事不喜老爹前来叨扰。

    董君雅也不睬他,与杨章继续攀谈,他道:“犬儿性格粗猛,没有冲撞到您吧?”

    董卓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便将筷子摔在桌上,独自生气。

    杨章回道:“董公子性格豪爽,与我家震儿颇是投缘,现下正是言谈甚欢!”

    “杜震见过董叔叔。”杜震此刻却是站立董君雅身后行礼。董君雅见他年小,却是如此知礼,他不由感叹,道:“你便是杜震啊,杨兄教养的真好,我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心性不错,可惜他却是不在人世了。杨兄,你也看到我这二儿了,一点礼数不懂,我那三儿更是顽劣,有空还要多请教你教子之方啊。”

    “大公子他”杨章这才知道董家大公子却是已故。

    “大哥他去年病故。”董卓不等老爹回答,自己抢话回道。

    “董兄,人死不能复生,你尚要节哀!”杨章叹道。

    “这个自然,还好大儿他死前给我留下一个孙子,倒也能聊以欣慰。”董君雅说道。

    “董叔叔,方才你说我与杜乔并非同姓那么简单,究竟是何意思?”杜震突然插话问道,原来他过来请礼,便是为问此事。

    “这个,你不知”董君雅心中也纳闷,这孩子完全不知自己的身世,他话未说完,便被杨章打断:“董兄,我们借一步说话。”杨章说完,便将董兄带出此楼。

    二人找至一处僻静之所,杨章突然说道:“董兄,你查过我们底细?”董君雅听他此问,不由笑笑,道:“卓儿要与你家杜震交朋友,当爹的自是要过问一下。我便派人到堡寨寨主那里打听过你们的事情。我很惊奇你姓杨,他姓杜,并非亲叔侄,却是一同跑到这僻远之地,父母却是不见,这其中定有大事。而你们入寨前不久,朝中重臣杜乔杜公却是冤死狱中,我也只是联想一下,竟没想到亲耳听到杜震说起杜乔,虽然我并不能十分肯定他们的关系,现下看你如此紧张,我却是能够肯定了,杨兄。”

    杨章心中惊道:这人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他全凭胡乱猜测,现在却是从我的慌乱之中肯定自己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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