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韩同时注意到长孙幕以及孙丁士,从孙丁士脸上散发出来污秽神情就知道他没少骚扰过长孙幕,白可韩收回视线,赵老已经号令开始。
第一位参加武斗的学员就是他白可韩。
“刀学院白可韩出列!”
听闻第一位是白可韩,场面迎动激昂,仿佛都知道他是武学废柴一样,都想见识到他的丑态。
好在是黑脸赵老主持,他们才不敢造次,白可韩叹息一声,起身便来到了场地中央。
白可韩示意赵老自己已经准备就绪,看上去还真有几番老练的模样,殊不知他这样更加引发了众人的觑笑。
长孙幕眼睛瞥了他一眼,嘴角嘟着,视线再转移到另一位和白可韩武斗的学员身上,发现两人都没有服用禁用剂的症状后才装作外来人士,一点都不关心现场的状况。
和白可韩武斗的并非“青年时代”学员,他仅仅是武根稍微差一点的老学员,加入天泽院也有一年半载,至今才凝气一重,他这样的武根在天泽院算是吊车尾的,赵老安排他和白可韩武斗也是给足了白可韩面子了。
但情况似乎不是这样发展,大家都知道这位学员是吊车尾,可他们一同时知道白可韩不会武学,用一个吊车尾的学员测试一个武学废柴,这简直是闹剧一场。
场外的老学员开始拿这场武斗做赌约,有人拿出全身家当赌白可韩必输,坐庄的人压力很大,明知道白可韩不可能赢,最后还是统统接下所有的赌约,为了少赔一点,最后开出了赌白可韩赢一赔五的赔率。
夏胖墩在白可韩出场后才出行,他睡过头了,正好碰上这些人拿白可韩做赌约,他气不过头,直接甩出十两银子,全部堵在白可韩赢上。
场上很热闹,场下更热闹,白可韩不知道他这场武斗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吊车尾上台也准备就绪,他拱手抱拳,白可韩回了一礼,在赵老的喝令下,武斗就这样开始了。
入眼处,白可韩就发现吊车尾一身瘦不拉几,显然是营养不良,他眼睛泛红,显然体内血压过高,平日武修时间疲累,气力不足,气血不调,经年久月过后,才变成这样一幅模样。
即便他是这样的体质,白可韩估摸着自己承受不下他一拳,凝气一重的拳头可以在地上开一个小坑,这力道若是砸在凡胎肉体上面,轻则内脏出血,重则筋骨断裂,最后躺在病床上半个月,什么都做不了。
半个月已足够完成很多事,白可韩断然不会接受这种结果,他渐渐往后退,和对方拉开距离。
开场没几秒,白可韩就后退,坐庄的都没了气力,心想瞎子都猜得出来,这场武斗白可韩铁定输。
吊车尾的胸膛鼓起,透过雪白的衣裳,白可韩都瞧见他里面的骨头,果然是瘦弱不堪,他提起凝气一重的劲道,握紧拳头,重重的朝白可韩轰去,白可韩哪里能抵挡,他向左边大踏步一脚,凭借着身高优势,这一拳竟然躲过去了!
嘘!
场外的人简直唏嘘不已,觉得吊车尾的一点实力都没有。
一拳过后,吊车尾的体内大半力气都消退不少,白可韩脑海一转,口中念到:“浮小软骨病?”
吊车尾的正喘着气,他耳朵好使,一下子就听到了白可韩的话,好像心中的秘密被人揭露,他愤怒不已,“胡说,我没有病!”
他喝斥着白可韩,然后向赵老看去,等到确定发现赵老无视白可韩的话之后才稳定下情绪来。
浮小软骨病是一种天生绝症,患病的人气力要比一般人弱三四倍,平常成年人能轻松提起十斤左右的东西,而他们只能提两斤左右的,俗语说的手无缚鸡之力原本指的就是这类人。
按道理说,这类绝症和体弱多病的针状一样,只有天极药炼师才能发现,天泽院既然接收了这类学员,显然就是被他隐瞒了实情,如果真像公之于众,他必然会受到惩罚,被贬出学院那是必然的事情。
可白可韩并不想管这些事,一来他是没有必要,二来是以长孙幕还有孙丁士的医学实力,即便告诉他们病症,他们也没有确诊的手段。反倒是在自身无法自保的情况下,若是得罪了他,被他在背后冷不丁的敲上一下,那可真就操蛋了。
白可韩收回话锋,吊车尾只是扫了白可韩一眼,然后再也没有刁难他,体力已经消减大半,剩下的一拳他必须打中白可韩,否者有可能会暴露出自己的病症。
从他脸上白可韩感受到一种不屈的面神,仿佛他身在天泽院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其实白可韩并不知道,这场武斗决定了他最终是否能够继续留在天泽院修习武学,吊车尾的他已经被级长下了死命令,这场武斗若是失败,他便失去了在天泽院武修的资格。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努力。
可很不巧,白可韩也很努力,吊车尾这一拳若是砸在他身上,未来所有的计划都会变成泡沫。
一人是倾尽全力不想被砸到,一人则是费尽千辛万苦想要砸中对方,最后谁会胜利,估计坐庄的比他们还激动。
吊车尾已经提起全身气力,他开始向白可韩走去,脚步上软绵无力,似乎只要白可韩一撩腿就能胜利,白可韩一直后退,直到退到圈的边缘上才停下来。
终于,吊车尾觉得时机已到,他再度向白可韩轰出一拳,这一拳比原来的犀利很多,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迎面感受到拳风在脸上呼啸,白可韩倒退不得,左右被封锁住,更加不可能躲避他的攻势。
眼看着他的拳头就要落在白可韩的脸上,顿感眼前一片血红液体飞溅而出,吊车尾的口中竟然喷出一污血,血色洒在白可韩身上,他的身子径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因为用力过度导致内脏被拉伤。
白可韩下蹲快速在他的胸腹部十四个要穴处点击,膻中鸠尾、关元鹰窗这四大穴位在他行云流水的点击下,吊车尾才不再涌血出来。
做到此处,他的大拇指伸向他的人中穴,一顿揉掐过后,他才渐渐苏醒。
白可韩抬头之处,周围聚集了一圈的人,先是长孙幕吃惊的神情,再是孙丁士幽怨的眼神,显然他们是被白可韩的点穴手法震惊到了。
从吊车尾晕厥到苏醒,还不到一分钟,这样的快速救治手段,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识过。
但救人是救人,今天的武斗比的是武学,赵老一声论断,这场武斗白可韩赢了!
嚯!
庄家和夏胖墩都赢了不少钱……只是白可韩觉得能赢真是个意外。
第二十章吊车尾()
“吊车尾汤成祖被谴离开了天泽院。”
夏胖墩手捧着一堆赌钱赢来的银两,两脚高悬在巨柳树上,底下坐着是白可韩。
他脑子里正在寻思着浮小软骨病的治疗药方,这下听说他被遗弃,难免疑惑。“为什么?武斗输了就被谴了?”
浮小软骨病早在十几年前的确是一种恶性疾病,无法根治,但今天不同,每一时代的医术都在发展,许多疾病都得到了药方治疗。
“体弱多病呗,占用了武修器材,凝气一重吊车尾,很难再在天泽院待下去,要不是院长挽留,他去年就别贬走了。”
白可韩想了想,心觉得过意不去,他从风云学院出来,一路跑到了天泽院大门,也就是连通八百米之下火山口的那块入口,夏胖墩跟在后面很是不解。
当他来到那一处的时候,入眼处一席破旧白衣裳装扮,裤子都缝补了七回的瘦弱少年正欲踏下擎天巨柱。
“且慢!”
白可韩止住了他,跟在汤成祖身边的还有一位熟悉的人,是长孙幕,她第一个发现白可韩的出现。
“是你?”汤成祖认出白可韩。
“你来做什么?”长孙幕面露不喜,她是因为担心杨东城在离开的时候再度犯病而跟随护送,白可韩和夏胖墩两人拦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你不能离开。”白可韩止住杨东城。
“为什么?天泽院已经容不下我,我只能离开。”他显得很落魄惭愧。
长孙幕被白可韩盯着,有点不是滋味,“又不是我赶他走,是院归,五年内没有晋升下一阶位,第六年就会被遣送离开,这在新生考核的时候就公之于众的。”
白可韩哦了一声,转言看向杨天城,“你知道你的症状,如果再不治疗,你这辈子就真的不能接触武学,甚至比废人还不如。”
“你这人这么这么说话,废人怎么了,你瞧不起废人?”自从长孙幕误会了白可韩,她就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白可韩只是按软骨病恶化的症状解释,并没有歧视的意思,反倒是他汤成祖本人看的很透彻。
“我知道,我现在和废人并无两样。”
长孙幕无语,夏胖墩在内心对白可韩竖起了大大的拇指,试想在整个天泽院,别人见长孙幕不摇鼻子颤尾巴的接近,就你爱答不理的模样。
“我有办法治疗你,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白可韩语气坚定。
汤成祖两眼放光,他活了十多年,备受软骨病的折磨,寻遍百医,从来得到的答案都是“体弱多病”,只有白可韩入眼就看透了他的病症,眼下从他口中得出能够救治的答案,仿佛是在森林中找到了真确的出口。
“可是我已经不能呆在天泽院。”汤成祖再度道出了赤裸裸的事实,凝气一重吊车尾,连从未武修过的白可韩都打不过,这样的成绩天泽院根本容不下他。
白可韩低头沉思,嘴里嘀哝道:“或许我风云学院可以接收你……”
“什么!”长孙幕被白可韩吓到,风云学院才刚开没多久,许多级长都因为你武根低弱开院而不喜,现在又要再搭进去一个吊车尾的学员,而且还是被天泽院遣送离开的学员,这事若是传开了,风云学院的名声得多臭呀。
“天泽院的院归并不能管到风云学院,现在风云学院没有级长,没有武教练,更加没有人制定过院归,我收纳一些学员并没有任何问题。”
白可韩解释的头头是道,这几天不仅是天泽院的院归,还有它们的历史记录全都让他浏览过,很多内容他都了然于心,什么对什么错估计赵老级长记得都没有他多。
长孙幕找不到反驳的条例,她把目光转到了汤成祖,最近总是白可韩“技压一筹”,说是这么说没错,但去不去风云学院得看人家本人愿不愿意,她可是期待着汤成祖拒绝白可韩,然后看他的笑话。
结果没想到汤成祖答应的语速比白可韩背书还快,长孙幕这回又没辙了,此时赵老也出现,她手里捧着一些汤成祖平日用过的东西,本来是不允许被带走,这些都是天泽院的,但院长看他穷困难当,实在不忍逐他下山,就把这些送他。
长孙幕把刚刚发生的简单的复述一遍,赵老老脸拉得老长,脑海里不断翻滚的寻找着能够回驳白可韩的院归条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既然如此,以后风云学院就有两位学员,但汤成祖还是没有资格享受天泽院的武炼设备,毕竟他不属于‘青年时代’,除了风云学院,他那都不能去,否者必当惩处。”
汤成祖异常激动,赵老和院长平日对他极好,被谴还是迫不得已,如今遇上白可韩这个贵人,治病有望,武修更加有望了!
……
白可韩带着他们回到风云学院,几人相互认识,很开就抹除了生分见外那一层薄膜。
天泽院的人也知道本该离去的吊车尾加入了风云学院,除了饭后嘲笑几句之外,事态很快也就平息了下来。
看着身无几两肉的汤成祖,夏胖墩好奇问道:“体弱多病也能治?”
“难不成给他调配点吃胖的药?或者壮阳?”
汤成祖被调侃也生气,反倒是陪着夏胖墩一起笑,一瘦一胖简直是偌大的反差。
白可韩没有理会,他正在学院第一层房梁架子上找医用工具,如银针一百零八根,包括八十八根粗,十五根细,以及五根极细,拔玄铜火罐五个,还有一些引火用的黄级低阶药草,最后是一张石长桌子石小锤。
“躺上去。”
白可韩轻唤,汤成祖收回打闹的心,平稳的躺了上去。
“背朝上。”白可韩再道,然后把石小锤递给夏胖墩,夏胖墩呆然的接过手,一副不知所措的面神,只好听命令行事。
白可韩左手举着一枚玄铜火罐,右手划动火柴,引燃了低阶药草后待其燃动至五分焰气的时候投入火罐内。
啪嗒!
第一枚火罐倒扣入汤成祖后背的秉风穴,这块区域乃是治疗肩凝之功效,武者多动肩,肩属阳,阳至而肩动如游鱼。
“嘶~”
汤成祖低声喊着,灼热过后随即而来的是舒缓软绵绵的感觉,旁观的夏胖墩也跟着他一并叫唤,毕竟那可是真烫呀。
当第一枚火罐吸附在他背上的时候,白可韩掏出第二枚玄铜火罐,动作依旧,将其扣在了距离秉风穴一指长的天宗穴处,这一块牵动的是人体的手耳以及上肢的活动。
患浮小软骨病的人时常手麻耳鸣,上肢不时还有隐隐作痛,这都是天宗穴堵塞凝阻的原因,火罐只是疏导的作用,汤成祖体内沉积了多年的寒症,要先引其出再行针根治。
有一度舒缓张弛的感觉引出,汤成祖内心笃定了许多,这困扰已久的病有可能真的被治愈,他对白可韩已经到了感恩戴德的地步。
虽然有些夸张,但他这的确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
最后五个玄铜火罐都稳实的扣在他的背上,入眼看去,管制盗汗、肋痛、膈肌痉挛的膈俞穴也扣上了一枚,剩下两枚分别扣在气海俞穴以及京门穴上,这些都是软骨病病髓根集的地带,由低阶火药为引,虽然效果不太高,但只要加上针灸医治,只消五天就能彻底根治。
虽说最好的药引是竹叶粉,但是白可韩没有,随地找来杂草充数便可,真正的医者并非身边囤积有天才地宝,而是能够随处找到最合适的药去治疗,天极药炼师拥有这样的医术造诣,才算的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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