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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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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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在离开时点上这支蜡烛,显得没有必要,说不定正是留给他看的。

    花流雨在他身旁又拼命扭动了几下身子,他转眼盯向她,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绳索上许久。

    他单手抓住那根吊住她的绳索,运起掌力一震。

    绳索顿时从中间断开,花流雨随即砰然落地。

    她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在绳索的束缚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刘驽动手开始解开此女身上的绳索。绳索在此女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尤其胸前缠得更是紧实,本已十分丰腴的山峦,因绳索的挤压显得愈加饱满,烛光下白皙如脂。

    他将手伸过去,刚触碰到那滑腻的肌肤,很快又缩了回来。

    他索性从此女的背后抓住绳索,用力一扯,绳索随之寸断。

    花流雨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身,她强忍身上的伤痛,从地上吃力地爬起身,颤颤巍巍地站在刘驽面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恐怖的梦魇。

    “说说看,是谁杀了你的人,又将你绑在这里的?”刘驽伸手抽出了此女口中的破布。

    “呃……呵……”花流雨颤了颤嘴唇,吐出几个不清楚的音节,始终未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刘驽心觉有异,左手拖住此女的下巴,右手扶着她的上颚往上抬,“张开嘴,让我看看。”

    花流雨顺从地张开了嘴巴,舌头完整。

    刘驽见后轻舒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此女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或许更多地是因为恐惧,而非其他。

    他单手握住花流雨的一只手臂,目光将屋内扫了一圈,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唯恐暗处藏着甚物,于是拉着花流雨从屋中疾冲而出。

    空旷的街道上,清凉的夜风让他头脑稍微清醒,他冷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小屋,发现并无异样,这才觉得刚才那般紧张,不过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而已。

    花流雨重伤未愈,又受到如此惊吓,两只腿在地上不停地发抖,直是难以立稳。

    刘驽叹了口气,双手握住花流雨白皙的肩膀,将其扶稳,“说吧,究竟是甚么人对你下的手?”

    清冷的月光下,花流雨依旧闭着眼,似乎仍旧没有摆脱刚刚那场可怕的噩梦,她口中开始呢喃,“说给你的……说给你的话……话!”

    “甚么话?”刘驽心中顿生警惕。

    “那……那人让……让我带给你的话。”花流雨说得哆哆嗦嗦,令人难以听得清楚。

    刘驽略一皱眉,将右掌抚在此女后背要穴上,通过掌心将绵绵真气输入其体内。

    花流雨很快脸色转红,有了说话的力气,“那人让我跟你说,他今晚做这些事,只为炁,不为人。他让你想好,选择死在他的剑下,或是成为炁的傀儡。”

    刘驽随即明白,那人定是铁匠丁铁无误。凭此人神鬼莫测的武功,擒下一个伤重的花流雨自然不在话下。

    “他还跟你说了甚么吗?”刘驽沉默良久后问道。

    “没……没有。”花流雨的口气有一丝犹豫,或许是察觉到刘驽对她的怀疑,她很快又变得老实起来,“他问我有没有跟武林中人乱说过你的甚么话,我说没有,他这才放过我,威胁说若是我胆敢拿你做甚么文章,他便割了我的舌头。”

    “呵呵,我能有甚么文章可做,你不过是在到处散播我独占了袁岚墓中的武功秘籍而已。”刘驽苦笑道。

    他清楚,自己身上能令那个丁铁感兴趣的东西,除了炁之外,别无他物。

    “我不明白,拿秘籍的人是你,他为何要来抓我?”花流雨双眼紧闭,使劲摇了摇头,似是被甚物困扰至极。

    “因为他想独占秘籍。”刘驽揶揄道。

    话刚出口,他的脑袋好似被雷电击中,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丁铁之所以抓住这个花流雨,不让她在江湖上散播自己独占武功秘籍的消息,或许就是为了独占他体内的炁。

    炁虽可怕,但应该有人能降服它。对于能够降服炁的那些人而言,炁乃是至宝无疑!他没有证据可以说明,这个丁铁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第五百零七节 悬念处处() 
花流雨沉浸在自身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并未觉察到刘驽情绪的微弱变化,她听后点了点头,“或许正是如此,袁岚遗书这样至高无尚的武功秘籍,谁人不想要?”

    她叹息了一声,脸上却没有浮现出惯常的羡慕之色。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刘驽见她眼睛一直紧闭,心生疑问。

    “哦!”花流雨用手摸了摸眼皮,显得颇为茫然,无奈地说道:“我不敢睁,否则要是让那个人看见了,我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刘驽没有想到,丁铁竟令此女害怕到了此等地步,“他都已经走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四周又何妨?”

    花流雨颇为犹豫,迟迟没有出声。

    “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刘驽拉着她的胳膊便走。

    “那,还……还是让我试试吧。”花流雨显得惴惴不安。

    她摸索着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约莫过了半刻功夫,她又一次放弃了努力,“不行,我感觉眼中暖暖的,好奇怪!”

    “既然如此,那还是小心为上。”刘驽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嗯。”花流雨小心答道,她没有敢点头,全部心思皆是放在了这两只眼睛上。

    她心中彷徨许久,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转脸向刘驽问道:”刘少侠,你确定那个人不在旁边吗?“

    刘驽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应该不在。”

    “那好。”花流雨长舒了一口气。

    她蓦地睁开双眼。

    “啊!”

    惨叫声凄厉无比。

    两股血柱从她的眼眶中溅出,清丽的面孔随即扭曲变形,看着好似来自阴曹地府的勾命无常。

    鲜血喷尽后,她的眼眶往下陷了寸许,黑洞洞地好似两个无底深渊。

    她双手蒙住满是血的脸,使劲地摇头,哭道:“我就说不能睁眼的,那个人明明不许我看的,我瞎了,瞎了!”

    刘驽见此情形,心中惊骇万分。他十分清楚,那丁铁定是用强劲无匹的内力将花流雨的两颗眼球震碎,是以此女眼窝重只留下两滩污血,心道:“此人实在心狠手辣,为了不让花流雨记住自己的模样,竟能作出这等残忍之事来。”

    他暗自庆幸,相比花流雨而言,这丁铁对他已经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不仅未伤他性命,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未碰。

    短暂的震惊之后,他恢复了平静,朝低头啜泣的花流雨劝道:“花女侠,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伤心,不如随我回客栈去疗伤。”

    花流雨哭着点头,“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要是好好地留在客栈里默写那些秘籍,哪里会出现在的事儿!冯破他一直对你不服气,老是说你的坏话。就是他想出毒计,劝我和他一道撺掇那些江湖人,让那些人和你作对的。”

    刘驽听后淡淡一笑,若说起诡计多端,冯破那个纨绔子弟远不是这个苗女的对手,花流雨之所以这般说,或许更多是在怕见到冯破之后阴谋泄露,于是想借刀杀人。

    他没有揭破此女的谎言,而是笑道:“如今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花女侠总该定下心,在客栈里多住下几天了。”

    花流雨用手背擦了下脸,鲜血中混着眼泪,“好,小女子都听您的。”

    声音楚楚可怜,语气更是恭敬。

    刘驽微微叹了口气,女人无助的时候,连本能的软弱都能成为一种武器。

    他搀起花流雨,“走吧!”

    两人朝着悦喜客栈的方向走去,路程虽长,但走得并不快。他眉头紧锁,一路上皆在思考丁铁如此做的目的。

    待到两人回到客栈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亮。

    客栈老夫妻早已准备好早饭,一碟酱萝卜丝,一盆酸菜,外加稀粥和馒头,在战乱缺粮的雍州城里,堪称奢侈之物。

    两人见刘驽归来,连忙端着茶迎了出来,脸上挂满了笑容,可在看见满脸是血的花流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随即僵硬。

    老儿差点将杯子打翻,颤声道:”这……她是怎么回事?“

    刘驽将花流雨的胳膊递到一旁发愣的老妇手里,“都是自找的,把她扶上楼。将我上次吩咐你们买的药按量熬成汤,每天喂她喝三次。”

    老妇不敢怠慢,赶紧扶着花流雨上了楼。

    “这满脸的血,该赶紧洗洗。”老儿急忙去后院打水。

    “嗯。”刘驽轻轻答应一声,接着往院外走去。

    他心中纳闷,为何罗金虎等人迟迟未归,莫非真的遇上了甚么麻烦?

    院外,晨风轻轻地拂动着为数不多的几棵歪脖子树,树叶发出沙沙声。

    他扫视了一圈周遭,只见路旁更多的是光秃秃的树桩,成年树木多已被官兵伐光,用作守城器械之用。

    他顺着街道往西行去,寻找罗金虎等人的下落,心想莫非那冯破也被丁铁抓了吊起来,只是罗金虎他们一直没能找到,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他向前走了约莫半里路,只见前方一行约莫二十人踏着晨辉而来,步态匆匆。

    他细眼一看,为首之人正是罗金虎。

    罗金虎同时也看见了他,急忙快步上前施礼,“拜见掌门!”

    “冯破没找到呢?”刘驽语气平和,这些事儿若真是与那个神秘的丁铁有关,以罗金虎等人的能力,找不到头绪也实属正常。

    “找到了。”罗金虎答道。

    “哦?”刘驽感到有些意外,“那他人呢?”

    “找到时已经是一团碎肉,看上去死得十分凄惨,连皮都扒了,不成人形。”罗金虎边说边摇头,当时的惨景令他不忍回想。

    刘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丁铁放过了花流雨,却偏偏对这个冯破下如此重手。

    他低头沉思了半晌,道:“那大伙儿都回去吧,今天留在客栈休息,都不要出门。”

    “也不用出门。”罗金虎笑了笑,“回来之前,我们弟兄二十人顺便登上城墙看了眼,发现城下没有一兵半卒,于是向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几名执勤老兵打听,得知原来是那朱温率领麾下义军往后连退了二十里,估计这仗是打不成了。“

    “那倒是好!”刘驽淡淡一笑,心想,那个张德芳算是个人才,果然不负所望,两人商定的计划虽然一波三折,最终仍是成了。

第五百零八节 盲眼长刀() 
他请罗金虎及手下二十名兄弟进屋围着长桌坐定,开吃客栈老夫妻俩早早准备下的饭食。

    罗金虎捧起碗,将粥喝得溜溜响,看上去像是忍饥挨饿已久。他喝了半碗,停下来看着刘驽,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掌门,太饿了!”

    “没事,你吃自己的。”刘驽微微一笑,用筷子夹起一根酱萝卜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罗金虎没有继续喝粥,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掌门,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

    “有点事,不过等你吃完了再说不迟。”刘驽笑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彻底说个清楚。”罗金虎索性发下了碗筷,两只大手撑腿而坐,一副大马金刀的模样。

    “那好,其实问题很简单。”刘驽跟着放下筷子,停止了咀嚼,“你们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甚么奇怪的人,比如说,一个铁匠?”

    “没有,绝对没有!”罗金虎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过倒是看见了个瞎子,背着把长刀。”

    “瞎子?”刘驽心生疑问,心道:“这人会不会就是冯破,故意杀死一人,扒皮碎肉代替自己,好让对手找不到他?”

    可细细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这冯破再怎么伪装打扮,在服过止伤丸后,他身上长存的那股辛辣味道是无法改变的,单凭这一点,罗金虎就不会认错人。除此之外,冯破擅长使剑,从未用过甚么长刀。两个疑点合在一处,罗金虎所说的那个人怪人便绝不可能是冯破!

    “你觉得那个瞎子的武功怎么样?”刘驽不动声色地问道。

    “掌门,你知道我武功低微,凡是拳脚刀剑厉害一点的人,对我来说都是高手。”罗金虎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刘驽笑了笑,明白问其这个问题也是白问,于是低头开始吃饭。

    吃完半个馒头后,他突然抬起头,“罗帮主,这几天你看紧了花流雨。等她伤势稍微好些,便让她默写秘籍,总共一百五十本。”

    “花流雨抓回来了?”罗金虎颇为惊讶。

    “嗯,两只眼睛瞎了。”刘驽轻描淡写地说道。

    “眼睛都瞎了,你还让她默写秘籍?”罗金虎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这姑娘也太可怜了!”

    几名金虎帮弟兄听见赶紧放下了碗,齐声道:“金虎帮主,以德服人!”

    “滚犊子,赶紧吃你们的饭。”罗金虎笑骂道。

    其余弟兄一听,大声笑了起来。

    罗金虎不好意思地冲刘驽笑了笑,“掌门得罪了,这些小子一个个目无尊法,都怪我也御下不严,待会儿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们。”

    刘驽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别了,他们效忠于你,便是效忠于我。你金虎帮主的名头越是响亮,我心里越高兴。”

    二十一名汉子很快将桌上的饭食吃得精光,罗金虎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带着众弟兄上楼去找房间睡觉。

    刘驽跟着上了楼,只不过却是进了花流雨的房间。

    只见老妇刚替此女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又找来白布蒙起她空洞的双目。

    老妇见他进了屋,赶忙满脸堆笑道:“官老爷,你看这姑娘伤势不轻,又累又饿的。我们老头子正在楼下熬药,我这就过去端一碗过来,慢慢给她喂上。”

    刘驽点了点头,“去吧,那药需要多熬一会儿,你稍后再来。”

    “哎,好嘞。”老妇颇识眼色,将毛巾搭在肩上,端起放在旁边的一盆血水,快步出了屋,掩上屋门。

    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花流雨二人,花流雨独自一人坐在榻上,细削的身影显得孤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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