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挺着钢刀,穷追而来。
不一会儿,吴双的背部、大腿、和左胸已被延虎的钢刀,砍开了三道血淋淋的口子,鲜血也染红了他的白袍,然而,吴双的利剑却没有伤到延虎毫发。从眼前的状况判断,吴双的利剑在延虎的钢刀面前,的确显得弱不禁风,似乎只有挨打招架的份。
可是,吴双并不泄气,他依然执着地相信,只要信心不灭,他就一定可以战胜强敌。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师父牛奋教给他的所有剑法,他也几乎用尽了所有可以使出的剑法,同时,他也想起了,那次九死一生的神剑之巅一行,想起了名剑临别的赠言:心中有名剑,天地自然宽。
此时,风吹得紧了,雨也下得急了,吴双的身上裹满了泥水,也裹满了血水,他就像一头被猎人追捕的野兽,伤痕累累,且战且走;在平地上他依然被延虎的钢刀逼迫得连连后退,甚至,由于泥泞地滑,他有三次在避闪延虎来势凶猛的钢刀时滑倒在地,但他没有犹豫,一骨碌又爬了起来!虽然,身上的刀伤愈来愈多,流血也越来越多,可是,吴双的斗志却越来越勇猛,越来越顽强,仿佛,延虎的钢刀割在他的身上,也仅仅是打在身上的几滴雨水而已!
那一刻,就连屋子里的太师见了,也叹息不已!(。)
第二章:激战()
就在那一瞬间,吴双忽然意识到,剑和刀这两种不同的武器,完全在于发力的区别,刀向来都是力道沉雄刚猛,而则剑轻灵跳脱,如果他的剑要是继续与延虎的钢刀力拼,最终等待他的不但是一败涂地,而是必死无疑;因此,当延虎的钢刀再次携带着风卷残云之势而来,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延虎见此,以为他这是畏惧逃遁,因此,指着他哈哈大笑说:
“臭小子,害怕了吧!不要跑吃我一刀!”
说着,挺刀赶上去,他正要举刀朝吴双的后心便砍,谁料,吴双竟会在这个时候豁然转身,就连身后挥刀的延虎也为之一怔,不过,就在他一怔的当儿,吴双忽然翻身朝后一仰,整个人就像一杆翠竹,向后弯倒在地上,而他的剑则像飞鱼的前刺,倏地便刺在了延虎的右大腿上。
不等延虎回过神来,他又像一只滑腻的泥鳅,吱啦一声顺势一滚,便滚到了延虎的左侧,同时,也巧妙地避开了延虎来势凶猛的一刀。刀刃砍在竹子边上的一块,风景石上应声而开。
见此,吴双也着实吃了一惊,他却故意大笑着说:
“延大虫,你今天是来砍石头的吗?”
延虎一听,加之腿胯部被他刺了一剑,气不打一处来,哇哇大叫着说:
“臭小子!有种你就不要跑!我今天非杀死你不可!”
“哦!是嘛!好大的口气。”吴双继续采取边打边激的方式,促使延虎神情焦躁,他说,“你的腿上在流血哩!再敢过来,小心我把你的头都削掉……”
话未了,延虎的钢刀又横扫而来,吴双拔腿就走,他纵身一跃跳上了屋脊,回身向他勾一勾手,笑着说:
“延大虫,这么高能不能爬得上来呀!”
延虎仰头一看,双眼布满血丝,似乎怒火就要从他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可是,他低头时,又忽然瞥见徐太师正从卧房的门里跑出来,并沿着走廊朝南面跑去。因此,他又意识到了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至于吴双,他想暂时放一放。
想到这里,他脚起风雷,一纵身便追到了太师面前,不等太师回过神来,他举刀便砍;可是,当的一声响喨!他的钢刀又被吴双的利剑挡开。
延虎再次气愤地望着他,怒不可遏地说:
“你这个鬼东西,不是爬上屋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吴双一边迎战他疯狂砍来的利刀,一边笑嘻嘻地说:
“谁叫你这个死人头不上来,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很好!那我就让你先尝尝老子的意思!”延虎说着几乎狂怒到了极点,他的钢刀不再有条不紊,而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一刀砍,几乎到了佛挡杀佛人挡杀人的疯狂境地了!纵算挡住他的是一堵墙壁,他也毫不犹疑一刀砍去;也还真别说,威力着实大得惊人,轰隆一声,墙壁也应声倒坍,不仅如此,一颗小树,一方盆栽,一条柱子,一排竹子,这一切,只要遇上他的钢刀,无不以声而断、而碎、而倒!
“咦!延大虫,你莫不是发疯了么!”吴双继续边打边说,“你怎么将徐太师的花瓶、柱子砍断了,难道你跟这些东西也有冤仇吗?唉!你真是一个鬼人哩!”
这一下,延虎彻底狂怒了,他嘶吼一声说:
“去死吧!你这个恶魔!”
说着,他挥刀如雨朝吴双铺霜涌雪横扫而来。
见对方,已经拿出了玩命的架势,吴双也感到形势十分严峻了,他依然不作正面交锋,而是以巧妙的方式,时不时旁敲侧击地刺他一下,就在他的钢刀砍倒走廊上的一排木栏杆时,吴双纵身一跳,将左手钩住上面的横梁,使身体绕着梁木旋转一圈的同时,突然挥出一剑,就像蜥蜴的舌头,捕捉从面前飞过的昆虫一样迅捷,一下子,便将延虎持刀的右膀子上,狠狠地刺了一剑。
在愤怒下,延虎根本不觉得疼痛,他的心中只有怒火,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因此,他再次将刀一挥,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柱子也被他砍倒了,立时,吴双所依凭的横梁应声倒坍了下来,可是,他把握得很准时,不等横梁倒在地上,他顺势一纵,人已像一只从屋檐下飞身而出的蝙蝠,倏尔便跳到了外面的空地上了!
此时,外面依然风高雨急,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就像吴双和延虎的厮杀,也丝毫没有歇一歇的意思。
而此刻的沈括,正带着几个军士,在一间暖室里烤火喝酒,他们围在一堆篝火旁,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坛美酒,在他们的座位前,放着一张小四方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大包,用荷叶包裹的熟牛肉,荷叶摊开来,一片一片的熟牛肉和着美酒的芬芳,将整个暖室里,传遍了香味。
此刻,沈括正在盘算着,现在徐太师应该已经被延虎杀死了,明天一早,他就可以去甘尚书哪里请赏,这一次的功劳,他自认为,应该是他们这次密谋造反的最大一次功劳了,倒时,事成之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凭此大功他完全可以谋个护国大将军的职位了。
就在这时,一个军士慌里慌张跑来,大声喊叫:
“不好了,不好了!沈将军!”
“什么事,慌里慌张!”沈括厉声喝止,“有话快说!”
“沈将军,太师府的书房里有人打起来了!”
他以为,这正是刺客在与太师互斗哩!他对延虎的本事完全信赖,别说是一个徐太师,就算是一百个徐太师,也不能阻挡延虎的那柄惊天地泣鬼神的钢刀。
然而,他又必须在军士们的面前,装得很紧张的样子,因此,他将佩刀噌楞一声拔出了一半,却又停住问:
“是谁在厮打,说清楚点!”
“是一个拿刀的蒙面刺客,和一个身穿白袍的剑客在搏杀!”
蒙面刺客他当然知道是谁了,至于,他说的那个身穿白袍的持剑剑客,他想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太师,那么他会是谁呢?因此,他便这样问他:
“那太师呢?”
“太师被堵在书房里出不来!”
“堵在书房里出不来!”沈括大惊失色,这么说来太师并没有死,如果他没有被刺客杀死,那他现在带着军士们在这里吃酒、怠工,被太师知道了就是死罪,想到这里,他毛发倒竖。
他霍然站起身来,喝一声:
“快点!留下俩个人将这火踩灭,将这里的一切都迅速消除,其余的人,拿上你们的兵器,都跟我来!”
说着,他率先冲出了屋子,带着这群稀稀拉拉的军士,朝太师府书房赶去,一路上,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化解眼前的这场灾难!(。)
第三章:一代枭雄就此别过()
当沈括带着夜巡军士赶到太师府书房外面时,吴双和延虎已经战到了屋顶上了。
徐太师见沈括带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军士,晃晃悠悠赶到,非常气愤,他指着沈括厉声喝问:
“沈括!你好大胆子,刺客都与那江洋大盗吴双战经多时,而你却到现在姗姗来迟,你说,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去喝酒****去了?”
沈括低垂着头,眼珠子却盯着太师的脚尖滴溜溜的转,他在想怎么搪塞这件事,忽然,他心生一计说:
“我怕,府里头还有群贼的同党,因此我就带着人马四处搜寻,结果也没有发现其他贼党,以此,我们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耽搁了一些时间,搜查贼党!”徐太师听了他的话后,几乎气白了脸,愤愤地呵斥他说,“你是不是要等我笔挺挺地躺在地上死够多时,你才赶来保护我?”
“请恩相治罪,是手下一时糊涂,手下该死,手下该死!”沈括不迭连声地在他面前痛悔自己的过失,他明白,听太师这口气,根本就没有怀疑他编造故事的真假,而只是觉得他遇事糊涂,分不清轻重缓急,仅仅只是让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干这巡防的工作而已。这样一想,沈括难免心中窃喜。
“哼!你呀太糊涂了!”徐太师最后叹息着,摔袖说,“你真是烂泥糊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沈括低头听着,脸上却在发笑,他为自己高明的骗术感到荣耀,心里却在骂:
“老不死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把你活活给弄死,看你还敢轻视我!”
“还愣着干么!”忽然他听得太师暴喝一声说,“快去,招弓箭手来!”
“末将明白!”沈括说着,却望着屋顶上正打得激烈的俩个人不肯离去,只见,那个满身泥污的持剑汉子,节节败退,仿佛不堪一击,又仿百折不饶,佛铁打不坏,他就是那么顽强,始终缠绕着黑衣人不紧不松,使得黑衣人欲罢不能,欲进不得,似乎苦不堪言。
“明白,你明白什么!”太师又是一声怒吼。
沈括却说:
“恩相莫非要将这俩个人都一起射死么?”
“废话少说,”徐太师怒声不止说,“快去招弓箭手来,我自有定夺。”
“末将明白!”因此沈括这才一溜烟跑去招集弓箭手。
不一会儿,沈括招来了一百名弓箭手,他们整齐地分列在屋檐下的空地上,等待着太师的号令;而沈括却有私心,他当然不想连黑衣人也射杀,其实他早就理会太师的意图,他是要将俩个人一齐射杀,因此,沈括依然装呆,站在那里看热闹,却不下令。
太师见此,赶过去,吼一声说:
“朝屋顶上的俩个盗贼,准备放箭!”
当时吴双一心只想到杀死延虎,至于其它的事情他都没有在意,更没有注意到,下面竟已围满了弓箭手,并且他们也都正在向他们俩人瞄准齐射。
但是,延虎却听到太师在下面怒喝一声:“放箭!”
顿时,使他一惊,这一惊,对于正在火拼的俩个武艺高强的人而言,是非常要命的,那一刻,吴双也就是借助他那一惊时所产生的迟疑,反身一剑在他的胸膛上刺了一剑,延虎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也就在同一时间,下面咻、咻、咻射上来急雨般的箭矢,见此,吴双朝来箭背面的屋檐下一纵,并且在转身的时候,再次挥出利剑朝身后一划,嗤啦一声,延虎的喉管被他的利剑割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那一刻,他的身上也中了数箭,登时,延虎大叫数声,从屋顶翻了下去!一代枭雄就此别过,延虎已经跌落到地面上了!
众军士见屋面上射翻了一个黑衣人下来,但却跑了一个拿剑的白衣汉子,只见那黑衣刺客翻身跌落在屋檐下的平地上,惨叫了一声!大家以为死了,便一窝蜂地争先恐后跑过去争夺这个翻下来的黑衣人的尸首,以此邀功!不料这黑衣人却十分顽强,竟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使那些一窝蜂围过去的军士们猝不及防。一霎时,竟被他手中的钢刀砍死十几人。那情形也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临死前竟也锋芒莫当。
毫无疑问,这对沈括来说,又是绝好的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他见众人忽然都四散惊逃,也明白此时的延虎大势已去,因此,他厉喝一声:
“散开,让我来!”
话声未落,他人已纵身跃起,跳到延虎面前,一刀插在他的心脏上,延虎瞪大了眼睛问:
“你怎么会杀我!”
“杀的就是你!”沈括满脸狠毒地说,“甘尚书交待了,事成则已,不成就让你从此消失!”说罢,一抽刀,一抬脚,将他的尸身踢飞到走廊的地上。
众军士见沈都护杀死了刺客,都振臂高呼:
“沈都护杀贼了,沈都护杀贼了!”
可是,太师却好像还是不太满意,他站在花园的凉亭上,看着众军士将他簇拥着抱起来,一起一落在空中抛着,便喝一声:
“你们这是胡闹!”
太师的一声怒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静下来,也都将沈括慢慢地放下来,沈括拨开众军士,战战兢兢走到太师面前,垂首侍立问一声:
“恩相,有何指示!”
“我问你,还有一个盗贼呢?抓到了吗?”太师怒气冲冲地指着他说,“你今晚姗姗来迟不说,现在还有一个江洋大盗跑了,你又不去追赶,却在这里胡闹,看你这副德性,哪像个带兵杀贼的都护,我实话告诉你,今晚要是抓不到那个江洋大盗吴双,你提头来见我!”太师说罢拂袖而去。
因此,沈括也十分害怕了,他二话不说,用手中刀一招,叫一声:
“都跟我来!”
于是,军士们纷纷扬扬将太师府每一寸地方,展开搜查。
在将世仇大敌击杀之后,吴双也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倦乏,从屋面上飞身下来后,也由于失血过多,加之满身泥泞,他感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这个时候若是再要有一个敌人迎面而来,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