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羞花,唇启处如桃花迎春,盈盈带笑,张口时似清风带荷,幽幽生香。袅袅娜娜似杨柳,安安静静如娇花;真个似,美丽无暇,阆苑仙葩!
这也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回乡,家乡人的热情,是那样浓烈,迎接的队伍排成了长龙,欢天喜地的锣鼓,敲打着家乡人民的深情厚谊;热情如火的盛赞,表达着每一位乡人的真挚情感,这一切,无不让她激动、让她兴奋、让她骄傲!而沿途美不胜收的山川风貌,风土人情,也使她惊奇激动,赞叹不已!
一路行来,平安无事,快快乐乐,开开心心!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这群可爱的军士一路随行,一路守护!
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少年将军,他的金盔耀日,银甲闪烁,他手中铁枪横挑,左边腰里悬一柄杀阵刀,右边腰里挂一壶雕翎箭,鞍桥插雕弓,上阵如猛虎;他就是太师府上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骑都尉莫四江。据说,他的雕翎箭百发百中,就连飞翔在天空的大雁也应弦而落;他的枪法神出鬼没,曾经在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的名气在京城家喻户晓。
看看前面将到一处深林,莫四江将铁枪一横,随即大声喝令:
“军马暂歇,原地休息!”
于是,他又交代两侧副指挥使,约束人马,不得嬉笑打闹,不得散漫卸甲。交代好这些事项后,他勒转马头,来到第一辆太师夫人的马车旁,下马隔窗启禀:
“启禀夫人,前面将到一处深林,末将,惟恐那些落草山林的匪贼捣乱,是以末将约束军马原地暂歇片时,待末将前去林子里打探明白后再行动!”
“已到哪里了?”
“已经进入北邙山一带了,夫人!前面就是北邙山黑风林。”
“黑风林!”夫人似乎有些担心。
“是的,夫人!”
“哦!那不是很快就到京城了!”
“是的,夫人!”
“好吧!行军之事将军自行裁处,千万不要苦了军士们!”
“末将明白!”
说罢,莫四江一骑马,如风驰电掣奔进了深林。
看这林子果然险恶非凡,大树参天,林深不见日,幽幽暗暗无人迹,愁愁惨惨天地昏,狼虫虎豹常来往,嘶鸣咆哮人胆寒;偶尔也有幽禽鸣,只是荒凉不堪闻。
忽然,莫四江发现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正有一个樵夫打扮的中年汉子,他拿着一把柴刀,一根扁担和一挂绳索,坐靠在大树下歇息。
于是,他走马上前,用铁枪一指,问那樵夫。
“你那汉子,是打柴的,还是拦路抢劫的?”(。)
第二章:黑风林()
那人见他气势汹汹,却不急不慢,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了看,翘着嘴皮子说。
“是打柴的又咋的,是拦路抢劫的又咋的?”
莫四江圆眼一睁,虎须倒竖,怒气冲天大吼一声:
“是打柴的滚蛋,是拦路抢劫的纳命来!”
说着,脾气大发,捻抢朝那人便刺,对方咄的一声跳将起来,哎呀叫着,拿了扁担绳索、柴刀,抱头鼠窜往林子深处,撒腿就跑,还一面不迭连地声叫喊:
“你这少年将军,好没道理,开个玩笑,你就当真杀人!”
那樵夫一溜烟跑进林子里,不见踪影了,惹得莫四江哈哈大笑。
于是,他继续缓辔慢行,将这林荫道路仔仔细细察看一遍,忽然他又见前面路头上,一个黑面短髭的大汉,戴个草帽,担了两筐猪肉,框内放了一块小砧板和一把砍骨刀,在路边歇担
莫四江晃晃悠悠的骑着马走过去,依然气势凌人地挑枪一指,喝问那卖肉的屠夫:
“喂!你那卖肉的,在这鬼脚不见半个的地方,你卖肉给谁呀?莫不是拦路打劫的吧?”
“嘿!你这位少年将军也忒怪了,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生意人,怎么就成了拦路打劫的人了!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人家听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呀!”
“哟!看来你还理直气壮。”莫四江又喝一声,“少啰嗦,快回去,不然,我夺了你两筐肉,刺死你,丢进这林子里喂野狗!”
那汉子瞪一瞪眼,也自埋怨着挑起担子气愤愤地说:
“好没来头!一个蛮不讲理的泼辣将军!”
“你那厮,再敢胡言乱语,我打你屁股开花!”莫四江说着,真个催动马股,就要上前用枪刺他,吓得那屠夫魂飞魄散,叫爹喊娘地亡命挑着担子,跑进林子深处去了。
看看这五里路的深林道上,也不过就是一个樵夫和一个落魄的屠夫,因此,莫四江不以为意,他自言自语说:
“什么天下最恶黑风林,都是那些胆小鬼造谣惑众,我看,这和平平常常的林子,没有什么分别,那有什么强盗恶霸,鬼脚也不曾见到半个哩!”
于是,他又勒转马头,转出林子,行到林子口,将铁枪一招,与队伍中的俩个行军副使高喊:
“启程!”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了黑风林。
见光线幽暗,安静异常,徐紫萱坐在车内,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害怕。于是,她问随行的丫鬟:
“都到哪里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又黑又静?”
“听莫将军说,这地方叫黑风林!”
“黑风林……”
一席话未了,她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紧接着马车也陡然停了下来,于是,她听到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队形散开,快保护好马车!”
她听出来了,这正是领头的骑都尉莫四江的声音,于是,一霎时,人惊马嘶,有人奔跑,有人跌倒,也有人在错乱的刀剑声中哀号呻吟,使徐紫萱听了,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原来,刚才莫四江遇到的那个卖肉的和打柴的汉子,又回来了,并且,他们将大队人马阻挡在半道上。莫四江见了大怒,厉声喝问:
“你俩个鸟人,好不知死,竟敢回来挡爷爷的道路!”
不料,对方反唇相讥地说:
“呸!什么鸟当官的,一派胡言,我看你怎么嚣张,今天,这里就是你的死地!”
那屠夫说着,向天空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于是,丛林里,又立即蹿出了三个相貌凶恶的人。他们将这长长的队伍分成五段,每人个各管一截。
当然,这五个人,想必大家也已经猜到是谁了!没错,他们正是“邙山五岳”。刚才,挑担卖肉的就是五岳之首,砍骨应声而断的杨鑫;樵夫则是采花盗闵忠,他们刚才的出现,主要是给莫四江造成一个平安无事的假象,免得他们过于谨慎,反而不好下手。因为,人都这样,越是安静异常,人的警惕性就越高,越是平平常常,看见几个过路的生人,就越容易大意,放松警惕。
这一刻,打斗十分惨烈,“邙山五岳”个个以一当百,凶恶莫挡。
杨鑫和闵忠压住队伍的前头,俩人一个使砍骨刀,一个使扁担;但是,闵忠还不时地,间杂着飞镖杀人。你看那杨鑫的砍骨刀,真的是锋利无比,所到之处应声而断。他的砍骨刀,见物则砍,有时一连砍断好几个持矛军士的手腕,有时他就地一滚,冲进人群之中,甩开膀子,就像老农夫割稻子那样,摇头晃脑,一会儿便砍下了一大堆人腿,痛得军士们在地上嚎叫打滚!
这时,莫四江便挥动铁枪从后刺来,杨鑫听得风声,就地一纵,又咄的一声,跳入林子里去了,活像一只狡猾的野猫,在树林间窜来窜去。
莫四江不敢进林子,因为,他的马大、人高、枪长,在密林里根本无法施展。可是,待他一转身,杨鑫又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返了回来,依然挺着砍骨刀杀进人群来,如此三番,搞得莫四江怒气冲天,却无可奈何!
而俩个行军副使,看看威风凛凛,却很快就被闵忠收拾了,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不但扁担可怕,他的飞镖更有百步穿杨的威力。
那个年轻的行军副使,一连朝闵忠刺出七枪,使闵忠一时半伙没有还手的余地,因此,他就越发精神抖擞,催开坐骑,挺抢直追,并且哈哈大笑着说:
“菜鸟,不要跑啊,吃我一枪!”
可是,话音未落,闵忠却忽然转身,那行军副使见他手中有个东西一晃,咄的一声!一支飞镖便钉入了他的喉咙,他伸手一摸,早已血流泉涌,紧接着他便栽下马来。
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行军副使,见同伴被樵夫诱敌而死,大吃一惊,气得嗷嗷大叫:
“混帐东西,竟敢发暗器,不算好汉!”
可是,他的话才出口,闵忠的扁担就已经横扫而来,正当他用枪去格的时候,却慢了半拍,他的坐下马被闵忠的扁担扫折了一双前蹄,那马负痛难禁顿时立起来,将他掀到地上!
接着,闵忠敢上去,一扁担又将这个年老的行军副使打得脑浆迸裂而死。(。)
第三章:生铁锏败给了花生米()
挡在大队人马中央的是,单刀剖蚊子段正义,他的刀法依然是那么优美,丝毫不比那天剔猪头皮逊色半分,就连杀人这种十分残酷的事,他干起来也是那样神采飞扬,简直就像人家在跳舞,动作优美,行动敏捷。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被他的单刀砍倒的兵勇,已不下二三十人之多!并且,这些人,还都是被他的刀割断了喉咙。兵士们看见他的刀,简直就像看见了毒蛇的信子,一伸一缩,一闪一晃,一进一退,十分诡异,似乎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并且,他在杀得兴起的时候,嘴里还哼起了山歌,简直就像牧羊人,在山坡上赶羊的时候那样,引吭高歌:
“嘿哟!嘿哟!嘿哟嘿,嘿哟嘿!”
“嘿哟,嘿哟!”其他几个,竟也应声附和起来!
“割了稻谷回家去耶!”
“回家去耶!回家去耶!”
“嘿哟,嘿哟!嘿哟嘿,嘿哟嘿!”
“嘿哟,嘿哟!”
“今年又是丰收年哟!”
“丰收年哟,丰收年哟!”
他们的默契之处,不但是在歌谣上同声共气,在杀人的速度和狠烈上,也是如出一辙。
在歌声里,施举山的一副铸铁骨朵,简直像鼓师的鼓锤,只不过人家敲鼓,他却敲骨,并且大部分敲的都是人的头骨,似乎节奏感,比鼓师敲鼓更加鲜明,也更加精彩,音阶丰富,抑扬顿挫,令人心惊胆寒!
而,花豹子霍进谷的一对生铁锏,更像戏台上戏子拿的代马棍,晃晃悠悠,颠三倒四,让人闻风丧胆,挨到的皮开肉绽,迎上的一命呜呼,擦着的断骨折腰,望见的也要头皮发麻。
霎时间,杀声震天,哀号遍野,不一会儿,五个人的身上已血满征袍,并且,他们越战越勇,越勇越狂,越狂也就越狠。同时,他们哼唱的歌谣也愈来愈有声势;这让,兵勇们也越来越胆怯害怕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弃械投降,他们都很英勇,都迎难而上。
眼见得,骑兵一个个倒下了,而步兵,三停也去了两停,莫四江已被杨鑫折腾得筋疲力尽;可是,他们五个人却毫发未损,这样下去,看来是要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莫四江悲愤交加,突然,仰天长啸:
“神啦,赐给我力量吧!”
随即,他奋不顾身,骤马横枪,向五个人展开了拼命的厮杀。一时间,健马如飞,枪如雨发,铺天盖地朝邙山五岳席卷而来。
顿时,也让这五个人有些措手不及的了。他们撇下手中的活,也只好像豺狗群躲闪狮子的愤怒攻击一般,四散奔逃;可是,他们一旦奔进了林子里,莫四江就无能为力了,也只得望云生叹!
但是,他们有惊无险,就像豺狗们躲进小洞穴里,看着狮子在洞门口,喘气怨愤却无计可施,那样侥幸得意!然而,最终,狮子还是被狡猾的豺狗群给打败了!
原因就是,他们采取了分散诱敌的办法,声东击西,让莫四江疲于奔命;最后,就在莫四江大喘粗气的时候,闵忠从他后面偷偷靠近,一扁担将他的高头大马,打折了一双后蹄,结果,莫四江被掀下马来。立刻,其余的四个人就像狡猾的豺狗群,全部同一时间出动了,他们一拥而上,将莫四江按倒,拖翻在地。
霍进谷高举生铁锏,照准他的头颅,猛力一劈!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铛的一声响亮!霍进谷举起的生铁锏,竟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飞来物,击落于地,并且,还将他举铁锏的手臂震得发麻。
大家齐声惊呼:
“咦!咋地哩?”
于是,霍进谷在地上寻找,忽然,他们发现了,那个击落他铁锏的东西,还在地上飞快的打着转。就像坠入水面的蛾子,越是挣扎,它就越旋转得飞快;并且,将地上的灰尘,旋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坑。须臾,那个旋转的物体慢慢地停止了旋转,他们五人这才惊讶发现,原来这飞来的小东西,竟是一粒花生米!
霍进谷就像发现了舍利佛珠一样惊奇,将它捻起来,托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大惊失色叫着:
“哎呀!我的娘呀!这原来就是一粒花生米,还皮都没有脱一点哩!”
“花生米!”另外四个人瞪大了眼睛,齐声叫起来。
立刻,他们抬头四顾,忽然,闵忠指着路口大叫:
“看,莫不是,那俩个人么!”
来的这俩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左边一个骑黑马穿白袍,鞍桥上插着一柄黑鞘长剑,眉清目秀,有一双人们说的会说的的眼睛;俊朗的面庞上,仿佛永远都在朝你会心地微笑,尤其,是他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温和的笑意,足以使冰冻三尺的寒冬腊月里让人感到温暖,也完全使人在酷热的三伏天里,感到清爽惬意;此刻,他正在悠哉悠哉地剥着老家带来的落花生,并且,一粒一粒津津有味地嚼食着。他旁边是一匹红马,马上坐着一个穿紫袍的黑脸大个子,这人似乎与穿白袍的青年形成了的鲜明的对比。一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一个虎背熊腰,气势汹汹。并且,他的马鞍上还插着一柄二十斤重的鬼头刀,威风凛凛,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