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到,决斗开始,杜辉雄已将“生死状”遍示观众,随着他一声高叫:“决斗开始。”
人声鼎沸的嵩山庄园顿时冷水止沸,鸦雀不闻,人们屏声静气以观动向;此时,在决斗场西侧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不太注意形象的乡下妇人,正在嗑着瓜子,那清脆的嗑瓜子的声响,竟成为了当时决斗场上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了。
第九章:决斗()
决斗开始!
这是拳与剑的较量,
也是生与死的博弈,
更是经验与智慧的决胜!
只见吴双和王彪分别从观礼台东西两侧,向决斗场中心走去,他们相聚约三尺便停下了步子;彼此平静地相望着,眼神之中绝没有犹豫之色,有的只是冷峻;也绝没有丝毫温情,有的也只是冷漠——因为,这是决斗的需要,也是赢得胜利的必然要求。
最后,他们相互一揖。
之后,他们又分别朝周围的观众们作揖答谢。
当他们再次照面的时候,王彪冷冷地说:“今天是中秋节。”
“是的。”吴双同样冷峻地说,“很遗憾,今天有人要看不到晚上的月亮了!”
“这种天气,太阳都不露面,”王彪看看灰蒙蒙的天,用嘴角发出一丝冷笑说,“鬼才看到今晚的月亮!”
吴双说:“我的剑,出鞘必见血。”
王彪说:“我的拳头至今还没有留过活口。”
“那就好,这样也才不至于辱没了我的这把快剑!”
“那我们现在开始!”
“我同意。”
江湖是残酷的现实,现实是无情的江湖。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不难看出,俩个青年人都有些心高气傲,都在极力挖苦和藐视对方;这是年轻人特有的脾性,也是渲染江湖凄艳绚烂一幕的特有成份。
从王彪的身上,人们看到了浪子的坚韧和洒脱,感受到了他在面对残酷事实时,依然微笑以对的坚强和任何艰辛与苦楚都不能使他屈服低头的硬骨头精神。
相比之下,吴双更显得沉静一些。
他有一种坚忍不拔的意志,这种意志也是多年来,从他对剑道的了悟中转化而来的修养。因为,剑不像刀,凭借挥、砍、削、切那样率性狂为的招式,便能达到刚霸无穷的威力;而剑术由于它独特的结构,决定了它在江湖的地位和攻击的特性。剑走偏锋,是每一个剑术家不可逆转的武器的特性,所以要想把这门独特的兵器,练出惊人的威力,隐忍之气不可少,急躁之心不可有;并且也只有具备了坚忍不拔的意志和契而不舍的精神的人,浸润这项武器研究,才可以在剑术的探索中挖掘出神奇的功能。
所以说,吴双的剑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间接地说明了他的心性——坚忍不拔的意志,契而不舍的恒心。可以说,他现在就差一个年轻人的傲气没有磨平了,他的身上也就仅存这一点年轻人的特性,没有和剑道完全融合一致了;所以,这也是他在剑道上离大彻大悟,仅存的一点距离和杂念。
当然,这种杂念,往往是修为很难抵达的高度,因为这是一种生理的特性,是生命的一个过程和特殊的体念,这种特性往往要靠生活的砺石和时光的年轮的磨难和洗炼,才能很好地改变,直至臻于完美。
那么王彪就注定要失败吗?
当然不是,坚忍不拔的意志和持之以恒的信念,这也仅仅是对于剑术这门技击的要求;而王彪率性、乐天、绝不低头的勇者气概,却也正是他从他多年的拳法里头,自然生成的一种心性和顿悟;因为,一双肉拳要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和威力无穷的程度——锻炼强健的体魄才是基础。所以,坚持每天早上的练习,几乎成为了他抵达拳王之道的关键因素;所谓字不离手,拳不离身,也只有把拳头当作身体运动的一种常态,在潜移默化的时间流程里固强补弱,最终定能滴水穿石,并且修炼出刚霸威猛的拳头功夫。所以,王彪的拳头是刚猛的,他的心性也是永不低头的硬骨头精神。
可以说,这两人也都是这两种武器里面杰出的人物,他们的成就也注定,将会给两者的武器的威力发挥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所以说,这一回谁输谁赢,就要看他们俩人的运气了。
剑光闪,龙吟九霄;神拳展,地动山摇。
王彪双拳平举交叉于胸,他以稳扎的马步,将周身的力量集中在双拳之上;就在吴双剑出龙吟的瞬间,他的身体遽然一个侧旋,同时脚下的步伐霎那间由马步变弓步、变虚步、变扑步等多个连环搓步,将身体由侧进、右旋、左旋等多个身形,巧妙地朝敌人多个方位,多个角度进逼而来。同时他的双拳也早由交叉于胸前,变为横冲直撞、变为内拨外挡、变为上砸下勾,变为双峰侧击等连环拳法,并且还贯注着技法和自创的打法融为一体,将吴双的正面和两侧封锁得密不透风。
正所谓,千变万化,无所不能尽其极;见机行事,无所不能穷奇妙;拳如风,过处万物溃败;迅如电,莫测诡异,瞬息万变。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风暴,它来临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的话,那一定会是王彪的拳法了——此刻,他的拳法就像暴风一样笼罩着决斗场——笼罩着吴双的一举一动。
立时,决斗场上阴风愁惨,人们的心情也都惊恐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谁都无法看清王彪的拳头是怎么打出去的,但是人们可以想象得到,无法看清的拳头一定有着无法预测的威力和无法估计的可怕。
这个时候,甚至连刚才那位乡下妇人,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嗑瓜子了;现在,人们除了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之外,唯一还能听到的就是吴双的铁剑撕风的声响了!
面对这暴风骤雨般袭来的刚猛拳头,吴双也不由得大惊失色,于是,他也更加小心在意了。
“果然是神拳!”吴双禁不住脱口惊叫。
也就在他发出惊叫的同一时间,他手中的利剑骤然在面前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企图阻截王彪来势凶猛的第一轮攻击;可是,他没有料到,对方的身形变化如此之快,如此之险;几乎在他的利剑还没有划完半个弧形的时候,王彪的身形已由原来的正面直击,滑到了他的左侧,变为双峰侧击了。
“好快的身法!”吴双依然忍禁不住惊叫。
“你的剑法,好像也不赖!”王彪说着,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像一只跳涧的猛虎那样,朝吴双侧门直扑过来。
这一刻,人们料定,吴双必死无疑。
惊诧一幕,以使人们屏声静气了!
因为,距离太短,人们以为眼前的这个局势,纵然是神仙搭救,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吴双的剑法和身法竟然达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境界;只见他,身体柔软似棉、似水、似一绺轻柔的发丝,竟那样毫不费力地向后绵柔地弯下腰去;因此,王彪箭一般射来的身体,便也只好从他身体弧形的上方穿了过去。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险为夷。
顿时,引起了全场观众的一阵惊呼,台上台下哗然一片。
人们为两人有如此绝妙的身手扼腕叫绝,叹为观此!
第十章:那搅局的人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声。
“住手!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在我庄上胡作非为。”
众人惊讶举目,只见原庄主王百万怒气冲天跑进决斗场,他朝四座的江湖人物拱手施礼,并大声说。
“诸位大侠,江湖朋友们,王某人在此有一事相求。恳请诸位大侠和江湖朋友们为我王百万伸张正义。七天前,吴双小儿仗着手中利剑,横行霸道,硬是将我的庄园据为己有。恳请诸位大侠和江湖朋友们,为我说句公道话,王某感恩戴德。”
他的话犹如蜂窝里投进了一粒石子,使寂静的场面顿时人声哗然,议论纷纷。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中有人高声吼叫着,“快点搞清楚,继续决斗!”
“决斗……继续决斗!”
“决斗……继续决斗!”
观众们群情激昂,大家要求继续决斗。
呼延无疆是威震江湖的大人物,这种时候他自认为最有资格发言了,于是他大声质问决斗场上的吴双。
“吴少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到底谁是此庄的主人?”
“当然是我!”吴双说。
“屁话。”王百万说,“我在庄上住了二十多年,全城没有一个不认识我王百万的人,今天当着众人面,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这个人模狗样的强盗。”见杜辉雄站在决斗场的边沿,王百万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指他大骂:“还有你杜辉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是个白眼狼,枉费我每日给你们好吃好喝,一到关键时刻就卖主求荣。”
杜辉雄满面羞惭,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见此,王彪失望地看着吴双叹息一声说。
“吴大侠,看来今天的日子不太好,好像不大适合决斗,既然你的家事未宁,我看还是改日讨教吧!”说着他抱拳一揖,吊儿郎当地回到座位上与孙湘云继续有说有笑。
因此,人群里开始怨声载道。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江湖人物太不像话了!你们这是愚弄百姓!”
“是啊!你们愚弄百姓。”
“继续决斗,继续决斗!”
形势非常急迫,观众情绪高涨,似乎不依不饶。
“众位施主,人生不得意之事十常八九,”法云方丈站到观礼台前,朝四方观众大声疾呼,“当前嵩山庄园家事未宁,主人痛心疾首,大家又何必强人所难,雪上加霜呢!”
看来,老方丈的话还是很有威信,场上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
“大家静一静,请听我一言。”这时吴双又大声说。
邓天元也站出来大声说。
“大家不要吵,听吴少侠把话说完。”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吴双说。
“各位前辈、江湖豪杰,乡亲们二十年前嵩山庄园的庄主并不叫王百万,他叫吴大海,就是家父。二十年前,就在中秋节的晚上,我母亲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亲娘舅王百万,他利用我父母的信任,趁我们举家欢庆中秋佳节时,偷开庄门引狼入室,把当时江湖上无恶不作的‘乌鸦帮’引进庄园。这帮强盗穷凶极恶,杀害我的父母和家仆,掠夺我家的财产,霸占我家的庄园。时至今日,‘乌鸦帮’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但是王百万还依然堂而皇之地,霸占着我们家的庄园和全部产业,这个人就是他,就是这个王百万。”
吴双指着王百万继续愤然地说:“你没有想到吧!天苍天有眼,要不是那晚我跟随母亲的丫鬟去街上看花灯,你的滔天罪恶就没人知道,你就永远可以逍遥法外了!”
见此,呼延无疆也严肃地看着王百万喝问。
“王百万,吴少侠说的话可是事实?”
王百万哈哈大笑,他指着吴双说。
“你的故事到编得十分精彩,差点连我都被你感动了!但它再精彩也只是个故事,不是事实。”
“事实是什么?”他面向全体大众,言之灼灼地说,“各位大侠,武林朋友们,众位落雁城的乡亲们,事实嵩山庄园是我多年奋斗得来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王百万的。”
“吴少侠,我看你仪表堂堂不像是坑蒙拐骗的人,”邓天元问,“但事实王百万在落雁城,人人都说他是这里的主人。你刚才说你是二十年前吴大海的儿子,是嵩山庄园的少庄主,你可有什么证据?”
“对呀!口说无凭,除非你有甚么表证。”呼延无疆也说。
“当然有。”吴双将手伸进衣领取出贴身佩戴的一枚玉佩说,“这所庄园我父亲用了长达五年时间建造完工,为了安全起见,五年来他以修庄园为名,悄悄构筑了一处秘密的藏宝室,将大部分财富藏在其中。而我手中这块玉佩从小戴在身上,因为,藏宝图就刻在这块玉佩上!”
顿时人声哗然,全场惊讶。
“果真如此,拿过来我看看。”呼延无疆惊叫着伸过手去说。见邓天元和旁坐的人都看向他,才又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他连忙解释,说:“我只是想看看这块玉佩是不是吴少侠说的刻有藏宝图!”
“这就不麻烦呼延大侠了!”吴双说。
“你不相信我吗?”呼延无疆问。
“那倒不是。”吴双说,“这里人多眼杂,而宝藏又是慎之又慎的事,我当然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遍示众人。”
呼延无疆哈哈大笑说:“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试探一下吴少侠说的话而已。既然是藏宝图,那当然不可以轻易给他人观看。”
“为了证明我说的话,”吴双说,“今天我想邀请四位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五天后同我一道依照玉佩上的地图,前去验证宝藏的事实,以证实谁才是嵩山庄园的主人。”
“好,那我五天后再来!”王百万说着愤愤地拂袖而去,“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为什么要等五天,今天不行吗?”呼延无疆遽然问。
“当然不行,”吴双说,“因为我还要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
“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
“吴少侠你想请那四位作证?”邓天元问。
“第一位当然是德高望重的少林寺方丈法云大师了!”吴双指着左面观礼台上的法云方丈与众人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法云方丈起身向众人起手行礼说。
“第二位就是威震太原的呼延大侠,”吴双说,“第三位自然是邓大侠您了。”
邓天元说:“老朽何德何能敢承吴少侠谬举。”
“过了‘铁鞭啸河北’的邓天元不称此职,试问天下还有谁可当此任!”吴双说。
“感谢吴少侠的信任,老夫恭敬不如从命。却不知第四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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