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伙计洒笑着说:“应该是在亲嘴。”
“怎么说?”毛小二问。
“你想啊!”那人说,“干柴遇上烈火还喝什么酒?”
大家听着都笑了,笑声还很淫邪。
就在这时,老板的阁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摔碎碗盏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又听到了老板的嘤嘤哭声。之后他们便看见吴双神色凝重地从她房内走出来;并且,是那样决然地一直走下楼去。
继而,白老板的房间又传来一阵比一阵更为激烈的碗盏摔碎的声音,同时他们还听到老板的哭声也由嘤嘤低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了。
大家都不再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毛小二突然叹口气说:“世上的人就这样,你说有情他却偏又无情。”
其他的伙计都走了,可毛小二还在静静地想他的心事,最终他下定了决心。
于是毛小二踏上了白雪的楼梯。
推开了门,毛小二见白雪倒在床上伤心饮泣。他走了过去,他想给老板一些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白雪误以为是吴双回心转意了,她连忙翻起身来,正想扑倒他肩上去靠一靠。见是伙计毛小二,她顿时显得更加失落;同时又感到非常意外。
因此,她抹着眼泪,迟疑地问他:“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毛小二此刻十分镇静,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严肃认真,他不急不慢的说:“怎么不能是我!”
他的语气让白雪很吃惊,于是,她也注意到了这个伙计此刻的神情和言语。
只见他接着说:“在你幸福快乐的时候,我在旁边暗暗地为你祝福;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只想站出来为你分担,为你扛。”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伙计帽上的扎角还歪在一边,说的话也算是掷地有声;可是,这一刻白雪只看到他古怪滑稽的一面,而感受不到他勇气可嘉的真心真意。
因此白雪忽然忍俊不禁扑哧笑起来了!
老天啦!该死的笑容有时候会成为断肠的毒药——这对于这个可怜的伙计而言,是多么残酷的嘲弄和毁伤。
毫无疑问,刚才白雪的这个举动愚蠢至极;当然,话又说回来:无情看落花,春风也失意。
这能怪她吗?
这只能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伙计,在错误的时机,表达了错误的心意,最后回敬他的只能是——多情自古空余恨了!
吴双走了,毛小二也走了。
人们只知道毛小二怀着羞辱而去,但有谁知道吴双又是缘何而去呢?
第五章:出发前的安排()
早上,大约卯时前后,嵩山庄园的会客厅聚集了将近三十位来自各地的生意主管;他们有的是客栈老板,有的是钱庄老板,有的是绸缎庄老板,也有的是某地粮店的掌柜。他们的年纪从三四十到五六十不等,但多数处在四到五十岁之间。这些人都是支撑吴家事业的中流砥柱,那些三十几岁的主管,也都是接掌父辈的事业,但他们都是吴双家的长工之中表现非常出色的人。他们现在的待遇都很可观,任何一个主管的月薪都可以轻松地养活一家人了;尤其是那些年纪稍长的主管,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在当地已成为了一个家境十分殷富的人了;甚至有的主管自己也已开始经营起了小本生意,并且规模渐已形成,也已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小老板。
但是,这些人都是忠义之士,他们不会因为自己富裕起来了就把老东家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他们不论自己现在的事业发展有多好,始终不忘饮水思源,他们用实际行动作出了感恩回馈——虽然,老东家二十年前惨遭劫难,但他们没有就此听之任之,没有做那些树倒猢狲散的不齿之举;相反,他们对老东家的恩惠更加铭刻在心了,于是他们自发地紧密团结起来,就像老东家依然健在一样,坚决做到每日清点、每月结算、每季汇总、每年准时汇报总结。
可以说,他们都是有始有终的人。
天下没有无因无故的爱!
这些人当年都是贫贱中人,但是老东家吴大海把他们拉出苦难的深坑,并和他们一道迎战风雨创造辉煌。在这一点上,他们永远不含糊,他们始终告诫自己:没有老东家,就没有他们的现在;没有老东家,他们现在还在苦难里挣扎。
所以,尽管老东家不在了,他们还一如既往在老东家昔日树起的麾下征战商业的疆场。
特别是当他们听说少东家长大归来,并且接管着吴家的一切事业,他们由衷地感到高兴。于是,一接到通知便都马不停蹄的准时赶到了。
不一会儿,里面嗡嗡的说话声突然静止了,门外听得人说:“来了来了……少东家来了……吴庄主到了。”
大家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哥儿正满面笑容地走进来。他逢人就微笑致意,见了年纪稍大点的就以大伯称呼,见了四五十岁的人就以大叔称呼,见了三四十岁的青年人他就直呼大哥。总而言之,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受到了他的尊敬与热忱。
于是,大家的心潮也有些忍俊不禁澎湃起来;看到这样的庄主,他们都很振奋,仿佛每一个人的脸上表露的都是同样一句话:“看到希望了!”
吴双一路走来,几乎一人不落地依次拱手施礼;从他礼貌热忱的态度,人们似乎感受到了当年老东家的热忱与豪迈。
三位总管也依次跟在他身后走进来,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他们还会及时的帮庄主引荐这些陌生的来客。
就在他们将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忽然有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主管,他的两鬓都已染上了雪霜,他的神情非常善良慈祥,他恭恭敬敬地迎上来,激动地握着吴双的手,感慨地说:“少庄主,您不认识老奴,我在你家里工作了四十年,我比你的父亲还大一岁哩!我叫石勇,是您父亲的金石至交。”
“我知道!”吴双怀着十分激动的神情,郑重的说。其实,他对这些主管的历史一无所知。
听少庄主这么一说,石勇喜出望外,甚至激动得掉下了眼泪;这一刻,人们也都对石勇另眼相看了,倾慕之情不言而喻。
其实,他这次不但是一个人来了,他把他的女儿也一起带来了;因为,会后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向少东家说明。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加喜不自胜。
大会开始,场上鸦雀不闻。
吴双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首先向大家拱手施礼,继而豪迈地说:“各位叔伯,兄弟们,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我们吴家的关心与厚爱。这些年来,光阴荏苒,时局埋汰,但是大家对于我们吴家的全力支持却一刻也没有懈怠过;你们视我们吴家的事业为家业,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吴双说着,走到了人群中间,于是大家的目光也跟着他来到了人群中间,他继续说:“可以说,这么多年来是你们崇高的付出,延续了我们吴家今天的辉煌。这一点,足以说明,各位叔伯、各位兄长对我们吴家有再造之恩。在此,我要向大家诚挚地道一声:感谢了!”他又朝众人拱手致敬。
“少庄主,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忽然,右边第三排第六个位置上一个须发花白的中年人激昂地说。这个人叫梁坤,是东岭地区的一个绸缎庄老板。
“是啊!不是老东家的抬举,哪有我们今天幸福的日子。”坐在前排的石勇也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说。
“这都不算什么,东家的事业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业。”又有人高声说。
“没错,只有庄主家的事业红红火火,我们这些小老板的好日子也才能长长久久。”
这一刻,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地表达自己的心声。
吴双激动地看着大家,心潮澎湃。
见庄主还有话说,佘刚客气地朝大家,高声的说:“各位兄长前辈,安静安静,少庄主还有话说。”
于是,场上又悄悄地平静下来。
吴双最后说:“各位叔伯、各位兄弟,时隔二十年,劫后重生,今天我和回来了,为了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的关心与厚爱,我和三位总管商量了,将嵩山庄园全体人员的薪资由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倍;同时,对各地区,像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主管的叔伯兄弟们年终增加一倍的福利。”
场上掌声雷动,讲话也多次被打断。
接下来他又说:“二十年前,我们嵩山庄园惨遭劫难,几乎洗劫一空,家丁四散逃难,到处一派凄凉景象;今天的辉煌,”他用手指向身后大厅巍峨的梁柱说,“这一切都靠大家,也都是大家的功劳,是你们:叔伯、兄弟们,顶住压力,与劫难背水一战,最终又将我们吴家萧条败落的局面起死回生,并重现辉煌!”他的脸上留下了热泪,他的语速忽然放慢了,他继续说,“现在我长大了,回来了,我要与众位叔伯兄弟们同命运共呼吸,众志成城,将吴家的事业再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激烈的掌声再次响起,很多人已经感慨涕零。
吴双接着说:“当今世道仍旧晦暗,强盗劫匪依然猖獗,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避免劫难重现,我们从现在起紧密联系,加强防范,一有风吹草动迅速做好抵御措施。不仅如此,对那些蛮横乡里的强盗恶人,我们还要主动出击,我们要将正义重新夺回人间,把太平归还百姓,让自由、幸福、快乐回到每一个家庭。”
他的话讲完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震撼;离开时,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把吴家的事业再次推上新的高峰。
第六章:石青青()
见面会一散场,石勇便趁机找到杜总管,他把他拉到一边激动的说:“杜总管,你看,有个事我要跟您商量一下,成吗?”
“我知道。”杜辉雄笑着说。
石勇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提出了疑问:“你知道——你是说你知道我要跟你说的事?”他惊讶地看着他问。
“是的。”杜辉雄眼珠子一溜,呵呵笑着说,“你要跟我说的那件事,就是你女儿青青与少庄主的婚事,对不对?”
石勇一听已笑抽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保密的事情竟会被杜总管了如指掌。并且,此刻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已十拿九稳;因为,他相信少庄主是个谨尊父命的人,并且他还会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同样他也相信有三位交情一向很好的总管从中帮忙,一定不成问题。
其实,自从他的宝贝女儿与他同时出现在嵩山庄园时,就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了;更何况,他在与落雁城米行的掌柜胡秋生闲聊时,他就已经把他们的来意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
胡秋生好奇地问他:“石老板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又是谁?”
“我女儿。”
“石老板好福气,养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有对象没有?”
“早就有了!”石勇笑呵呵地说。
“令郎是哪一家的公子?”
“二十年前我们与老东家就已指腹为婚了。”石勇激动的说。
“喔!原来令郎就是少庄主,好福气,好福气!”
要知道落雁城米行的胡秋生可是个喇叭筒,凡事到了他耳里的消息,几乎也等于到了所有人的耳里了。
所以,杜辉雄也自然就知道了他的秘密。
“对、对、对!就是这事。”石勇激动地说,“现在你说怎么办,我家闺女也已经来到庄上了!”
“这个好办,”杜辉雄说,“我现在就找少庄主说去!”他见吴双还站在大厅门口的石级下,与几个地方主管谈兴正浓。
于是,杜辉雄走过去,他很有耐性地站在一旁等着。
石勇说的这件事,是二十年前的一桩承诺。
二十年前,石勇忠诚、严谨、务实、勤劳、进取的优秀品格就已经赢得了老庄主吴大海的特别器重。于是,他将落雁城枫林山下的一处旅游胜地的客栈,交由他打理;一年下来,收益翻番。
由于枫林山与嵩山庄园隔得近,石勇便经常到庄上来走动,天长日久,彼此感情深厚。那年,他们的夫人同时怀孕了,因此两个人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就说过这样的话:“要都是男孩将来就做一对兄弟;要都是女孩,将来就做一对好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将来他们就做一双好夫妻。”
这么多年来,这句承诺,石勇从未忘怀。
这时,见杜总管客客气气等在旁边,人家也明白一定是找庄主有事;因此,他们也就长话短说,三言两语便告辞走了。
见杜辉雄来到身旁,吴双笑容可掬的与他说:“杜大哥找我有事?”
“有大喜事!”杜辉雄笑盈盈的走上来说。
“喔!说来听听。”
“二十年前,老庄主与石勇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彼此承诺过一件事;当时老夫人和石勇的夫人都怀孕了,他们说:要都是男孩将来就做一对好兄弟,要都是女孩将来就做一对好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将来就做一对好夫妻。”
杜辉雄笑起来继续说:“结果,你是男的,她是女的。”
吴双也笑起来,他说:“那怎么办啊?按理说父命不可违!”
“这当然,老庄主的话一定要听。”杜辉雄认真的笑着说,“并且我听说,今早石小姐和她的父亲也一同来到了庄上。”
“那可怎么办?”吴双忽然有些焦急的说,“可是,我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他面有难色。
“那你看着办!”忽然从廊檐下的大理石柱子后面跳出个兔子也似灵巧的姑娘来,她撅着嘴,气呼呼地用她明亮的大眼睛责备地看着吴双说,“你总不能让你父亲做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吧!”说完,她扭头跑开了,并且带着伤心失落的情绪。
见此,石勇连忙慌张地跑过来解释:“少庄主,让你受惊了。”
“那里的话,”吴双非常谦和地问他,“刚才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令爱了?”
“正是我那淘气的闺女!”石勇说,“这孩子,从小被她妈惯坏了,娇得不得了。”
“这件事情刚才杜总管与和我商量了,”吴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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