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东方青云情绪激动地指着裘得开向大家说:“兄弟们,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说的全都是鬼话。快把他赶出去!来人,武士在哪里?武士呢?武士,快来把这个人赶出去!”这一大堆的话几乎是他一口气从他嘴里呛出来的;可是,任他叫破喉咙,外面仍然毫无动静,没有任何一个武士闻讯赶来。
“哦!你个老杂皮,原来是你做了亏心事。”此时从双方的神情举止中,阮玲儿几乎明白了一切;于是,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东方青云愤愤地说,“老狗,快说!你是怎么陷害我裘大哥的。”
“小妖精你少在这里放屁!”东方青云的情绪更加激动,更加慌张了,他又转过脸去指着裘得开与欧阳佩和芹冬雪说,“两位同乡这个人是一个恶魔,快把他赶出去。”
俩位老人早已见识过裘得开的厉害了,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他们也只是坐着不动,光凭嘴巴在那里说:“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讲,来,都坐下来说话!”
见这两个同乡没有行动,东方青云更加惊慌了,他又与独孤雪和李有才说:“老二、老六你们俩个怎么也坐着不动!”
独孤雪和李有才当然不会动,上次山寨劫来那么多绝色女子,而他们俩也仅仅是一人才分到一个,这件事早已让他们怨愤不平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动。不但如此,他们听了东方青云的话,甚至还发出了冷笑;甚至心里正产生了落井下石的快感!
东方青云更加害怕了,因为他已经孤掌难鸣。
一个人当他在孤立无援的时候,通常也是超越恐惧极限的时候。
因此,东方青云突然笑了,他笑的那样大声,笑的那样狂傲,以至于他所有的惊惶和恐惧都随着这阵狂笑声烟消云散了。
现在,笑声停了,他的神情也镇静了,他的脸上已堆起了豹子窥视猎物时惯有的专注和肃杀的神情。
但是,裘得开悍然无惧,她把阮玲儿的纤柔的玉手拉开一边,眼睛依然执着地盯视着目标,嘴里却温柔而凛然地对她说:“好了,你在这里看看就行。”
任何斗争,先发制人已经成为多数人克敌制胜的法宝。
这一刻,东方青云就遵循了这条千古不变的斗争真理。只听,噌的一声,一道飞虹裂空,东方青云的铁笛已从背间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怒吼一声:“纳命来!”声响处,他脚起风雷,身如云飞,眨眼时犹如苍龙出海,转瞬间恰似乌云盖天;他纵身掠起,朝着裘得开撩、劈、扫、锉、杵……打出了铁笛十八式。
风起处,裘得开身如旋风,钩似急雨,腾挪间万道金光如龙,挥手时千点血雨飞花;骤然间,叮当乒乓急响,钩过处,一派败柳残花。那形势犹如天崩地裂,恰似鬼哭狼嚎。
静看时,雨过风静,云消雾散,凄惨处东方青云面色如死;只见,他的铁笛已无力地垂向地面,滴血正从他的铁笛上流到了地面。人们听到了一声咕噜咕噜的声响,那是东方青云喉管碎裂时发出的呻吟。
不一会儿他便像一头死狗瘫倒在地。
第九章:强盗的新组合()
这时,满座头领面无人色,一个个面面相觑。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猛汉,只见他手挽双锤冲进了会议厅;见了里面的情形,他脱口惊呼:“呀!他奶奶的,都结束了。”
这个人便是“双锤震关东”白雄。
刚刚门外的武士之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冲进会议厅,那是因为他们都被“双锤震关东”白雄的那双大铁锤阻住了;白雄就那样悠闲地将双锤交叉于胸前,立于众武士面前,他的那双眼睛就像牧羊犬盯视着跃跃欲试的一群豺狗,以至于没有一个敢越雷池半步。他冷冷地说:“你们谁要是认为过得了我这一关,就放马过来!”
结果,二十几个武士没人敢动。
昨天傍晚,他与那个正在洗刷餐具的厨子说完话后,便匆匆赶到了裘得开的住处,他把他的担忧告诉了裘得开;并且与他讲了,上一回西川来的那个人称“铁掌”的王老六就是东方青云在宴席上用阴阳壶里的酒把他毒死的。
当来到东方青云的小厅里饮酒时,那时裘得开其实早有防备;他趁对方仰头干杯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做了个假动作,只是杯子里的毒酒全都让他倒在了衣袖上。因此接着他便假装不醒人世。这时,东方青云欣喜若狂,自言自语把下毒的真相说了出来,当时他哈哈大笑着说:“是你的离别钩好使,还是我阴阳壶里的毒酒好使?”说完,他又抑制不住狂笑起来。
之后东方青云便吩咐俩个小喽啰把裘得开得的“尸身”偷偷丢到山寨后面的清风崖下去。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俩个小喽啰哪里是裘得开的对手……
他们正要将裘得开丢下山崖,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他们开始还以为是风把山寨里的人声刮来了。
当再一次听到刚才那个声音说:“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这一回,可把他们吓坏了,他们的四肢早已吓得发软,抬起的“尸身”也落在了地上;但是,他们仍然不知这句话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于是,他们四下里张望,具未发现人影。因此,他们判断,这一定是裘得开的阴魂在申冤。
想到这里,他们不寒而栗,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了;他们再也不敢去碰这个“尸身”了,他们挣扎着从原路爬了回去……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裘得开将杀人的离别钩向地上一掷,转过身去与众位头领拱手说:“众位头领,东方青云实在居心不良,所以我才把他杀了!”
见大家目瞪口呆看着他,裘得开接着说:“要不是昨晚白兄弟及时提醒,今天我几乎成了山寨的孤魂野鬼了。”
“裘大侠,此话怎讲?”独孤雪惊愕地问。
于是,白雄抢着说:“昨晚黄昏,东方老贼设下毒宴请裘大侠赴席,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裘大侠昨夜已被他谋害”
“啊!原来是这样,”李有才激愤地拍着桌子,说,“很好,这就叫死有余辜。”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走到会议桌对面,指着地上东方青云的尸身说,“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这条老狗,心地偏窄,不能容物,并且心肠恶毒,上次来山寨的‘铁掌’王老六就是被他一杯毒酒害死的,没想到,昨晚他对裘大侠又故技重施。”
“这样看来,他是该死。”独孤雪也站起身来决然说。
“就是,他早就该死了!”阮玲儿更加激愤的说,“嫉贤妒能天他下第一,冲锋陷阵他百无一能,山寨没有他那才叫天下太平哩!”
正所谓,成王败寇。现在东方青云变成了一具死尸,谁都站起来指手画脚数落他的过失,当他活着的时候,又都一个个规规矩矩唯唯诺诺。如此看来,强盗们偏僻的山寨也逃不过人性的阴暗。
欧阳佩和芹冬雪见大势已去,大家也都在对已故的寨主口诛笔伐,他们若再不表态,恐怕形势严峻了!
于是,欧阳佩也站了起来,他走过去向众位头领拱一拱手,大义凛然地说:“众位兄弟,既然东方青云已伏诛,那么我们今天就要另立新寨主,以定军心……”
不等他把话说完,芹冬雪抢过话头说:“毫无疑问裘大侠武艺超群,我认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坐这第一把交椅的了!”
“我双手赞成。”白雄说。
“我也双手赞成。”阮玲儿激动的说。
见此,李有才和独孤雪连忙走向前去,把裘得开硬是拉上第一把交椅坐下,并慷慨的说:“那就请裘寨主主持山寨大局。”
裘得开只是推辞,说:“使不得、使不得、我裘得开真的没有想过要做山寨之主,还请各位头领另择贤明。”
这时,欧阳佩说:“裘大侠,你若再要推辞就扭了兄弟们的一番好意了;山寨聚义,贵在聚心,倘若你这一推让,拂了众兄弟们的心意。一旦大家心灰意冷,正所谓:散时容易聚时难!恐怕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山寨也就大势已去了。所以,众位兄弟们都盼望你不辞辛劳,勇担此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裘得开也再没有任何理由回绝的了。他又看了看大家激昂的神情,十分感慨地说:“既然众位兄弟如此信赖,我裘得开敢不尽心竭力,今后我必将与众位兄弟,齐心协力,同甘共苦;有酒大家喝,有肉一起吃,有福一起享!”
立时,会议厅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欢呼雀跃庆祝新寨主上任。
之后,阮玲儿吩咐武士清扫会议厅,待一切恢复原貌,新寨主召集众位头领召开了他上任寨主的第一次会议。
至于其他的事情在此略过,其中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提名将喽啰中的一位班主——“双锤震关东”白雄擢升为山寨七寨主。因此,会议室也及时添加了一副七寨主的席位。
对这项提议,大家一致赞成通过;因为,一直以来白雄的本领和对山寨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都认为他早就应该坐这个位置了。只是,一直以来受到东方青云的倾轧,郁郁不得志;其次,他也是这次锄奸扬善协助新寨主逃过劫难的大功臣。
所以,自那以后东岭十里坡上的山寨,就是由这七个好汉在那上面长期占山为王;以至于,路经此地的人们胆战心惊。
不但如此,自从这条路上聚集了这伙强盗以来,嵩山庄园通往西川的大小买卖也从此断绝了。
历史的大笔向来都是掌握在英雄的手中,这一回十里坡上的历史又将轮到谁来改写?
第十章:与虎谋皮()
在一个人影憧憧的院子里,鼎沸的闹声里有丧心病狂的笑声,有惊恐万状的救命声,有急如潮水的脚步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狗叫声;这一切的声音汇成了一个恶魔的脸,正朝着王百万怪笑。不仅如此,并且周围还笼罩着漆黑的夜,一阵凄凉的夜风拂来,顿时把在他面前燃烧着的那堆熊熊篝火的舌头,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这张脸有着两条浓墨也似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在向他微笑,可是他那冷俊的面庞又似乎在向他宣泄着满脸的怒容。终于,王百万认出来了——他原来就是二十年前被“乌鸦帮”劫掠的那晚,死在自己刀下的妹夫——吴大海。忽然,又是一阵风吹来,姐夫的脸立时变成了怨怒的鬼爪,朝他疯狂扑来。
就在这时,王百万惊醒了,他睁开眼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尽是南柯一梦。
但是,此刻他的面前也确实燃着一堆熊熊的篝火。透过篝火他看见了对面一排交椅上坐着七个神情凶恶人。于是,他才猛地想起,自己还在东岭十里坡——他想起了那个夜色沉沉的傍晚——想起了那个凄风楚楚的夜店招牌——想起了那个黑咕隆咚的客栈和那俩个阴沉似鬼的老人。
啊!他完全想起来了,自从他和同伴看见客店门背后写着“黑店”两个大红字之后,他们就昏倒了。
现在他看清了,在篝火对面坐着的那七个人里面,就有那个老招待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他们正在和其他几个人谈话。
“你确信?”坐在七个人中间的那个瘦长脸皮的青年人问,他座椅的右边斜靠着一并明晃晃的离别钩——他就是裘得开。
“绝对没错。”坐在裘得开右面第三位的欧阳佩,欠过身子看着他说。
于是,裘得开点点头,他突然用打雷也似的嗓门喝问王百万:“你就是王百万?”
王百万吓了一跳,惊恐地嗫嚅着回答:“是——我是。”
“就是‘落雁城’嵩山庄园的王百万?”裘得开又问。
“是的。”
“放屁!”裘得开突然震怒起来,他说,“‘落雁城’嵩山庄园的王百万富可敌国,他怎么可能坐辆破牛车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我是很有钱,并且富可敌国。”王百万说,“可是,那都是昨天以前的事。”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王百万说,“昨天晚上我的庄园被人夺走了,连同我的所有财富也一夜之间全都被那人夺去了;所以,现在我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穷人。”
“怎么可能?”对方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说,“你庄上不是有很多武林高手吗?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人夺走了呢?”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王百万叹口气说,“但事实如此。”
“照你这么说,那这个抢你庄园的人一定非常可怕了?”对方又问。
“是的,就像森林之王一样,让天下走兽闻风丧胆。”王百万说。
“那他叫什么名字?”
“吴双。”
裘得开陡然一惊,他从座位上挺起身来问:“就是那个近年来名震天下的,江湖人称‘人中吴双剑中无双’的江南第一快剑吴双吗?”
“没错,就是他。”
这时,众头领之间出现了一阵不安的骚动,仿佛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们迫近。
“那你怎么不去向延虎求救?”忽然那个老招待插进来问。
王百万陡然一惊,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人从背后捅了他一刀;他再次定睛打量那个老招待,忽然他想起了二十年前见过的一个模糊人影。只不过,眼前这张脸已经被岁月和仇恨摧残得脱离了原型。
然而,自从王百万认出了这张恐惧的脸,给他带来万分惧怕的同时,也悄然在他的心头增添了一丝慰藉之感;于是,他立即回答对方的问话:“是啊,眼下看来也只有找他才行。”
“你打算去哪里找他?”老招待又问。
“太原。”
“太原!”俩个老人闻言不约而同地问,“你是说延虎藏在太原?”
“欧阳大哥这个延虎又是谁?”这时裘得开忽然问。
“他是一个恶魔,”芹冬雪接过话头,她以抑制不住的愤怒说,“一个比魔鬼更可怕的人。”
“你们好像与这个人有很深的过结?”裘得开又问。
“何止是很深,”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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