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陆荡,怎么可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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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明知道这件事,却无法拦住陆荡,他知道,陆荡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放下苏鸣凤后,他就站在了陆荡的背后,握着熟铜笔。
江自流是他的朋友,陆荡同样也是,然而现在这种情况,陆荡若能杀了江自流,对他毫无影响,但江自流若杀了陆荡,就算是他对不起朋友了。
这种关系,实在是奇怪得很,苏凌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希望他妹夫死,而甘愿帮着一个外人,江自流没有惹他,这是绝对的事情。
苏凌苦笑,只能看着陆荡找死了。
江自流看着陆荡,道:“我现在想去看看鸣凤,就算你要杀我,能不能等我办完了这件事?”
陆荡只有摇头。
“为了苏鸣凤,你刚才能够挡住张双弋的绝杀之刃,而且用的是最普通的武器,现在你拿着白虹剑和我交手,我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江自流目光一凛,咬牙道:“你找死!”
陆荡道:“我倒要看看,在被张双弋伤了两刀之后的江自流,还有多少实力,敢说我找死的!”
江自流强提一口灵气,勉强冲了上去。
陆荡飞身上前,挥剑直斩江自流手中剑锋。
江自流勉力接住,被陆荡直接扫了出去,摔在草地上。
陆荡心中大惊,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江自流这摔得有些奇怪,仿佛就是刚才张双弋揍他时的完全复制版。
正是因为没有忘记张双弋是怎么死的,所以陆荡才如此惊讶,力求自保,急忙往后退。
结果江自流趴在地上就没站起来,而是在那不停的吐血。
陆荡心下疑惑,一剑扫出,一条白色的剑气又斩向江自流。
江自流横剑抵挡,从胸口到肩膀,又是一条血痕。
他拄着剑,保持着身体不至于倒下。
陆荡慢慢走向江自流,道:“你这实力,也就到极限了吧!朋友一场,我也不想在折磨你了,来世见吧!”
江自流猛地抬起头,道:“不错,是该来世见了!”
他忽然抬起剑来,周围一时间全是一把把白色透明的气剑。
虽然比起冯陆那样实质化的长枪还有所不及,但是对于陆荡来说,江自流使出这一招,就代表着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被秒杀!
江自流瞪着陆荡,大声喝道:“你是赵正的儿子!我念及和他还有些交情,对你一直忍让,今天这是你逼我的!”
他长剑一挥,无数道剑气向陆荡飞了过去。
这些剑气的威力,比之刚才的火器威力还要大些,陆荡如何能够抵挡?
苏凌叹了口气,终于迎身而上,挡在了陆荡面前。
他不知道这一招是江自流将身上所有的灵力聚为一剑,冒着同归于尽的危险,才使出了这一招,陆荡无论死与不死,这都是江自流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求死,正是为了求生!
为了苏鸣凤,江自流不能就这样被陆荡白白杀死,他必须活着!
苏凌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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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铜笔在空中轻轻一刷,将满天剑影化为无形。
陆荡心知江自流已然不可能再有力气,又见有苏凌帮他,自然知道今日的机会千载难逢,当即手腕一挥,便想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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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往背后一摸,手指封了他胸前四五处穴道。
陆荡问:“苏兄,你做什么,江自流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我足以杀他,难道在这最后关头,你还想背弃之前的法则,反要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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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回头看着他笑了笑,道:“如果我不出手的话,算不算是背弃之前的法则?”
苏凌只说不会帮助江自流,但是从来没有说过陆荡的生死他也不管,为了救陆荡出手,也还算是在他的规矩之内。
陆荡道:“苏兄相救之恩,日后再做答谢!”
苏凌叹了口气,坐在了他们两人之间,一挥手,一道指风也点住了江自流的肩井穴,令他也动弹不得,然后才叹了口气道:“江自流是我幼年时的伙伴,陆兄则是我如今的至交,两位间的仇恨,想化解真比登天还难,今天我有一句话,希望两位能听一听。”
陆荡江自流皆不言不语,像是等着苏凌说下去。
苏凌道:“我希望两位能够放下恩怨,握手言和。”
第360章 重回兰池()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苏凌,恐怕陆荡当场就会把白日做梦四个字说出来。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这才是一直支持着陆荡的动力,岂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把这大仇抹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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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道:“你认为他会答应你?”
苏凌道:“你今天终归饶了他一命,这算不算交易?”
江自流道:“江湖之上人心险恶,如果不是你出手,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是你救的他,不是我饶的他,多这一个对手于我何损?你若抹不开这情面,大可解开他的穴道,现在离开,看他能不能杀了我!”
陆荡道:“江兄所言有理,苏兄可以一试。”
苏凌叹了口气,站起来一掌按在陆荡脑后玉枕穴上,让他晕了过去。
“捡个便宜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就是让你再多一倍的实力,你能打得过人家吗?”
江自流放下剑,躺倒在草地上,闭着眼说:“那可真不一定,你对你这朋友,就真没一点信心吗?”
苏凌过来坐到他旁边,道:“还真没信心,江大侠太深不可测了,谁知道你全身无力的情况下,还能发出多少刚猛无敌的招数呢?孙楷怎么死的,黑魂怎么败的,魔灵之崖前代青龙剑是怎么发出了大招却只毁了你一张脸……江湖上这种传说,真是听得耳朵茧子都出来了,你说,就陆荡那两下子,我能放心他和你交手吗?”
江自流没有答话,苏凌再回头看去,他闭着眼睛已经睡过去了。
他体力是真耗尽了。
不过即使如此,刚才能发出一招剑招,就算要他再强撑下去,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那一招,即使强如苏凌,接下那一招,其实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信念,有时真的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苏凌看看脚下的三人,叹了口气,把陆荡留在了草场上,夹起另外两个人放在了马上,带着他们往前方市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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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荡,他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这样一直想着挖墙脚钻空子,可能他什么时候都杀不了江自流,与其自己继续这样保护着他出馊主意,还不如就自此划清界限,站准立场,让他自己去寻找变强的路径,有一天能够和江自流面对面地交战。
如此,这样的陆荡,就不需要自己帮忙了。
出的是什么主意,从头到尾让人家削弱江自流的实力,乱他的心,找人帮忙,根本问题不解决,陆荡打不过江自流,这始终还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福建就不去了,苏凌还是带着他们拐上了苏州的道路。
江自流体力全失是小事,苏鸣凤的事才是大事,她有没有中毒,现在还是苏凌担心的问题。
这种情况,只能回兰池,让余震刚秋诰甘他们想办法了。
至于他的那位婶婶……苏凌倒是从来没指望这样的母亲,还能为她的女儿做些什么。
然而许多事,不是像想象中那样的。
江自流在傍晚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不用睁眼他都知道这是在一家客栈里,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红烧肉和香喷喷的米饭。
虽然颠簸这一路上都没睁过眼,不过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然而等他睁开眼睛,想要确定一下这件事时,结果却看到一系列自己接受不了的场景。
首先的确是在客栈不假,不过床榻只是一块木板,仅仅只铺着一张床单,连褥子都没见有。
饭还是有的,他的嗅觉也还可以,不过没有米饭,没有红烧肉,有的只是两个馒头,一碟青菜,还有一碗白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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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心道:“苏凌这厮是有多穷啊,带着三个伤员还住这种地方,我是受得了,陆荡爱死不活咱管不着,鸣凤怎么能受得了这苦,何况她该有伤在身……”
江自流往后背摸了摸,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苏凌估计没想着他能这么快醒过来,直接是让他趴在床上,药草直接敷在伤口表面上,连包扎都懒得做。
他自以为人能懒到他这种程度就已经够懒了,然而苏凌的懒,终究还是刷新了他的认识。
江自流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赶紧站起来穿上鞋子往外面冲了出去,他必须快点知道苏鸣凤的状况,挨了那一箭,不知道是生是死。
刚一出去,还没走出几步,就突然听到苏凌在旁边的房间里叫道:“醒了?”
江自流停下了脚步,问:“鸣凤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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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相隔多久未见,不过听声音辩人这点熟悉程度还是有的。
江自流推开了房门,看到苏凌正坐在桌子前吃饭,主食是米饭,菜是鱼香肉丝,糖醋里脊,红烧牛肉,糖烧紫薯,还有一碗莲子羹。
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下,恐怕是个人都有种想要把苏凌掐死的感觉吧!
“你老人家好歹也是苏鸣凤的哥哥,杨菲心的侄子,你好意思给我吃馒头青菜,自己在这吃得这么好吗?”
江自流走了过去,拿起紫薯就往嘴里送。
苏凌看了他一眼,道:“你伤还没好,不适合吃这些发的东西。”
江自流道:“我的自愈能力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感觉这次一点没起到作用啊!”
苏凌道:“刚才看了你的伤,应该是经脉受损,灵力运输凝滞,原因应该在你背上那三棍子上,谁打的?”
江自流叹了一声,看了看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苏鸣凤,道:“前岳父。”
苏凌问:“小玲爹爹?”
江自流苦笑着走到苏鸣凤身边坐下,道:“说得好像我有很多前岳父似的……鸣凤怎么样?”
苏凌吃完饭,抹了抹嘴巴,道:“我又不懂医术,除了知道她还活着以外什么也不明白,最好赶紧回兰池,找你家盐文君给她看看,这种毒药什么的她在行。”
江自流摸了摸苏鸣凤的额头,又给她把着脉,道:“别一口一个你家的,盐文君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老乱点鸳鸯谱给我招仇恨有意思吗?”
苏凌摇摇头,看着江自流把脉的姿势,忽然笑着说:“我见过人家把脉,都是按手腕的,你往胳膊上按能听出来什么呀!”
江自流瞪了他一眼,把苏鸣凤的胳膊又放进了被窝里。
苏鸣凤再怎么说是伤员,苏凌就是再怎么没钱,她的吃住也是要先保证的。
“陆荡呢?你怎么处置的他?”
苏凌微笑道:“让他自己去找杀你的方法吧,我老在他身边看着,舍不得他杀你,也不想你伤了他,出的主意又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还不如让他自己寻求变强的方法,以后,我就站你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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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远远地酷后学战阳我球战 江自流的眼睛充满杀气的向他扫了过来,问:“你中午饭也是这么喂的?”
江自流道:“那种地方,他不会有危险吗?”
苏凌冷笑:“大哥——人家差点就杀了你了,你还有心思关心他,这份肚量我看也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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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笑了笑,就坐在苏鸣凤的旁边,一动不动。
苏凌道:“你别这样了,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陪在这也没什么作用,先去睡一觉吧,有我在这看着呢,一会儿喂她点粥就行了。”
江自流道:“不,你休息吧!”
他话说得不多,但充满了决绝,一句话说出来,就让人没办法回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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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叹了口气,道:“记得把莲子什么的嚼碎再喂给她,她现在嘴都不管动的。”
江自流的眼睛充满杀气的向他扫了过来,问:“你中午饭也是这么喂的?”
苏凌撇了撇嘴,这小子看来又想多了,略有怒气地说:“我不会用内力把米粥震成糊啊——”
江自流点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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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仇地科酷结察战闹科阳考 对于陆荡,他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苏凌走到他的房间里,想把他的饭菜也拿去给热热,没想到刚打开门,隔壁房间就传来啪嚓一声,碗打了。
“少跟你说一句请勿模仿,就又得赔人家的碗了。”
苏凌叹了口气,端着饭菜走了下去,管厨房又要了一碗粥。
江自流看着手指缝里的羹汤,道:“不是这么震得呀!”
他就是想试试。
真没别的意思。
他真以为苏凌做得到的他也同样做得到。
原来他和苏凌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呀!
杨菲心躺在牢房的躺椅上,吃着旁边的一盘枣,一边吐着枣核往房顶上钉着。
对于看守牢狱的狱卒来说,这点钱花就花了,起码杨菲心不再唱歌了。
杨菲心还在想雷傲,这小子到这说了几句话感觉价值一般,完全没有什么有用的地方,而且也没说请自己出去之类的话。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说也奇怪,自从雷傲来了以后,自己这心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过,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又想起了苏鸣凤。
这个人终究是她女儿,不管再怎么打骂,再怎么讽刺,这也还是她的女儿,血肉之亲永远不会改变,她怎么也不希望女儿会出什么事情。
死了丈夫无所谓,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行了。
杨菲心坐了起来,心道:“总不会女儿要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