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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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事务所-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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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散了?小……卓总他还没开始打呢。”

    柳姨:“怎么,你们这都还没怎么样;就顾上了?”又一顿,补充,“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蓝调我见到那个好像是叫……温尘?”再停,后总结:“呵,没想到小叶你还真是……”

    敢情,她潜台词是想说我得陇望蜀?我脸一僵,偷偷瞄向正将自己牌垒好卓扬,高吊着一盏连枝灯偏厅里,葛家老宅长窗正四面紧闭,我心沉了沉,竟一瞬也觉这样场景似极了卓扬此刻表情。下秒,他抬腕摸起牌墙上后一张牌,同时表情松起,将面前好容易垒好“长城”哗地一声推倒,淡淡说:

    “妙手回春,地和。”

    我:“……”

    不是说不会赢钱么?难道柳姨刚才提到其实是障眼法?我有点摸不透她想法,倒是她随即起身,一手挽住我,说:“小叶,你今晚跟我住,没有意见吧?”

    我依旧没理解她想法,只好看着她,并等她将苏烟从化妆镜大小烟盒里夹出点上,然后一副再熟悉不过指向对面那排厢房,说:“就住一菲旁边那间,你觉得怎么样?”

    我啊了声,正要与沈一菲交换眼色,这时却听葛西一把拉开座椅,一副了然地说:“柳大就是柳大,连那房间一直没人住都猜出来。”

    我皱眉,心说既然作为主人葛西已将话接下,那我除了恭敬不如从命还有什么好办法?我点点头,余光不自觉又瞄向了卓扬,此刻,他正懒懒靠座椅上,目光却仍停留牌面上。我有点疑惑,于是顺着他视线将八仙桌上他方才随手“地和”牌面瞧了瞧,可惜,除了看出和是妙手回春外,就再没发现别了。

    停了停,我索性说:“柳姨,既然我们都答不出,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们答案吧?”

    她听后一笑,却是摇摇头,拿起了放座椅边刺绣手拿包,说:“葛叶,再不走,时间就要迟了。”

    我并不理解,但碍于现时间确很晚了,只得起身随她一起出了垂花门。夜色四合庭院里,檐下灯盏也像随时能被风吹熄,放眼望去,成片酽色都被遮蔽高大假山以及深深草木后,经过那缺口般天井时,我看着遗漏星光黯淡铺着鹅卵石小径上,忽然想,若从那一角俯瞰下来,会不会也像是看到了这神秘古镇一方缩影?

    就犹如交织洪荒图腾里黑暗,以及,光明。

    并不等我过多感叹,很,我就跟着柳姨来到了那排厢房前,我扫眼身后发现陆温茗和卓扬都没跟来,只有葛西拿着一圈钥匙,一路晃着叮当作响,他说:“柳大,这间屋子好久没人住了,你们确定今晚要睡这里?”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一旁点着头柳姨和沈一菲,说起来,今晚沈一菲似乎格外安静,这种感觉我有点形容不上,却隐隐觉得不像是往好方向发展。时间并没有再停顿,很,就听一声吱呀推门声响夜里,像是一阵忽而刮过沙哑风。

    推开雕花门内,是和沈一菲房间差不多布局,除了里头略少一点家具。

    弥漫着淡淡樟木香房间里,当我看见光线一瞬头顶亮起,不知怎地突然就松了口气。我掀开木床上垂挂着云帐一角,一时只觉一股莫名忽地涌上心头,仔细想来,这种感觉似乎自打我踏上这座小镇起就已经产生了。

    但,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闭上眼,随即额心就被一根微凉手指点住了,那人问:“你有困惑了,是不是?”

    这实并不难发现,我点头,却是说:“柳姨刚才那个提问,还没有回答。”

    她一愣,很将手移开,说:“那是不可能,除非……”

    除非?我就等着后面这句呢,我眼一亮,倒是她慢悠悠从化妆镜大小盒子里又拿出一根苏烟点上,然后冲我耳边吐了烟圈,说:“多了一个。”

    多了一个?什么意思?五人麻将吗?可这样话,牌也不够啊。我皱眉,脑中自动浮现起我们一行五人其乐融融“垒长城”场景,然而我这边还没脑补完,那边柳姨突然拿过梳妆台上刺绣手拿包,用低婉声音说:“我要走了,好梦。”

    我一愣,脱口道:“你不住这?”

    她回身冲我笑笑,婀娜身影似乎隐了光照不见黑暗里,她说:“若是有事,可以来延祈寺找我。”

    延祈寺?好陌生名字,我顿时疑惑,可惜并不等我消化完毕,她身影就已经消失了我视野里。居然真这么就走了?我一时愣住,倒是下秒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被我遗漏了非常重要问题:今晚柳姨为什么会出现那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问题分析到这,于是接连着后面事件也变得不那么对劲起来,毕竟我印象里,柳姨实不是个多此一举人,如此一想,“四人麻将问题”也随即就变成了一句隐晦暗示。

    “除非,多出一个。”

    柳姨声音仿佛魔咒般再次响起我耳边,我长叹了口气,索性蹬掉平底鞋,将自己摔入了垂挂着云烟帐黄樟木大床里,我闭眼,只觉当身体被柔软床垫稳稳托住那瞬,一枚银色半截面具像是陡然从记忆深处浮现了出来。

    可诡异分明又不是那面具,而是……

    我摇摇头,猛然想起还我外套里那部手机。是了,我现还差一个证实,证实这并非因我记忆出现了分歧,而是真确有其事。

    我屏息,故作镇定调出那段视频,一段黑色背景画面上,时间显示着1:57秒,看到这,我略松了口气。

    幸好,它还,也幸好,我录了下来。

    按下播放键,首先是一段堂鼓背景音,并不算得很清晰,但管如此,我心还是跳很厉害。手机模糊分辨率下,我努力分辨着漆黑戏台上晃动白影,但诡异是,直到进度条后,我也没找到那个戴着半截面具人。

    难道说,这真是是我错觉?我一边努力说服自己,一边又将视频倒了回去,此时此刻,我实清楚自己滑稽,但不知为什么,似乎唯有这样,只有这样一遍遍反复确认,才能让我觉得死心和安心。

    毕竟记忆是如此,再过多少年,记忆底那明媚笑脸都不应该被任何其他替换掉,它就应该呆那里,三年、五年、十年……哪怕一百年,它都应该是初模样。

    而不是重叠了一张冰冷面具,生硬让人感到绝望。

    我躺上床,将脸久久埋入那个装着决明子药枕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只知道,此刻,我像是忽然被一种文艺且伤感情绪包裹,它让我觉得这样人生管漫长,但始终都像找不到一个出口。

    而且永远都不会有出口。

    我闭上眼,拿过脚边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一片模糊中,我想起了宋娅楠,那个有着明媚笑容却已经被设定成了死循环宋娅楠,她就这样从记忆迈入梦魇,将我前半段人生一路延伸成了亏欠。

第49章 古宅狐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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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了我究竟睡了多久;我想,或许我压根就没有睡着;弥漫着淡淡樟木香和决明子药苦旧式厢房里;我抬头望见月光从雕着水草镂空长窗外透进来,将一地青砖也映成了一汪流动水泽。

    光影交错格局中;我好似朦胧中听见了几声清越瓷铃响;接着就是一阵扑面而来舒缓风;被吹开云帐外;我突然看见窗棂后出现了一只银光耀眼狐,它就这么从容出现那里;却又如同动用了世间传奇笔,让人看见了那浮于臆想中遥远山海幻像。

    一时间,我懵住了。

    我揉揉眼;索性从床上走下来,赤脚踩了青色石砖上,地面有些凉,但我似乎感觉不到。被一片雾气笼罩白光里,我双眼像死死胶了面前那一双深黑瞳仁上,我不知该怎样形容它,我只知道它比夜颜色深,又比天幕星辰教人着迷。

    是,这是一双属于对面白狐眼睛,可是,这世上有狐狸眼睛是黑色吗?我很诧异,忘了质疑为什么这样地方会出现一头如此漂亮狐狸。然而,人有时行动确就是过了思考,正如我此刻鬼使神差地靠近——

    也或许,这仅仅因为我未留意潜意识里,早已动下了将之据为己有念头。

    于是,我生怕惊动它似将窗小心推开,并冲它招手,而它只是看着我,平静无波眼神仿佛早预料到我会如此。

    我并不气馁,索性从那不高窗户爬了出去,是,此刻我全部注意力都这头狐狸身上,竟忘了明明门就旁边,但我并不乎,我甚至觉得,现自己就好似欧洲中世纪电影题材里那些敢为公主决斗骑士。

    一步步,我终于来到了它眼前,而它则一直看着我,只是看着。

    我伸出手,想摸一摸它脑袋,可就我要碰上那一瞬,它突然将头扭开,朝走廊深处跑了去,我一怔,下意识就要去追。

    真是只高傲又别扭狐狸!我心里评价,但同时,我脚步也没落下。黑暗中,我似乎穿过了扇垂花门,又绕过了假山和回廊,这才跟着它一扇不起眼雕花门前停下。

    这是哪里?我看看它,就要开口询问,忽然一声清越叮铃响从沉重门后传来,它响无边静谧里,有些诡异,又有些像是情人空旷田野间低语,不由让人心神为之一停,为之一紧。

    这让我突然记起了意识朦胧中听到那个声音,那个指引我看见狐狸风铃声。

    原来,竟是真?

    我屏息,下意识好奇已然掩盖了我理智,诡谲深夜里,我只觉面前这道门,也其实是为了阻拦真相而故意横生荆棘。

    所以,我必须得迈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眼见着四下无人,便壮着胆子将这木门推试了试。但让我没想到是,居然很轻易,它就被我推开了一个角度。

    是间空屋,我似乎听见身体里另个声音说了一句。微凉夜风下,此刻,我并不敢开灯,于是只好站门口借着月光将里面望了望。

    是间书房,我似乎听见身体里另个声音又说了一句。确,这里除了斜对着我那扇长窗以及窗前座椅和几案外,就是四壁老式书橱,我犹豫了下,又看了眼跟我身后狐狸,终于还是举步上前。

    叮铃。

    募地响起风铃声随即止住了我脚步,月光下,我看见镂花长窗下一串影子不时晃动,定睛再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串青瓷风铃,不过样式颇为和风,下面还挂着一张暗黄长条,长条上似乎有字,只是随风摆动着,实瞧不清楚。

    “你那里做什么!”

    忽然间,一声冷冷女音从身后传来,我心下一个激灵,再转身时,哪里还能看见得什么狐狸!深深庭院下,穿着条镶有珍珠白色礼服裙沈一菲正目无表情站那里,来不及再反应,因为我猛然想起了这条裙子,那是……

    是了,宋娅楠!是宋娅楠!但这又怎么可能!

    我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冲过去,然而——

    窗外,一滴冰凉雨水飘上我脸庞,被夜风吹开云帐后,一扇镂空长窗半敞开着。

    我坐起身,看着窗外不知几时落起细雨,心中只想着,原来这是个梦。但我摇摇头,隐隐又觉得,这似乎不止是个梦。

    我走下床,来到那扇长窗前,夜风微凉,不时送来一阵阵若有若无草木香,我抬起头,望着被雨模糊广袤夜空,这一刻,天地都显得那样安宁和辽远,然而,就这安宁背后,是不是也藏着一股看不见波澜?

    我并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这一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我是被陆温茗敲门声弄醒,他敲门声特点是两短三长,也正是因为太有特点,所以不得不教人记住。我躺床上挣扎着听了三分钟,终于因不堪忍受,还是顶着头乱发起床开了门。

    门外,陆温茗今天难得穿了件浅黄色衬衫,他就这么逆光站着,几乎是比较自己和阳光谁显。我看着他,一时愣住,因为他手边,此刻,还用铁链牢牢拴了只浑身雪白狐狸,和梦里遇见一模一样狐狸!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穿越了。

    我蹲下来,双眼死死盯着那只狐狸,是,这确是那只有着深黑色瞳仁狐狸,我想伸手摸摸它,却被它及时避过,我冲它眨眼,它居然还不屑将头扭到一边!

    这样别扭又骄傲,我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我哼了声,正想着该做别什么动作吸引它注意力,下秒,却听陆温茗道:“阿叶,你能不能暂时不要管那只狗了,我有话跟你说。”

    我:“……你说它是什么?”

    陆温茗:“不是萨摩吗?”

    我:“……”

    大概看出我神色不对,他想了想,继而纠正:“哦,是白萨摩。”

    我:“……”

    话音落,我颇同情看着狐狸一眼,倒是它冷冷瞥了陆温茗一眼,一副无语。

    我皱眉,说:“你就不能识相点?你看它,被你这么欺负,狐狸毛都要掉了。”停了停,我伸手摸了把它毛,努力朝它做出一个灿烂表情,“来,让姐姐瞧瞧,你是公还是母?”

    狐狸:“……”

    我:“你这么别扭做什么,是没看过美女啊?”

    狐狸:“……”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葛西:“结果你们侃了半天,还是没回到问题点子上啊。”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看着他,并听他继续,“据说你们老大不见了,但你们却对一头狐狸表现出惊喜,这样真没问题吗?”

    卓扬不见了?我愣了愣,下意识反应这是个恶作剧,要说我们这里谁不见了都有可能,但要说是他不见了,我不信,我说什么都不信。停了停,我觉得我此刻有必要让气氛变得稍微活跃点儿,于是我向他开了个玩笑,我说:

    “你成语乱用成这样,你那位语文老师真没问题吗?”

    陆温茗一摊手:“可他真不见了,我们不去找他,真没问题吗?”

    从假山后走来沈一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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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我们一直等到中午,都没有等到卓扬再出现。这期间,陆温茗已将他们昨晚合住厢房翻了个底朝天,但可惜,除了能找到卓扬遗留床头柜上iphne5和ipad4外,就只剩下了那个和他并排放一起看起来并未动过旅行箱。

    显然,这一切,都仿佛昭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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