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惊愕的回神,“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公孙零,“我……”
此时,一阵阴冷的风袭来,吹过来几根枯黄的干草,天空又飘下了雨点,公孙零赶忙撑开油纸伞。只是她个子小,还不及身边男子的肩膀,她只能双手举高握伞,才能为他遮雨。
而那个男子却是无动于衷没有察觉般,他左右看了看,皱着眉,继续前行。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两人没走几步,地面就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流,雨滴落地弹起一朵朵的水花,水汽朦胧了视线。
两人又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当男子停下来时,公孙零放眼一看,竟是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个方形高台旁边!
男子停下脚步,看着高台痴痴的迷茫,悲伤道,“为何我又走到了此地?似乎不管我绕了多远,最终还会回到这里,为什么……”
公孙零正要开口,突然一阵狂风将她手中的油纸伞吹翻,落到了方形高台之上。情急中她下意识的追上去,只是她一踏上高台的石阶,每走一步,耳边就响起一阵琴声。
当她跑到高台之中捡起落地的油纸伞往台阶跑下去时,她的耳中已经听了半首忧伤的古琴之音。而男子自她往高台走去时,便睁着惊恐的眼睛,目不转睛的随着她的背影又上又下。
公孙零高举的油纸伞跑下来,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油纸伞受了风力,连带她一起吹翻。所幸男子手快,一手抱住了她,一手接过了从她手中掉出去的油纸伞。
男子低头一声温柔,“姑娘,可有伤到你?”
公孙零倒在男子的怀里,她的脸烫如火烧,心跳的厉害,无措中只是一阵埋首摇头。男子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忧郁的面容又是温柔一笑,他环顾四周,便撑着伞领着公孙零走到就近的一座废弃府苑的门前避雨。
两人坐在门槛上,男子撑着伞,一直注视着方形高台之上。公孙零则低头盯着地上的雨滴看了许久,直到脸上的烫热褪去,她才敢抬头。
此时,雨势渐小,阴郁的天透出明朗,几缕阳光洒了下来。
男子低头一笑,正好迎上抬头的公孙零,“姑娘,雨似乎要停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公孙零摇头,目光躲闪,佯装看天,皱眉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我认得路,不会再迷路了,可你走了这么久,似乎还在原地打转。”
“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的。”男子仍固执的坚持,他又望向方形高台之上,眸中阴郁深沉。
“可是你连……”公孙零没把话说下去,她顺着男子的目光移向方形高台之上,皱眉道,“方才我去捡雨伞的时候,一踏上高台,耳边就会有琴声响起……”
“琴声……”男子阴郁的眼眸闪过一丝亮色。
这时候,左边的岔路口传来几声担忧焦急的呐喊,皆是叫着公孙零的名字。公孙零低声念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便跑到岔路口一看,果然就是青风和阿九。
可是,当她回头看向先前躲雨的大门前时,已不见了那个忧郁的男子!(未完待续。)
第137章 琴之幽灵(5)()
青风和阿九一看见公孙零,两人不由分说的便将她绑架似的带离此地。待回到月府后,青风才将听来的传说告知公孙零。
原来在三十年前,这一处隐于闹市的废墟,也曾是繁华的街市,名为胭脂巷。那座方形高台,本是文人雅士吟诗作对,抚琴斗棋的地方。
有一日,本是天晴气朗的好光景,据说高台之上热闹非凡,前来聚会的文人雅士比往时几乎多了一倍。可不知是何原因,却发生了一起血光案件。
凶手不仅杀死了在此集会的文人雅士,更是将胭脂巷中的百姓居民一并血洗。几十户人家,上百条人命,短短一时间,悄无声息间便已血流成河。
当附近的居民看到火光后赶到胭脂巷时,天上突下暴雨,雨水将鲜血冲刷,四条巷子的道路,顿时鲜红一片,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可是制造这起凶案的元凶,至今仍没有查出,已然已成了无头冤案。而这一片充满冤魂的地方,从此不再安宁。白天尚且安稳,只有阴寒之气凛人,可若是夜晚无意入内,必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三十年来,当地官府贵胄,为了稳定民心,也不想这一处土地荒废,曾请过不少名山道人,只是道法超度不下百场,却始终赶不走当年的冤魂。
公孙零听完之后,更是放下不下那个迷路的男子,想来怕是他误入了那里,才会受那些冤魂作祟。以致他如此迷糊,不仅忘了回家的路,更忘了姓甚名谁。
公孙零抱着油纸伞。将阻拦去路的两个少年痛打了一顿,便从后院跳了出去,直奔胭脂巷而去。当她从城西跑到城南,踏入那条巷子时,耳边便隐约传来阵阵凄美的古琴之音。
她停了一下脚步,本欲探寻琴声出处,可此时耳边又没了琴声。她便以为是幻幻听,迈开脚步又跑了起来,可是如此一动作。琴声又在耳边萦绕!
“怎么回事?”公孙零心道一句疑惑,紧紧抱着油纸伞,更为那个迷路的男子担忧,脚下的速度又快了许多。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在琴声回荡中。公孙零绕了两圈,终于看见了方形高台,而那个迷路的男子,正站在高台之下,抬头仰望。
“公子,快走!”公孙零着急一喊,跑过去拉起男子手,但是他没有动。回头看她时是莫名的眼神。
“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又是这句话!公孙零听了一阵心烦。“公子,此处不安宁,你赶紧离开,再待下去,别说找不到回家的路,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男子还是巍然不动,奈何公孙零在一旁如何拉扯劝说,他就是无动于衷,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一会,他便将视线从公孙零身上移回高台之上,眼眸中既有渴望,更有恐惧。
公孙零察觉后,不知其意,“公子,这高台之上,空无一物,你为何一直留恋?”
“我想上去,可尝试了几次,不知为何,却始终上不去。”男子忧伤一叹,看向公孙零乞求道,“姑娘,可否帮我这个忙,领我上去可好?”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公孙零爽快的应下了,“没问题,可我带你上去之后,你不可在上面逗留太久,你得随我离开这里。”
男子点头答应了,两人并肩走向高台之处。就在两人准备迈上台阶时,男子却往后退缩的一步,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不敢向前。
“怎么了?”公孙零刚要落下台阶的左脚,赶忙收了回来。
男子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了恐惧,“不知,每当我要迈上台阶时,耳边就会响起一声惨叫,尔后身子就像被人推了一把,怎么也上不去。”
公孙零听闻自是心头一惊,莫不是真的撞到鬼了,否则怎会如此古怪,她借势再次劝说,“公子,这里不安宁,想必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公孙零话音一落,突然刮来一阵怪风,且风势很强,吹得她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男子的怀里。眨眼间,又是天地一暗,待她站稳身子,天色又转如常,怪风也消失了。
“公子,方才的古怪,你都看见了,你仍坚持上去后才愿意离开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嗯,我想上去,还请姑娘帮我这个忙。”男子一抬眼眸,落在高台之上的目光,眼中的渴望不曾因为恐惧而退减。
“好,那你随我来。”公孙零左手抱伞,腾出右手,拉起男子的手便往台阶上走去。她率先一步踏了上去,正如此前一样,她的脚一落到台阶上,耳边立刻响起古琴之音。
这一次,迷路的男子没有往后退缩,却在台阶下止步不前,口中一直惊恐的喊道,“血!好多血!姑娘……台阶上流下好多血!”
公孙零低头一看,只见厚厚的尘土,何来鲜血!“公子,你是不是眼花了?这台阶之上全是尘土,你若害怕了,不如……”
“不!我一定要上去!”男子踌躇片刻,一咬牙,闭着眼睛迈上了左脚,待他迈上右脚时,已是面色铁青,浑身颤抖。
公孙零不知他为何如此坚决,她曾几次打算强行将他带走,可每次一对上他的眼眸,她便心软了下来。
“姑娘,麻烦你引路。”男子睁开眼睛,仍是乞求的看向公孙零。
公孙零点点头,又迈上了一个台阶,本是她牵着迷路男子的手,此时却是她的小手被他紧紧的握在掌间,他的颤抖从掌间传到她的心间,竟是一种凄凉心碎的感受。
不过九级的台阶,两人却走了很久,当公孙零终于迈上高台时,那首凄美的古琴之音,已在她的耳畔弹奏了两回。
迷路男子随着公孙零脚步,一直如履薄冰,口中时不时的仍惊恐脚下的鲜血。总算,他也从台阶之上,迈到了高台之中。
一入高台,迷路男子惊颤的身子瞬间平稳了下来,他松开公孙零的手,回头看向台阶时,眼中已经没有了恐惧。
公孙零一心想着带他上来后,便马上离开,自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更没有留意到自己项间佩戴的血珀坠子,正泛着猩红的亮光!(未完待续。)
第138章 琴之幽灵(6)()
“公子,如今已经上来了,若无其他,不如离开吧。”言语间,公孙零随意打量一番脚下的方形高台,高台长宽皆在十米开外,若是完好,必定大气恢弘。
“姑娘,谢谢你。”迷路男子幽幽一句。
“不必客气。”公孙零未听出对方的语气是不同此前的温柔,待她收回目光时,才发现眼前之人竟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眸盯着自己!
始料未及!公孙零吓得往后连退几步。男子眨了眨眼,突然张开双臂,她又以为他是鬼上身要对自己不利,孰知他却越过自己往高台的中央走去。
男子走到高台中央后,即停下脚步,随即他一个优雅的转身,望着公孙零展出一抹迷人的笑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他的双眸仍闪着血红。
公孙零不知他是何意,怎一上了高台,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已看不到此前的忧郁,反添了几分洒脱豪爽。随后,只见男子一合双目,迈步一走,他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时缓时快,竟是跳起了优雅的舞步!
那双十指纤长生得极美的手,十指连动间就像无数花瓣飞扬落下般好看。衣袂飘飘,随风舞动,每当男子一步起落间,公孙零耳畔的古琴之音便会弹出一弦律动。
舞步与琴声,恰到好处的完美结合,公孙零抱着油纸伞,看得入迷,萦绕耳边的琴声,正是她昨夜梦中听到旋律。
她忍不住往高台的中央走去。只是一眨眼,高台之中忽然多了一人,那人与迷路男子同样是一身白袍。也是生得一副极好看的容颜,同样的十指纤长。
他,正坐于高台中央,一张柚木琴台上,摆出的古琴,正是油纸伞上的模样!而抚琴之人的容貌,竟与起舞男子一模一样!
公孙零惊愕。顿下脚步,她望向四周,此时高台四周破损腐朽的护栏。变成了雕刻精美的木梁。
此时,公孙零耳边除了古琴之音,隐约还听到一声声欢笑话语。她一眨眼,眼前又多出了许多浅淡的影子。许多模糊不清的面孔!
忽然。她抱在怀中的油纸伞像长了翅膀一般,从她怀中慢慢抽离。油纸伞飘到高台的中央停下,悬在起舞男子和抚琴男子的上方,撑开,旋转!
公孙零迷惑了,她分不清虚实,痴痴迷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迷路男子踏着舞步,在她周围起舞。古琴之音不绝于耳,扣入心间。挑拨心弦。
“公孙零!你在干什么!”
耳边突然一声大喊,公孙零暮地回神,她转头一看,眼前只有起舞男子的身影,她又被那一抹温柔的笑意牵去了意识。
“小零!你别去!快回来!”
公孙零身形一颤,她再次回神,只是未等她看向叫喊发声处,便觉眼前一黑,随后被人拦腰抱起,拖往一个方向。她努力的眨眼,耳边的琴声正逐渐远去,而着急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
“珀玡哥哥!怎么是你?”公孙零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除了楚珀玡被雨水打湿凌乱的惊慌模样,高台之上,哪里还有什么起舞和抚琴的男子,只有飘零冰凉的大雨。
“小零,你终于醒过来了!”听到怀中之人喊出自己的名字,楚珀玡终于松了口气。方才若不是他出手及时,公孙零恐要被一团猩红的东西吞噬殆尽。
他抱着公孙零就要走下方形高台,可她却突然挣开他的怀抱,奔向高台的中央,捡起那把在雨中翻转不停的油纸伞,如获至宝般又紧抱与怀。
这时候,青风跳了上来,他上来就要抽去公孙零紧抱的油纸伞,可她却死死的搂着就是不松手。青风连喊了几声,让她把伞丢掉,但她始终不肯松手。
紧随青风之后的阿九,也来到高台之上,眼看阴雨越下越大,他实在看不下去青风的啰啰嗦嗦,一出手也学着青风此前的做法,欲将公孙零抗走。
“你走开!”青风推开阿九,随后他长臂一拉,便将公孙零背了起来,也顾不上油纸伞压得后背一阵生疼,他快步的跑下高台。
四人在暴雨中,离开了这个阴气森寒的胭脂巷,直奔回了月府。府上的其他人看见匆忙回来的四人,不仅衣裳湿透,且神色惊恐,一时不明所以,也跟着担心起来。
青风将公孙零送回房间,仍想抽开她怀中的油纸伞,可她还是不愿松手。他只好假意安慰她只是拿下放好不会丢弃,费了好些口舌,她才愿意松手。
不过,当青风转身欲偷偷将伞带出房间时,又让公孙零抢了回来,在场的其他人也无奈,只好将油纸伞撑开,放在房间显眼处,她才安下心来不烦躁。
只是,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公孙零,忽然瘫软,晕了过去,且全身滚烫。昏迷中,她仍念念不忘的喊着那把油纸伞,令想借机再次将油纸伞丢弃的青风,只能作罢,怕她醒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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