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过后,是灵光乍现的符箓。
一张张品轶极高的符箓黄纸,如同一只只翱翔在天空的蜂鸟,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已破开云层,分别化作风、雷、水、火、电,狠狠击打在那条大龙的身上。
掩藏住大龙绝大部分身躯的云海,瞬间被大风吹散的支离破碎,更是将那条黑色大龙的千丈身躯暴露无遗。
“这……它的手……”
地上所有龙虎山道子,包括张正一在内的所有人,一个个全都面露震撼地看向空中那条黑色大龙。
只见这条挺起前胸的黑色大龙,血目圆瞪,两条百丈长的龙须肆意飘摇,锋利的龙爪更是弯曲向前,只不过……
它的龙爪只剩下了一只!
“怎么会……它的手……它的爪呢?!”
所有龙虎山道子一脸的茫然。
“哈哈哈哈——”
这时候,一声大笑从不远处的烟尘中传来。
这一次,不仅是龙虎山的道子,就连空中那条黑色大龙也将血目看向了烟尘那边。
两道修长的身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
龙虎山最年轻的师叔祖,倒持剑立在腰后,步履轻盈地走出烟尘。
赵姓老道紧随其后,背负一条比他十个人加起来还要大上一圈的尸体。
黑色的血液从赵姓老道身上背负的尸体里流出,与长出来的尸体一起在平原上拖曳。
见到此景,平原上所有龙虎山道子哪一个不喜上眉梢?
赵老身上背负的尸体,不是黑龙臂,还能是什么?
空中的黑色大龙,在见到那位从烟尘中走出,没有被自己一爪子拍死的年轻道士,见他的脸上犹挂着灿烂的笑意,黑龙的内心深处,莫名就腾升起一股怒火。
它咆哮一声,张开巨颚,喷吐出炽热的黑色火焰,将那些飞射向空中,却未能及时化作五行法术的符箓尽数焚毁。
见到此景,张正一面色一沉,当机立断道:“缚妖索!”
龙虎山弟子立即领命。
体内灵力宣泄,尽数汇聚向空中那十数根金光闪耀的缚妖索。
黑龙一口火焰,将一大片符箓化作的汪洋大水当场蒸发,壮观的白色热气当即升空,缚妖索如期而至。
金色仙绳向千丈龙躯缠缚而来,黑龙怒吼一声,挥动起余下的那只龙爪向金色绳索撕裂而去。
奈何缚妖索有十数根,而它的前身龙爪才一只,余下的两只龙爪还在千丈身躯之外,更是解不了燃眉之急。
黑龙做出取舍,不再去管那些佩剑折损,改用灵力符箓对敌的龙虎山道子。张嘴喷吐熊熊火焰,热浪一波紧接着一波,将其余的缚妖索尽数焚烧殆尽。
缚妖索乃龙虎山开山祖师爷张道陵所留,世上仅此十余根,如今被黑龙撕裂的撕裂,烧毁的烧毁,不曾再有。
各个龙虎山道子身上的佩剑,折损的折损,崩裂的崩裂,一柄不剩。
剩余的,也不过是人人身上携带的符箓黄纸了。可催运符箓的基本条件,是需要他们体内的灵力作为引动的媒介。随着符箓不断的被黑龙用火焰烧毁,他们灵力与符箓的消耗也是叫人惊惧的数目。
所幸的是,在先前黑龙用火焰烧毁缚妖索时,它的龙躯硬是强受了他们用符箓化作的五行道术的攻击,伤害是实质性的,即便这条黑色大龙的鳞甲极其坚韧,可五行道术,威力惊人,硬是对它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天空中的黑龙游动着身躯利用巨大的龙爪将一团巨型雷球打散,紧接着,它又张开巨嘴,喷吐出炽热的火焰,将一片火球吞没,绕是如此,它的龙躯还是受到了电劈与水冲。
几次三番下来,绕是龙躯强健的黑色大龙仍是受不得如此摧残。
张正一见黑龙游动身躯,扭头欲走,随即高喝一声,道:“师尊——”
“请斩龙!”
张道奎咧嘴一笑,手中长剑率先化作一抹白色匹练射向天空,同一时间,他的身躯更像是一道白虹拔地而起,射杀向那条千丈长的黑色大龙。
第126章 追()
辰兔将死去的马匹换下,改换上了她们少主先前与魔教圣姑共骑的那匹马。
向左是车夫,这种活计本来应该是他干的,只不过既然辰兔已经牵马过来了,那他也就在一旁做些辅助的工作。
他让教主和少主等人在官道上稍等片刻儿,他自己一个人将这辆向前倾斜的马车给抬了起来,然后将马车上的架子搭在了辰兔牵来的那匹马上,试过车子已经牢固之后,他这才用手语示意教主等人上车。
孙希平对于向左一会儿说话,一会儿不说话的行为,并不反感。反倒是子兔在抱着曲红莲上马车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让向左本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子兔将曲红莲在马车里安顿好,徐思雨这才服侍着孙希平钻进了马车。孙骆涯原本也想跟着进去的,结果却听孙希平说道:“你在外面陪向左。”
既然老头子都这么说了,孙骆涯也不好说什么。
向左朝自家少主歉意一笑。
孙骆涯朝他干笑两声,摆摆手示意无关紧要。
坐不坐车厢,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前几次偷溜着下山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坐过马车。有时候是自己骑马,有时候是跟人家搭个顺风车,坐过牛车,他还曾在牛车上放置的干稻草堆上双手枕着头睡过午觉。
在他想来,行走江湖什么的,就该走最宽的路,爬最高的山,蹚最深的水,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姑娘……至于坐马车什么的,一点也不豪气。
向左从马匹上取下孙骆涯之前就挂在上面的酒囊,丢给了他。
孙骆涯接过酒囊,喝了口酒囊里的酒水,表情复杂。先前从日月壶小镇带过来的明月烧已经被他自己在路上喝完了,期间他还曾在酒囊里灌过溪水。
先前他从言欢楼后院的马厩里牵马出来的时候,顺便进了酒楼,给皮囊里装满了酒。可能是他没有把囊子里的溪水倒干净的原因,导致扬州城地道的土烧酒,味道被稀释了很多,没以往那么烈了。
孙骆涯放下手里的酒囊,塞好木塞,心情有些糟糕。他刚才还想过,要喝这个世上最烈的酒,结果就喝了口被水兑过的酒。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咋了?”向左甩了甩手里的缰绳,策马前行。
“卧槽?”孙骆涯顿时一惊,忙转过头,盯着身边这位认识了二十几年的男子,吃惊道:“向左叔叔你会说话啊?”
向左原以为还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能让自家少主如此大惊小怪。可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这就让他有些尴尬了。
“我很少说。”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孙骆涯点了点头,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向左道:“少主,我记得之前在青羊坡上的时候,我好像也说过话吧?”
孙骆涯一脸懵逼,低着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他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去记忆,所以尽管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向左对此不以为意。平时他用手语习惯了,许多看得懂手语的人,也都习惯了。偶尔在用手语表达的过程中,说几句话,也没人会察觉到异样。
这一点他深以为然,因为他有次和自家教主商谈事宜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说了一句话,结果他的教主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的反应,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继续与他商讨要事。
此后,向左也就没怎么说过话了,同以往一样,像个不能说话的哑巴,有事就用手语表达,或者是嚎叫两声用来示意。
孙骆涯的心思在别的地方,也就没什么话题可以和向左聊的了。他背靠在车厢的支柱上,双手抱胸,目光游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向左也没去打扰他,顾好自己的马车。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而且他们也不急着赶路,所以没必要用赶马鞭抽马驹的屁股,只要控制好缰绳,不让马驹乱走就可以了。
向左目视前方,看着前面那两骑以同样的速度缓慢前行着,他就更不着急赶路了。
每当看见子兔回过头来时,向左就会下意识地把那根放在脚边的赶马鞭往角落里移一下,就怕被子兔看到,误以为他用赶马鞭抽打了她那宝贝马驹的屁股。
——————
然而,当马车从官道行驶出了一百来米后,有一队人影突然现在了官道上。他们望着远去的马车身影,然后又回头看了看那辆横死在官道上的牛车。
在牛车的旁边,能够见到一具无头尸体,一动不动地倒在了牛尸的不远处。
那一队人影目测有三到四人,他们走向牛车,在车板上的那具骸骨身上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后来,又有人提议,在那堆破烂衣物里翻找一下,结果他们就见到了一只被挑开了盒盖的玉装锦盒。
锦盒里,空无一物。
翻寻锦盒的三人,面面相觑,眼中流露更多的还是吃惊神采。
“怎么办?”有人看向了为首的那位女子。
那位女子面色沉重,道:“追!”
三人又点头又抱拳,纷纷领命,率先朝那队远去的人马追赶而去。
女子在场间逛荡了一圈,最先在黑白两色蛊虫死去的地方停留,看着满地死去的蛊虫她那抹好看的斜月眉微微一挑,面露沉思。
片刻过后,她来到那条侥幸留下血肉,肤色却是紫黑色的断臂前,凝眉注视了一小会儿,慢步离去。
当她转悠到了那具无头尸体旁时,先是看了眼断裂的头颅以及尸体的颈项处,然后又看了眼尸体那处被搅烂的心口处,以及那头被戳死在心口里的黑色蛊虫。
看完之后,该女子淡淡地瞥了眼身体塌陷下去横死在路边的那头较大一只黑色的蛊虫。
最后,她又回到了牛车的车板上,蹲下身来,仔细瞧了瞧那一片死状一模一样的黑色蛊虫。经过她的初步判断,这些蛊虫都是死于锐利的剑伤。
只不过,她从这些蛊虫的尸体上,还能看出出剑者使用了多门不同剑术的剑招。而她在心里面下定的结论,便是出剑者所学的剑术极其驳杂,是集百家剑术于一身。
忽然的,她“呵呵”笑了起来,精致的脸颊上,笑容甜美,极其动人。
第127章 奇异的女子(第一更)()
在马车离开官道向扬州城外的那座角鹰山行进约有三百米,马车突然停止。
子兔和辰兔两个人牵动着缰绳,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荒郊野路上的三人。
那三人皆为男子,衣装打扮怪异,不像是大唐王朝人士。
他们的头顶被青布包裹,身穿短袖棉袄,棉裤九分长,小腿有青色长布缠绕似绑腿,将棉裤一并缠缚其中。脚穿布鞋,腰际两侧分别悬挂着两只用荆条编织的圆篓,不是很大,就比一般的围棋盒子大上一圈左右。
三名男子皮肤黝黑,观其面相应在三十岁左右,饱经风霜的脸颊上,摆出了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
三名男子朝子、辰两人抱了抱拳,语气歉意道:“劳烦各位留步片刻,等我家主人来了再行商讨。各位看意下如何?”
说罢,那三名男子还不忘朝马车上的两位车夫抱了抱拳。意图很明显,不止是你们两个在前面开道的娘们要等,就连后面马车上的人也一并要等。
子兔颇有不悦,皱着眉道:“你可知我们是何人?竟敢半路拦我们的道?”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任是答不上话来。
子兔见状,怒意上腾,眼看就要发作,就听身后传来悠悠一阵轻笑。
“呵呵,你们是何人,我当然知晓。”
笑声中,只见一道身影从道路的后方一路疾驰而来,在经过马车的时候,那道身影居然一个腾跃就上了马车车厢的车顶,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上前来,跃下了马车,穿过了子兔两人,直直站在了那三名男子的身前。
来者是名女人,看其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她轻轻一笑,道:“看各位所行的方向,必定是我身后这座大山了。据我所知,扬州城外的角鹰山,是魔教总坛所在。外人遇见了哪个不是绕道走?可你们非但没有如此,反而目的很明确,那么你们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子兔闻言,看向那名女子时的眼色不仅没有讶异她的思维如此敏捷,反倒是讥笑一般地冷哼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速速散去。”
“呵呵,我知道你们是魔教中人,可不代表我们就要退避。”那女子呵呵一笑。
向左在马车上听到两个女人对话,他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以她的暴脾气,看来又得打上一架了。”
果不其然。
子兔刚听那个女人说完,一脸愠怒道:“找死!”
随着“死”字的咬字声音清晰入耳,有意半路拦道的异地人士,就看见那位高坐在马背上的女子突然飞身过了马头,待得下了马驹,她又在地上助跑了两步,整个人就又从地上飞跃了起来,脚上的重甲铁靴光泽耀眼,其上所蕴含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
子兔飞身上前,试图一脚踩死这个冒失女人。
堂堂魔教教主的车厢也是你能够踩的?
真是不知死活!
踩了车厢车顶就等于是踩了坐在其中的魔教教主的脑袋,这是何等的死罪?
还真当她们这些直系死士是摆设不成?
武胎之中的内力轰然涌出,一鼓作气直达脚底。武人该有的那口真气,更是在她飞身下马之前就提在了下丹田里,此时此刻,子兔一出脚,便是要了亲命的全力一击。
这时候,也不见那名女子如何动作,只是她身后的那三名男子,急呼一声:“主人小心!”
然后,就见他们三人腰间的圆篓猛地一阵颤动,一人一只,总共三只圆篓的盖子猛然被一股怪力从内而外的掀开。
只见三串密密麻麻的紫黑色飞虫分别冲飞了各自篓子上的圆盖,飞出圆篓,好似三条紫蛇分别窜向半空中的铁靴女子。
望向三波紫黑飞虫联袂飞来,半空中的子兔一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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